虛空甯宓的黑暗中,楊誠驍睜開眼,面上表情似乎都被宇宙的神奇魔力給吸走了。神色平靜到極致,簡直便是個剛出生的機器人。兩旁不斷飛過記憶碎片,那些刻在他心上的回憶。他沒有去看,而是將目光集中到前方黑幕中。
倏地,一面巨大的碎片如一堵牆般正對著楊誠驍飛來。
「看來你很早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呢,神兵創造者。」他露出一個五味雜陳的笑容,面色有些冷,被人看破心中所想可不是什麼舒心事。他直勾勾的盯著那片記憶碎片——薩拉斯實驗軍——他與他戰友的最後一戰。
皎皎明月高掛空中,秋夜的風撫上楊誠驍深沉的臉龐,溫柔之餘還多了分冷冽。他站在任務目標的豪宅屋頂上,目光始終不離周圍茂密到有些過分的樹林,眸裡閃過一絲戾氣,又迅速消散,彷彿不曾有過。
楊誠驍環顧四周,很快找到了一扇虛掩的窗,那是「楊誠驍」的闖入點。只見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把視線移向月光下只有幾顆小樹遮掩的山丘,卻又在觸及的那一刻倏地收回。
他不敢去看藍欣羽和其他隊友,只怕視線再也移不開。他將思念趕出腦袋,隨即化作一道殘影,向林間躍去。
高大茂密的樹林將月光遮的一絲不透,讓楊誠驍的身影如同鬼魅,腳步像是影子,若有若無的飄忽著。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他豎起耳朵,總算捕捉到隱約的談話聲。隨著他的靠近,聲音逐漸清晰,同時,楊誠驍的眸子裡也越來越冷。
算好賴煜承和藍欣羽他們集合的時間,楊誠驍才仔細聆聽眼前二人的對話。
「頭,蜜拉那傢伙不會發現我們吧?」「怎麼可能,蜜羅少爺看不慣他的野心,我就『無意』提了一下他的計劃,嘿嘿,那倆貨想必正吵著呢!」「還是頭英明,不枉我在蜜拉身旁受這些時日的屈辱。」扛著把大狙擊槍的模糊身影說道。
「三、二、一。」楊誠驍在心裡倒數,剎那間從暗中竄出,一刀將那拿槍的身影「嘶啦」一聲,身首分離。一旁的同伴似乎發現了異常,正要回頭,楊誠驍毫不留情的送他一腳,讓他飛出數十米遠,離開了樹林的掩蔽。
接下來的一切就盡在楊誠驍的預料之中了,閆哲率先發現了響動,由黃彥瑋開路,火速朝這裡殺了過來。只見那人剛從一臉懵的狀態中回神,緊張的拔出匕首,視線漫無目的掃向四周。賴煜承迅速下達指令,考慮到敵人只有一人,雖然看起來不大厲害的樣子,但能躲在樹林中,不讓他們發現,要嘛他其實很強,要嘛他有很強的道具,不管如何讓黃彥瑋去明顯只能拖延時間,不如讓「楊誠驍」出馬,速戰速決。
楊誠驍反正沒別的事情做,看著從前的自己與那人纏鬥,一開始的數劍砍在匕首的防護罩上,讓「楊誠驍」有些驚訝,卻在摸清了那人的路數後,如狂風驟雨般進攻起來。楊誠驍一邊挑著細節裡的毛病,一邊思考賴煜承會怎麼解決他。
只見賴煜承的手指以常人無法看清的速度快速的閃動著,似乎在和隊友們討論戰略。楊誠驍近幾年身手是差了不少,眼勁卻沒變,看出了他發送的訊息——「就是現在,快閃!」說時遲那時快,「楊誠驍」腳尖輕點,身形向後飄出老遠。另一邊,不知是什麼時候爬到城牆上的葉昂眼疾手快的扣下板機。
「嗤——」子彈貫穿血肉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格外響亮。藍欣羽上前將那人身上所有東西搜刮一空,打包帶走。
就在楊誠驍還愣愣的望著藍欣羽方才站立的位置時,賴煜承一行人早已過了橋,回到薩拉斯國境。楊誠驍知道自己要是立刻追過去肯定會被發現,但又不能完全不管他們,畢竟要是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就麻煩了。
「對了!能量好像也可以隱身吧?靠我本身的能量加上目前的身手,要跟蹤應該不難。」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隱身,於是在無從下手的情況下,只能以意識操控著體內的能量轉來轉去,就在他開始不耐煩,把能量集中爆出之時,忽然看見自己的身軀消失了一瞬,連帶風刮過臉頰的「呼呼」聲也不見了。楊誠驍一見有用,立刻將能量源源不絕的往外輸,發現似乎在突破一個關卡後,所需要的能量就不必那麼多了。
不過其中的道理,楊誠驍怕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在他藉由匕首引導,穿越高維空間時,軀體早已不屬於三維空間,而和高維空間的連結提升,讓他更容易掌控能量,至於如何隱身,就要提到能量的運用了。要讓能量作用在三維空間,只有高維空間的人才做得到,原因就是能量的儲藏本就在高維空間,維度越低,所含能量就越少,自然不易感覺,而高維空間者必須打破三維與高維界線將能量以自身為媒傳入三維空間,才能予以使用。
因此楊誠驍要做的只是將維度限制打破,並維持通道,就能讓能量引入,並隨著他的心念掌控。當初的黑衣人亦是用此種方法,才能做到一些完全不合乎三維空間常理的行為。
既然已能成功隱身,楊誠驍也不拖泥帶水了,立刻便出了樹林,奔向薩拉斯王國的實驗軍總部。
卸下裝備的實驗軍小隊,各個精疲力盡的攤在地上,只剩藍欣羽和葉昂站在一旁,鄙視著攤在地上的四人。楊誠驍躲在不遠處的大樹上,望著從前的隊友們,不禁好笑,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藍欣羽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呢?
他看著幾人有說有笑,思緒不自覺的飄到未來。「要是計劃成功,我回去以後是否能見到藍欣羽他們呢?她應該會跟我結婚吧?完了!戒指可沒買好呢!不對,我應該先擔心她會不會拒絕我吧?等等,怎麼會想到那裡去,賴煜承應該還沒去上報吧?要有狀況應該只會在那時候了。真是的,都這時候還在想她。」想到這,楊誠驍的臉龐驀地出現一絲紅暈,他將各種綺念甩出腦袋,定睛看著賴煜承一行人的動靜。
完成了一件有驚無險的任務,即使薩拉斯實驗軍是目前世界上最優秀的部隊,也得攤在地上一陣,才恢復過來。
賴煜承明顯帶著疲憊的聲音傳來:「我先去跟上面報告一下。那個藍欣羽,匕首給我。」「好——」藍欣羽慵懶的聲線讓楊誠驍不禁有些心動,卻不得不跟上賴煜承的腳步,以防意外發生。
「這次任務大概就是這樣。不過在回程路上,遇上一個拿著這隻匕首的人,他……」賴煜承說著將匕首從口袋裡掏出。
「了解了,你們這幾天好好休息吧!最近局勢越來越混亂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開戰。對了,楊誠驍和藍欣羽怎麼樣了?亂世中能和所愛之人在一起的不多啊,要不是逼不得已。我真不想把你們派去搏命。」賴煜承面前一位老成穩重的青年歎了口氣說道。
「他們可恩愛著呢!一起做任務指不定還能給他們增進感情咧!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指揮官。」賴煜承笑著回道。
「明天叫藍欣羽過來一趟吧!我有東西送她。」指揮官眼裡閃過一絲狠戾,配上靦腆的微笑,極其矛盾。
疲憊的賴煜承並未發覺,只點頭答是。
隱身在一旁的楊誠驍自然不可能忽略指揮官的眼神,邊隨著賴煜承的腳步往住處走,邊思考的那抹狠色的含義。
「明天還是跟著欣羽去一趟吧!就是不知道以我體內的能量足不足夠撐到明天了。」楊誠驍心想。雖然隱身靠的是高維空間所蘊含的能量,可打開通道口需要的能量控制力較高,因此對能量還不熟悉的楊誠驍只能用自己的能量來維持。
不過楊誠驍自己自然不會發現這點,他只是見到過去戰友,開心得腦筋都變得有些遲鈍,壓根沒想到可以把高維空間的能量拿來維持通道口罷了。還是那指揮官眼神中的陰霾,才讓他警覺起來。
「既然如此我晚上去找個安全的地方,把隱身解除好了。免得明天用不了,指揮官的那一眼,要說不出事我都不信。」楊誠驍不捨地望著不遠處仍然攤在地上的戰友們,和拿著宵夜進來的藍欣羽及葉昂,終於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颯——」一大清早,透著些微寒氣的風竄過一片緋紅的楓樹林,樹葉們冷的打顫,更是有大片楓葉決定一躍而下,回歸大地溫暖的懷抱。
「嘶——好冷啊!」隨著紅葉一同發抖的,還有穿著熱帶地區單薄衣衫的楊誠驍。
此刻的他正從藏匿處走出,打算久違的來個晨練,活動一下如同一攤死水的血液,和鋼筋般僵硬的筋骨。
「早啊!藍欣羽,對了,昨天指揮官好像叫你去找他,你先過去吧!」賴煜承的聲音中還帶著些許鼻音。
「喔~」藍欣羽哈欠連連的回道,慵懶的聲線聽得楊誠驍不禁為之陶醉。
雖說是「先」過去,藍欣羽還是拖了將近二個小時在梳妝打扮。
楊誠驍現在已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能量從自己體內被輸出去,恐怕再過個一小時就見底了。他頭一次吐槽藍欣羽慢吞吞的行為。
藍欣羽緩步而出的時候,楊誠驍才鬆了一口氣。
「只有一個小時的話大概撐的過去,通常指揮官講話也不會太久。」
隨著藍欣羽悠閒自在的步伐,楊誠驍操縱著越來越空虛的身體,咬牙苦撐。
「這是給你的禮物,應該很適合送給楊誠驍。」經過了一番寒暄,指揮官拿出一個小方盒。
「呃……你怎麼知道我跟他的事?」藍欣羽有些害羞。
「哈哈!你們兩個成天膩在一起,有眼睛的都看的出來好嗎?」藍欣羽臉上的紅暈肉眼可見的蔓延開來。
「畢竟這麼一個亂世,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了吧!唉,像我和她就沒能如願,我終究沒能保護好她。」指揮官哀愁的眼神,漸漸飄向遠方。
「別這麼想,這不是你的錯。」藍欣羽安慰道。
「願意和我說說你和她的故事嗎?」她試圖讓指揮官走入哀傷,楊誠驍只能在一旁氣急敗壞卻又無奈的集中體內所有能量。
好在指揮官的廢話不多,很快結束了傾訴,兩人懷著笑意道別。
「對了,你若是要送禮物給他,後面的樹林如何?我可以幫你叫他。」
「好啊!謝謝你。」藍欣羽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微笑,楊誠驍不禁看的入迷。
回過神來,又發現指揮官臉上掛著陰霾。
楊誠驍心裡一驚,趕緊追上藍欣羽去,還好一路上都安然無恙。
回到住所,藍欣羽迫不及待的打開禮物,是兩枚對戒,楊誠驍用最後一絲能量把對戒裡裡外外都探查了一遍,才拖著即將解除隱身的身體快步離開。
「呼——終於結束了,指揮官那表情大概是他表達喜悅的一種方式?有或者他想到了從前的經歷。哦!這有可能欸。」楊誠驍沒有抓到指揮官的把柄,只能在心裡幫指揮官圓說。
楊誠驍找到一個可以看到樹林的藏匿處,在隱身解除的前一刻躲進去。
「感覺能量耗盡的身體似乎比體力耗盡還虛弱,難道人類也是靠能量存活的嗎?」楊誠驍閒來無事,便思考起能量的用途。
過了不久,藍欣羽帶著滿面春風,跳著小雀步進了樹林。沒多久「楊誠驍」也來了,他一臉疑惑地摸著後頸走進去。
楊誠驍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但自從「楊誠驍」進去後,再無動靜。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楊誠驍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卻又本能的否定自己。
樹林依舊,微風颯颯,輕柔地帶下樹葉。
草木興盛,美景當前,楊誠驍卻發現了異常。
太安靜了。
「這裡是總部,照理說不可能沒有人來往,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正皺眉思考,卻聽到前方隱約傳來一陣「咚、咚……」的腳步聲。
「呼——有人嘛!真的是。」楊誠驍鬆了口氣。
但他的腦袋就如同確定了會出事一般,不斷的思考著。
「不對!腳步聲是直接由樹林傳出,但進入樹林唯一的入口在我這裡,那那些人為啥會直接出現在裡面?」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種可能。」楊誠驍滿臉不可置信,但在整理一次推論之後,又發現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前指揮官的種種瞬間在腦中被連接起來。
「尤里卡。」他喃喃道。
儘管不願去承認,但很顯然只有一種推測——他們是早就埋伏好的。
而且還是總部的人。指揮官充滿著陰霾的臉龐浮現在楊誠驍的腦中,揮之不去。
彷彿是驗證他的猜測一般,樹林深處忽然傳來轟天巨響。
楊誠驍瞳孔劇縮,再也顧不了被發現,從藏身處爬出便徑直衝入樹林。
他本來還希望只是有人包圍,他相信年少的自己加上藍欣羽絕對有辦法逃出來。但這一切的希望,全都在前方燃起的沖天火光中破滅。
他們用了炸藥。
「太卑鄙了!」楊誠驍自言自語道,聲音不自覺地哽咽起來。
「為什麼!我們一心向國,難道只為了一支有點能量的匕首,就要捨棄我們嗎?」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楊誠驍的雙眸變得猩紅。
「拜託。隊長。來幫忙一下。」他斷
斷續續的祈禱著。卻也知道他們約莫是不可能來了。只希望總部是打算殺他跟藍欣羽兩人,來讓整個小隊體系破滅,這樣賴煜承他們最多被監禁而已,那種程度的監獄,自己忙都不用幫他們就能逃出來了。
腦中一事接著一事,腳步也越來越快,但直到看到那令人絕望的爆炸痕跡,都沒有人出現。
「不可能啊!總部的人不是在這裡嗎?還是……他們已經發現我了。」
事實又再次驗證猜測。楊誠驍頭一次希望自己不要有個會推理的腦袋。
周圍帶頭走出一人,正是指揮官。
「呦齁!楊誠驍你這都能不死啊?喔!你手上那是匕首吧?哈哈!看來你們並沒有全部交出來呢!還算有點先見之明。」指揮官帶著令人作嘔的笑容嘲諷。
「看來我先殺賴煜承他們是對的。」彷彿要擊倒楊誠驍最後的希望,指揮官輕飄飄的吐出這句話。
楊誠驍面孔猙獰,雙目早已瞪出血來,手裡緊握著匕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
心臟咚咚咚的發號施令,帶動著血液一同興奮,殺意蔓延開來,瘋狂地侵蝕著全身。
楊誠驍知道,事情不會再順著自己的預料了。因為,他將失去理智。
「吼!」只見他大喝一聲,全然不管自己早已深陷包圍,拿著匕首就往獵物——指揮官衝去。
能量好像沒有限制一般,狂暴的從體內湧出,楊誠驍啟動了匕首的防護罩,對著前方集中保護指揮官的士兵就是一通亂撞。
「哼!沒想到這麼打擊你還能戰鬥,罷了!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已。來人,包圍他!」指揮官不見絲毫慌亂,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部隊。
卻不知,楊誠驍此刻的腦中只有殺戮,他一點也沒有想顧及其他士兵,利用匕首加上自身暴漲的能量,瞬移到了指揮官身後,過程一氣呵成,不帶一絲猶豫。
看到楊誠驍從眼前消失,指揮官眼裡終於有了訝異。身經百戰的他想也不想就拔劍向後刺去。
然而,他低估了楊誠驍的戰鬥意志,也小瞧了能量的威力。
楊誠驍才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此刻的他,嚴然是一尊殺人狂魔,而獵物是指揮官,就是如此簡單。
劍穿胸而過,發出嗤的一聲,指揮官露出得逞的表情轉過頭來,卻跟楊誠驍滿眼的殺意對個正著,就在他僅有一剎的愣神間,楊誠驍的傷口還來不及流血,就被能量治癒,他頂著劍向前,絲毫不在意劍戳的越來越深,疼痛此刻只是殺意的伴奏罷了,增加他的興奮程度,卻不阻礙他的攻勢。
「噗呲」匕首滑過頸間,血肉飛濺,打濕了楊誠驍大半身子。
指揮官的屍首上還帶著一絲驚恐,楊誠驍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無視圍繞著他、早已嚇到腿軟的士兵們,自顧自的轉身離去。
他不願相信指揮官的話,他要去找賴煜承他們。
前方地面忽然有細小的白光閃過,他的神經系統早已被殺意佔據,沒有一刻的疑惑。楊誠驍走過去,拾起在地上的對戒,那是藍欣羽本來要送給他的。
「我就幫你接收了,過去的我。」楊誠驍微微一笑,殺氣終於消退,傷口早已癒合,只留下一片可怕的傷疤。
盯著永遠也湊不齊的對戒,回憶瞬間湧上心頭,兩行清淚在風中凌亂的飄灑,楊誠驍緩步而出。
儘管本就不抱太大希望,在親眼見到現場的兵荒馬亂及遍野橫屍中賴煜承他們的屍身後,楊誠驍仍是忍不住崩潰大哭,彷彿要將所有不甘都順著淚水流逝。
賴煜承本就是個穩定發揮的人,相對的很少有爆發,而其餘幾位又不擅長近戰,人海戰術一下,單靠他們自然撐不了多久。楊誠驍對於沒有教他們爆發絕招感到後悔莫及。
然而,還沒等楊誠驍收起哀傷,嘈雜聲再次從不遠處的總部傳出。樹林裡的士兵終於反應過來了。
楊誠驍知道他不應該再待下去了,卻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先回去再說,總覺得還有什麼可以改變。」楊誠驍心想。
拿起匕首,啟動穿越,再次來到黑洞前。
虛空中,匕首裡滄桑的聲音響起。
「又見面了,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抉擇吧!」
明知道自己憑一己之力幾乎不可能改變戰友們會死的事實,就好像一條小徑上有許多叉路,卻又發現叉路終會通向同一個地方。
楊誠驍心中不斷冒出點子,又一一否定它們。
「不殺他們會死,殺一個也會被總部陷害,兩個都殺或從總部手裡救人會變成世界大戰。」
「到底該怎麼辦?」楊誠驍腦海裡只能這句話,匕首彷彿不耐煩一般,直接將他丟回那個記憶中的碎片。
「如果你找不到出路,就選擇和平吧!」匕首中的聲音留下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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