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產能者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SY96DsZ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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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憶紋及萊卡一同生活已有一個月多,這天假日晚上麗瑟吃完飯後,一反平常馬上跑去玩遊戲的習慣,獨自坐在餐桌前皺眉盯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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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麗瑟愁眉不展,憶紋走過來:「欸,等等副本要開了,妳不來嗎?」瞥了眼麗瑟手機上的訊息,「嗚哇……妳上個月的結餘是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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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瑟點點頭:「萊卡的飲食費跟玩遊戲的電費,加一加就超過了,還好前幾個月都有積蓄,勉強還可以抵……」頓了頓,「妳那邊有其他工作可以介紹給我嗎?臨時的那種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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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紋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妳以為每個在方舟的人都像妳有兩份工作啊?」頓了頓,「大部人就是一份正職而已,頂多把在『亞拉娜』裡獲取的拉娜幣兌現,作為額外收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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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只能拚看看有沒有出寶物或裝備再賣給其他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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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麗瑟很是苦惱,憶紋拍了拍她的肩膀:「萊卡的開銷我幫忙付一半吧,這樣妳就不會這麼緊張了,反正我也不討厭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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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瑟一聽,喜出望外的反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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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反正我收入比妳高嘛!」憶紋不禁莞爾一笑,她揉了揉麗瑟的頭髮,說道,「別想了,一起打副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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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掃剛剛的陰鬱,麗瑟總算露出平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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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對話,湊巧被要來廚房拿飲料的萊卡給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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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吃完早餐後,麗瑟慵懶的窩在沙發上,憶紋有場手術要做,吃過早餐便出門了,留她與萊卡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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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瑟姐姐,昨天我聽到妳和憶紋在討論錢的事情……」萊卡忽地跳到麗瑟身旁,「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比如說我去打工幫忙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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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舟是說要避免你接觸人群,大概是沒辦法工作……」麗瑟說著,發現原本滿面期待的萊卡突然消沉起來,趕忙改口,「不然我幫你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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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便拿起手機,聯繫上方舟後,她簡要的說明目前的狀況,並詢問有沒有萊卡可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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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汙染指數真的太高了,他可是比妳還高一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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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染指數四級很嚴重嗎?」麗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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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目前將汙染指數分為五級,一、二級都還算不影響生活,三級以上均有器官衰竭,且死亡後易散播汙染的特性,其中四級與五級由於汙染指數過高,無法正常行動且多數不到半天內就會死亡,所以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四級感染者還可以正常活動的狀況。」方舟看著萊卡繼續說,「根據剛剛的描述,他應該是在吃下汙染肉類後,體內細胞產生突變,才能以這樣的狀態與汙染物質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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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你們只要不死亡,體內的汙染物質就不會飛散出來,但汙染三級以上的個案實在太少,沒辦法確認絕對安全的狀況下,我無法接受他的求職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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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面露失望,方舟又說:「但他其實在住所也可以賺取方舟內的通用貨幣,這件事妳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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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瑟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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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舟內有約有六成的人是無匹配到工作的,這些人多半會選擇作為『產能者』維繫生活,他們會在自己的住所裡使用『高效電能轉換機』,透過生產電能換取諾亞幣(Noah Coin),藉以支付日常生活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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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說的那啥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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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麗瑟仍是一臉困惑,方舟以眼神示意,「就是妳後來嫌佔位,摺疊起來放到冰箱旁的那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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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還想說這裡怎麼有台室內型腳踏車……」麗瑟乾笑著,連忙走到冰箱旁將東西給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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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方舟的指示,麗瑟成功地將『高效電能轉換機』組裝回原樣,並與住民終端進行連結,終端螢幕上跳出『已成功連接』的字樣後,麗瑟便示意萊卡坐上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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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卡迫不及待地跳上車,飛速的踩著踏板,伴隨著齒輪轉動,後方的轉換器也發出低沉的聲音,隨後麗瑟便看到住民終端的螢幕,右下角跳出詳細資訊『累積發電時間:1分22秒,總計可兌換:0.137諾亞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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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瑟姐姐,妳看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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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卡興奮的聲音吸引了麗瑟的注意力,只見車把手中央彈跳出一個投影視窗,上頭顯示的訊息與剛剛在終端上看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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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上頭的訊息,麗瑟簡單的計算下,一分鐘約可以換取0.1諾亞幣,一小時可得6諾亞幣,若萊卡一天跟自己一樣工作八小時,一天就是48諾亞幣,但超市內一塊肉就要20諾亞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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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瑟越想越不對,便轉頭問方舟:「那些沒有工作的人,平均一天會花多少時間來產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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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至少12小時,每個月產能若能達到360小時以上,便可以減免50%的電費,大部分的『產能者』都會盡力達到這個門檻,已獲取電費減免,有些人甚至會做到16小時。」頓了頓,方舟繼續說明,「因為每個月產能若高於360小時,每增加1小時,還可減免1諾亞的電費,若能達成當月產能480小時,除了剛剛說的總電費減免50%,還可以額外再減免120諾亞的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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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冗長的附加條件搞的頭痛,麗瑟扶著額際思索片刻,再次開口:
「所以是一天……72或96諾亞幣,不對啊?這樣根本也不夠吃飯和付房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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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居住的房間是特別設置的『產能房』,為3坪的雅房,浴廁為公用設施,一個月只需繳納300諾亞幣的租金含水費,但電費另計。」方舟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考量到『產能者』,對方舟的運作有相當大的貢獻,我們還有委託絕對好食集團製作便宜的團膳餐盒,供『產能者』購買,一份是20諾亞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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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瑟頓時啞口無言,300諾亞幣?自己一個月的房租是600諾亞幣,一個月的餐費大概落在3000諾亞幣,在還沒遇到萊卡前,她每個月帳戶內大概都會剩餘2000諾亞幣,但自己每個月的薪資是6000諾亞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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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比較下來,產能的收入根本微乎其微,且每天要工作十二或十六小時還沒有休假?這讓周休二日的麗瑟完全無法想像,那些依靠產能維生的六成人類,究竟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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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會有娛樂嗎?」麗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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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每個房間內都有免費提供『頭戴式連接實境裝置』,只要給付電費就能使用,那些每日產電16小時的人們,約四成每日只吃兩餐,他們平均每月約可省下1300諾亞幣,而他們幾乎毫不例外的都會將省下的諾亞幣投入『無限遊戲公司』所發行的虛擬遊戲『亞拉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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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就一直在旁聽著的萊卡,也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省下來的錢都拿去投遊戲了?遊戲又不能吃,每個月吃一頓好的犒賞自己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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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回答:「『亞拉娜』的通用貨幣——拉娜幣(Lana coin),可以按照兌換當下的『浮動匯率』兌換為諾亞幣(Noah Coin),那些每日花8-12小時在亞拉娜遊戲的人們,每個月約可獲得600-1400諾亞幣的額外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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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遊戲是清醒的時候才能玩的吧?這些人都不用睡覺嗎?」麗瑟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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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沉默片刻,答道:「我有點意外,妳遊玩亞拉娜也有兩個月,居然不知道亞拉娜有可供睡眠遊玩的『夢行者模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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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麗瑟一臉茫然,方舟繼續解釋:「無限遊戲所製作的『頭戴式連接實境裝置』,主要是捕捉人們的腦電波,藉以解析換算成你們在遊戲內的反應與活動,因此你們在遊玩時,實際上身體並不會做對應的動作,比如說:你們在遊戲內奔跑時,現實的肉體並沒有移動,因此在狹小的空間遊玩也不會有任何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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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夢行者模式』屬於亞拉娜的特殊模式,每個月可消耗500拉娜幣來開通該模式,『夢行者模式』會加強裝置捕捉腦波信號的功能,藉以讓人類在睡眠時也可以進行遊戲,對當事人來說,就像是做了場夢,差別在於他起床後,還可以查看到這場夢的額外收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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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個太厲害了!睡覺還可以賺錢!」萊卡興奮地雙眼冒光,踩著發電機的雙腳更是卯足了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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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臉呆愣,仍做不出反應的麗瑟,方舟的人像投影嘴角微微上揚:「就連沒有辦法匹配到工作的人,都能保有基本生活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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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這是個非常平衡的社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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