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念的國中是明星國中,當初考上的時候爸媽開心的不得了,還給他買了新的滑鼠鍵盤打遊戲,然而他在國中過得很不快樂,天天都愁眉苦臉,有一次我就問他,為什麼你不喜歡上學?他說大家在學校只聊功課,不談別的,壓力很大。
那個時候我無法體會,上了一中就漸漸懂了,一群在意成績的人聚在一起要拼個輸贏,本身就是件很折磨的事情,尤其家長通常只看排名,大家久而久之就會壓力很大,從喜歡讀書到不喜歡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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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二的時候,理化替代了生物開始上課,某一次寫完考卷後,理化老師忘記帶標準答案,講出了一句讓我一生忘不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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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XX,把你的考卷給我,我們用你的答案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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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到了下課我還愣在那裏,應該是我一生中少有幾次被別人信任的一刻,從那之後我開始努力念書,為了不給自己和老師丟臉。一年級還在班上第四、第五名浮浮沉沉的我,從二年級開始,在段考和模擬考的第一名欄位出現了一半以上。
我很想當面跟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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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謝謝你信任我,沒有你不會有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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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國中三年級,有幾個在班上成績也很好的同學和我相約要一起考上台中一中,我們還會在模擬考完對彼此的答案,班上的同學甚至會把我們整合後的答案當作標準。那個時候,我還是很喜歡唸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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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你怎麼又發呆,整天發呆小心變呆瓜喔。」
我迅速反應過來並躲過她的「如來神掌」。那天之後澄涵就恢復正常了,一樣每天嘻皮笑臉,統測的日子也漸漸的靠近,有一次我問她
『你模擬考的分數大概能去哪裡啊?』
「欸欸欸,怎麼說話,當然是我挑學校,看我要去哪啊。」
『你沒救的時候記得call我,別的不說,國英數這三科我應該還是能罩你的。』
「完全不用擔心好嗎,最近老師還誇讚我成績進步神速,可能成為班上的一匹黑馬喔。」
『那你想要讀什麼科系啊?』
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她似乎愣了一下,迅雷不及掩爾的打了一下我的肩膀,丟下了一句「干你屁事啊!」便揚長而去。當時的我依稀記得她有跟我說過想去高雄餐旅學院學餐飲,畢竟從小到大她的夢想就是吃好吃的食物,當然,要吃到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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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的指考模擬考後,家國興高采烈地找我一起去校門口前一間義大利餐廳吃飯,正當他述說著他的英文成績如何進步的時候,門口一位似曾相似的身影晃到了我們面前。
『嗨CY和...家國對吧。』
「!萱小姐怎麼會大駕光臨本寶地?」
『剛好今天社團活動來這裡開會啊,這裡你們推薦點什麼?』
「你可以點個紅醬義大利麵,這邊紅醬蠻有名的,剛好在這裡遇到,我們請你吃一頓如何?」
『不用不用,我剛聽你們好像在說英文模擬考?誰考得很好啊,要不要跟我PK一下英文。』
家國的臉色一臉不好意思,帶有一點為難。
「好啦家國跟他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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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我們開啟英文單字的app,比賽同樣的題目誰在20題內錯最少題,姚萱對了19題,家國對了18題小輸一題。
『輸家就真心話如何?』
「願賭服輸,你問吧。」
『為什麼討厭我?』
家國愣了一下,似乎沒有預料到他所問的問題,手上的叉子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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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其實沒有討厭你,但是我不太喜歡接近很有自信的人,你剛好給了我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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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種答案,這個飯局在尷尬與沉悶的氣氛中度過。回家的時候,家國打破了這個僵局,給我們兩個講了一個故事。
他在國中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女朋友,對方家裡有權有勢,女方容貌好成績也好,然而有一天,家國無意間看到女方與一個男生在咖啡廳裡聊天。其實在國中的時候多認識同學朋友是很正常的,但是吃醋的家國做出了一個偏激的舉動,他故意在女方面前牽起別的女生的手,離奇的是女方毫無動作。
他便問女方你不吃醋嗎,得到的回答是為什麼要吃醋,你如果劈腿了,我隨便找就有下一個男朋友,有什麼好擔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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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如此偏激,但是她的答案也讓我涼了心,從那之後我就很討厭有自信的人,從他們身上我都會看到她的影子,不過我也知道這樣不對...」
家國的話還沒說完,萱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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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原本並沒有自信。』
『國小的時候,我因為幫忙家裡的關係常常弄得滿身校服髒兮兮的,隔天起床來不及洗就穿去上學,男同學們都叫我醜小鴨,當時我很羨慕班上受歡迎的女同學A。』
『有一天A看到我被欺負便喝止了那些男生們,把我找到牆邊對我說,你該時時刻刻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舉止從容自落,這樣才會散發出吸引人來跟你交朋友的光芒。』
『所以,我並沒有打算改變我看起來有自信這件事,不過,你遇到的人的確是我們這類人的羞恥,我也譴責她。今天之後我們可以當好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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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萱剛好沒有班,家國離開後我便陪著她在一中街閒晃,我問她為什麼知道家國討厭她還要跟她當朋友,畢竟人一知道對方討厭的反應應該是也討厭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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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跟CY的好朋友都成為好朋友,我覺得CY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相信他的好朋友不會差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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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回家後,我回到自己的床上,閉上眼,腦海裡全都是這一句話。說實話,我並沒有自信自己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因為她這一句話,我想我會努力成為可以信任甚至可以依靠的堅韌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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