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寫作變成一件痛苦的事,又是為了什麼?」
我是御晴,是個寫了八年小說的小文手。筆名也改過了。身邊的人和事也產生很大的改變。
2014年4月6日,這個日子的意義像生日一樣。它象徵創作生命的開端。如果沒有寫作,我的生命必定跟現在截然不同。那一天,我在入眠之前想些有的沒的。當中有這樣的小故事:少年受了平原少女的幫助,臨走前拋下一句「今天恩情,將來必定好好相報。」
這一句成為我第一本小說〈塔鈴幻想錄〉的開端,也是我開始寫作的契機。半年後,第二本小說〈暮色之雙刃〉也誕生了。那時候我讀高中,做完作業之後就寫小說,即使每天只可以寫過幾百字都已經十分滿足。當我寫完一個章節,那時的喜悅就好像看見孩子出生一樣,而且很感動。我絕對沒想過,自己會愛上寫作。
最初我在個人臉書上發表小說,後來搬遷到冒險者天堂,在那裡遇見我第一個知音。我們互相讀彼此的作品,留言交換心得。雖然我只有她一個忠實讀者,我卻覺得可以為了她寫下去。即使只有一個人願意讀我的小說,我也願意只為她而寫。
後來舊冒天關了,我轉到巴哈姆特,在那裡結識了更多寫作同好。我撈了個小說達人稱號,每次發表小說也有300以上人氣,也有新舊的讀者拜訪交流。那時候,是我寫作最快樂,最有成功感的時候。
到底,我從何時開始感覺不了寫作的快樂?
因為不滿足。
以前我相信用愛發電。即使自己的小說文筆很差,沒有人看也不要緊。但是隨著我踏入社會,白天有了自己的工作,我確切感受到要平衡工作和寫作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上班已經夠累了,下班也想休息一下。不經不覺,怠捲開始消磨寫作的意志。有時候寧願去看看動畫,打電玩也不想寫作。寫小說是一件很燒腦袋的事情。本來已經夠累的我,還要透支自己的精神,去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
夢想根本不能糊兩口飯。以前我不相信,踏入社會之後卻完全體會到。我不是高產型作家,打從開始就沒想過靠賣書生活。但我仍然很想滿足實體出版的心願。我知道Penana有出版的服務,所以就搬家到這裡。
與此同時,情緒問題從現實帶到寫作世界。現實生活裡種種事情逐漸侵蝕我的精神,我的心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壞掉了。
一部分的原因,竟然是寫作。
一路以來,我努力提升文筆。我相信,只要寫出好的小說,自然就會有人看了。不過,事實卻事與願違。人氣依然沒有氣息,也沒有人跟我交流。這些日子我又是看了許多作品,實體和站上的也有。我看見很多寫得比自己好的作家。我知道那是自卑感和疾妒感。我開始陷入自我質疑,忽然有一種江郎才盡的感覺。如是,我陷入漫長的低潮期。
我想寫出更好的文章,卻將自己推得太緊。我打開筆電,忽然感到很害怕。寫作竟然成為我恐懼的事情。只要坐下寫作,手就會抖,心臟痛得好像流血一樣。
文筆確是好了。可是我沒了以前覺得自己寫得很棒的喜悅。因為那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寫作,我想得到讀者的認同,我想自己的作品有人看,我想出版……
我回不去那個單純因為喜歡寫作就寫作的時光。我的初心已經變了,也沒辦法回去了。
來來去去總是緣,以前認識的文友因為不同的原因離開了寫作圈,我又再一次變回一個人在寫作。我問了自己:所有人都已經展開新生活,只有自己仍然在寫作果然很傻嗎?
我很孤獨。當寫作變成一件痛苦的事,又是為了什麼?
犧牲現實,為了讓自己痛苦的寫作,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的心很痛,靈感之筆已經快要滴不出墨水。終有一天,我會無法再執筆寫作,內心會隨之宣告死去嗎?我仍然深愛著寫作。只是跟現實很多事物一樣,已經不懂得如何去愛。無止盡、無條件的灌溉愛,可以開花結果嗎?
我不想放棄寫作。我的生命已經與寫作緊緊相連,失去寫作的一天,說不定我的生命也會來到盡頭。
我打算就這樣沉淪下去。
直到最近,我遇上了一個人。我們談了很多事情,也很感謝她一直願意傾聽我的訴苦,開解我的心障。我希望再一次選擇相信,自己能夠重新找到最初寫作的感動。
為了仍然在看我寫的小說的人,我仍然會繼續寫作。
畢竟,寫作就是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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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巡禮:
〈暮色之雙刃〉
超能力少年在二元對立的世界上演的戰鬥X日常校園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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