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世界末日啪啪啪 - 11

　　當奏銘宇回來，問葉靖學是否要休息一下，葉靖學假裝沒聽到，繼續舉槍射擊出現在空中的飛靶。就算奏銘宇凝視他，盯著他臉頰生熱，他也假裝奏銘宇這個人不存在，又被誰「借」走了。

　　奏銘宇默默凝視葉靖學因長時間槍枝貼腮而有點臉頰泛紅，思考過後，他問道：「還有什麼想試的嗎？」

　　碰！

　　子彈射出，霰彈槍的後座力卻沒將葉靖學衝晃。這話奏銘宇之前也問過，結果下場就是被帶去玩其他槍枝，包括現下的霰彈槍。葉靖學用近似嘟囔的音量說：「不是練槍嗎……」

　　奏銘宇盯著賭氣的葉靖學。

　　認識葉靖學的這些日子，葉靖學脾氣一直非常好，甚至可以說是遷就於他。

　　奏銘宇深知自己是什麼個性──私下要跟他這麼一個人相處，挺不容易。

　　再次思考與省思之後，奏銘宇對葉靖學說：「抱歉，我今天有做錯的地方，請你原諒。」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雖然嚴格說來也不是你的錯……

　　葉靖學十分無奈，面對難得表露歉意的奏銘宇，累積出來的一肚子氣彷彿被一針戳破的氣球般，呼呼地消風了。

　　葉靖學知道自己無藥可救──根本無法真正對奏銘宇生氣。

　　「你可以跟他要其他禮物。」賴昱綸這句話忽然在腦中響起。

　　葉靖學握緊霰彈槍，跟奏銘宇說：「如果你接受跟我打賭，我就原諒你。」

　　「打賭？」

　　「如果接下來的三個飛靶我都打中了，你就要聽從我一個要求。」飛靶打到現在，幾乎是萬無一失了，所以葉靖學對打賭十拿九穩。

　　雖然不知道葉靖學打什麼主意，但是奏銘宇很乾脆地應好。

　　結果──

　　葉靖學覺得今天真的不是他的日子。

　　才三個靶……竟然脫了一個靶！

　　葉靖學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悔恨過──比十天前在飯店門口被人割傷手臂還要恨！

　　葉靖學欲哭無淚，以至於後來奏銘宇的朋友──靶場老闆帶他們參觀彈藥庫與拋靶機等設備，老闆笑著把一片橘棗色泥盤拿過來說這就是葉靖學最後沒打到的那一片，然後開玩笑說很好掰斷可以掰掰看，葉靖學就在老闆和奏銘宇說話時默默拿著泥盤洩憤。

　　泥盤原本就是脆弱的易碎品，而葉靖學實在太悔恨，不自覺使勁，導致部分竟碎成齋粉，灑了葉靖學滿身。

　　「…………」葉靖學覺得今天真的太失敗了。

　　他和奏銘宇在空曠區域，一起拿毛巾拍拍他身上的粉末碎屑。能拍開的都全部拍開了，可是棉質布料仍舊卡了不少顏色，必須水洗才能洗淨。

　　下午三點半離開靶場，葉靖學坐在副駕駛座，整個人呈現灰敗的奄奄一息，難得比奏銘宇還要安靜。

　　今天就要這樣結束了嗎？下一次還約嗎？如果我不主動，銘宇先生就不會想跟我做嗎？只有我想做嗎？雖然約出來不全是為了做愛，我很高興，可是跟想像的不太一樣……

　　葉靖學靠著椅背，望著窗外不停胡思亂想。

　　當車輛逐漸駛入葉靖學住家附近一帶，葉靖學看著熟悉的風景因無人整理和被人蓄意破壞而日漸破敗荒涼，原本就不怎麼樣的心情愈發淒冷。

　　停紅綠燈時，奏銘宇瞥向表情低落的葉靖學，發現葉靖學轉頭盯著東側的百貨公司商店街。他問：「那條商店街還營業嗎？」

　　葉靖學從回憶裡醒來，苦笑說：「上上個禮拜就關了吧。有人打群架，還拿槍掃射。」

　　葉靖學看著商店街的眼神帶著痛惜與懷念，「以前我爸媽常帶我來這裡。只要是住附近的人，都知道商店街最裡面有條巷子和菜市場連在一起。我們會一直逛進去到菜市場，逛累了就在菜市場吃點東西。每次走巷子都能看見一些攤販用手推車拉東西往返商店街和菜市場，很有趣。」

　　「……感覺得出你爸媽很疼你。」奏銘宇說。

　　因為葉靖學充滿愛，顯然就是在父母極大愛護下成長茁壯的孩子。

　　葉靖學眉眼微垂，露出眷戀的淺笑，「是啊，我爸媽很疼我……」

　　四線道的大馬路除了他們，就只有兩三輛轎車經過。奏銘宇瞟一眼馬路情況，突然操控方向盤讓休旅車打一個大彎，直接開上灰色石磚鋪成的人行道。

　　車子一直前進，而商店街的拱型開放式出入口也愈行愈近。葉靖學既訝異又困惑，「銘宇先生？」

　　「進去看看。」休旅車繞過商店街出入口前方的車子擋柱，堂而皇之地進入車子禁入的區域。

　　整條商店街悄然無聲，尚未西落的太陽光穿射高闊的拱廊屋頂，讓毫無人煙的商店街看起來不那麼寂寞，卻同時照亮了商店街遭人破壞後的雜沓。大部分商店都鐵門深鎖，卻成為不良分子的畫布，噴漆不雅塗鴉。至於少部分沒有門的商店──是的，沒有門，被人用各種工具與手段破壞。愈靠近出入口的商店愈是面目全非──裡面的物品被洗劫一空，留下破爛的空殼。

　　這條商店街位於百貨公司北側與大型賣場南側，正好作為兩家的銜接橋梁，因此深度十分綿長，商店少說三、四十間。這三處與菜市場、鄰近商家形成一個商圈，無論什麼時候都門庭若市。可是，自從各國發布末日訊息，商店街不僅生意一落千丈、人潮慘澹，還常有民眾鬥毆滋事。接著，上週發生的黑道火拼，終於徹底摧毀許多人從小逛到大的珍貴寶地。

　　葉靖學看見商店街牆壁與商家鐵門彈孔如篩，零零落落的彈殼散落一地，感覺自己腦中的美好記憶似乎也被傷得體無完膚。他難過地撇開眼。

　　奏銘宇仍將車子往內開。葉靖學說：「那個……我們出去吧，沒什麼好看的。」他怕繼續待下去，自己的記憶會被侵蝕殆盡。

　　奏銘宇卻將車子停在拱廊圓柱旁邊。

　　「要看我為你準備的槍嗎？」奏銘宇感覺自己搞砸了──他沒想到商店街會變得這麼滿目瘡痍──所以想盡快轉移葉靖學注意力。

　　葉靖學怔住。他一心想跟奏銘宇在靶場拉近距離，完全忘記奏銘宇要送他槍。此時被奏銘宇提起，心情迅速飛升，也沒去想奏銘宇為什麼要在這裡做這件事。

　　葉靖學馬上坐直腰桿，雙眸炯炯，「好。」

　　「槍放後面，等我一下。」

　　葉靖學大力點頭，看奏銘宇下車去後車廂拿東西。他屁股有點坐不住地左右亂動，心臟撲通亂跳。

　　奏銘宇拿完東西，繞到副駕駛座外。葉靖學望眼欲穿，喜孜孜地幫奏銘宇開門，然後雙眼發光地看著奏銘宇。

　　葉靖學神情恢復光彩，奏銘宇見狀差點伸手揉葉靖學的頭。

　　他遞出衣物，說：「乾淨衣物，你先換上。外面看不到車裡。」

　　如果是其他人，葉靖學肯定拒絕，可是現在說這句話的人是奏銘宇。

　　葉靖學回想上次在飯店受傷，Ｔ恤沾到一堆血液，也沒見奏銘宇拿衣服讓他換，所以現在這些衣服，應該是──

　　葉靖學問：「你是因為之前飯店的事，所以特地準備嗎？」

　　「……嗯。上次你手受傷，身上都血，讓我覺得隨身帶幾套衣服備用，或許能派上用場。」

　　葉靖學怦然心動，「我看到衣服有兩套……」

　　奏銘宇沒接話，表情浮現不自然的彆扭，葉靖學嘴角微彎，他壓抑著內心龐大的喜悅，紅著臉問：「一套是我的，一套是你的嗎？」

　　「……你的是新購入。」

　　「然後你的是你平常穿的衣服？」

　　「嗯。」奏銘宇語氣稍微停頓，「我認為……你可能會喜歡。」

　　葉靖學感覺內心有一塊地方像棉花糖一樣發熱膨脹，然後融化出情慾的黏膩與香氣。

　　他靦腆地道過謝，把兩套衣物抓過來的速度卻快到像在搶劫，毫不客氣。

　　奏銘宇低下頭，準備打開一個純白色槍盒。

　　葉靖學看著奏銘宇，偷偷舔一下嘴脣並略微一抿，接著，突然抓住奏銘宇鎖骨中央領帶的結，在奏銘宇既困惑又愕然的神情之中，使力將人拉上來。

　　奏銘宇下意識配合葉靖學的舉動，提腳進入副駕駛座。

　　碰的一聲，副駕駛座車門大力闔上。

　　領帶被葉靖學拉住，奏銘宇被迫前傾，雙手分別壓在葉靖學左右兩肩的椅背上，單膝抵在葉靖學雙腿之間。

　　葉靖學把奏銘宇拉過來，自己也湊上前，貼著奏銘宇的嘴脣吮吻，發出曖昧的啾嘖聲。

　　奏銘宇將槍盒鬆在駕駛座。

　　葉靖學手一揚，把屬於自己尺寸的那套衣物扔到後座，然後貼著奏銘宇的嘴角說：「你說對了，我很喜歡……」

　　他親吻奏銘宇修剪整齊的耳鬢，接著慢慢解開奏銘宇的領帶。「銘宇先生愈來愈了解我了，我好高興……」

　　濃密鴉羽扇動，遮不住滿眼的羞澀。「可以幫我換嗎？」

　　綿言細語帶點黏膩，和著熱氣一陣陣搔過奏銘宇耳畔。

　　奏銘宇直接用動作代替回答──他倏地放倒椅背，然後在葉靖學的驚呼聲中摟起對方，瞬間交換兩人位置。

　　葉靖學從善如流地跨開膝蓋，羞紅著臉跪坐在奏銘宇大腿上。

　　坦白說有點克難。他左小腿緊緊塞在奏銘宇大腿和車門之間的空隙，右小腿也是被包夾得完全無法移動。

　　雖然休旅車車體寬敞，可是兩個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待在同一個座位上，仍舊擁擠。不過，葉靖學就希望自己跟奏銘宇擠在一起，愈擠愈好，最好擠到分不開彼此──剛才的距離就很好。

　　頭頂離車頂有點近，舉手有難度。葉靖學順從地垂首彎腰，讓奏銘宇掀脫他沾滿陶土顏色的灰色Ｔ恤。

　　奏銘宇就在眼前。葉靖學上身一涼，便想雙手捂胸。但是他忍住了，雙掌握攏僵在身側。

　　不過，幾秒鐘後，他還是受不住奏銘宇過度直白的眼神，背稍微駝了下去，胸也微微內含。

　　奏銘宇終於看清葉靖學穿在衣服底下的是一件白色緊身小背心。

　　他雙手扶在背心下緣的腰肉兩側，用大拇指撥開鬆緊帶一角──底下竟然還纏著繃帶。

　　「你這是……」

　　葉靖學全身緊繃，既緊張又期待，搞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奏銘宇住手，還是想要奏銘宇一併脫了他的背心。

　　葉靖學細聲道：「我的胸有點奇怪，所以在外面習慣纏起來……」

　　「不會呼吸困難？」

　　「有時候……」

　　「那麼你希望我現在──？」奏銘宇一邊說，一邊將左手大拇指尖擠入繃帶底下，淺淺按壓。壓根沒有碰到乳肉，葉靖學卻敏感地大力一抖，深刻感覺到奏銘宇手指的溫熱粗糙。

　　葉靖學內心掙扎許久。在奏銘宇大拇指伺機徐緩深入的時候，低頭小聲婉拒：「還、還是先不要好了……」

　　於是奏銘宇抽出大拇指，將自己乾淨的白色Ｔ恤套到葉靖學頭上，然後在葉靖學穿袖子的時候幫忙把衣服往下拉，雙手沿著軀體而下，指節無意間碰觸葉靖學側乳邊緣。一片顫慄忽地從該處麻散，激得葉靖學屏息咬脣。

　　葉靖學低頭看自己。

　　知道奏銘宇體型比自己大，但是沒想到會差這麼多──衣服很鬆垮，肩線都垂落了，圓形領口裸露一片白色肌膚。

　　想到網路上看到的男朋友Ｔ恤說法，葉靖學臉頰愈發紅潤。

　　他目光軟垂，看著奏銘宇修長有力的手指搭住他褲頭，然後俐落解開鈕扣，拉鍊唰啦分開，露出包裹在裡面的白色緊身三角內褲。這件內褲布料比較薄，而且顏色淺，幾乎將裡面的肉色勒透而出，輪廓明顯。

　　葉靖學羞怯抬眼，看見奏銘宇因為他淺裸的肉色而動作一頓、目光一閃──反應不大，但能讓面癱的奏銘宇產生這些細微變化，已經相當足夠──他抿嘴憋住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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