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沙最後選擇退出話劇社,我也分不清楚是遺憾或是鬆一口氣,我為麗沙感到可惜,又為不用再直接對著麗沙感到高興(在班房,麗沙坐我很遠,即使她用刀飛我,我也可以輕易避開),總之,面對麗沙時,我的心情總是很矛盾,我覺得我一定程度上傷害了她,而我又怕她傷害我,唉!麗沙既像受害者又像加害者。
不過,不管我的心情如何矛盾,話劇社也開始步進最繁忙的一個月,四月中校際話劇比賽就要開始了。
今年話劇比賽報名的學校大幅增加,以致大會特地改制把本來祇有兩天的比賽增加到五天,而我們的學校偏偏被安排在最後一天表演,故程崇濟非常緊張,加緊排練,深怕評審們會先入為主,對早參賽的學校給予最好的評價,令它們取得團體獎(即冠軍)。
而我認為他的擔心有些多餘,永際的劇本既優質,演員又演得出色,要勝出根本不是問題,不過,看到程崇濟擔心得有如熱煱上的螞蟻的樣子,亦使我的心情頗為輕快呀!
比賽第一天,他就帶著我們一眾社員觀看其他學校的表演,他一面觀看,一面教我們如何分析表演者的優點和缺點,劇本的含義,整體劇作的表達力,我不能不承認程崇濟在舞臺劇方面已是一個專家,真的非常有涵養,同時,亦很有領導能力。
唉!不能讓他知道我很欣賞他,不然他會很囂張的。
我越看得仔細越覺得永際贏的機會越大,因其他學校的水平和永際相差太遠,直至我看到樂秦心兒和樂澄明的聯合表演。
這套劇作是說東區與北區以一條河作阻隔,東區的高薪女律師(張麗霞)偶然來到龍蛇混雜的北區,遇上游走黑白邊緣的夜店老闆(程永),一次又一次的碰見,一次又一次的互相幫忙,激起難以自禁的情愫,使兩人越走越近,當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人以為有機會在一起時,一次生日會打破所有的希望。
張麗霞邀請程永一同上游艇開派對,並向朋友們公開她倆的情侶關係,她的同學不停問程永在那間大學畢業,大家都猜不是牛津就是哈佛,再不然就是劍橋了。
程永衹是說:「我沒有大學文憑,我中學也未讀完。」
然後衝了出去,張麗霞追上前,柔聲道:「我不介意我們的差距。」
張永衹是嘆了一口氣,黯然道:「但我介意。」
就在這一刻劇終,全劇沒有說貧富懸殊,沒有說愛情也是講身份,但觀眾就是強力感受到這些,這就是表演的感染力,這個聯校表演簡直可堪稱是完美,看來團體奬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然而,我對於這個完美的表演不單毫不讚賞,更只感到滿腔怒氣,不是因我是永際中學的學生,不是我怕輸,而是因為他們卑鄙無恥,此刻他們演的是屬於我們的劇本。
簡單來說,我們的劇本被他們偷了,更被他們先上演,如果今次我們不好好處理,永際中學隨時要退出話劇比賽,因我們再也沒有劇作可以在舞台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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