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尼那《你與羞恥的青春歲月》
小說十萬字、心得特殊方案二(每一章都會提供心得+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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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出於我的閱讀與寫作習慣,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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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從各章的內容開始談論,再針對整體給予心得。
前言:
我認為此篇是很有吸引力的開頭,有些前言會寫得讓人看不明白,而這篇的前言寫得不僅釣起讀者的胃口,也成功點出本篇最想談論的核心──關於羞恥心,以及能否待在伊甸園的人們。
序章:
序章馬上寫出本作最大的衝突點,立刻抓住讀者的注意力。光是讓角色自慰就足夠讓人感到震撼、好奇,再透過少年的欲求不滿層層推進,繼而丟出了震撼彈──兩位主角的關係始於強暴。
如同前言,我也很喜歡序章的安排。不用看好幾章鋪陳才知道重點,對於現代追求快速的時代,這樣的開頭很不錯。除此之外,還可以吸引到喜歡這類題材的客群,加強讀者的黏著度。
第一章:
接續前面的內容,勾起讀者的好奇──什麼樣的老師會強暴學生呢?從嚴越跟學生、同事的狀況開始描述,進而帶到嚴越的身世背景。這一段角色背景寫得既流暢又豐厚,馬上建構出清晰的性格。
最後收尾在「絕對不可以後悔」也很精彩,嚴越的固執與不肯認輸成為他的束縛,影響了往後的所有選擇。
第二章:
第二章輪到另一主角游成星,透過游成星跟張翰極之間的相識過程,彰顯游成星的性格。角色塑造頗生動,能精準理解角色的想法與舉動。可惜在於鋪陳有點長,至今為止還停留在「回憶敘述」,顯得些許平板。
第三章:
這篇的高潮堆疊得還不錯,把第一章沒講完的故事接續下去,敘述嚴越的自卑與痛苦,再加上游成星的挑釁,成為了爆發點。本章我很喜歡這句敘述「可是『不想後悔』逐漸變成了『不能後悔』,嚴越依舊只能盲目的向各所大專院校投遞履歷,然後在一封封的罐頭婉拒信中溺死」,扣合第一章尾段的「後悔」,加強嚴越給人的執著、不甘接受失敗的印象。
不過,接續第二章的心得,至今寫了兩萬字才來到故事開頭的衝突,不免有些冗長。我認為這種寫法沒有不好,但恐怕不見得所有讀者都有耐心。到這篇為止,講述了嚴越所有的過去故事,以及游成星的部分過去故事,詳盡是好事,可是情節太少。建議還是要以劇情為主(也就是「現在」的時間點,游成星看嚴越不爽、嚴越討厭這些學生),再穿插過去故事會比較精彩。例如多堆疊一些兩人的衝突,或是連帶其他角色的故事都先在這三章鋪陳。在情節與情節間敘述兩位主角的過去故事,會更有看點。減少作者的說書感,讓角色實際做出相關行為,推動劇情。
此外,關於嚴越的「實習老師」身分,我也有些疑惑。根據此章的敘述,嚴越博士畢業後渾渾噩噩多年,始終沒有大學願意收留他作為教授。透過父母親的關係,進到游成星的學校,成為實習老師。
此篇沒有特別指稱故事背景在哪裡,但角色不是西式或其他亞洲國家的名字,所以我先假設此部作品的背景在台灣。成為大學教授跟高中老師的條件不一樣,體系也不同,所以我不太能理解怎麼從大學教授變成高中老師?高中老師(包含國小、國中)必須經過大學的教育培訓課程,大學教授則是要有該領域的研究或教學經驗才可以。再者,實習老師沒有支付薪水,而且需要先考過教師檢定,才可以當實習老師。
如果不論大學教授跟高中老師的體系不同,嚴越也應該是「代理老師」而不是「實習老師」。代理老師才有錢拿,「部分私校」可能會聘請沒有教師證的人擔任老師。
那麼,根據我提出的論點,我很好奇為什麼游成星的學校會聘請嚴越呢?依我看過的作品中,還有對於私立學校的理解,通常學生的背景愈雄厚,老師的揀選過程應該會更嚴苛。老師也有不少職場難題,例如不能對學生太嚴厲,或是有招生與評鑑的壓力等等。我理解每個學校會有表現好跟表現不好的老師,但是這樣的世界觀設定是不是有疑點或矛盾呢?儘管學校受到嚴越父母的請託才讓他進來,但除非嚴越父母的身分是高階政治人物、教育界相關人物,或是掌管社會的重大經濟人物,不然我不太能理解私立菁英學校會同意嚴越當老師,說到底學生跟家長才是最重要的客戶,與其得罪老師(跟老師的家庭),不如討好學生,才更符合私立學校的利益方針。或許菁英學校真的有這樣的老師,這是出於我的生命經驗不同、且未被說服而提出的疑問。
綜合以上,我的建議是再深入瞭解高中老師與大學教授的體系,進行些許修改會比較好。雖然可以把故事設為架空,但把故事邏輯設定得更通順,也比較能說服讀者。
第四章:
即便推進了劇情,這一章還是偏重在說明上,讀起來會有點乏味。有時候比起「用說的」告訴讀者訊息,「用演的」會讓讀者感受更深切,讀者也可以依照自己的理解去認識角色,進而產生更多解讀的可能性。
這一章的角色塑造讓我有些困惑,為什麼一個在家長面前表現獨立自主的高中生,會選擇頂撞老師呢?如果他想要在「長輩」面前表達自己的成熟,他為什麼不知道公然羞辱老師,並不代表成熟?對於游成星而言,什麼才叫做「獨立自主」呢?為什麼謾罵老師,他會認為是正常?
我可以理解游成星出生菁英階級,有著優渥的家庭環境,多少有些自負。他的自負在第二章有充份表現出來,而我也認為這些表現理所當然。但是我不能理解為什麼在父母面前「聽話」的孩子,會選擇出言辱罵老師?他為什麼會會對嚴越出言不遜?
在第二章中,透過張翰極的故事,可以知道游成星即便面對老師,仍然能堅持自己的想法。張翰極的故事中,有著「老師提出強硬的要求」作為前提,所以游成星的舉動會變成「他是為了同學、為了不合理而出面」。然而面對嚴越,他單純只是不順眼,頂多認為嚴越上課不怎麼有趣、偶有錯誤。自負的人的確會做出此舉動,但是再加上「會聽父母的話」這項設定,游成星的性格變得較難理解,彷彿刻意為之。(文末提及,嚴越的講課內容很扎實,學生也能學習到相關知識,所以理由更薄弱)
如果要「合理化」游成星辱罵嚴越,建議是加強游成星對於嚴越這類型的人不順眼,例如流浪漢、乞丐等明顯是他口中所謂的「無能大叔」,才能讓讀者明白,游成星特別討厭這種人。拿張翰極的故事來類比,沒辦法讓讀者明白游成星對「老師」的單純厭惡。(老師也是長輩,反而會跟爸媽放在同一個秤桿上比較)
第五章:
這一章與蕭老師的劇情發展頗為有趣,兩位成年人把各自的不堪表露出來,成為交心的第一步。這章不只埋下蕭老師故事的伏筆,也帶出上一章與蘇子鏡之間的故事,並且與嚴越做的事情(強暴)相呼應。
可惜之處在於,我認為前面故事中的嚴越跟蘇子鏡連結太少,爆點帶來的效果不足,反而會讓人有些困惑──原來他們還有這層關係?
儘管蘇子鏡做的事情比較難「浮上檯面」,但是我建議可以用別種方式去暗示他們之間還有這一層關係,或是乾脆寫到嚴越又在男廁撞見蘇子鏡,可以在對話中提及蘇子鏡警告/要求嚴越不要講出去。如此一來,讀者不只知道兩人的關係,也會擔心「這件事情會不會曝光」。而寫到蕭老師要嚴越跟學生抓好距離,讀者會去猜測,是強暴的事情?還是蘇子鏡的事情?而不會覺得爆點太突然,讓驚喜變得疑惑。
另外還有個小吐槽,蘇子鏡的菸味真的不會被發現?依據敘述,蘇子鏡頻繁找藉口去抽菸,假設她換了一套衣服,嘴巴跟手在抽完菸之後應該會殘留味道。我對菸味很敏感,有一點菸味或是有人剛抽完菸,只要經過我就會聞到。很難想像蘇子鏡可以保密好一段時間,尤其敘述有說私校注重學生品德,那麼老師們也應該對菸味或異味有所察覺。再者她抽菸的時間點是「上課前、下課後」以及「放學後」,特別是課間時間只有十分鐘,要讓味道散掉並不容易。如果有餘力,建議再把這部分寫得再完善一些。
第六章:
整章敘述強暴的後續,延續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劇情推移順暢自然,也把兩位主角的態度與想法表現出來。
第七章:
我很喜歡這章透過蘇子鏡的菸癮,比擬嚴越愈來愈陷入跟游成星之間的關係。不只簡單易懂,也透過兩條故事線,解釋角色的行為與矛盾。我喜歡後段兩位主角的相處內容,但我認為這章的結尾太過突然,只有寫到重點,沒有細部描述兩人的感情變化或舉止,這方面會讓讀者僅止於理解,而較難針對兩位的情感產生其他情緒或是共鳴。
第七章的時間線跳躍太快,嚴越是如何從「看見勃起陰莖的自卑」跨越到「選擇凌辱、調教游成星」?儘管透過蘇子鏡的菸癮來比喻,但我認為這一段劇情可以再細部描述,而不是用說明的方式帶過。畢竟是「兩人的第一次」(撇除先前的意外),對於兩位角色而言,那都是無比重要的時刻;對於讀者而言,這也是知道角色感情進展的重要環節。比如,先寫蘇子鏡跟嚴越的互動,下一段再寫兩人第一次調教成功,敘述嚴越的感受。之後再用說明的方式提到愈來愈多次的調教,最後再提起蘇子鏡的菸癮,不只能夠保持同樣的比喻效果,也可以讓讀者更明白嚴越跟游成星的互動、相處方式,讓讀者針對兩人相遇這件事情有所感觸。
此外,從這章開始有「菸/煙」不分的情況,建議要再修正。
第八章:
從這章開始感受到劇情的推移速度快很多,也因為速度變快,以至於從第八章開始,整個劇情發展都有些突然。例如高德仁的故事線,讀到後面會知道這一條故事線是為了帶出科展、邪教,以及促成游成星跟張翰極和好。不過,在這之前,高德仁給予讀者的印象是優秀的高材生,以及偶爾會跟游、張一起聊天。儘管有埋下關於姐姐的伏筆,但是這一段沒有任何鋪陳,反而會覺得很莫名。
作品中埋藏爆點是好事,為讀者帶來驚喜,如同上述提到蘇子鏡與嚴越的關係,這是一個很優秀的設定,但是伏筆太過稀少、難以聯想,等到爆點出來,原本預期的「驚喜」反而變成「驚嚇」或是「困惑」。目前給人的感覺是在A橋段釋放出5%內容,一直到D橋段才爆出60%內容,建議要再調整資訊量的釋出比重。舉例來說,前面除了寫到高德仁的優秀之外,也可以暗示他與媽媽的關係不合,或是提到媽媽來到學校等等,讓資訊量分散成A橋段5%、C橋段15%、D橋段20%、E橋段30%、H橋段10%等等,線索多一些,再集中爆點再在某一、兩個橋段,最後則是爆點的後續,或是轉化成下一個發展。
第九章:
這一章的問題跟第八章一樣,儘管第五章寫到蕭老師的故事伏筆,但是距離第五章已經過了不少劇情,中間也沒有相關的暗示。看得出來作者精心安排蕭老師的故事線,但是因為意圖太過明顯,反而失去了閱讀的樂趣。同樣建議再把故事的資訊量的線索分散一些,不要一口氣在A、B橋段塞太多資訊。整個故事是流動的,角色之間的互動也不只有在A與B,既然有意透過其他條故事線去推動主角,那麼流動性再高一點會更好。若是寫得太分散,可能會顯得沒有焦點,這之中拿捏不容易,我認為較適當的故事推進方式是一邊寫現在進行式,一邊穿插過去的故事或是他人的視角。層次多元,還能夠讓讀者更貼近角色們。
第十章:
這一章游成星的哭泣,反倒讓我對角色個性感到疑惑,不太能理解角色的成長曲線。我可以明白游成星受到的衝擊與委屈,但是難以同理游成星的哭泣。主要是因為游成星的鋪陳過於稀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高傲但又渴望被調教」。
儘管有個外力讓游成星察覺自己對嚴越的感情,這情節設定得不錯,但是游成星的塑造不夠完整。回顧前面幾章,第三章寫強暴、第六章寫兩人的調教、第七章寫嚴越跟游成星的具體互動。讀者能感受到兩人的實際來往,除了第三章,只有第七章。剩下都是嚴越跟其他人的故事線,以及游成星喜歡與嚴越之間的關係,卻還在貶低嚴越的人格。
角色固然需要有多樣的面貌,才像是真正的人。可是鋪陳得不夠,只會顯得人設好像歪掉了。我的建議是,除了加強兩人之間的互動劇情,尤其著墨在第七章的轉變,讓第九章的轉折顯得更衝擊,藉此暗示讀者游成星無意識間喜歡上嚴越。
第十一章(含1、2):
個人還滿喜歡把養貓變成兩人的調教內容,這方面的鋪陳足夠之餘,也給讀者一個不錯的驚喜。相較游成星上一章的轉折,嚴越的成長曲線更為順暢、合理。因為遇到了游成星,同時受到蕭老師跟蘇子鏡的影響,他變得積極努力。
這兩章著重敘述兩人之間的關係,我頗喜歡,尤其是這句「可是今天,嚴越才反省自己是不是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明明總是凝視,卻從來沒真正欣賞過」,感受到嚴越對於游成星的看法不同以往,也顯示出嚴越受到游成星的吸引。
可惜在於,由於前段的鋪陳太少,這一段的感情升溫固然可以理解,卻沒辦法引起更多共鳴。對於角色而言,他們經歷了很多事情,但是呈現給讀者的,卻只有其中那兩三次,讀者當然比較難去了解他們之間的愛情。
如何鋪陳上述有提及,在此不再贅述。這邊想著重解釋為什麼「演出來的互動」太少,會比較難讓讀者產生共鳴。
怕引用他人文章有爭議,於是從個人的作品引用說明。請參考以下這兩段文字:
(一)
A看到B在哭,A嚇了一跳,同時非常擔心她。
(二)
或許是聲音太小,也可能是B睡得太熟,A不禁微微蹙眉,她湊近床鋪,「B,吃早餐囉。」
B依然毫無反應,A內心警鈴大響。B的作息不太規律,有時半夜起來裝水,A能看見晨晨會躺在床上發呆。不過,往常只要推開房門,或是稍作呼喚,B便會眨著綠色大眼看著她。
害怕是身體出問題,更甚是出意外,A腦袋一熱地掀開棉被。
沒想到的是,B竟然咬著嘴唇,無聲落淚。
兩人同居以來,A第一次看見B哭泣,她措手不及地愣了一下。B眼眶泛紅,吸著鼻子看向A。
被B那雙無助的眼睛一盯,A馬上回神,「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兩者都在講同一件事情,第一段讀者會知道一件事實;第二段則是透過兩人的互動、A的心情變化,讀者們更能進入狀況,就像是跟著A做了一遍。比起第一個單純的「說」,第二個「演」給人的感覺更為具體與強烈。
第十二章:
這一章的兩人互動頗有趣可愛,但是前面的鋪陳實在太少,即便知道他們的感情漸漸產生變化,也比較難了解兩位角色的心境。接續上一章的建議,我認為一部戀愛作品,尤其是想強調角色有資格被愛,那麼除了角色的心境之外,角色間的互動也非常重要。角色背景以及一些其次的段落可以用敘述說明,但是最重要的互動(包含感情路程的前、中、後)建議都要盡量寫出來。本作只有詳細敘述契機,很重要的第一步(上述提及關於嚴越開始調教這點)反而省略了,中間段(第七章)有寫出來卻不夠深刻,而後段(此章)雖然寫得很不錯,卻因為少了前面的情感堆疊,難以讓讀者更深刻進入兩人的感情狀況。
第十三章:
上一章結尾有提到嚴越的轉折,這一章卻把中間的過度省略,直接用說明的方式帶過。讀者感受到的只有結果,就像是快轉了兩小時的電影,直接看結局。
轉折之所以重要,是因為這不僅是改變角色的大事件,同時也是讓讀者了解角色的絕佳時刻。這方面如果能夠細膩刻劃,包含肢體、語言、反應以及內心,角色的厚度也能展現出來。
再者,嚴越的契機始於一個想像。雖然可以明白嚴越是比較膽小的人,但是阻力相比其他因素太過薄弱,顯得這段劇情些許刻意。
刻意的部分也包含蘇子鏡,先不論蘇子鏡後面又爆出毒品,這一段好轉太突然,像是把別部影片硬剪接到這部電影一樣。我認為蘇子鏡的故事線當作襯托、輔助,呈現的效果相當不錯,但是此段蘇子鏡的好轉太流於表面,作者的意圖很明顯,看得出來有第三隻手在操控,而不是角色自己形成的局面。
建議不要忽略嚴越這一段重要的轉折,先從外部刺激開始敘述,諸如犯罪事實、他人的影射等等,再讓嚴越發自內心選擇改變。其餘部分,建議從前面開始陸續鋪陳,或是把蘇子鏡這段省略撰寫等等。
第十四章:
我認為這一章作為銜接十三、十五章不太順暢,尤其是接續到第十五章的內容,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游成星會選擇跑去找老師。這一章的重點是「高德仁以姐姐的例子,要游成星跟張翰極和好」,跟下一章的劇情難以連接。我知道游成星還是喜歡嚴越,但是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游成星在那個當下選擇跑去找嚴越。況且,以後續劇情而言,游跟張有沒有和好倒是其次,主要都是兩位主角的故事尾聲。那麼,這一章的重點反而模糊了整個故事的焦點。
建議重新思考這一章的主旨是什麼,重點能否與前後段劇情銜接起來。一部作品談論多個觀點自然沒問題,但是要考量劇情的銜接與流暢度。尤其混著其他觀點一起談論,容易顯得失焦。
第十五章:
這一段嚴越的低潮寫得很有看頭,不只再次強化角色的弱點,也透過情節發展隱喻嚴越跟游成星之間的關係。可惜在於跟上一章有斷裂感(原因如同上述),以及蘇子鏡的故事線顯得太多餘。
蘇的故事線顯然是要讓嚴越陷入更深的絕望,但是讀者只看得到結果,不明白中間的來龍去脈,容易陷入困惑。儘管蘇的故事線大起大落也是造就爆點的手段,但是爆點不是「讓讀者完全沒有預期心理準備」,而是要讓讀者感受到伏筆,在緊張的氛圍之中擔心下一秒會不會爆發。如果是要成為壓倒嚴越的最後一根稻草,建議前段的鋪陳就要夠多,不然張力不夠強大。
尾章:
尾章的諸多內容都沒有任何鋪陳,包含蘇子鏡以及游成星的父親,顯得整體有些不知所云。本章給我的感覺是「為了收尾而收尾」,要讓讀者知道他們最後幸福快樂而寫下的結尾。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適當的結尾,故事的尾聲通常是把先前的衝突與問題作收尾,再加強故事想要講的核心內容。而本章除了戀愛故事,以及針對感情以及強暴部分的對談,其他都太過多餘。建議好好審視這個故事最想講的重點是什麼,尾聲再次拿出來強調(如兩人談論感情的部分),其他人的結局稍作帶過即可。
此外,第十一章寫到游成星過十八歲生日,但尾章爸爸說「他也才十七歲」。雖然可能是想表示爸爸的漠不關心,但沒有相關說明,不曉得是不是沒修改到,因此稍作提醒。
整體:
整體而言,我認為《你與羞恥的青春歲月》是一部具有野心的作品,不只談論到強暴議題,還涉及師生以及未成年的部分。除此之外,除了兩位主角的故事線,同時也鋪陳其他配角的故事,讓整部作品顯得非常豐滿。
每個角色都有特色,背景設定也很有意思,表現出來的行動也很順其自然。特別是關於嚴越的深度刻劃,在部分段落中似乎也能看見自己的影子,細膩的敘述不免感到佩服。
綜合上述的每章心得,最主要的建議有兩者。第一是「說」與「演」的比例分配,第二則是情感鋪陳以及伏筆擺放。這兩方面若能重新調整配比,可以展現出更強大的張力,還能夠讓讀者身歷其境,為角色的劇情與遭遇有所感情回應。
此外,通篇都有錯字,建議再做檢查。尤其是「的」的用法,雖然現在「的/得/地」愈來愈趨於通用,但是既然要參加比賽,強烈建議把這三種用法分得更加明確。現在的出版作品仍會區分這三者的用法,就算是網路小說的比賽,還是把目標朝向出版的品質,不然會淪為錯字,給人觀感不好。
回到您提及的三個問題,在各章節都有回答到相對應的段落,在此做個簡單的總結。
角色成長曲線是否合理,或有斷層,或有冗贅及不完整
1.嚴越
嚴越的成長曲線相較合理,唯一覺得可惜是第十二、十三章的轉折敘述太少,有強烈的斷層感。建議補足這部分的轉折。
2.游成星
游成星的相較不完整,通篇比較著重在嚴越的改變,游成星主要都是處於一種微妙的掙扎狀態。雖然他的改變(也就是發現自己對老師的心意)有寫出來,但我認為「改變他的原因」卻寫得不夠,建議把第七章的情感轉折寫得更細緻,讓讀者也能看出游成星不知不覺的變化。
3.其餘角色
其餘角色都處理得還不錯,唯獨蘇子鏡太過突然。建議思考蘇子鏡故事線想表達的重點,重新斟酌蘇子鏡的故事比例。
段落和段落之間的情緒轉折是否流暢
大部分都尚可,唯有第十二章到第十五章的進展太快,情緒轉折顯得些許突兀與不自然。此外,希望可以寫更多兩人互動的情緒鋪陳,以免後半段的情緒跟感情都有些生硬。
目標讀者可能從哪些段落開始失去閱讀興趣
我認為從第二章到第三章開始,讀者可能會失去興趣,主要是因為過去故事太過冗長,序章給的刺激感會隨之減少。如同上述建議,增加多一點現在的故事線,多製造一些兩位主角的衝突,再穿插過去故事,比較能抓住讀者的注意力。
最後,想談論關於這部的故事核心。本作涉及兩個爭議議題,第一是師生戀(包含未成年),第二則是強暴。我不會因為個人喜好而一味肯定或否定本作的觀點,但是我想提出一些疑慮。
第一,近期台灣再度吹起「Me too」的風潮,這篇的內容可能有些敏感。當然,作品是作品,現實是現實,但是在這個時間點,發布之後的迴響難以預料。
第二,我觀察了去年兩個比賽的得獎作品,雖然部分作品涉及R18,或是少許爭議議題,但是都沒有類似此篇的強暴。我不曉得評審是否喜歡這種風格,也不太確定台灣大眾的喜好定位,可能需要再三斟酌。
至於第十四章的內容,我認為可能會涉及一些風險。本章的觀點可能遊走在讀者的接受邊緣,再者,邪教跟強暴是兩個議題,牽涉到的範圍很廣泛。儘管該章是想要游跟張和好,但是文中想拿兩者做某種程度的相比,我認為如果沒有打算探討邪教,建議不要再多拿一個爭議議題,引起的迴響也是未知。
以我個人的觀點來談論,我判斷本作想談論強暴以及加害者的心境。建議多蒐集這類議題的相關資料,較為適切。例如BDSM、強暴的權力結構、法律意義、加害者的後續行為、受害者的心理狀態等等。單純拿角色的個性來解釋也是可以,但是故事的層次會較淺。既然想要包含爭議議題,多了解議題的內容,故事也比較有深度,不只可以讓喜歡的客群更欣賞,還可以讓不熟悉該領域的讀者有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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