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神明的技能。」
又一個吃西瓜的晚上,再次把清爽鮮甜的汁水敲打得四處飛彈後,師生二人坐在寧靜的學校操場旁,捧著西瓜邊吃邊聊天。
「神明的技能?」阿江不懂,看了眼因為敲西瓜敲得太用力而被弄髒的神明,特地等他到廁所處理才敢開啟話題。
「『自主性隱瞞』,能潛意識過濾和拒絕有關自身的資訊,是保護意識的一種,用以防止神明知道自己的身分而自爆。」
「求生慾真高啊……」阿江歪歪嘴嘖聲:保護意識的一種嗎?也就是說為了隱瞞身分而生成的技能,是原本沒有的?
阿江覺得神明身上越多謎團。
不過想太多只會浪費腦細胞,他看看時間發現已經十點,奇怪地問:「今天沒有人來攻城嗎?」
徐老師回答:「參加者每天也有一次攻城機會,也可以選擇直接守城。攻城一方可以自由挑選攻擊目標和日期,守城一方也不一定天天也會有敵人。」
阿江又問:「但不是說搶地盤大戰至少有過百萬名神仙參加嗎?就算有每天只能攻城一次的限制,參賽者這麼多,守城的怎說也不會有空檔日子吧,不可能會沒人來戰的。」
「有兩個情況。」徐老師就像早就知道阿江會發問,淡定地快速列舉,「一,所有神仙都守城去了,所以這晚沒有攻城者出現。」
「這要多小的機率,才能發生百萬神仙集體當駝鳥的奇景?」
「第二……」懶理學生的吐槽,徐老師的目光落在慢跑回來的神明,輕聲道出兩個字。
「偷襲。」
與此同時,一道化為殘象的人影快速從天直射,落點正正對準半路中途的神明。
就像有後眼一樣,銀髮少年向後一蹬,以零點幾秒之差閃過凌厲的一擊,逃過和地面一起破裂陷落的下場。
塵霧散去,在凹陷中站著一名束起大馬尾的俏麗女生,秀氣的臉上滿是戾氣和戰意,冷冷地緊盯阿江。
那突兀的一眼讓阿江心生惡寒,還想搞清楚對方是不是瞪眼自己,女生已收回視線,如同看著獵物般死盯神明不放。
阿江秒懂老師的話──過去的攻城者都是大搖大擺走進來還不可一世地說:老子要你跪你就不能站!最後反被更不可一世的神明打趴,然而今晚的來襲者一聲不吭先來一記飛踢,不是偷襲還是什麼?
可惜還是打草驚蛇,被神明早一步發現。
女生不甘地嘖聲,捏起拳頭直衝向神明。那架式在阿江眼裡有點熟悉,他愣了幾秒馬上大叫:「武術?」
「正確說應該是詠春。」徐老師補充。
「葉問那個?」少年馬上想起某套「我要打十個」的人氣功夫電影。
點點頭接話,就算出現了和過去不同的攻城者,徐老師還是神色自若,「正因為電影效應,詠春可是早年武術大熱咧。」
這時候還有心情說閒話啊?阿江真想發白眼,但也跟著悠然自得起來,反正只要對上神明,哪怕你十八般武藝也敵不過他的一手死光。
徐老師的眼瞳裡只有偷襲者的身影,靜靜輕喃:「難不成她是──」
女生緊逼神明,不容他退出自己的攻擊範圍,每一記進攻都是快狠準,幾個來回後神明察覺異樣:和平常不一樣,這晚的對戰者很特別。
不再是單純地飛過來亂打亂踢放大絕,而是進退有度地一一應對──有空隙便趁機猛攻,有危險便抽身迴避,不盲目不胡來,目標清晰地進攻,這女生明顯十分習慣與人對戰。
神明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就像想要抓住半空中輕飄飄的小紙片,老是不得要領,攻擊住數落空叫他有點不順心。更不順心的是每當他想飛走拉開距離時,女生就像有讀心術一樣能快速應對,阻止了他的反擊。
心煩氣燥說不上,但神明明顯應付不來,不得不皺起眉頭疑問不斷。
女生的攻勢很凌厲不錯,但破壞性不及之前那些人,可為什麼自己就是不能攻破呢?而且一直也只是用拳腳交手,為什麼不像其他對戰者一樣飛天遁地出放技能?
不止神明,阿江也開始看出問題。這晚的攻城方感覺不一樣,有計劃有策略,不是啊啊啊地先衝上去開打,而是默不作聲壓制神明,阿江莫名不安,不禁扭頭問:「神明處在下風?」
「對。而且沒猜錯的話,今天的挑戰者和過往的有著強大的差異。」
徐老師的話挑起阿江的神經,以眼神作出詢問。
「她和我們一樣,是人類。」只是猜測,但青年已有十足的把握,平緩地說:「由神仙作輔助,人類作主力,還真是本末倒置的組合。」
還以為自己聽錯,阿江不敢置信,只可反射性地看向場上的女生,這麼說來,他心中的、還有神明心中的異樣感便能解釋了。
過去神仙的戰鬥模式都是簡單、直接、粗暴,不用多想架式或招數,只因祂們好比航空母艦一樣,戰鬥力都超標了還扭捏個什麼?
但人類不同,受傷太重是會死的,所以得學會防禦和迴避;行動太久是會累的,所以得學會收放自如限制體力輸出,所以人類的打鬥不多不少總有點複雜、多變、外加一點點體諒自己的溫柔,會像武俠小說裡的人物懂得見招拆招。
眼下的情況,正是母艦級的神明因不適應人類的戰鬥方式,反而被武俠級的女生頻頻打壓。
很可笑很荒謬對吧?不過這就是原因,更荒謬的是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徐老師向神明放聲,「不用客氣,你找到空隙便要對她發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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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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