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之歌 - Chapter.11 兄弟

那天，我在爸爸的書房裡找到一個東西。那個東西被藏在櫃子底下的地板裡。我不知道為什麼爸爸要這樣藏？也不知道為什麼爸爸總是要我們不要動書以外的東西。當我看到那樣東西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

哥哥成為騎士後的半年，那個人找上我。說要跟我交易，而且他也知道我們家的秘密。說如果找我沒有用就要去找爸爸，再不行他要直接去找哥哥。

於是我聽了那個人的說法，作為交易他不會傷害我的家人，尤其哥哥。

我寄了一封信給哥哥，跟他說我要成為騎士。哥哥他似乎很高興，信裡都是鼓勵我的話。我說我要成為獨當一面的騎士，但其實我說謊了。我要成為的是可以保護任何人的存在，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

「這一次我們要到亞貝魯城出任務。」

「我知道，為了抓我們。這種無關緊要的事用不著跟我報告。話說回來，你的詐欺魔法還真不錯。」

「你知道活用這魔法要多少時間嗎？模仿一個人還要模仿言行。光是學會這個就花了不少時間。」

「你身邊有誰知道你的魔法嗎？」

「……只有哥哥而已。」

第一次跟哥哥出任務時我其實很緊張，我們追趕著魔族在城中跑來跑去。當我們盡力追趕的時候，小克去追了漏網之魚，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小克已經不見了。

我尋著他的氣味找到了他，那個時候他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那個人就是米榭爾。或許就是那個時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我不曾怪過米榭爾，誰都不想成為風暴的中心，不管今天她遇到的人是誰，這一切無論如何就是註定會發生。所以我最後可能也必定受到某個人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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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克洛里墜崖的那一夜提爾找上涅克羅，他們兄弟倆皆被帶到這一座舊城。

「又有哪裡不一樣？」

「計畫裡根本就沒有要除掉他們，這跟我們說好的就不一樣。」

「你說的條件是，不要傷害家人。你看，你哥哥跟你父母不是好好的嗎？」

提爾憤怒地揪住他的衣領說：「可你也沒說你要殺掉小克！」

「這個是因為，我們途中跟另一位有志之士合作了。這是萬一你沒完成任務而做的保險，還有你不知道吧？我打從一開始，就只是要你哥哥的魔法而已，你的魔法純屬於意外。」涅克羅笑著說：「懂了吧？所以你們兄弟倆，現在是一個都跑不掉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

「如果我告訴你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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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離開了現場走到走廊上，他憤怒的垂向牆壁大喊：「嘶……該死！早知道這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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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那是你的哥哥嗎？」孩子們正在與年幼的提爾談話。

「嗯，對啊。」

「可是他一直都在睡覺欸？」

「因為哥哥很喜歡睡覺啊。」

「是這樣嗎？」孩童將雙手抱頭說：「可是聽說你哥哥不是要當騎士，所以在準備考試嗎？」

「對啊對啊，應該考不上吧？我覺得提爾比較考得上。」

「不要這麼說嘛！哥哥其實很優秀喔。」

「我覺得不是，如果是我會覺得這個哥哥很丟臉。」

「就是，一直睡覺感覺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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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這樣的哥哥才是最好的，因為他無論何時都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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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有一年冬日，寒流襲來，而提爾因此得了重感冒。那一天正好父母外出也不在家中。

「提爾。」魯伊茲開門走進來，手上還拿著一碗熱騰騰的粥飯。

「哥哥……咳咳。」

魯伊茲將提爾扶起來說：「吃一點粥吧，來。」他拿起碗及湯匙替提爾把湯匙中的粥吹涼後遞到他面前。

提爾將那一口粥吃下去後便說：「好好吃，比媽媽做的還要好。」

魯伊茲說：「因為我生病的時候我都是這樣煮的。」

「自己煮？為什麼？」

「因為老爸老媽都去工作了，所以偶爾生病的時候他們正好都不在。不過現在我們是兩個人了，所以提爾不用擔心，我會照顧你的。」魯伊茲平淡無奇的說著這話，彷彿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一樣。

「那我，我也要照顧哥哥。下次哥哥生病我就照顧你，咳咳！」魯伊茲拍著提爾的背回答了一個「嗯」。不過其實魯伊茲從來都不讓提爾有過這種機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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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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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兒子真不像話，居然讓提爾受傷了！」傍晚父親回來時，母親將魯伊茲抓過來對著父親罵他。

「這件事不能都怪在魯伊茲身上。」

「做哥哥的就是要保護弟弟不是嗎？！」這一天因為提爾被幾個不懷好意的人盯上，當時要不是魯伊茲即時趕到，否則提爾很可能就會被帶走。此時，父母為了兩人的事在爭執著，但不知為何魯伊茲總是不在意這些細節。

提爾拉著母親的衣角說：「媽媽，我沒事的。所以……」

「怎麼會沒事？手都破皮了。」母親拉起他的手說。

「媽媽可是，可是哥哥也受傷了！」提爾反拉著母親的手看著被揍傷臉的魯伊茲。

「做哥哥的就是要保護弟弟不能受到一點傷，你難道不明白嗎！你的優點就只有力氣大，這種力量就是要為了別人而擋在前面的！」母親不斷的訓斥著魯伊茲，但魯伊茲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他們都只是孩子而已，妳怎麼這樣說魯伊茲？今天若不是……」

魯伊茲打斷了父親的話說：「我明白的，對不起，以後我會更努力精進自己。請你們不要再吵了，提爾會難過的。」聽到他這麼說後，母親便也真的不再爭吵。

「哥哥……」兄弟的母親是銀狼，父母成婚後過的很幸福。但提爾卻不知為何母親不喜魯伊茲，或許是因為他全身上下沒有跟母親相向的地方吧？反之提爾是完完全全繼承了母親擁有的出色外表。

當天晚上提爾拿著醫護箱偷偷的到魯伊茲的房間，卻發現魯伊茲已經在處理傷口了。

「提爾，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這時提爾才發現，魯伊茲的房裡有著醫療用品，而且數量也不少。

「哥哥，可以讓我幫你擦藥嗎？」提爾垂下耳朵拿著醫療箱說，而魯伊茲也停下動作點點頭。

提爾不明白，為什麼母親如此這般差別待遇，不明白為什麼魯伊茲要替母親說話。不管如何魯伊茲都毫無怨言的替家人付出，而自己卻沒有得到任何應有的回報。

「沒關係，只要你們過得好就好了。」魯伊茲總是將這句話掛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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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這孩子不會哭呢？」負責接生的奶娘慌張的說：「明明有呼吸，但是卻完全不哭。難不成，這孩子⋯⋯」

「怎麼會，孩子完全不會哭嗎？」里卡多看著奶娘驚訝的問。

「是，很遺憾。看來這孩子天生就少了一種情感⋯⋯還請您不要太悲傷。」

「是嗎⋯⋯？那我太太她⋯⋯」

「太太沒事，只是她受到很大的打擊。」

「⋯⋯我知道了，謝謝您。」魯伊茲出生的那年，父母得知魯伊茲是天生不會哭泣的孩子，不論多麼難過的事情他也不會流淚。這件事情父母都沒有告知他，但其實魯伊茲心裡很明白的知道。或許是因為這樣，在提爾出生的時候他們的母親特別的疼愛且珍惜提爾，不過魯伊茲的父親卻是平等的對待兩人不曾有偏袒。

有一天，父親對魯伊茲說：「魯伊茲，聽好了。等你成人後你就離開家，到外面去歷練。可並不是要趕你走，你天生就身強體壯，但也天生少了悲傷的能力。我希望你可以用這份力量去幫助人，當然也要你願意。」

「我知道了。」在父親說了這句話後，魯伊茲便第一次體驗到離別的痛苦。

「羅賽——！」那是他出生以後第一次感受到痛苦，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流下眼淚。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感覺⋯⋯」魯伊茲失落的坐在椅子上，而父親蹲在他的面前看著他。

父親說：「即便是這樣，也還是哭不出來？」

「嗯⋯⋯」他點點頭將手按在心口：「明明這裡感到很難過，但也只有這樣而已。」

「是嗎？那也沒關係，一點點的慢慢來吧。爸爸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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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的魯伊茲離開故鄉到斯卡蘭特參加騎士團的考試，他一路過關斬將的成為耀銀位階的實習騎士。

「我的名字是魯伊茲·里卡多，今年十八歲，來自伊利德爾草原。」

「歡迎你成為騎士團的一員，我是總隊長薩桑·托里夫。」薩桑站在他們面前說：「從今天起你就是奧斯瓦特小隊的實習隊員了。」

「我是奧斯瓦特· 萊西貝爾·弗蘭瓦西斯。」

「我是柯賽亞·羅福。」

「他們是今年剛當上隊長及副隊長的，對你們來說都是第一次。在確認正式分隊之前就好好享受當菜鳥的感覺吧！」

「總隊長你在說什麼？」

「您應該是要說好好相處吧？」

雖然十八歲才加入騎士團雖然有些晚，但對於他來說卻是剛剛好。因為提爾已經學會了可以保護自己的魔法，所以魯伊茲也能放心的去做其他事情。如果可以的話他本來是打算入騎士團後看看能不能申請調職到自己的故鄉附近，這樣他也能隨時照顧到家人。

初識的三個人一同去巡邏，順道帶魯伊茲熟悉城內。奧斯瓦特詳細的為魯伊茲做解說，但每當停下來解釋的時候魯伊茲總是會站著打瞌睡。每一次也都是柯賽亞會將他搖醒，同時惹來奧斯瓦特的怒氣。最後時間久了，奧斯瓦特和柯賽亞兩人也都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入團兩週後，他們兩人也見識到了魯伊茲的獸人本能。在平常不過的巡邏勤務裡，他們撞見了一名偷寶石的小偷。那小偷的動作極快且迅速，加上街上人太多他們不好追捕。

「啊，魯伊茲！」見到這情況的魯伊茲就像是瞄準獵物的野獸一樣跳上屋頂，在行動自如的在屋頂上移動。最後他看準時機自屋頂一躍而下按住小偷的頭制伏他，趕到現場的兩人此刻都很佩服他的行動力。

「真是太浪費了。」這是奧斯瓦特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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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騎士團的團員分配結果出爐了。

「我是克洛里·奧蘭多！請多多指教！」充滿活力的克洛里到奧斯瓦特隊上報到，而先前他們就從薩桑的口中知道他的師父是聖騎士團的副團長了。

「聽說你是聖騎士副團長的徒弟？」

克洛里大聲的喊：「是！但是我還是會努力不扯大家後腿的！」

「看來是很有活力的人呢，奧特。」

「啊啊～感覺問題兒童增加了。」奧斯瓦特扶著額頭嘆氣道。

「哈啊～～好睏……」

「魯伊茲！」

「好好～對不起～」在那之後，奧斯瓦特小隊的第五位隊員一直都有人來填補空缺，那些人是來了又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一年換了至少三位隊員。

事後聽說是因為騎士團的團員都想要調到離故鄉進一點的地方，因此才都各自待了兩個月半年就離開了。但或許最大的原因可能也是因為新進隊員與他們之間的默契一直培養不起來吧。

直到提爾成為正式騎士後，這個小隊才真正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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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伊茲從睡夢中醒來，雖然沒有睡很久但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個夢就好像是跑馬燈一樣，夢到的皆是他與提爾的兒時回憶，以及自己剛進騎士團的事情。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不想再繼續睡著，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失眠。

他下了床走出門外，發現有一個沒看過的人站在外面。那人有一對銳利的雙眼，深褐色的眼眸盯著自房裡走出的魯伊茲。

「你要去哪？」

「⋯⋯你是誰？」

「我是負責監視你的人。」那人抱著胸道。

魯伊茲看著那個人，似乎在等他說什麼，而對方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般有些不耐煩的說：「我是羅廉森。」

「魯伊茲。」

「嘖，我知道你叫什麼。所以，你要去哪裡？」

「睡不著，出來走走。」

「哼，我還以為你真的如傳言一樣一整天都在睡。」羅廉森不屑的笑一笑，「至少比那些自私的人類好太多了，我對獸人還是稍微欣賞一些，尤其是你們家族。」

魯伊茲無視了他的話轉身朝他的反方向離開，而羅廉森也跟在他的後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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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個人在，以後或許會很難行動⋯⋯真麻煩。魯伊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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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傑德大人，您對他這樣說就好像在暗示他去精靈之森一樣。」薩桑與奧斯瓦特離開之後，庫洛德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拉傑德說。

拉傑德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邊說：「好不容易行蹤不再被人掌握，那不如就趁現在趕緊將真相查清不是更好嗎？」

「但如果由您來直述不是更有效率嗎？」

拉傑德看了一眼庫洛德說：「所以吾才說你還是個小鬼，若是現在告訴他們的話，豈不是就失去了意義了？探尋真理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會更有意義。」他瞇起眼說：「至少對他們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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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個人影偷偷摸摸的跑到馬廄裡，他們不知道此次出行會花上多少時日。當他們牽馬出來時，已經有人站在外面等著了。

「總隊長……」

薩桑站在馬廄外，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他走上前拉過奧斯瓦特的手，並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奧斯瓦特。那是一個重量不輕的小袋子，裡面裝著為數不少的硬幣。

「路上小心。」這一句話傾訴了薩桑所有的情感，有不捨以及不安，但更多的是祝福。他知道這一天總有一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他們即將要踏上的是一個不知歸期且凶險的旅途。

「我們會的，師父。請您保重身體。」奧斯瓦特的這句話讓薩桑有些不忍，他擠出一絲笑容要他們趕快離開。馬匹悄聲的離開騎士營，慢慢地走向黑夜，薩桑一直望著他們，直到消失在地平線。

「你們一定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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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再次踏上征途，而這一次在只有三個人的路上沒有了歡樂的笑聲；沒有了哈欠聲；更沒有了活力的說話聲，剩下的只有沈默。

柯賽亞時不時轉頭看著米榭爾，或許是因為她的轉變實在太大，又或許是因為過於安靜的環境使他不習慣。

「奧斯瓦特，之前在離開薩爾瓦雷拉的時候，薩雷先生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米榭爾騎馬到他的旁邊說：「鐘聲起，萬物共鳴。即，王族歸來。你曾經有在哪裡聽過嗎？」

奧斯瓦特點點頭說：「有，這是在森精靈之間廣為流傳的一段預言。可這預言已經歷經了好幾百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現在我也不知道這王族指的到底是哪一個種族。」

柯賽亞接著話說：「還是說不定是指克洛里？畢竟……那個人一直想要除掉他。」

「如果真的屬實，那克洛里難道真的就是上古火精靈？」奧斯瓦特皺眉說：「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說明他為什麼看得懂上古文字。」

「但是他並沒有精靈的特徵，難道真的是因為被什麼給封印起來了嗎？」

米榭爾說：「難道跟我給他的記憶水晶有關嗎？」眾人開始沈默了起來，因為不論如何他們都已經失去了這一大線索，現在不管怎麼猜也只是徒勞。

如果可以再見到那一個商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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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米榭爾這麼想的同時，在他們的視線範圍裡看到一個光點。他們有些警戒的停下來，只見那亮光慢慢的走近，那個似乎是油燈的燈火。那是一位背著一個大背包的男子，男子的臉被頭巾包著看不出樣貌。

「各位旅行者，晚上好啊。」男子在他們的馬前停下來向他們鞠躬，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似乎是一位老者。

「您好，請問您這麼晚背著這麼一個大行李要去哪？」柯賽亞有禮貌的詢問。

「我只是一個在賣雜貨的小小商人罷了，這麼晚在路上就是為了遇見像這樣的有緣人。各位如果有興趣要不要看看老夫的商品啊？」

「大背包、老者⋯⋯頭巾。」米榭爾像是想到什麼了一樣，她下了馬走到他面前說：「請問您是不是有在賣飾品用的材料？」

「喔～是啊是啊，不過那是從前的事兒了。」

「請問您在大約十年前是不是有賣過一枚菱形的水晶給一位中年男子？」

「十年前啊⋯⋯嘶，時間這麼久了我也不大記得了，但我確實有賣過小姐您說的水晶。」

「請問您還記得是在哪裡取得的嗎？」

「真是對不起，老夫已經不記得了。」

「是嗎？」

「對不起啊，沒有幫上忙。」老者看著米榭爾說：「小姐您看起來有心事啊？您的臉色很差呢……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我……」

「啊，如果不嫌棄的話。要不我們坐下來談談吧？」老者向一旁做出請的手勢，米榭爾本想拒絕。但柯賽亞卻說：「妳的臉色真的有些差，不如休息一下吧。畢竟妳很久沒吃東西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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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著老者來到一間建在一座湖邊的木屋，老者表示這是他一手搭建起來的，裡面的擺設很簡單，有壁爐、桌椅、廚房以及床鋪。

「您沒有家人嗎？」米榭爾問。

「曾經有，不過如今剩下我一人了。」老者邀請他們坐下，自己則是為他們做菜。

「我來幫您吧。」柯賽亞站到老者的身邊說，不過卻被老者婉拒。

「來者是客，就讓我偶爾為人服務吧。」

奧斯瓦特問起了老者的年紀，但老者卻說早已不記得了，因為自己從以前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雖然這片大陸的天氣一直都起伏不定，但現在天氣還很冷喝點熱湯暖暖身子吧。今晚你們可以在這裡休息到早上。」

「謝謝您的好意，但我們現在正在趕路。」

「我知道小姐您很心急，但像這樣操之過急是不行的。即便世界末日或是天要塌下來，人們最需要的是溫暖的食物。」老者溫和的笑著拍拍米榭爾的肩。「失去自己不曾注意到的重要事物時一定都會難過，但也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

「……」米榭爾看著眼前的湯碗，她拿起湯匙喝了一口，而她忽然覺得這湯的味道很熟悉。這是以前她母親曾經煮湯的味道。

「這湯……」

「這是我一位老朋友教我的，還合胃口吧？」

「是……謝謝您……」此時米榭爾緊繃的表情終於舒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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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位神秘商人並不是這位老者……也是，怎麼可能所有事情都這麼順利呢？米榭爾內心有些釋懷的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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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米榭爾不知為何想起提爾的話。

『妳這個骯髒的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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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還是不相信那是提爾的真心話……而克洛里也相信提爾。或許……我們應該要先去證明提爾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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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榭爾？」柯賽亞的聲音使她回神：「怎麼了，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要先去找里卡多先生……因為我實在不相信提爾會對我說出那種話，他一定有什麼苦衷。」

柯賽亞說：「原來是這樣，如果妳很擔心，我們現在還來得及變換行程。」

「沒錯，我們才剛離開斯卡蘭特。現在往東走還是來得及。」

「不如各位交給天意決定如何？」老者笑著說：「若是早晨的時候下雨，就往東走。如何？」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會兒後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清晨來臨，三人準備行囊要出發時，原先天氣還是晴天。可等到他們提起行囊要往外走的同時外面傳來了轟隆作響的聲音，他們互相看了看打開門發現外面開始下起傾盆大雨。

「這是⋯⋯」

「怎麼回事？」

老者站在屋裡呵呵的笑了。「呵呵，看來天意如此。那麼諸位就往東而去吧。」

他們披起斗篷擋雨，將行囊綁好後上馬並與老者道別。三人開始朝東行，行進了一段後米榭爾回過頭看了一下卻赫然發現老者的木屋已經消失了。

「騙人的吧？為什麼消失了。」

「難道那是什麼的幻覺嗎？」

「即便是這樣那也太真實了，我們確實在那裡睡了一晚。」

米榭爾看著原本木屋的方向說：「或許，那是什麼人在指引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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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盆大雨降臨在整片大陸上，就連薩爾瓦雷拉也不例外。薩雷站在窗前看著這大雨。

「那一天你走的時候也是這般的大雨⋯⋯」薩雷陷入回憶般的喃喃道：「去精靈之森的時機還沒有到，至少要⋯⋯等到解除封印的時候才行。」

薩雷伸手摸了摸站在架子上的黑鷹說：「不論如何我會一直守在這裡，只是就苦了你了亞里。」黑鷹呼應般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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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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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雷閉上雙眼回憶著往事，而那些回憶對現在對他來說是一段極為短暫的時光。

『蘭斯叔叔，這個就交給你了。』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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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之炎⋯⋯殞落於荒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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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在雨中緩步騎馬向前，現在雨勢已經小了不少，在這途中會經過幾個城鎮，其中一個便是克雅提城。原本是不會經過的不過因為臨時更改行程，因此他們會經過城鎮旁邊。當他們走到記憶中的貧民窟時，那裡的情景讓他們微愣。曾經的貧民窟已經不在是廢墟，而是有許多龍族以及人在替這裡做整修。

「這應該是克雅提的城主大人下的指示吧。」

米榭爾說：「畢竟他曾說想要改變這裡。」即便中間的這段時間間距沒有很長，但當時的畫面都浮現在他們的腦海裡。

奧斯瓦特看了一眼後說：「走吧，我們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從羅斯貝納城那裡過去會比較近。」他調轉馬頭朝左邊騎去。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米榭爾說：「那時候尤雪大人說要替我們去找領主大人，但我們之後就沒有回去了。」

「這件事我有與國王陛下提過了，他說會通知領主大人。」

「雖然尤雪大人說她跟領主大人是朋友，」柯賽亞說：「不過我也不清楚掌管那個地區的領主是誰。」

奧斯瓦特說：「是亞德拉·凱洛斯大人，他是領主同時也是使用火的大魔法士，是龍族的戰士。據說他們供奉的洛特雷神也是使用火的火龍戰士。龍族講究的是睿智，而獸人族的凱格萊則是力量，形象則是獅子。傳聞說這兩位神是同一人，因此他們之間偶爾會有一點小衝突。不過現在倒還好了，要不然以他們的地理位置打起來也不得了。」龍族所居住的空島離伊利德爾很近，雖然是在高空但其實幾乎是在他們的正上方。

「我從沒聽魯伊茲他們說過。」米榭爾嘆氣著。

「是啊，認識了這麼久他們都不曾提他們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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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薩爾奇看著阿卡有些訝異的說：「您說要增加戰力？」

「這幾年魔族的勢力衰敗，不如從前。我需要你去集合剩下的魔族，將他們統合起來。」

「可如今魔族的各位都散落在這片大陸，其中也有不少人離開這片大陸或是被抓到了斯卡蘭特王國及領主們的地牢中。難道是要我們去劫獄？」

「除了這個選項之外還有別的嗎？現在手上有可用的棋子，不用的話可是會遭天譴的。魔族的女人跟小孩沒有什麼用，找男人就好。」阿卡轉過身鄭重道：「記住，不准是混血，我要純種的魔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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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獄？不是開玩笑吧？」羅廉森挑著眉說：「而且還要到斯卡蘭特劫？」

「或是到克雅提城也可以，就是我那位前主人死的那座城。」薩爾奇若無其事的說：「還有，大人指定要純血，不得有混血。」

「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就因為當年他沒得到那女人？」

薩爾奇咂舌說：「哪來這麼多廢話？這話被聽到你就完了。」

「喔？那我倒想看看。」正當兩人快要吵起來的時候，涅克羅制止了他們。

「別吵了。」看向站在一旁的兄弟說：「你們倆就一起行動吧，你們想到哪裡劫獄？」

「你確定他們會照辦嗎？說不定就自己自願的去把自己關起來囉？」羅廉森表示。

「不然你要回遠的要命的故鄉去找人來嗎？」

「哼，我可不要在回去那什麼都沒有的地方了。」

「我們去斯卡蘭特吧。」魯伊茲說：「我們對那裡熟悉，只要化形就可以了。」

「化形？」

魯伊茲點點頭便開始化形，在場的幾個人看到紛紛有些訝異。

「齁？你們還能做到這樣啊？」

「嗯。」魯伊茲點點頭看著提爾說：「提爾，你太明顯了，所以不能化形。」

「我知道啦～」

「既然如此，行動的時候我會在召集你們，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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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走在走廊上，自他們一同來到這裡後就沒有說過什麼話。提爾本來以為魯伊茲不會同意參與行動，可沒想到他卻主動提出要去斯卡蘭特。

提爾看著面無表情的魯伊茲，想起了他們抵達這裡到那晚。他明明知道克洛里因為自己而墜崖，可是魯伊茲卻什麼都沒有說，也絕口不提。

「哥⋯⋯」

「提爾。」魯伊茲搶先一步轉頭對提爾說：「我有一個秘密。」他停下腳步按住提爾的肩膀。

「我從出生以來到今天為止，從來都沒哭過。也沒有掉過眼淚，因為我沒有這樣的情感。」

「欸？」

「我要老爸他們替我保密不要跟你說，但提爾你不一樣，你會哭會笑，擁有難過的能力。所以，難過想哭的時候，不要忍著，希望你可以連著我的份一起哭。」

提爾看著如往常那樣說話的魯伊茲，其實他心中也很在意為什麼魯伊茲如此的堅強。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哥哥，你是說⋯⋯真的嗎？」

魯伊茲點點頭說：「因為我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情感波動，即便難過但也不會有更多反應了。所以，老媽她才因為這樣⋯⋯」

「怎麼會！哥哥你不要騙我了！」

「我不會騙你，我說的是事實。」此時魯伊茲如此平淡的話語已經讓提爾不得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

「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媽媽才⋯⋯？」魯伊茲點頭，面對他的反應，提爾的手忍不住開始顫抖。

提爾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問：「大家都知道嗎⋯⋯？隊長⋯⋯小柯、米榭爾還有⋯⋯小克⋯⋯」

「不知道，只有你知道。」魯伊茲抱住提爾說：「你聽好了，今天造成這種局面的人不是你。雖然我不知道我們家的秘密是什麼，但是這不是你造成的，而且我也相信阿克，相信克洛里會沒事的。⋯⋯想哭就哭，沒人會看到。」

提爾抓著魯伊茲的衣服，他內心滿是不甘，最後流下淚水無聲的哭泣著。魯伊茲抱著提爾的同時，他的眼中帶著一絲憤怒，翠綠的眼眸彷彿帶著火光。

提爾，我不會讓你再讓你鑄成大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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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德爾草原位於東方靠海的位置，在那裡有著為數不少的傳說。比如說獸人們在海外捕魚時曾經看過鮫人，說鮫人會偽裝成人類跟他們購買捕上岸的魚，又或者是偽裝成人後偷偷跟上船出去捕撈並藉機偷魚獲……等等的故事。

可是最受矚目的還是在他們草原的位置往南的方向，那裡有一雨林，可那雨林不是普通的雨林。相傳只要有擅闖森林者皆不會活著出來，因為據說裡面有為數不少的魔獸居住於此，而且樹林茂密錯綜複雜，想要從裡面出來很不容易。因此那座雨林被獸人們稱為禁地。

三人在下午的時候抵達了伊利德爾草原的範圍，在一大片遼闊的草原上有著為數不少的房屋，房屋雖都是木屋可是看上去非常穩固。從他們的領域範圍慢慢的走近便會看到獸人樣貌的居民，有的人認真工作，有的人在街上聊天，還有年幼的孩童從他們身邊跑過去。當他們下馬走在鎮上的時候，不時會有視線朝他們而來，但大多都是投以好奇的眼光。幾個獸人孩童跑到他們面前好奇的看著問：「你們是誰呀？是旅行的人嗎？」

「用斗篷擋著臉，看起來好可疑！」

奧斯瓦特說：「我們不是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都是這樣說的！」

柯賽亞蹲下來與孩子們平視說：「其實我們來這裡是想到找一個人。請問你們知道里卡多先生住在哪嗎？」

「里卡多？不認識，你呢？」孩子們紛紛搖搖頭，這時一旁的婦人搖著尾巴走過來，看尾巴的樣貌似乎是一位犬系的獸人女子。

「各位旅行者在找人嗎？」

柯賽亞點頭答：「是，我們在找姓里卡多的先生。」

婦人面有難色的摸著臉頰說：「里卡多先生嗎？真不巧呢⋯⋯」

「難道他不在家嗎？」

「不，其實是⋯⋯他家中的夫人⋯⋯去世了。」

「什麼！？」

米榭爾問：「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聽說是里卡多先生外出的時候發生的。也不知道各位現在去找他會不會願意見你們⋯⋯」婦人有些為難的說：「夫妻倆很相愛，生下的兩個兒子都去斯卡蘭特了，如今只有他們留在這裡。」

奧斯瓦特說：「我們明白了，不過還請告訴我們里卡多先生的住處，若他不想見我們那我們也不會強求。」

「這樣⋯⋯那，請你們在往海岸的方向走⋯⋯」婦人為他們指引了一個方向後三人便向對方道謝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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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這會不會是⋯⋯？」奧斯瓦特低語著。

「我認為很有可能是一種警告。可是，不知道他們知不知曉這事。」柯賽亞說：「如果是真的，那下一個人就是里卡多先生了。」

「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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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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