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之歌 - Chapter.07 代價

薩爾瓦雷拉，是千年以前某一民族所建立。沒人知道這是何時建造、如何建造的，在普通的圖書館裡的記載只有提到它千年不倒、擁有許多藏書……等等。雖然它位於一座森林中，在森林外也能看見它的所在，可是卻無法靠近那高塔。傳說中，只有心有疑慮，或是有求於書之人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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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跟精靈之森很像呢。」眾人圍坐在篝火旁談論著，「精靈之森不是只有精靈血統的人可以找到森精靈的村落嗎？」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一行人也走了很長的一段路。

「克洛里你說的沒錯，所以只有我跟米榭爾能夠憑感覺找到我們的故鄉。但，薩爾瓦雷拉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它的『心有疑慮』跟『有求於書』的標準在哪裡。」奧斯瓦特推了推眼鏡道：「話說回來，提爾去哪了？」

「我在這裡～」提爾從草叢後小跑步回來，「我在那裡找到可以吃的果實。來，一人一個～」提爾將手上的果實放在每個人的手裡。

「我剛剛偷吃了一個，很好吃喔！」正說著，他便將果實吃下肚。看著他吃的津津有味，大家也跟著吃，確實這果實非常的甜。可是米榭爾卻捧著果實低頭沈默著。

柯賽亞詢問：「怎麼了？不舒服？」

她搖搖頭說：「我只是……有點不安而已。」面對米榭爾的話眾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他們就地紮營的時候，米榭爾向其餘的人提及夢境的事。因此在執行任務的同時也要調查夢中的事，以及躲避不懷好意的魔族們。

奧斯瓦特道：「我知道妳很不安，但就是因為不安所以我們才要加緊腳步……不，休息也很重要。所以……」說話的同時一個巨大的哈欠聲打斷了他。「哈啊～～」

奧斯瓦特怒喊：「魯伊茲！」

「啊？……喔，抱歉。」魯伊茲抖了抖耳朵抓著鎖骨說：「……總之就是，來什麼打什麼吧……？」

「啊？」

「就是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扛住的，小榭妳不用擔心。」面對難得吐出象牙的魯伊茲眾人皆是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阻斷奧斯瓦特「長篇大論」才這麼做的。

「那大家趕快睡吧～守夜交給我，哈啊～～」與生理反應相反，魯伊茲站了起來坐到了與眾人有些距離的石頭上。

「各位，我們今日先休息吧。」柯賽亞道：「不過帳篷只有兩個。一個帳篷三個人擠是沒問題的。」

「那提爾跟我們一起吧。」奧斯瓦特道。

「欸～我想跟米榭爾～」提爾鼓起臉頰說：「現在還這麼冷，抱著她睡她就不會冷了。」

「就是因為你這樣說才不可能讓你這麼做！」奧斯瓦特抓著提爾的後領開始將他拖行，「好了，快過來！」

「啊啊！反對暴行！」

柯賽亞默默的看著後說：「你們也快點休息吧。」最後便剩下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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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還真熟悉。

米榭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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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里看著眼前篝火道：「米榭爾，妳先睡吧。我還想待一會兒。」

「好，記得早點休息。」米榭爾進了帳篷後立刻就就寢了，而克洛里拿出了藏在衣服裡的項鍊。

他將項鍊拿起對著月光，那紅藍的光芒灑落在自身身上讓他有些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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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負責看守的魯伊茲發現空中的物體正朝著他們飛來而眼尖的他一眼便認出那物體的樣貌。他抬起手讓牠站在手臂上，這是騎士營的信鷹。魯伊茲將信鷹身上的信件取下，而信鷹也拍翅離開。

他打開信件看著內容，第一句便看到，「薩桑·托里夫，遭人行刺。」魯伊茲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他輕聲走向奧斯瓦特他們的帳篷，經過克洛里面前時，克洛里還困惑的看向他。

「小特……」魯伊茲輕聲喚，「有信……」奧斯瓦特一聽便立馬走出來。

奧斯瓦特看著信中的內容便眉頭深鎖，「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早上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送信過來？早知道這樣我們今天就不該……」

「怎麼了？」柯賽亞聞聲走了出來，而克洛里也來到旁邊。

「柯賽亞，總隊長遭人行刺。他……不，王國的人希望你可以自證清白，證明你與魔族『無關』。」

「……這一天，果然還是來了嗎？」

空中飄下了細細的雪花，雪花掉落在信紙上，一會兒便融合浸濕了信中的一角。那一天，也是下著雪的冬日，就在他被拋在荒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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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奧斯瓦特小隊的信鷹「沃茲」站到了騎士營裡的薩桑的窗邊。牠用黃色的鳥喙輕啄著窗戶，聽到聲音的薩桑便起身開窗。他取下信件確認內容，那是柯賽亞的筆跡，只見上面寫著「我以身為魔族為恥，柯賽亞·羅福願為王國效勞」。

見此內容就代表柯賽亞同意薩桑說出自己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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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榭爾在帳篷裡，她想起了做訓練時自己曾說過不想用刀劍傷人，可現在的想法又有些不同了。克洛里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但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如果參與戰鬥可能也會扯大家的後腿。但是現在的自己很不會使劍，或許她能夠想想其他的辦法。

「我記得在騎士營看到，森精靈們除了刀劍也會使用弓箭……大家都是用劍，那或許……」

「米榭爾，要出發囉！」克洛里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

「我知道了。」米榭爾一出帳篷，便看到柯賽亞的表情有些消沉。昨日睡前，克洛里與她說薩桑遭人行刺一事，而這又讓她更為不安。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這事不是妳的錯，妳沒有犯任何錯。」昨天克洛里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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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內，薩桑進宮與庫洛德說明了柯賽亞的過往。兒時柯賽亞因與親生父親有了爭執，引起了柯賽亞的殺機。在七歲時被趕出家門，遺棄在荒野之中，而他痛恨自己血統的理由是因為他的生母曾遭到了丈夫的長期毆打，最後死於柯賽亞面前。

「你要為了身為魔族的自己為恥……」這是他母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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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學弓箭？」奧斯瓦特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回頭道：「怎麼？對弓有興趣？」

「該怎麼說，我想要儘量的支援你們又不會扯後腿。」米榭爾捏著下巴邊說邊思考著，「你覺得呢？」

「這未嘗不是個辦法，不過妳都這樣說了是打算邊走邊練習？」

「嗯，我是這樣想的。」

「既然如此，我們沿路看看有沒有武器店如何？」奧斯瓦特將行李繫上馬背說：「弓箭我也學過，畢竟是精靈們的必備技能，我能教妳。」

「那就麻煩你了！」

盤腿坐在馬背上的提爾搖著尾巴說：「喔！小姊姊很有幹勁欸！」

「那、那是當然！我也想要保護……保護他人。」米榭爾說到一半忽然地停頓，就像是堵在了喉嚨裡沒有說出口，而是轉換成別的詞語，所幸沒有人感到異樣。

「有這股氣勢是很好，到時候可別讓我失望啊。」奧斯瓦特一邊說著一邊翻身上馬，「好了，我們要趕路了。如果要偷偷的去薩爾瓦那我們一路上都不得耽擱。」眾人聞聲後一一上馬跟上奧斯瓦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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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繼續向南方前進，在這途中他們經過了一個廢墟。那個廢墟的外觀看上去似乎以前是一間教堂，起初他們不以為意，直到米榭爾聽到了聲音。

「有人？」米榭爾回過頭看向廢棄的教堂後又轉頭對前方喊了一聲，「奧斯瓦特等一下！」

奧斯瓦特停下馬匹回過頭看著米榭爾道：「怎麼了？」

「那個廢棄的教堂裡面有人。」

「有人？……確實。」同是精靈的奧斯瓦特也感知到來自草木的訊息。

「我能去看看嗎？」

「……不要耽誤太久，柯賽亞、克洛里，你們陪她去吧。」得到了准許後三人便下馬一同前往廢棄的教堂。

這個教堂的外觀看上去有些老舊，原本的兩扇門也只剩下一邊，木頭看上去也已經腐朽了。教堂左側的牆壁也掉了一大片的磚瓦在地上，至於屋頂倒還是可以遮雨的。柯賽亞躲在木門的後面觀察情況，教堂內部的空間不太大，預計裡面可以容納五十人左右，裡面的木長椅也都腐爛或是壞掉了都擱在兩側。在教堂的最前面，有著一個高到接近屋頂的神像，神像的背後長著天使的翅膀，雙手食指緊扣，閉著雙眼像是在祈求什麼。那正是人類們信仰的——光明神。

「這裡是應該是居民們的教堂，而如今卻成了這幅模樣。」柯賽亞喃喃道。

「裡面有哭聲……」米榭爾側耳傾聽，聽見了裡面傳來的些微哭聲。接著她躡手躡腳的走進教堂。

「米榭爾，等等……」克洛里壓低聲音的說著，但自己也立刻跟上。

「你們倆……算了。」

米榭爾一步步慢慢的走過去，發現聲音的來源來自神像後，於是她朝神像的後面探頭過去，發現是一名小男孩。

「唔……哇啊！妳、妳是誰？不要過來！」小男孩看到人似乎很激動，何況對方還是三個人。

「妳、妳再過來我……我就、我就殺了妳喔！」男孩拿出了旁邊已經鏽掉的短刀指著她。

米榭爾看著那個男孩沒有說話，而男孩看到她不說話又或是看見米榭爾腰上也有佩劍於是更加害怕。

「妳……妳把我抓回去也沒有用的！我不想成為什麼奴隸！我也賣不到什麼錢的！所以……所以……！」米榭爾看向男孩的腳這才發現，男孩的腳上戴著腳鐐，看樣子應該是從人口販子手中逃出來的。

米榭爾在他前面一點的地方蹲了下來，男孩看到米榭爾接近他的時候他揮動了手裡的刀，「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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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過去的刀尖輕輕的揮到了米榭爾的左臉頰，淺淺的刀口滲出了一點點的血，但是米榭爾依舊沒有動作，只是笑著看著他。

男孩看到對方被刀揮到了也沒有反應，於是他像是放棄了一樣放下了刀。

見對方終於卸下武器，米榭爾這才小心的取出腰上的佩劍，米榭爾的佩劍要比她人的要短，雖然她目前從未實際用過，不過此刻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男孩害怕的直發抖，何況是對方的劍就在眼前，就在男孩閉上眼準備感受疼痛的時候，「哐啷」一聲。男孩腳上的腳鐐鏈條被劍斷開，同時米榭爾也收起劍準備離開。

「啊……」男孩拖著腳鐐跑了出來。「謝、謝謝妳……！」

米榭爾回過頭對他微微一笑。一旁的柯賽亞對她說：「他腳上的腳銬，我能處理。」他看向男孩說：「你願意讓我幫你嗎？」

男孩用力的點頭，柯賽亞在他面前蹲下，而就在柯賽亞處理的時候，米榭爾從身上的包包取出昨日提爾給予的果實以及麵包遞給了男孩。

「這些給你，我們等等會通知騎士大人們來幫助你回家。這段期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

「……嗯！」男孩的笑著的臉上都是髒污，身上的衣物也是泥巴，不知道他到底逃了多久。

「哎，真是。」克洛里走了過去用袖子擦了擦男孩臉上的髒污。「好了，這樣乾淨多了。」

「謝謝姊姊還有哥哥們！」

「我可沒做什麼……」克洛里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可以看出他有些高興，「對了，我們趕快跟隊長說一下，請人派人接這小孩。」

「也好。」柯賽亞走到一邊拿出通訊水晶與奧斯瓦特說明情況。

不一會兒，馬上就有騎士過來，似乎是正好在附近執行任務。他們將男孩轉給騎士們後，男孩還揮手道別，而他們也加緊腳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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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進了一段路後，終於看到了沿路上第一個小鎮，但是這小鎮卻與所有的鎮不一樣。這座鎮沒有歡樂的氣氛，沒有熱鬧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沉寂，以及宛如大戰過後的建築。

「這是……發生了什麼？」眾人下了馬背看著眼前令人不敢置信的情景。

站在前頭的奧斯瓦特淡淡的說了句「走吧。」，之後他們便牽著馬匹往前走。行進的過程中有不少的人從屋內的窗戶對他們投以警戒的視線。

「看來，這裡是貧民窟。」

「是啊。」奧斯瓦特道：「我去找人問問吧。」說著的同時他快步的走向一個坐在路旁的人。

「請問……」

被問的那人緩慢的抬起頭，兩眼無神的盯著眼前的奧斯瓦特，那人看起來似乎是一位青年。

「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滾……」對方明明是青年，但卻發出了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的聲音，「滾出這裡，這裡……什麼都沒有。」說完了之後，不管問他什麼就是不肯在多說一句話。

接下來他們遇到的每一個人，不是逃跑就是什麼話都不說，無奈之下他們也只能繼續前進。

他們走了一陣，終於走到了貧民窟的盡頭，之後便會再度看到青綠色的草地，視線越過草地遠遠的能看到另一個鎮的建築物。

「原來兩個鎮的距離這麼遠嗎？」克洛里道：「難不成這個鎮是沒有人在管理的？」遠方的建築兩側有著樹林，而兩側的樹林之間有著一座城鎮。

「不知道這座鎮的情形維持了多久了……」柯賽亞說：「前方就是克雅提城，我聽說新城主才上任不久。」

魯伊茲說：「要進城看看嗎？」

「那是一定要的，順道問問看這座鎮的情形。」奧斯瓦特一上馬，眾人也跟著動作。之後他們就一同往克雅提城前進，卻不料在進城前他們就被衛兵擋住去路。

「你們是何人？現在這個時間不得外人進城。」衛兵舉著長槍喝止眾人。

「我們只是旅行者。」

「旅行者也一樣！……等等，你要做什麼？！」魯伊茲獨自下了馬朝衛兵走去，接著就是抬手一揮揮到了對方的手腕。下一秒，衛兵整個人便僵在原地，放下了手中的長槍。

「城裡發生了什麼？」魯伊茲瞇起翠綠色眼眸問。

「被魔族佔領了。」

「什麼時候？」

「新城主來的那天。」

「佔領的人是誰？」

「尼勒瑟……」衛兵話還沒說完，柯賽亞便直接倒抽一口氣。

魯伊茲瞄了柯賽亞一眼後道：「待我解除魔法之後，你要忘記你看到我們的事。」

「是。」對方回答後魯伊茲便要眾人返回剛才的貧民窟，待走了一段距離後，他一彈指衛兵便恢復意識。

「欸？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是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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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再度返回了貧民窟，他們將馬匹繫在用粗樹枝臨時做成的柱子上。眾人聚集在一間沒有人住的屋內商討對策。

「看來我們有必要插手了。」奧斯瓦特看了柯賽亞一眼，發現他的臉非常的陰沉。

「柯賽亞，你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氣？」

柯賽亞沈默了許久，本以為他要開口說話，卻又閉起嘴。他閉起雙眼深呼一口氣說：「那個佔領的人，是我曾經的親生父親。」

「咦？」

「欸？」

「真的假的。」除了奧斯瓦特外其餘的人都非常訝異，而魯伊茲也從剛才柯賽亞的反應中推敲出一二。

「柯賽亞，你不必勉强。」奧斯瓦特抱著胸說：「你很不想再提吧？」

「沒關係，這件事遲早大家都會知道的，那倒不如我親自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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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前——

「你這死小孩！」一個重擊的聲音還伴隨著瓷器的破碎聲以及女人的喊聲。

「誰讓你對阿亞動粗的！」女人將年幼的柯賽亞護在身後，不讓他遭受父親的毆打。

「好啊，我教訓孩子妳還來搗亂！啊？」尼勒瑟一抬腳就是對著女人猛踹。

「阿亞，你快跑，快去躲起來。」

「母親……！」兒時的柯賽亞與生母便日日遭受父親的虐待、毆打。只要有些不愉快就會找兩人發洩。

終於最後有一日，尼勒瑟用一鈍器砸傷了女人。

「哼！誰讓妳那麼囂張，啊？呵哈哈哈！」他大笑著離開了房裡，躲在角落的柯賽亞跑了出來。

「母親……母親……！」他搖了搖母親逐漸變冷的身子，雙手染上了她的鮮血。

「阿亞……你千萬不能……成為你父親那樣的人，你要……成為溫柔……且強大的人，更重要的是……你要以身為魔族的你自己為……恥。」母親用盡全身的力氣說話，「逃走吧……逃的越遠……越好……」最後她了無氣息，死在了柯賽亞的面前。

「母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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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陣子，柯賽亞遙遙晃晃的站了起來，他起身走進了廚房並拿著一把刀走向了父親所在的房門外，他藏起刀推了門進去。

「臭小子，你來這裡幹什麼？滾！」

「母親她……死了。」

「哈？乾我屁事？那女人死了也好！這樣我才能娶別的女人！哈哈哈哈！」尼勒瑟渾身酒氣，講話時的濃濃酒味飄到了柯賽亞的鼻腔，那味道令他十分憤怒。

「……那，你也一起去死好了！」柯賽亞抽出了刀朝著他刺去，不料他逃的速度很快。

「你！你這孽子！居然想謀殺父親！來人，抓起來！給我扔出去！」

「你這個！殺人兇手！兇手！你不是我父親！去死……去死！！！」

一個小孩抵不過幾個男人的力氣，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只能用盡全力的喊著。最後，他被丟棄在了離他居住地很遠很遠的地方。那時正值冬天，小小的身軀仰躺在厚厚的雪地裡，眼裏滿是恨意以及憤怒。

「我以身為魔族為恥……我以身為魔族……為恥……我！」他不斷的重複同一句話，像是害怕遺忘一樣，淚水模糊了視線並從眼角滑落。

「我以身為魔族為恥——！！……呃啊啊啊啊啊！」喊叫聲消逝在原野中，沒有任何人聽見小小身軀所發出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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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賽亞在雪地昏睡過去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待他清醒後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床上，天花板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木製建築。

「你醒啦？」一個溫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那是與他母親極為相似的婦人。

「母親……？」

「你倒在雪地裡，現在有點發燒，等你好了我送你回家。」聽到這話他才想起，那曾經護在自己身前的母親早已不在，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名與母親相似的普通人類。他大哭了起來。婦人見此狀便輕輕的摸著他的頭，眼裏滿是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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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賽亞高燒退了之後向婦人說明了前因後果，本以為他會被趕出去，但婦人同意讓他一起生活。婦人每天都會帶著柯賽亞到鎮上去買東西，剛開始大家看到柯賽亞都會有一些異樣的眼光。不過，到了後面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好孩子，因此卸下了心房並且對他非常的好。

聽聞，婦人曾有一個孩子，但孩子染上不明的疾病最後逝世。至於婦人的丈夫則是因為在外欠債而遭人強行帶走，也不知其下落。於是婦人便獨自生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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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又帶小柯出來啊。你們住那麼遠還天天出來真辛苦。來，這個送你們！」

「哎呀，這不是小柯嗎？來，這個糖果送你。」日復一日，柯賽亞過上了一長段的普通人的生活。當時的柯賽亞已經將婦人當作自己的母親一般，而婦人也視他為親生兒子來照顧，就這樣時間過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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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柯，今天能幫我到鎮上買東西嗎？」

「好的，母親。」

這天，柯賽亞獨自到鎮上採買，路途上他看到了幾個體格高大的男人經過他的身邊。不過柯賽亞並沒有太在意。

然而，當他回到家裡之後發現婦人躺在了血泊裡。

「母親！」柯賽亞衝了上去，「怎麼了？妳怎麼了！是誰、是誰！難道是剛才的……！」

「柯賽、亞……」婦人似乎是還有氣息，她用盡所有力氣取下了手腕上的東西，「拿著這個……這是從我媽媽那傳承下來的手環……你聽好了，不要為了我而去怨恨任何人……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當是為了我……你要時常以自己為榮。」

「您……別說了……我、我其實根本沒有資格當您的孩子，我是、我是魔族啊……！」

「但是……我將你視為我孩子啊……你的身體或許是魔族……但是你有一顆人類般溫暖的心……為人著想的溫柔……」婦人伸手摸著柯賽亞的臉頰說：「能當一次你的母親……我很開心……謝…」婦人話還沒說完就因失血過多而斷了氣。

就這樣，再一次的，柯賽亞的第二位母親也在他的面前失去了生命。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不要留我一個人啊……拜託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睽違了三年，柯賽亞再度流下眼淚。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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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又過了一年。柯賽亞來到了斯卡蘭特王國的騎士營。

「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說你們的師父。我叫薩桑·托里夫，請多指教。」薩桑站在兩名少年的面前笑著說。

「為什麼我得跟魔族一起……」有著一頭嫩芽綠髮色的少年抱怨著。

「哼，我也不想跟你這種自大的種族一起。」而柯賽亞也是一臉不情願的抱怨。

「你說什麼？精靈可是高尚的種族！你這個黑暗小鬼！」

「那魔族又怎麼了？！別以為自己很高尚！白癡眼鏡男！」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薩桑連忙制止道：「好了！停！不許吵架，奧斯瓦特跟柯賽亞都冷靜一點，大家好好相處，好嗎？」薩桑將兩人拉開之後，兩人都把頭撇向了一邊。

「哼！」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使柯賽亞到了斯卡蘭特成為了騎士團的實習生並且改了姓氏，姓氏的來源於曾養育他的兩位母親的姓氏各採一個字，成了現在的「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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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草地上一同聊天，奧斯瓦特看著柯賽亞道：「我說，你頭上的那個，不會覺得很礙事嗎？」他指著柯賽亞頭上的魔角。

「很礙事……我很想處理掉。我也不想留著……」柯賽亞握著拳像是隱忍著什麼。

他聳聳肩問：「……你就這麼痛恨魔族？你自己不也是魔族嗎？」

「……他們奪走了我的容身之地，也奪走了很多人的性命……我為他們感到可恥。」

「這就是你想當騎士的理由？」

「因為我想要強大到可以保護任何東西。」柯賽亞看了他一眼說：「你呢？待在森林不是很好嗎？」

「我當然也是有自己的問題，但主要是因為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家中最偉大的長輩離開族裡以及為何祖先們不

讓精靈們踏足塵世。」奧斯瓦特說：「簡單來說就是追求世界的真理吧？」

「我……殺了魔族的人，在我來這裡前。」柯賽亞溫聲道：「那個時候，我被仇恨蒙蔽雙眼。殺了人之後，我遇到了薩桑先生。是他告訴我，騎士團可以是任何人的家，也是可以守護他人的地方。所以……」

正當奧斯瓦特要開口時，一道影子倒影在草地上。

「哦？在聊天？」薩桑單手叉腰說：「我能加入嗎？我也想多知道你們的事情。」

兩人互看了一眼後一同抬頭看著他道：「那，師父一起。」

「現在柯賽亞在講自己的事，所以他先。」奧斯瓦特反手用大拇指指著旁邊的柯賽亞。

「沒問題，師父在這聽著啊。」薩桑盤腿坐在了兩人之間用手摸亂了兩人的頭髮。

“——師父你別鬧了，長髮很難整理！”

“——師父……這樣我頭髮會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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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賽亞對眾人說了自己的過往之後，便獨自一人離開屋內留下了一言不發的幾個人。雖然他們有些訝異、有些難過，但眼下還有必須處理的事情。

最後眾人打算現在這裡修整，待明日在思考對策。他們簡單的吃過後便各自原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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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一個人影出現在不遠處的樹林。

「給我滾出來。」聲音的主人有些生冷且生氣。而另一道聲音自樹後傳來。

「又怎麼了？」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滿。

「你們為什麼又要傷人？上次不是說只是警告嗎！」

樹後的人微微的愣了一下才輕浮的回：「……喔，你說那個啊？那可不是我們指使的。」

「你以為我會信嗎！？」

「我說啊，小少爺。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特地跑到都是毛的草原去啊？」樹後的人攤了手，語氣聽起來似是有些不屑。

「你說什麼……！」

「還不都是因為……你們有利用價值。我說過了我要的人不只一個吧？還是說，你反悔了？」樹後的人微微露出了側臉勾著嘴角笑了。

他的眉頭一皺緊握著拳頭，他咬著牙道：「涅克羅，你們最好給我小心一點……」說著，他的身影像是霧一般的消失在原地。

「呵呵，真不知道要小心的人是誰呢……？」那人咧嘴笑了笑低語說：「看來，我有必要去會會這人了，說不定……會成為有力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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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睛睜了開來，天藍色的眼眸打量著四周，卻不見他要尋找的人。正當他起身時，那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哥哥，你去哪了？」

「……我去城的周邊觀察，克雅提城晚上的守備有一點弱。」魯伊茲這麼說著的同時也走到一旁坐下，「我先睡一覺，有狀況發生可以喊我，我有些睡眠不足……。守備可以先交給你嗎？」

「當然，晚安啦哥哥。」提爾笑著揮揮手看著魯伊茲閉上眼後他轉身走向門口，他站在門口回頭望著睡在地上的眾人。他看著每一個人的樣貌，像是害怕忘記又或是想要記憶一般。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魯伊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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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們將來還有機會回故鄉嗎？他這樣想著便奮力一躍到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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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魯伊茲微微的睜開雙眼，在翠綠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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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賽亞自離開到現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行動範圍已經離開他們原本所待的地方。他手持著劍，腳邊倒著幾個男子，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幾道被劃開的傷口，可那些傷口只是普通的皮肉傷，但男人們還是痛苦的呻吟著。

「你……」

「自己做了什麼事，你們自己清楚。」柯賽亞的聲音非常冰冷，「你們的傷不嚴重，我勸你們之後自己去自首。若是在被我遇到，就別怪我。」他留下了這段話後接著便離開了現場消失在夜色裡。

「……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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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自地平線冒頭，各懷心事的幾個人在眾人醒來之前就已回到屋裡。現下眾人圍坐一圈開始做打算。

「昨天魯伊茲去勘查了一下，他們晚上的守備非常弱。等一下我們還會需要觀看他們現在這個時間會不會打開城門。」奧斯瓦特看著米榭爾道：「到時候米榭爾你就在這裡待命。」

「咦？這是為什麼？」

「那還用說，因為妳是混血，如果他們抓了妳不就麻煩了嗎？」

柯賽亞看著奧斯瓦特說：「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也必須分攤戰力來保護她，這樣子沒問題嗎？」

這時，一道聲音接著柯賽亞的話說：「當然不是沒問題，而且這個時候他們城裡的魔族同夥們都會在街上晃來晃去，潛進去的人太多會太明顯。」

「夏洛桑大人說的是……」奧斯瓦特低語說著的同時，發現不太對勁。

「夏、夏洛桑大人！？」眾人被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的夏洛桑嚇了一大跳。

「嗨！大家好啊，你們辛苦了。」夏洛桑若無其事的招招手笑著，似乎為他們的反應感到有趣。

「您怎麼會在這裡？」

「喔，前幾天因為那座城的人不讓我出來，所以我晚上的時候偷偷溜出來了。接著我遠遠的發現提爾坐在屋頂上，所以我就過來啦。」夏洛桑笑著指向一旁的提爾回答。

柯賽亞開口問：「您說他們不讓您出來是什麼意思？」

「他們為了不讓消息外洩所以會禁止從外面進來的人出去。」夏洛桑攤手說：「簡單來說，那些人民是人質。若是有人有可疑舉動，那麼就會被抓進牢中。」

「居然是這樣。」奧斯瓦特捏著下巴道：「不知道大人有何打算或是計畫？」

「嗯～克洛里跟米榭爾你們的魔法的使用上穩定度夠嗎？」夏洛桑看著兩人問。被問到的兩個人不知為何反射性地互看對方一眼，而後又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克洛里率先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我會努力的……！」米榭爾雙手握拳點頭說。

夏洛桑轉過頭對奧斯瓦特說：「他們這麼說呢。如何？身為小隊隊長，你覺得他們可以信任嗎？」

奧斯瓦特看了看夏洛桑又看向在場的眾人，他低著頭思考著什麼。隨後他抬起頭說：「今天晚上我們就動身前往敵營吧。」

「好！」

夏洛桑笑看討論的眾人並默默地退出這個小圈圈，他將手伸向藏在懷中的信。在那一瞬間，他的神情非常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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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諜嗎……？必須要快一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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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洛桑從王國出發以前，他曾被庫洛德私底下傳喚到書房過。

「國王陛下，請問您要與我囑咐什麼事呢？」

「你此次出王國主要是為了魔法圖書館以及送信，我知道要尋拉傑德先生很不易，甚至會因此耗費許多時日。」庫洛德負手而立轉頭看向他說：「很巧的是，我知道他所居之地。你就依照我說的去尋吧。」

「欸？陛下……這樣好嗎？」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在大半夜私傳你過來？」

「是……！屬下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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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地點就在去往他的住所的路上。

夏洛桑拿出了一張紙，上面畫著的是由艾芮斯部下畫的一份村莊的素描。畫裡的村莊的建築物上佈滿藤蔓，且村莊有遭到破壞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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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桑大人。」柯賽亞喚了他，他便將紙張快速地收回懷中。

「如何，想好對策了？」

「是，想麻煩您帶著克洛里與米榭爾行動。」

「也好，我也正打算護著米榭爾，這樣你們才可以放心行動。」夏洛桑又說：「潛入方式應該是利用你的魔法吧？」

「是。」

「對了，賽亞。」夏洛桑單手搭在他的肩上說：「如果有什麼事，記得要找人商量。」

「……是？」柯賽亞有些困惑的回應，「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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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來臨，行動的時刻也到了。一行人趁著夜色潛伏在樹林中，柯賽亞在牆外開啟了傳送門後他們便悄聲的進入到城內。

在巷子內，他們互相的比著手勢，從現在開始他們要兵分三路。獸人兄弟負責在鎮上把風並在必要時刻吸引敵人注意，另外兩組人則是從不同的地方入侵被佔領的主城。

城裡的燈光有些暗，主要原因是大多的房屋內都沒有燈火，大概是被迫休息或是屋內無人，但後者的機率應該是比較高的。這個城的架構是如蜘蛛網般散開，也就是說中心便是城主的居住地，而城外唯一的小鎮就是那貧民窟。

在他們行動之前夏洛桑說明了情況，由於上任城主管理不當，放任流氓將城外的小鎮洗劫一空。事後據說是因為害怕自己惹事上身，而屈於那些流氓任由他們在眼皮子底下鬧事，因此城裡的情況也遭到極點。之後他便被強制卸任，正愁找不到下任城主人選時，在王族內有一少年，主動請纓要接下城主的位置想要改善城裡的情況。但卻怎麼也想不到此舉卻是落入了魔族的圈套裡，原先的那些流氓便是魔族派出來的。

夏洛桑帶著兩人行動，打算從煮成的後方進攻。三人小心翼翼地在巷子內移動時他們發現一名長著犄角男子正站在他們原先要行動的路線上。那名男子金色的眼瞳掃視著周邊，像是在尋找獵物的獵人。接著，他像是轉對著他們的方向咧嘴笑了笑便朝著某個方向過去。

「那個方向是隊長他們的方向……師父，怎麼辦？」克洛里小聲的問。

「沒關係，若是有狀況他們無法應付的話還有魯伊茲他們，再不行就頂多是大鬧一場。」

「不不，師父你的想法太危險了！」

米榭爾捂住他的嘴巴說：「太大聲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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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獸人兄弟正悄悄地翻進無人的房屋內暫時躲避巡邏的人的視線。魯伊茲側身躲在窗戶邊，確認沒問題之後他看向了在房裡轉悠的提爾。

「提爾……」

「嗯？怎麼了？」提爾笑著看向他。

「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沒有啊，為什麼這樣問呢？」他歪頭問的同時他的右耳也微微下垂。

魯伊茲看著他好一陣，想起了一封從故鄉寄來的家書。他道：「如果有什麼事，可以跟我商量。」

「我知道啦，真是的哥哥你不用那麼操心啦！」

魯伊茲嚴肅地打斷他說：「我是認真的……」

「……嗯，我知道。謝謝哥哥。」在黑暗中的提爾雖然是笑著的，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提爾的眼中完全沒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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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說的，所以——在等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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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瓦特與柯賽亞率先抵達了目的地，卻不知為何城堡外空無一人。照常理來說會有人看管門口，但眼下別說人了連個聲音都沒有。兩人互視一眼點點頭正要繼續向前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

「哎呀，我還想說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熟悉氣息，這不是我們的少爺嗎？」

「！？」兩人同時回過頭看向那人的同時正好對上了他金色的眼瞳。

「薩爾奇……」柯賽亞低語的瞪視著他。

「好久不見了，少爺。看來，當年的雪沒把你凍死呢，真是……太可惜了。」

「真是抱歉，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柯賽亞將手搭在劍柄上緊盯著眼前的人。

「如何？跟人類一同生活的感覺如何呢？」柯賽亞聽到這句話時眉頭微動，而薩爾奇則繼續道：「再次被剝奪家人的滋味又是如何呢？」

「！」柯賽亞此刻感到一股寒意自腳底竄升，腦袋嗡嗡作響讓他一時忘記言語。

「怎麼了怎麼了？一臉驚訝的樣子，難道你都沒察覺嗎？」他一臉戲謔地看著面色鐵青的柯賽亞。

「你給我住口！」一旁的奧斯瓦特喊著。

薩爾奇一臉不悅地看著奧斯瓦特說：「我正在跟我家少爺說話呢，很抱歉。可以請你先閉嘴嗎？」薩爾奇抬起手一團黑氣纏饒於手，接著就是向前一伸那黑氣便直接打在奧斯瓦特身上。

「咕……！」奧斯瓦特被這攻擊打到後後背撞上房屋的牆壁。

「……奧特！」這時柯賽亞才猛然回神朝向薩爾奇拔劍。「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暗中暗算我到什麼時候？該不會王國的事情也是你幹的嗎！？」

柯賽亞怒喊著的同時，在寒冷的風中飄來了水滴。「滴答」，空中開始飄起細雨。薩爾奇眯起眼睛說：「王國的事情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在乎少爺有沒有讓我盡興而已。可惜當年沒有抓到那個混血精靈，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找到新的樂子了。不過，少爺當時的表情真的也沒讓我失望，不枉費我花錢去情那些人到您家中呢。」

「所以……當年是你下的手對吧……？」

「何止是那時候，之後你還殺了我的三名手下呢，那一次明明是我表現給那位大人的機會。」薩爾奇抬起頭看著天空，「但我想現在應該也不算太晚呢……」

「你什麼意思？」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身邊帶著什麼，當年我錯過了，這次我要親手解決。」薩爾奇露出近乎瘋狂的表情說：「首先就是必須要殺了那對師徒呢。」

「！」

「你放心，除非你讓我感到無聊，不然我不會殺你的喔。」薩爾奇拋下這話後便直接跳走。柯賽亞原想追上，但想到奧斯瓦特時他又打消念頭。

「奧特，你沒事吧？」柯賽亞趕緊過去關心他，剛才魔法直接擊中了他，要是平常的話這樣的攻擊他明明是可以直接擋下的。

「我沒事，抱歉。」奧斯瓦特支起身體看著他說：「倒是你，你不能被他影響。不論你從前發生了什麼，現在站在這裡的你是柯賽亞．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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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7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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