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胚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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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媚,本來是一個美好時光。守在床邊的我因為擔心小霖的情況,基本整夜都沒有睡。幸好小霖已經退燒了,血色也開始有回升,證明所有身體機能都在向好方向回復。可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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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需要休息,請不要喧嘩。」某人的尖聲呼叫實在太煩擾,終於按耐不住出門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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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邢漫漫每次出行都會有一堆人馬,她絕對不會自己單獨行動。掃視她身後那兩個高大壯丁,手上拿著木棒隨意揮動。意思,很明顯。昨晚的事,是麻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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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邢漫漫下指令,為表忠心的壯丁已經衝上前,伸手想把我捉著大刑伺候。雖然整夜未眠,但作為長期熬夜的社畜,一晚通宵並不算甚麼。反應在線,想要捉我還是需要勤加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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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閃右避、東奔西跑。跟壯丁的狀態不同,整個感覺我像是玩捉迷藏一樣。當前都不知道是在懲罰他們還是在陪我做晨運。來來回回,一直沒捉到人,邢漫漫的耐性早已被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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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到賤胚子,午餐可以獎豬肉一份!」邢漫漫氣得不停腳踩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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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見一星期才有一次的肉食竟然只要抓到人就能賞賜,壯丁對望了一眼像是心靈相通,開始左右圍攻。站在原地,按兵不動。目光不停左右交叉盯著來者不善,準備隨時找準機會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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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如果妳不想她有事的話。」邢漫漫突然的話令我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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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著房門前,站在梯級上邢漫漫身邊的侍女們中間架著一個人。面色比躺在床上時更壞,低垂的頭顱加上軟癱的身體。可惡,竟然挾持手無寸鐵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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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這一下分神,令自己輕易被壯丁捉到。力度之大,左右手被押得快要斷掉,兩膝被踢以致直接跪在沙石地上。從樓梯以自以為優雅的步姿走到我面前,交叉抱胸的手終於伸出,邢漫漫一把捉著我的黑長直秀髮往上拉扯。痛、頭皮要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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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逃啊?繼續逃啊。」以藐視的眼神俯瞰著狼狽不堪的我,邢漫漫繼續嘲笑。「現在不也栽在本小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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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豬狗不如的人,本來我也不屑跟她有任何交流。要不是她使陰招,把小霖捉起來做人質,我怎會這樣就被抓起來。更不用說我會跪在她面前!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但在目前的情況任何威嚇都對邢漫漫沒用。現在的我正處於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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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妳好像有很多不滿呢?」手上收緊捉頭髮的力度,邢漫漫上揚的嘴角快裂開到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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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變態!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之上,邢家的枉為人!雖然心裡不停咒罵著邢家上下不得好死,但目前甚麼都做不了。小霖還在她們手上,為了她的安全,只能示弱。但,我不甘心,我又沒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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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出聲,看來還是不服氣呢?」放開拉扯已久的長髮,邢漫漫一下響指示意後,我就被亂棍打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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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痛,小霖都經歷過。是因為我,所以被迫要經歷的。現在我身同感受了。當時的小霖頂著巨大的壓力,還要身受重傷。她是怎樣忍耐到我回來的?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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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因為身體承受不了高強度的棒擊,不堪重負的終於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我很想反抗,但一想到小霖可能會遭受報復,還是甚麼都不做好了。至少裝死,可以先保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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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敢頂撞本小姐的下場就是這樣。」用手背揚一下微曲的長髮,心情愉快的邢漫漫瀟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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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腳步聲由近至遠離開後,我才艱難地爬起身。連滾帶爬,急忙趕到被扔在房門前的小霖身邊。翻身查看,沒有新傷,舊患沒有撕破的跡象。幸好、幸好,小霖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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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荒涼的石地上,手抱小霖入懷。抬頭望天,長嘆一聲。有甚麼辦法?故事是自己寫的,要經歷的都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憐了留在自己身邊的小霖,要是能把她送走的話,我自己一個就能減低受傷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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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霖重新放回床上,走到儲水缸想討一口水時卻發現見底了。難怪小霖每天都要打水,原來儲水缸出現了裂痕,水會漫漫滲出流走。走到井邊,提起水桶往井裡打水。小霖目前這個情況,多少也要休息一星期吧?在傷癒之前,也要動手幫忙做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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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抽起麻繩把水打上來,手臂像是觸電一樣氣力使不上。對啊,我也是帶傷上陣。左右張望,剛好有一堆粗木棍。善用資源,在井邊兩旁利用粗木棍和麻繩搏成兩對交叉支架,在上架起一個丫叉形的木棍作為旋轉桿,那就能轉動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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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徒手抽動麻繩打水,這樣取水比較省力又省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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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在小苑除了房間和庭園以外的地方走動。平時小霖燒水的地方是在哪呢?走著走著,看到一個像是後廚的地方。但環境破爛,完全不像有人住的樣子,更不敢問當中的設備還能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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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收拾一下,爐灶還能使用,旁邊還有一兩個還未破的小鍋,旁邊也有不少柴枝,應該是平日小霖燒水用的。只要有食材,每餐吃簡單一點的話,也能活下去。問題是哪裡來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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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漫漫今日內應該不會再來,畢竟她親眼見證我倒下了。燒水替小霖抹身後,披上破布連帽斗篷,提上破籃子,再次從小門離開邢府。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在大門離開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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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市集,沒有了第一次的喜悅。滿腦子都是考量著如何生存下去,姑且現在不用太擔心經濟問題,但要是再次被發現擅自出門,免不了一場毒打。身體承受傷害的臨界點隨時爆標,唯一治本的方法,就是永遠離開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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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漫漫能趾高氣揚的地方只有在邢府之內而已,只要在外,即使邢來喜是禮部尚書也是要守皇法的。買了一籃子的米糧、菜和肉之後,小心翼翼穿過小門。左右打探,沒有敵軍身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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躡手躡腳回到後廚,風風火火完成了一道有菜有肉的米粥。材料都已經切碎,給小霖喂食時也有留意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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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對奴婢太好了。奴婢不值得被小姐照顧的。」用過膳後,小霖終於像活人了。
「小霖妳記住,不分身份,任何人都值得被愛的。」小心呵護著小霖,我實在不忍跟她說今早的事。不過,在小霖感動到要抱著我的時候,因為痛楚而叫出聲的我,還是沒有瞞過她。
「小姐、妳、怎麼、了?」小霖緊張地在我身上撫摸著,想要查察我身體的情況。
「沒事,別多心。」
「她們把小姐傷了?傷哪了?」
「好了,吃好吃滿就休息,其他事小霖先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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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把小霖哄睡覺了,回到側室書桌上,開始努力工作中。以邢漫漫的性格,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難保一天把我的手打斷,到時候不只是違約,更是斷了我們的生計。現在要盡快儲備多一點作品,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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