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術師——埃納斯.艾許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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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值得嗎?』『真的應該相信他嗎?』這是埃納斯在那件事以後,一直在思考的事情。但,又或許,自己當時就不應該為那位女孩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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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能夠理解,但次在左胸上的這一刀,卻還是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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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妳!」人偶女孩莎莉,穿著那鵝黃色的連身洋裝,宛若一個復仇的洋娃娃。這是埃納斯特別為她選的,她認為很適合莎莉那紅棕色的秀髮——又或者,埃納斯根本不懂怎麼配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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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小的身軀帶來的衝擊,並不如預期的大,但埃納斯因為本能的後退,反而因此仰倒在地。也因此,莎莉抓著的小刀,就這樣順利地刺中了她的胸口,但也跟著倒在埃納斯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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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莎莉要騎坐在埃納斯身上,並繼續持刀捅向她時,一旁的奧萊佛列克有了反應。他急忙抓住了莎莉的肩膀,並順勢將他丟摔倒一旁。「妳在做什麼!」他大罵著,隨即上前想觀察埃納斯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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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奧利。」但埃納斯伸手制止了他,並緩緩的爬了起來。在甩丟莎莉的過程中,那把刀也因此掉到了一旁,而奧萊佛列克也發現,埃納斯身上並無一點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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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反應,埃納斯便彎腰拿起了那把刀,並走到還沒站起身的莎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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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姑姑,也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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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人偶就算被刺傷了,只要沒有傷及核心,都不會危及生命;剜掉鼻子、割了舌頭、刺穿雙眼⋯⋯都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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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奧萊佛列克膽寒,難道她是想⋯⋯「姑姑,不要這樣!」他大喊著,想要制止埃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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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埃納斯只是蹲在女孩面前,將刀丟到了她面前。「所要,只要她能消氣,那就繼續對我這樣做吧。」隨即,埃納斯摘下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摘下過的手套。卻見一個骨節分明,纖細,且帶著⋯⋯球型關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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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莎莉、奧萊佛列克詫異的眼神中,埃納斯淡淡的說:「因為,我也是個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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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奧萊佛列克很想確認埃納斯是否真的沒事,但卻被埃納斯拒絕了——自從她看到了她口中的奧利在給莎莉「觸診」的時候,她心裡就有點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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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現在三個人可以好好的一起在餐廳裡討論這件事了。只是莎莉與埃納斯分坐長桌的兩頭,而奧萊佛列克則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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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呢,現在莎莉也沒事了,所以應該可以把她送回那個村子裡去了吧?」面對尷尬的沈默,是奧萊佛列克率先開口:「莎莉妹妹,妳在那個村子裡,還有什麼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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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莉沈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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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萊佛列克有些為難,轉頭看向埃納斯:「我說姑姑,妳也給點意見吧⋯⋯我們現在不是應該替莎莉決定去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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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奧萊佛列克懇切的詢問,埃納斯只是站起身。「我的袍子破了,我要去買新的。」她這樣說著,便轉身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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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納斯不知道怎麼面對莎莉,或許她第一時間只想補救自己的錯誤,但現在⋯在她遲疑。她並非是渴求理解,或者說是感激之類的,而是她知道莎莉在那個時候必須要自己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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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望不到盡頭的孤寂感⋯⋯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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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奧萊佛列克的宅子,還沒走出院門,埃納斯就被躲藏在牆外的法蘭克攔下了。「你很準時,毛毛貓。」埃納斯看著面前的他——穿著的不是警備官的制服,而生一套貼身的襯衫與合身的長褲與背心外套,腰上的扣帶則配著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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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對我尊重一點吧⋯⋯埃納斯小姐,我可是為了你們而犧牲了不少。」法蘭克無奈的說,畢竟現在的他可是停職停薪,還得繼續當她的護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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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埃納斯則沒有多理會。「我要去買幾件新袍子,你陪我一起去。」說完便自顧自的走了,令法蘭克只能無奈的跟在她身後。唯一可以慶幸的是,自從那天以後,奎林副局長的其他可能的惡意,就全都消失了。畢竟他現在還在收拾度林治安官留下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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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面上,度林治安官是以「意圖竊盜而毀棄其職」被開除,也就是知法犯法。但私底下,針對度林治安官的詢問從未結束。如果,他敢透露一句自己的行動,是奎林副局長默許的,那他只會得到比死還慘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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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法蘭克很清楚,軍方那些人肯定會逼迫他說出這句話的。畢竟越界的不只是度林,還包括奎林副局長。也不知道奎林是怎麼辦到的,但至少他徹底的將度林這個禍害永遠的留在了軍方的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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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只能和光同塵,裝作一個看開一切的老人,懊悔自己沒有教好這個女婿,才讓他做出如此錯事。但法蘭克很清楚,奎林只是在等待另一個時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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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自己,只需要做好這個大小姐的伴遊就行了。估計,之後等她離開,奎林還有手段要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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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說妳要買新袍子⋯⋯」這時但法蘭克才稍微仔細的看了一下埃納斯的衣裝。左胸上有一個明顯的破口,是被刺穿的。他理解眉頭一皺:「⋯⋯你跟奧萊佛列克吵架了?沒有必要動刀吧?」後面他想了想,也不對,這種情況看起來更像是奧萊佛列克動的刀。而法蘭克很清楚,那傢伙可沒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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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奧利的家裡』對吧?」埃納斯望向身旁的法蘭克:「我思考了很久,我覺得在莎莉失蹤這件事情上,你們並沒有完全信任我,即使知道了我是洛克維德家的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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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埃納斯小姐,基本上你還是莎莉.佛斯失蹤案的嫌疑人。」法蘭克說:「但由於警備局選擇不調查,所以這件事也沒有必要查下去。就當⋯⋯莎莉被兇手給綁走,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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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有懷疑過奧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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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法蘭克老實地回答:「事實上我在害怕,我害怕奧萊佛列克是這一切事情的主謀。加上警備局不調查的決定,我根本沒辦法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後來我看開了,既然我無法知道真相,那麼就隨心而走吧。而我的心告訴我,奧萊佛列克是個不可能與人口販賣扯上關係的人,因為,他是距離我們這些老百姓最近的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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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納斯感到好奇:「即使你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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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克笑了笑,隨即,他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埃納斯;度林治安官打算透過擄走埃納斯,來嘗試調查出什麼結果,並逼迫警備局繼續調查。而既然埃納斯在奧萊佛列克家裡,那麼自然,他也是被懷疑的對象。以他的瘋狂來說,他最有可能的,就是將埃納斯跟奧萊佛列克都給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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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林的做法相當清楚,都抓了,問也不問的將你們打成人口販賣集團,再逼迫警備局開啟調查。對他而言,妳只是個來路不明的煉金術師,而奧萊佛列克是希爾維德家不受待見的貴族。一個貴族,為什麼要長居商業區這個龍蛇雜處的地方呢?肯定是為了做人口販賣這種事情⋯⋯太直白的想法了,對吧?」法蘭克說:「所以我就很簡單的,跟戰士團、傭兵工會、酒館的常客——我們通常稱呼他們為『酒館暴徒』——跟夜行者公會,都說了奧萊佛列克將會收到度林的迫害後,他們就義不容辭的參與了我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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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法蘭克看了埃納斯一眼:「不只是我相信奧萊佛列克,整個商業區的人都相信他。而且,為了他,其他人也會跟我做出一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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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納斯臉色總額十分凝重,他沒想過在製成人偶的這段時間裡,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信任,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就算是對素未謀面的人,也能提供這樣的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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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往來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妳那也不叫做信任,叫做善意。」法蘭克說:「我對你的則不是善意,而是基於對奧萊佛列克的信任。因為他信任妳,所以我信任他,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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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納斯似乎了解了什麼,笑了笑:「是嗎?那基於你的好意,我應該要給你一點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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