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那些騎士副官之後,艾倫提斯將克雷德引到臥榻旁,並且示意與他同坐。這讓克雷德受寵若驚,但艾倫提斯只是揮手表示無妨,克雷德猶豫片刻,便也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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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開口,艾倫提斯邊帶來了壞消息。「我說⋯⋯你們這次好像桶了個大婁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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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德剛想開口辯解,艾倫提斯便制止了他。「你瞞不了我,人家都報到我這裡來了。」艾倫提斯撫摸著自己的下巴,說到:「那個人好像叫奎林,奎林.卡洛卡,警備局的副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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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大人,那都是惡意中傷啊!」克雷德開始激動起來,但卻也不自覺的流出幾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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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怎麼聽說他的女婿——度林.埃西特——被解職以後就失蹤了呢?」艾倫提斯說到:「如果不是警備局做的,那應該只有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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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克雷德警惕起來。事實上,軍方在幫富商暗中擄人這件事一直都是秘密。目的也很簡單,有不少領主願意出大量黃金,只為了能買到一瓶生命藥劑延壽。事實上,警備總局的創立也是因為如此,並且在地方上警備局雖是受軍方節制,但本身管理系統是分開的,警備局只會聽警備總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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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發生那件事之後,說實話,克雷德也認為自己確實太超過了。一開始,他只是想到度林解職後,就只是一般民眾,卻忘記他後面還有個奎林副局長存在。於是他打算將那個小村莊命案,透過度林扛下責任,並且指控為奎林指使,從而扳倒奎林。但沒想到度林嘴巴這麼硬,就算是被殘酷的審訊之後,還是不肯鬆口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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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騎虎難下的反而是自己;不可能就這樣放了度林,但如果直接毀屍滅跡,奎林一定會將這個問題往上呈報到警備總局。甚至,他現在都將消息傳到領主耳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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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啊,你可是把我也拉下水了。」艾倫提斯無奈的說:「我也只好介入這件事,給奎林一個交代;不如你先跟我說說,那個死者是怎麼回事,我們好商量後續處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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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克雷德有些猶豫,如果真的說出來,那麼情況將會變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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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倫提斯看出了他的不安,嚴肅的說到:「你不要誤會了,這一切都是為了自保。如果不想個辦法堵住奎林的嘴,當他呈報上去,連我都會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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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被說服了,也或許是能夠理解,這種情況下艾倫提斯跟自己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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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克雷德說到:「那個死者⋯⋯叫做凱拉爾.佛斯,警備局的紀錄上,他是因為欠錢而將債主殺死,並展開了逃亡。但實際上,這都是我們的安排,凱拉爾的真實身份是特工,負責處理掉那些在商業上與一些富人敵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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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到了『我們』跟『敵對的對手』……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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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說出來部分的真相,克雷德反而顯得沒有剛開始那麼緊張了。「公爵大人,事實上,整個鹿園城的商業版圖,被多個商會切割,而那些隨著鹿園城創立而發家致富的草創商人,為了自己的商業利益,成立了鹿園商會。這些,公爵大人您應該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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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艾倫提斯點了點頭,克雷德繼續說:「而那些後來加入鹿園城的商人們,則組成了六焰商會,與鹿園商會展開了商業對抗。從初期的價格戰,打到後面變成了互相暗殺、破壞的抹殺戰,而凱拉爾,就是執行這項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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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讓艾倫提斯相當震驚,但他依舊壓下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來;克拉倫斯並沒有向他稟報過這個問題,如果有,他肯定要第一時間處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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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歐佐也沒提過。雖然他不免想到有什麼陰謀,但基於信任,他仍是不認為歐佐是刻意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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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後,克萊德就解答了他的疑惑。「後來是克拉維斯騎士長出面,才調停了兩方商會的鬥爭,而直到這時我們才知道,就好像鹿園商會後面是鹿園騎士團,六焰商會後面,也有著一股力量——警備局。或者說,六焰商會暗中資助了警備局,使其成為自己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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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瞭解了,簡單來說,表面上是兩個商會的和解,實際上是騎士團與警備局的和解。」艾倫提斯沒說的是,在這其中的和解,必然包括了克拉維斯與歐佐的斡旋。也就是他們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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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雖然不算背叛,但之後必須要好好敲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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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公爵大人,在這之後雙方都有了默契——初期的善意是警備局雖然通緝凱拉爾,但不主動抓捕。而軍方則不再使用凱拉爾,但也不能再讓他出現在眾人面前。」克雷德說:「直到奎林.卡洛卡的出現。他早就想鬧的滿城風雨,並且趁機取得更多權利與財富;他將自己的女婿度林.埃西特安排在軍區做治安官,就是為了挑起警備局與軍方的衝突,可惜並沒有成功。現在,他想透過凱拉爾的死,撕破警備局與軍方的默契,也依舊被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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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軍方介入警備局工作』的真相,是嗎……我瞭解了。」說完,艾倫提斯用手刀輕打了克雷德的腦袋:「我說你是怎麼想的,竟然把度林給抓起來?真的嫌事不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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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克雷德並沒有因此發怒,反而是顯得更為輕鬆。他甚至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害的領主可能遭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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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鶻已經將那份艾倫提斯簽上名的授權權狀蓋好了火印,回到艾倫提斯的身邊。而艾倫提斯注意到鶻返回後,邊笑了笑,說到:「我接下來有個計畫,你必須全力配合我。只要你做好了,我可以讓你繼續坐在代理騎士長那個位置上,但你如果搞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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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艾倫提斯便停了嘴,這讓克雷德感到慌張。他認為是艾倫提斯還不信任自己,於是趕忙起身,舉起右手抱胸,說到:「是到!公爵大人!我一定會全力完成公爵大人您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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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魚上鉤了,艾倫提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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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計畫很簡單,」艾倫提斯說:「現在,我先將鹿園騎士團的指揮權,轉移給我的侍從鶻,讓他代替我指揮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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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欸,先別急著說話,」艾倫提斯指著克雷德,語氣輕鬆的說:「之後,由我的侍從負責指揮你們『除掉』那個禍害。等到完成任務之後,他就會將這份權狀轉交給你。之後,你們放出那個禍害被暗殺的消息,而我的隨從則跟我離開。由於我根本就沒來到這裡,所以你們完全可以解釋說『有人冒充我的使者,潛入軍營暗殺了他』⋯⋯你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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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片刻,瞬間,克雷德豁然開朗:「⋯⋯我明白了!由於我是被指揮的那個人,所以無法違抗命令。而公爵大人的侍從則跟公爵大人一樣『根本沒來過這裡』,所以,自然也不會被懷疑上。之後,只要我將抓捕度林的命令推到那個侍從身上後,軍方就可以完全的脫離這個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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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克雷德愣了一下,說:「啊對!還有公爵大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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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還可以,」說到此處,艾倫提斯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鶻:「那麼,你等一下就跟他們到鹿園城騎士團,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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鶻則微微向前傾身,以右手抱左胸行禮:「是的,公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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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鶻就在艾倫提斯的命令之下,趁著尚未天明之際,與克雷德與一眾副官,乘馬趕回鹿園城騎士團。艾倫提斯默默地看著他們逐漸遠去,他相信鶻的能力,肯定能完成自己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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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就需要找個接應。「拉法葉,」他招了招手,喚來自己的表弟:「你帶著幾個騎士,帶著武器,跟著他們背後進城。記住,要找武藝精湛,能一打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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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人。」拉法葉低頭行禮,隨即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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