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推薦BGM:SIGNALIS OST-Die Toteninsel(Emptiness)]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6lfzOOCwf
“這裡是…原身在羅德爾的房間?”
一陣腦門上的刺痛讓瑪莉卡從睡夢中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那個灰暗的寢房,那個承載著糟糕回憶的房間。
“媽的,雖然又有新的記憶碎片是不錯,但又是這該死的房間。”
嘴裡嘟噥著,穿越者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第一眼她便看到了原身坐在那張一看就很不舒服的石床上。
“可惡,那張床怎麼看都不順眼,難怪原身常常emo,換我天天睡這樣的房間一定也會憂鬱症。等我搞到王城時一定要拆了這破房間。”
再次吐槽著寢室糟糕的設計,穿越者接著注意到原身與整個房間糟糕的姿態。
房間只有寥寥幾根微小的蠟燭照明著石床,讓幾乎大半個房間都限於灰暗中。四處都有被打翻或打爛的家具,甚至牆壁上還有幾個清晰的拳印。猶如狂獸肆虐的房間籠罩著一股陰暗狂亂的氣息。
而那原身似乎便是這一切的元兇。只見她周圍散佈著空陶罐,其中幾罐流出了尚未喝盡的烈酒。她本人也是披頭散髮,金色長髮透露著缺乏梳理的凌亂不堪。在那亂髮遮擋下的面容,發出陣陣啜泣與呢喃聲。
“這是在發酒瘋了?”
穿越者小聲的驚嘆到。即時她認為自己已經充分瞭解了原身,但她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原來瑪莉卡也是有如此狂亂的一面?
憑著自己在夢境中不會被觀察到的自信,瑪莉卡毫不猶豫的湊上前。靠近原身,她低下頭,想要透過原身自言自語中推斷這到底是原身記憶中的什麼時間點。
“嗚嗚嗚,我對不起你…兒子…兒子…是我害死你的。”
原身語氣中有著歇斯底里的悲痛,一種撕心裂肺的悲痛。這種痛,深深的刺痛著穿越者的新人類感知。能讓瑪莉卡如此痛苦,那一定是因為她失去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物。配合上她的自言自語,結果不言而諭。
“看來是葛德溫剛死沒多久的時候…”
穿越者推理出這道信息後,面色也隨之黯淡下來。繼承了瑪莉卡的身份,那麽這份喪子之痛她同樣也得背負。唯一的慰藉是她清楚自己在未來是有機會復活那個原身最寵愛的大兒子。
這時,原身拿起一旁的一罐烈酒狠狠的灌了好幾口。但原身臉色卻依然白皙,絲毫沒有醉酒的紅暈。穿越者知道因為稀人強大的復原能力,所以他們其實無法醉酒。此刻背痛著的瑪莉卡,連用酒精麻痺自己都做不到,只能品嚐著烈酒的苦澀。
似乎被自己的清醒惱怒到,原身氣憤的將酒罐用力摔在地上。酒罐在她的力氣下應聲裂成一地碎片,在昏暗的燈光下,灑了一地的紅色烈酒猶如的暗紅的血液。
“為什麼儀式會出錯?我和菈妮的計畫應該是完美的。你本來是能成神的,成為一個超越雙指的神的…為什麼?為什麼…”
瑪莉卡痛苦的抓住自己的腦袋,不顧疼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癲狂的低吼著。穿越者從中能感覺到絕望,不解,不甘,悲傷。
但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穿越者還是將剛剛得到的信息在腦裡推理一番。
“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這大概是黑刀之夜不久之後…她剛剛唸叨著什麼儀式,還有與菈妮的計劃…而菈妮在遊戲裡也親口承認自己是黑刀之夜的主謀。嗯…看來原身對於黑刀之夜就算沒有參一腳也大概是默許的。畢竟黑刀刺客本就聽令於原身,不會沒事去剁了這個主子的兒子。而且憑菈妮與刺客們當時的能耐,也沒法從瑪利喀斯那裏偷到死之盧恩…但是儀式出錯?我沒記錯的話…菈妮策劃黑刀之夜是為了擺脫自己的神人軀體,把自己的靈魂換到一個新的,不受雙指操控的軀體。這點她無疑是成功了。那為何原身又說儀式出錯?”
想到這裡,穿越者想起了原身的後半句話。
“成為神?超越雙指的神?那句話…等等…葛德溫在遊戲中是屬於肉體活著但靈魂死的狀態,加上死之盧恩的影響,才會突變出死根。肉體活著,靈魂死了…這剛好是菈妮的相反…還有先前她提到的儀式…也就是說,菈妮想擺脫肉體,需要葛德溫的配合?但從原身表現的來看,顯然葛德溫本該也從這個儀式中獲得某種好處?成為神…死之盧恩…原來如此!”
想到這裡,先前的線索終於在穿越者的腦中連成一線。
“這個儀式不只是菈妮一個人的昇華,而是兩個人的昇華!瑪莉卡和菈妮都想反了無上意志和他那些雙指走狗,但她們又打不贏。所以他們才想去獲得死亡盧恩能殺神的特性。而獲得死亡盧恩後,他們一人分擔一職,菈妮是拋棄肉體來躲開雙指的監控,在暗中伺機策劃。而葛德溫則是直接在儀式中獲得死之盧恩的掌控!畢竟死之盧恩也算是一個大盧恩,而半神能作為大盧恩的載體…所以他們是想讓葛德文昇華成能正面挑戰的雙指,甚至艾爾登之獸的死之律法的神!但這個儀式不知為何出錯,葛德溫才變得那幅半生不死的模樣…”
終於理解到事情的真相,穿越者看向原身的目光變得溫和。望子成龍,這是每一個母親的念想。原身恐怕也是希望自己最驕傲的大兒子能接過那對抗無上意志的大旗,誰知,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只完成了一半,還賠上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要是我早知道會如此,我我我…我是真的好想再看到你一面…哇哇哇…兒子呀!我的兒子呀!”
聽著瑪莉卡在地上蜷縮著,失聲的痛哭,穿越者感到深深的同情。同時新人類的感知讓穿越者能共享到其中濃烈的情緒。無盡的悔恨與悲傷像強行插播的廣告一樣流進她的精神內。幾乎沒有人理解她的宏願,而即使有,他們也犧牲在那道漫長的反抗道路上。
出於那份感同身受的感覺,穿越者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表達自己,想要告訴那個哭泣的本尊還有一個人理解她。但就在穿越者伸手搭在對方的肩上時,她的視線卻陷入黑暗。夢境結束了,兩個屬於不同時間的靈魂再度被分隔。
“呵—!”
一陣近乎缺氧的驚呼聲,瑪莉卡從夢中醒來。窗外的,是夜深人靜的黑色天幕。
坐起身來回味著剛剛夢境,瑪莉卡突然感到臉頰一陣濕潤。她伸手在臉上輕輕一抹…
“淚嗎…….?”
瑪莉卡喃喃到。夢境中那份情感是如此的真實,彷彿那就是她自己的親身經歷的記憶一般。
看向一旁,貝迪威爾依然睡在她身邊沒有醒來。
“唉…”
小聲的嘆了口氣,瑪莉卡輕手輕腳的爬下床,走到臥室的沙發坐下。
“真是的,這種糟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小聲的嘟囔著,瑪莉卡從王之財寶中拿出一瓶酒和酒杯。能出現在王之財寶內,必然是歷代千金難求的瓊漿玉液,但此刻卻是被瑪莉卡當成消愁的烈酒般痛飲下肚。
“御主,深夜喝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喔!”
貝迪威爾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啊…啊!抱歉,吵到你了吧?”
瑪莉卡下意識的道歉。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小孩深夜頭吃零食被父母抓包的感覺。
“嗯…沒關係的。從者本來就不需要太多的睡眠。”
貝迪威爾搖了搖頭,走下床來到瑪莉卡身邊坐下。
“御主是又做惡夢了?”
“诶?你怎麼知道?”
“當然了…”
貝迪威爾溫柔的微笑到,伸出右手摸了摸瑪莉卡的頭。
“御主,時不時就會說夢話。有時侯,您的表情…總是看起來有些悲傷。”
說著,貝迪威爾接過瑪莉卡手中的酒,將其放在茶桌上。
“御主這次是又夢到什麼不好的回憶了嗎?”
“嗯…我…我夢到我的大兒子…”
瑪莉卡撇開臉,眼神憂鬱的說到。
“葛德溫殿下嗎…?”
貝迪威爾也知曉瑪莉卡這個備受寵愛的兒子。卓越的才能與成就,但卻英年早逝。任何一個母親失去這樣優秀的兒子,都一定痛心疾首。瑪莉卡沒有整日憂鬱不振,已經做得很好了。
“沒事的御主。我們總有一天一定能接他回來的。”
輕柔的將愛人摟入懷中,貝迪威爾輕聲安慰到。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瑪莉卡小聲的回復到,便沒在說話。
在愛人的胸懷中,她有一種回到嬰兒時,在母親的襁褓中的感覺。所有的悲傷都被對方的溫暖驅散,替代的只有完全的安心感。此刻,她才感覺到自己才是自己,而不是完全的記憶中的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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