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的魔龍?我…?”
瑪莉卡內心顫抖的說到。烏雲密佈的天空中,她看著焦黑的地面,那些曾經有家人、夢想、感情的士兵,現在全是地上的焦炭。這些人的生命都是她親手奪走的,因為她選擇了自己的同伴。
“好啦!反應那麽大幹嘛啊?反正這些人都是來侵略妳的國家,管他們願意還是不願意。反正殺的都是妳的敵人。”系統不耐煩的說到。
“可是像這樣被殘酷的化成地上的焦炭,人們真的應該就被這樣像數字一樣被抹去嗎?”瑪莉卡感覺她現在能稍微體會當初二戰時那架轟炸機的成員將原子彈投向廣島時的心情。
“所以呢?人都殺了,你現在也回不了頭了。至少這次是妳自己決定的,不是一個外星人拿槍指著妳叫妳去做的。”
“我…”
“而且看看妳的部下們。”
瑪莉卡低下其中一個頭看著地上的黃金樹將士們。所有人都高舉著武器,歡呼著她的名字。
“瑪莉卡,這個世界和妳熟知的現代社會不一樣。它依然還停留在殘酷,不拿平民當人的中古時代。如過妳真的要向妳之前發誓的一樣要改變這個操蛋的世界的話,那就去征服它,讓她隨你所欲的去改變。”
“征服世界?原來如此,事情真的只能像這樣了嗎…”
再次看著這焦黑的塵土,瑪莉卡知道在完成那個讓這個世界不再那麽殘酷的夢想前,還有很多人會死得。
“還是先召喚亞基爾和涅斐麗·露作為援手打掃戰場吧。”
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瑪莉卡召喚出漆黑的火之飛龍亞基爾和蠻族女戰士涅斐麗·露。瑪莉卡賜予他們賜福,用精神感應向他們說明狀況,然後指派涅斐麗加入打掃戰場的行列。亞基爾則和瑪莉卡一起在高空確保戰場安全。亞基爾飛在瑪莉卡龐大的基多拉型態旁,總算是沒有那麽巨大的差距。嗯,就跟北極熊和二哈的差距一樣。
涅斐麗·露
火之飛龍亞基爾
亞基爾看著如神明般偉岸巨大的瑪莉卡,感覺之前他所敬畏的古龍也不過如此,龍之母桂奧爾都沒有她的身軀巨大。
在經過一番視察後,涅斐麗用精神連結匯報到帝國軍依然有大概一百人的殘軍躲過了引力射線的轟擊,不過已經全員被俘了,剩下王國軍則全軍覆沒。
瑪莉卡表示明白,便帶著亞基爾飛回破敗不堪的城主府。在瑪莉卡變身為基多拉時,城主府就被她龐大的身軀和變身時產生的能量而變成了廢墟。所幸女僕們都沒事,瑪莉卡為了以防萬一事先把她們送去和其他難民一起避難了。
看著滿目瘡痍的城主府,瑪莉卡解除自己的變身。肌肉,骨頭,神經像被燃燒殆盡的紙張般散開,露出了藏於其中的真身。從新以人類的姿態站著,瑪莉卡感覺到一絲不習慣,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便挑了一塊廢墟坐下。
“亞基爾,你先去找個高處休息一會,等一會再來找我。”
“吼~”,亞基爾以一聲輕叫回應到,表示自己明白了,便飛離。
瑪莉卡坐在廢墟上,打開系統介面,看著召喚npc名單上的兩個名字,蒙葛特和梅琳娜。
蒙葛特,原本的瑪莉卡第二個孩子。和雙胞胎弟弟蒙格出生時,因為受到生命熔爐的影響因而滿頭都是角,哥哥有個大尾巴,弟弟則長了對羽翼。在黃金王朝統治交界地之前,這原本是吉祥的象徵。但當無上意志那扭曲的律法遍佈交界地後,這些孩子便被貶為惡兆之子。一旦有婦女生出惡兆之子,這些孩子便會被直接殺死或是切掉角後丟到王城龐大的下水道系統裡自生自滅。甚至還會有變態的調香師雇用惡兆獵人獵殺惡兆之子做成香粉。
貴為王子,蒙葛特和蒙格被生下後雖然沒被殺死,但還是被囚禁到了下水道裡。但和跑去給邪神當走狗的二五仔弟弟不同,蒙葛特始終忠於黃金律法。在半神相爭的碎片戰爭中,他便化名瑪爾基特挺身捍衛王城。碎片戰爭結束後他便在幕後不露臉的以賜福王的身份維持王城,一直到被天選褪色者擊敗。在半神中是少有形象幾乎完全是正面的悲劇英雄。
梅琳娜更慘,連到底是不是瑪莉卡的孩子都不知道。一出生便被當成燃燒黃金樹的火種,只是個協助褪色者成王的工具。身體更是在某次不明事件中被燒毀,只剩下靈體。
“系統梅琳娜到底是不是瑪莉卡—不是,我是說我的孩子呢?”瑪莉卡問出了無數老頭環玩家都費解的難題。
“妳自己生了幾個仔都不知道嗎?”系統吐槽到。
“廢話!我TM怎麼可能知道?我又沒有原身的記憶,你問我還不如去問環學家還比較清楚!”瑪莉卡回嗆到。
“好好好,我幫你查查,我記憶檔案中應該有製造這幅軀體時的記憶資料,等我一下。”系統不耐煩的說到,然後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OK,親子鑑定的結果出爐了!孩子是妳的!”過了一會,系統查到結果,立刻故意以沙雕的語氣說到。
“你…算了。那下一個問題,原本的瑪莉卡在蒙葛特和蒙格被囚禁在下水道時有去探望過他嗎?”
“讓我搜搜。嗯…啊!有了!根據記憶紀錄,原本的瑪莉卡還真的有探望過惡兆兄弟過呢!”
“是這樣嗎?看來原身還是有些良心的,但事情還是很難辦啊…”
對於這個被原身又拋棄又利用的兩個孩子,穿越者瑪莉卡感到很為難。原作中描寫蒙葛特和梅琳娜對於自己母親的想法時一直很模糊。但蒙葛特死忠於黃金律法,梅琳娜也不排斥黃金律法,加上有系統保證,所以瑪莉卡不需要擔心他們的忠誠問題。但是,這卻讓身為穿越者的自己不知該如何與他們互動。是要裝不熟還是以自己的孩子看待?他們會原諒自己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嗎?而且自己前世只是個單身漢上班族,哪裡帶過孩子啊!雖然不是她做的,但是她現在即是瑪莉卡,那她就得替原身收拾這個爛攤子。瑪莉卡感到一陣頭大。
“妳在這邊想東想西也不會有結果,你覺得就麻煩就別召喚嘛!”系統不耐煩的催促到。
“算了!逃避也不是辦法,船到橋頭自然直!”瑪莉卡心一橫按下召喚鈕。
一道比平時更閃耀的金光後,她的人物欄上的「艾爾登法環殘缺」達到了「2/9」,她的小腹中央在她不知覺的情況下亮起了只有一劃彎月的艾爾登法環圖騰,圖騰上被增添了蒙葛特的大盧恩圖騰後又很快黯淡下來,消失不見。
瑪莉卡心裡緊張的看著兩個讓她最有罪惡感的人顯現在她眼前。肚子裡瘋狂打著解釋情況的腹稿。
高大的惡兆之子,頭上長著凌亂的白髮和畸角,背後的尾巴看起來尤其猙獰。身上唯一的衣物是一條破布披風,乞丐一樣的打扮很難讓人相信他會是一國的王子。唯一能證明他王室的身份只有他那雙透露著智慧的純金色眼眸。
本該化為火種的少女,棕色的短捲髮以及和瑪莉卡八分相像的漂亮臉蛋。她的左眼由神秘的獸爪刺青封印著,整個人籠罩著神秘又飄然的氣息,就像稍縱即失的森林寧芙一般。
“叩見母神大人。”兩人單膝跪下,異口同聲的說到。瑪莉卡聽不出來他們是悲是喜。
“快點起來!快點起來!孩子們,你們現在感覺怎麼樣?”瑪莉卡神情緊張的扶起他們。
“感謝母神大人的關心,我們…很好?”蒙葛特和梅琳娜疑惑互看一眼,在他們看來瑪莉卡的舉止非常反常。過去的她冷冰冰的,說話也是一板一眼的,就像吊在線上的人偶一樣。現在的她則似乎更有些人性?兩人只能這麼形容現在的她。
“那就好,那就好。啊!快來我身邊坐下吧。我有很多話要和你們說。”
瑪莉卡小心翼翼的拉著兩人來到她剛剛坐著的廢墟上坐下,簡直就像對大哭的嬰兒手足無措的新手媽媽一樣。
接下來就是瑪莉卡用自己劇透和穿越者的知識盡量編成一個合理的故事來解釋他們是怎麼到這裡的。長話短說就是過去的她在無上意志和雙指的壓迫下,忍辱負重等待推翻他們。期間雙指控制著她做了很多她不情願的事。終於有一天忍到了頭,拉達岡和艾爾登之獸被天選褪色者消滅。瑪莉卡趁機和稱作系統的存在建立以自己為主系統為僕的契約,帶著交界地的一切跑到了無上意志的魔爪伸不到的異世界從頭開始。但過程中她失去大部份法環的力量,於是她只能一邊恢復法環之力一邊把交界地的事物一點一滴的搬過來。
反正她就是使勁的抹黑無上意志、拉達岡和雙指,反正他們也沒法找自己告誹謗。
瑪莉卡那說的是頭頭是道,聲彩俱全,把兩人說的一愣一愣的。兩人覺得瑪莉卡現在怎麼話好像比前多很多?
“一個沒有無上意志的新開始嗎?或許這對交界地的生靈也是一個好的變化。”梅琳娜淡淡微笑的說到。
“確實,但是母神大人,這個自稱「系統」的外神可以信任嗎?”蒙葛特則把注意力放在存在著未知數的系統上。
這時系統再次顯現出來,像小精靈一樣飄來飄去的說到:
“本系統可沒那麽厲害到可以自稱神明。我只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幫手而已,別太擔心了。”
“嗯…我會注意你的,系統。”雖然勉強認同了系統的說詞,但蒙葛特還沒完全放下對它的戒心。太多外神都是透過承諾力量來吸引信徒,但很少會完全誠實的實行承諾。
系統只是點了點頭後消失。(別問我一個籠子怎麼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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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系統消失,瑪莉卡整理好自己的說詞,向蒙葛特和梅莉娜鄭重的說到:
“蒙葛特,梅莉娜,我知道我是一個很失敗的母親。我沒有保護好你們,讓你們成了神明的棋子,作為一個母親我為此失職感到羞恥。但現在不樣了,我有足夠的力量守護你們,你們不必被關在下水道裡受人鄙視,或是成為祭壇中的祭品。你們現在是自由的,所以如果你們因為埋怨我想離開,我也不會強迫你們留下。不過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希望我能和你們在這個新的世界從新開始。不以王與臣的關係,而是以母子的關係。”
瑪莉卡誠懇的對兩人道歉。雖然嚴格來說他們不是自己的孩子,是這具軀體的原主人的,穿越者的她更是連孩子都沒生過。但她還是願意嘗試,嘗試以她們母親的身份去彌補他們坎坷的一生。
“母神大人…謝謝您。”梅琳娜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她的感受,最後只凝聚出了短短一句感謝,但卻包含她所有對母親的情感。
“母神大人,我只是帶來不祥的惡兆之子。我—我不值得您這樣屈尊。”蒙葛特聲音顫抖的說到。他內心的情感翻雲覆雨,回想起年幼時在下水道裡和弟弟為了生存摸爬打滾的時光。有一次蒙葛特倒霉的被到下水道獵殺惡兆之子的惡兆獵人逮住。當時他哭爹喊娘,以為自己死定了。但這時瑪莉卡派來的密探卻從獵人手裡救了他和蒙格。後來那個惡兆獵人更是被瑪莉卡親口下令吊死。這是蒙葛特第一次感受到母愛。但又因為從小到大一直對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不敢表達自己的情感。
“惡兆之子之稱本就是因為雙指心胸狹窄而誕生的貶義詞。在這裡你可以正大光明的沐浴於陽光下,和所有人一起享受公平的待遇,這便是我本想創造的律法,於神下眾生平等。所以抬起你的胸膛,我的孩子。”隨著瑪莉卡真誠的話語,蒙葛特心防再也支撐不了,頓時聲淚俱下,感動的低聲哭泣。
‘啊這,這怎麼就突然猛男落淚了呢?’瑪莉卡有些手足無措,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下梅琳娜,但她只是微笑的點了點頭。
‘算了,反正以後這就是自家的仔了。還是好好安慰他吧。’
瑪莉卡有些不熟練的將比自己高一個頭的蒙葛特擁入自己懷裡,學著自己前世模糊的兒時記憶中媽媽安慰自己的方式輕輕撫摸他的頭,柔聲的說到:
“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這,媽媽在這。”
天空中的烏雲已經漸漸消散,在這對母子身上撒下了微微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