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高位之上的人起身,神色不怒自威,嗓音低沉彷彿直擊心靈,就好像井暉的靈魂武器「心錨」那樣,可以從情緒上做手腳,無端生出懼怕的感覺。只是下一秒蔣玲就輕輕扯動了盛南亭的手輸入安撫的能量,眼見少年的狀態平復下來,她才看向那人,唇角微勾,瞧來是沒有被對方的攻擊所震懾,還能笑盈盈地開口:「嚴叔,我帶新人來給您看看,別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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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話語,被喚作「嚴叔」的人只是瞬間換了一副神情,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親切地走下臺階來到兩人面前打量著盛南亭,好半晌才轉向蔣玲啟唇說道:「又到五年啦!這次加進來的倒是個挺俊的小夥子,倒是能幫妳分攤一些,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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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個新人,也要麻煩嚴叔多多指教了。」她笑眼微彎應對著男人的玩笑話,然後才轉過頭抬起手向盛南亭介紹眼前人:「這位是冥都負責人嚴正明,我們都叫他嚴叔,關於冥都的事情你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再問問他,不過在你靈魂穩定下來之前或許還是要找一個人陪你進來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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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盛南亭想到在觸碰冥都之門時的那股深及靈魂的撕裂感也頷首表示知道了,隨即開口向嚴正明道好,「嚴叔好,我是盛南亭,您可以叫我南亭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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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嚴叔剛剛嚇著你沒有?我比較喜歡開玩笑一些,要是嚇著你了,嚴叔先向你道個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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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正明的話讓他立刻抬起手擺了擺,連忙說著「沒有沒有」,這樣緊張的反應又讓男人大笑幾聲,隨後才看向蔣玲問道:「打過照面、該介紹的也介紹了,小玲兒妳應該還有事情想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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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切入正題,蔣玲也馬上就將昨天守恆者在陰間遇到的亡魂離奇失蹤一事進行報告,包含地點、亡魂數量,以及那其中因為沒能跟蹤到亡魂的轉生印記而感覺奇怪之處。嚴正明只是專心聽著,同時也聽聞當時盛南亭在場便問幾個相關疑點才沉吟思索了好一會,在確認過時間節點後便抬手召來原本在桌案上平躺的竹簡,翻閱上頭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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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召入的亡魂……有了,下午的時候有三名,皆已經在冥都中安排了住所,不過因為亡魂與排入輪迴的魂魄形體跟長相不同,就不讓南亭去做無謂的辨認了,我想應該就是那三個裏面的其中一個。」嚴正明看著面前少年還有些憂慮的眼神,抬起掌就拍在他的肩頭,朗聲說道:「沒有會離奇失蹤的魂魄,就算是被吞噬了,轉生印記也一定會留存於世間,只等著修復之後便可再入輪迴,你也別這麼哀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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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盛南亭才抬起頭,有些不解地看著嚴正明,後者察覺到他眼神裏的困惑也就繼續解釋著:「亡魂之間彼此吞噬雖然說是會為了要汲取更多能量壯大,並讓自己能更快地排入輪迴序列,但天道當然不會就此放任那些被吞噬的靈魂消散,轉生印記就是他們留存下來的方式,只要轉生印記不破不滅,他們終有一日可以重新凝聚魂魄,進入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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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講解的聲音陣陣,盛南亭的懵懂與那股深藏在心中的罪惡感才慢慢消減下去,如同潮水退潮般後撤,也就是在此刻,他似乎更加理解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即使對這個所謂的「天道」依舊有些模糊,但還是為亡魂之間並不是完全吞噬殆盡而感到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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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他注意到嚴正明的模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看向蔣玲的目光悄悄,而後者卻回以輕輕搖頭後也就便止住話頭不再繼續說下去,他很識趣地沒有多問,或許是不方便在他面前說、又或者是不適合現在就讓他得知的事情。反正無論是哪種情況,至少就目前的相處來看,蔣玲是沒有想害自己的意思,所以盛南亭也沒有想要在這個時間節點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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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擱置著尚未理清的東西還太多了,都感覺有些無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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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那裏,小玲兒妳有去看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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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南亭與蔣玲準備離開之前,嚴正明還是開口問出了這一句,蔣玲見他問起稍微愣了一下,隨後才輕輕搖頭,「還沒有,我打算明天帶南亭去她那裏登記,她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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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聽到蔣玲的回答,嚴正明只是頷首後又輕輕搖頭,話音淡然卻又透露著一絲關心:「妳也知道她一個人在那個空間裏難免有些孤獨了,所以我和她一直有書信往來,不過我上次給她傳的信到現在都沒有回音,總覺得有些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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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我明天問問她,如果有回信我再拿來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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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正明笑著同意了,隨後目送兩人離開宮殿。盛南亭在踏出冥都之門時又是一股撕裂感襲來,等到他平復下來正巧看見遠處那顯得有些渺小的立方體,沉默好一會才朝身旁的女人說起:「我覺得嚴叔跟守恆者之間差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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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玲似乎沒有意外他這樣子的感想,而這時在她身旁的盛南亭能清楚看見她眸中情緒雜亂,彷彿夾雜著苦澀的笑意揚起,隨後溫柔回應:「不是說過了嗎?我們,都是天道的產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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