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被嚴刑逼供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審問人員累了才被丟進牢獄裡。雖說是嚴刑,但他們根本無法對瑞德造成什麼傷害,只是些皮肉傷而已,證據便是在他們用各式各樣的方法傷害瑞德時,瑞德看著他的血量不斷地-1-1-1-1,速度慢到他都要打瞌睡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的37萬血量才會扣完,而且還沒考慮自然回血呢!
在牢獄裡瑞德將發生的事打在對話框裡,讓其他人知道,雖然大家也在擔心,但只要瑞德能離開結界範圍便能直接回到組織據點,所以他告訴大家暫時不用擔心,再不濟他也能用武功暴力掙脫逃離這裡。當然,前提是不要遇到玩家。
純真:等你回來我煮豬腳麵線給你吃
一祐祐一:可惜這裡沒有宮廟,不然你回來之前去神殿一趟,去去霉運
琳湘:真的不用我們派一個人去救你嗎?要是你被關好幾個月甚至幾年怎辦?
雯雯:去救人的反而需要被救,要不要求我啊?忍者很適合潛入敵營去救你唷!
TABRIS:既然你這麼說了,反正看起來他們應該也殺不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看著對話框,瑞德心想”起碼還能跟大家聊天,被關押期間不至於太無聊。”伸伸懶腰,稍微活動一下筋骨,在牢裡找塊地方鋪好床躺上去睡覺。
三天過去了,隨著屬下呈上來的報告內容,幾乎坐實了安潔莉卡計畫掏空家族商船的事業,至於是否跟海盜有勾結,關鍵在冒險者-瑞德身上,可是他始終沒有招供;文斯心裡盤算,要不要收買瑞德讓他不要說出對安潔不利的證詞,或是直接滅口以絕後患。
安潔莉卡的哥哥吉爾特走在通往父親書房的走廊上。他也是一頭金髮,修剪得整齊有型,長得清秀帥氣,他個性憨厚,工作能力普通,無法接下家族一整個事業,因此在安潔莉卡展現能力之前,父親文斯原本打算將商船事業交給能力強的阿弗處理。
推開書房門,房內沒有點燈,只有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因此顯得幽暗。只見父親文斯正坐在桌前,一臉憂愁,眉間深鎖,手指不停地敲擊桌面,這是他和安潔莉卡在思考事情時,不自覺會做的動作。他抬頭看到吉爾特進來,疲憊地歎了口氣,揮手示意兒子坐下。
「父親,最新的報告你看過了嗎?」還沒坐下,吉爾特便迫不及待地詢問,聲音中滿滿都是焦慮。他的臉色很差,顯然也飽受壓力,沒有睡好,繼續道:「安潔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許多家族都開始與我們家族切割,敵對家族已經開始攻擊我們了,而且炮火非常猛烈,我們根本招架不住。」
文斯沉默了許久,微微點頭,開口道:「我看過了,這件事幾乎已經坐實她的責任,尤其是那些貨物短少的證據和屬下的證詞…就已經足夠讓我們難以招架反駁了。」
「可是…父親,不覺得這件事太過巧合了嗎?安潔怎麼可能輕易犯這樣的錯誤,她一直都很謹慎,而且安潔也說,在此之前,她根本不認識那名名叫瑞德的冒險者,她只是在調查詢問、釐清他的嫌疑而約見他,然後父親你就和阿弗帶著手下前去逮捕他們了啊!」吉爾特努力將報告中安潔的說詞重複,試圖讓父親採信妹妹說的話。
文斯抬頭凝視著兒子,眼神相當地疲倦,道:「吉爾特,你覺得我不清楚嗎?我知道安潔的能力,可是其他人指證歷歷,證據如此明確,我們缺乏有利證據,無法推翻他們的指控。整件事情已經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我們只能被動挨打,無法迴避貴族們的攻擊。」
「那我們要怎麼辦?安潔已經成了箭靶,我們不能任由這樣的指控繼續下去。即使現在還沒有取得那名冒險者的證詞,但很多貴族都認為安潔和海盜勾結。」吉爾特話語中透著焦慮與無奈,雙手握拳,身體激動地在發抖。
文斯低頭看著桌上的文件,沉重地說道:「現在能做的,只有讓安潔先出國避避風頭,等風頭過了,我們再想辦法將事情平息。但以後…我們家族的名聲勢力恐怕很難挽回了。」
吉爾特雖然不捨,但他也知道父親這決定已經是當下最好的做法了。就在兩人沉默時,書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名家族屬下進來報告:「侯爵大人,阿爾弗雷德大人求見。」語畢,阿弗便跟著進了房。
「伯父,吉爾特,抱歉打擾,我來告訴你們一件新消息。」
文斯侯爵抬起頭,表情有些複雜,說道:「希望是好消息,說吧。」
阿弗表情顯得相當得意,道:「瑞德那邊,雖然他嘴硬不肯招供,但我們有辦法讓事情變得簡單。我已經得到幾位強力貴族的支持,他們提出將此事交由他們審理,他們承諾會把責任全推給冒險者瑞德,以維護我們家族的名譽。」
吉爾特聞言說道:「哪有這麼好心的貴族?交給他們審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會毀了安潔!」
「吉爾特,我們必須認清現實。現階段保住家族才是最重要的,安潔的清白…已經有污點了,與其讓整個家族被她拖垮,不如賭一把,只要順利把所有罪狀推給那名冒險者,說不定安潔還能夠全身而退。」阿弗冷靜分析道。
文斯深深歎了口氣,起身看著窗外那片已經開始染紅的天空,說道:「阿弗,我必須保護我的孩子,而不是犧牲她。」
阿弗低頭皺眉,思考了一下說道:「那麼,伯父,或許讓她暫時避開風頭,等事情平息後再找證據澄清。只要安潔不在這裡,貴族們的火力就會轉移到冒險者瑞德身上。」
文斯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會安排安潔離開,去鄰國避風頭,以減輕來自貴族們的壓力。你們兩個,想辦法找出證據,給安潔洗刷罪名、證明她的清白。」阿弗與吉爾特都點頭領命。吉爾特沉默地看著父親,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個決定對安潔莉卡來說無疑是一種流放,但也是暫時保全她的唯一選擇。
稍晚,文斯走上階梯,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上迴響,燈光在牆上映著長長的影子。這座古老的宅邸見證過家族多次的榮光和暗淡,如今卻籠罩在不安的氣氛中。文斯走到安潔莉卡的房門前,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才輕輕敲門。
「請進。」房內傳來安潔莉卡的聲音,文斯推開門,看到女兒正坐在火爐前,看著燃燒著的火焰,不知在想著什麼。而她頭髮已經放了下來,金色的髮絲在火光下閃耀著光澤。
「父親?」安潔莉卡轉身,她的眼神透著困惑,顯然對父親來訪感到意外。
文斯走進房間,將門輕輕關上。他看著女兒那張疲憊的臉,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安潔,我有話跟妳說。」
「是關於那些指控的事嗎?」安潔莉卡直視著父親,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她早已料到這刻的到來。
「是的。」文斯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說道:「局勢比我們預想的更加險惡,阿弗的指控已經將我們逼上了絕路,外界對妳的懷疑越來越嚴重。即便現在還沒有妳與海盜勾結的證據,那名冒險者也沒有供出對妳不利的證詞,但光是商船貨物與人事的問題,也已經讓我們家族元氣大傷。」
安潔莉卡輕輕咬了咬下唇,努力保持鎮定,問道:「那麼父親,我該怎麼做?」
文斯沉默,安潔莉卡心裡忐忑,等待父親說話。
「妳必須暫時離開這裡,去鄰國避一避風頭。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保住妳的方法。之後等情勢穩定下來,我會想辦法幫妳洗刷冤屈,還妳清白。」
安潔莉卡沉默了片刻,雙手緊握,心中湧起不甘與憤怒,說道:「父親,我不想逃避,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問題,還關係著我們家族的名聲與榮譽。」
文斯長嘆一口氣,道:「我知道妳的個性,但這不是逃避,是策略。先保全自己,才有機會反擊。更何況保護妳才是我最重要的職責,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妳入獄、被那些不懷好意的貴族審判。」
安潔莉卡雖心中不甘,但也理解父親的用心與擔心。她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後,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父親。我會聽從你的安排。」
文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息道:「天亮時妳便動身。我會安排一隊親信護送妳,確保妳平安。我等等會叫女僕過來,妳趕快準備行李。」
月光穿過窗戶灑在父女二人的臉上,照映出父女那份親情與沉重的離別。
「父親。」安潔莉卡投入父親的懷裡,文斯抱著自從懂事以來,首次投入懷抱的女兒,心裡甚是不捨。他也不知女兒這次離開,需過多久才能回家。
隔天清晨,天才濛濛亮,馬車緩緩駛出宅邸,護衛們走在前後;護衛隊中除了人類士兵,還有一名半獸人弓箭手和一位精靈魔法師,兩人騎著馬分別在馬車兩側,目光警覺地掃視周圍。清晨的城鎮相當安靜,安潔莉卡靠在車廂內,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象,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馬車在艾倫莎爾郊外往國境移動,就在隊伍穿過山腳下的樹林時,一陣嘈雜的馬蹄聲地打破了樹林的寧靜。精靈魔法師艾洛拉低聲提醒:「前方有動靜,大家小心。」她那尖細的耳朵微微顫抖,翠綠的瞳孔在搜索樹林裡的任何風吹草動;半獸人弓手也將箭矢搭上弓,尋找馬蹄聲來源。
不遠處,一隊人馬正向馬車衝來。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目光閃爍著殺意。「殺光他們!」蒙面男子邊騎馬邊大喊,其他人也跟著大叫起來。
隨著馬匹嘶鳴聲,護衛們紛紛拔劍排好隊型準備戰鬥。半獸人弓手朝著來襲者的馬匹放箭,在他們抵達前就放倒了四組人馬,艾洛拉施展了一道魔法結界,保護住馬車,但下一秒,樹木間竄出三名身形矯捷的黑影,這些人穿著輕便的黑色裝束,有些則露出獸耳或長尾,顯然是擁有野獸特徵的半獸人劫匪。一名手持雙刀的黑影悄無聲息地迅速躍過護衛,手中雙刀直撲舉著法杖施放魔法的艾洛拉脖頸而去。
馬車開始劇烈地搖晃,車外戰鬥聲此起彼伏,安潔莉卡透過車窗看到外面的刀光劍影與不時噴濺而出的血花,緊張地心跳加速,她抽出並緊握防身用的匕首,內心暗自懊惱自己沒多花時間修練魔法。雖然她擅長火系魔法,但因長期忙於家族的商船事務,實戰經驗幾乎為零,魔法的威力只能勉強防身。
突然,馬車車夫發出慘叫聲,接著馬匹嘶鳴聲響徹樹林。安潔莉卡相當害怕,一手握著匕首對著車門,另一隻手對著另一邊車門,準備在開門的同時攻擊。馬車門被猛地拉開,一個龐大的影子擠了進來,安潔莉卡立刻往他的脖子刺出匕首,不料敵人的皮肉竟又厚又硬,只造成了皮肉傷,敵人是一名有著粗重獸皮,臉上有幾條傷疤的野牛人,他的雙角閃爍著兇光,鼻孔噴出嘲笑般的氣息。安潔莉卡不由得吸了口氣,心知眼前之敵不容小覷。
野牛人伸出手掌想要抓住安潔莉卡,安潔莉卡心中一急,立刻調動魔力,一道微弱的火焰從她的手心噴涌而出,燒到野牛人的手臂,他吃痛地收回手,露出獰笑道:「有點意思,沒想到大小姐還有點本事。」
安潔莉卡見火焰攻擊有效果,低聲唸出咒語,一道小火焰在掌心燃起,散發出陣陣熱浪。
野牛人發出笑聲,似乎毫不畏懼火焰,繼續向她伸出手。安潔莉卡放出火焰攻擊,同時利用火焰的掩護用力刺向他的腹部,但匕首被野牛人粗壯的手臂擋住。她感到一股力量襲來,身體被他的另一隻手拍到馬車另一側。
「放開我!」安潔莉卡扭動身體試圖掙脫野牛人巨大的手,但她的掙扎在野牛人的力氣面前毫無作用,於是安潔莉卡再度試圖聚集魔力。
「妳的掙扎毫無意義!」野牛人用低沉不屑的聲音說道。
「你以為我會乖乖束手就擒嗎?」她怒吼道,隨著她的話語,一陣熊熊熱浪開始在她掌心聚集,她嘗試對野牛人的手發起攻擊,就在這時,另一扇車門被打開,一個體型稍小的狐狸人竄出,敏捷地捆住了安潔莉卡的手腕。她掙扎著想掙脫,但火焰無法順利釋放,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她制服。
馬車外的混亂聲漸漸平息,安潔莉卡被拖出車廂,迎接她的,是滿地的護衛隊屍體與許多陌生臉孔。
「安潔莉卡小姐,這次妳逃不掉了。」一個蒙面人走到她面前用嘲笑的語氣說道。安潔莉卡的心猛地一沉,明白這場襲擊並非偶然,而是精心策劃好的行動。她身後伸出一隻手摀住她的口鼻,然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短短幾個小時,馬車遇襲、安潔莉卡下落不明的消息就傳回到艾倫莎爾港了,文斯侯爵立刻調動所有能調動的人力去搜索,吉爾特也帶著他的手下去安潔莉卡可能行經的路線,挨家挨戶詢問、打聽情報。而文斯待在家中,著急地根本坐不住,一直在書房內走來走去。
“果然不該讓安潔出國,待在國內我才能全力保護她,不不不,就是因為安潔待在國內很可能會被定罪,才決定讓她出國避風頭的…”
”那安潔會被抓去哪裡?又是何人要抓安潔?艾倫莎爾土地小,若是地毯式搜索肯定找得到,所以要躲避搜索肯定是要出海,可是現在有海盜騷擾,平常根本沒有船敢出海,除非…不會吧?難道安潔真的…”想到這裡,文斯害怕地開始冒冷汗,不斷地思考現在該如何出海尋找安潔莉卡,然後他想到了關押在監牢裡的冒險者。
”雖然安潔說她根本不認識那名冒險者,是在調查詢問他的時候被我們撞見,但如果安潔真的跟海盜勾結,那現在唯一能找到安潔的方法,就是透過那名冒險者了!”想到這裡,文斯立刻叫屬下準備馬車,親自前往關押著瑞德的監獄。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監獄前。文斯侯爵剛剛下車,就看到監獄長領著一群警衛、獄卒以及其他工作人員跪在監獄門口,場面混亂,求饒聲此起彼伏。文斯眉頭緊鎖,心中疑惑未解,冷聲喝道:「都給我安靜!監獄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監獄長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流,匆忙回應道:「侯爵大人,今日一早,我在前往監獄的路上遭遇一群盜匪攔截。他們威脅我,要求立即放出冒險者瑞德,否則就要殺光我的家人。我無計可施,只能命令手下照辦。盜匪將我一起帶走做人質,半路確認無人追擊後才將我拋棄在路邊。」
文斯眉頭越皺越緊,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壓抑心中的怒火,問道:「那為何不立刻報告此事?」
監獄長垂下頭,聲音顫抖:「侯爵大人,我原本想立刻報告,可是很快就聽聞安潔莉卡小姐遇襲失蹤,上層一片混亂。我擔心此時報告,會被視作重大失職而遭到嚴懲,只得先壓下消息,自己派人尋找瑞德,期望能彌補過失。沒想到你就親自趕來了。」
文斯聽完後,眼中瞬間黯淡無光。他無力地跌坐在馬車旁,臉色蒼白。事實擺在眼前-瑞德被劫走,無疑證實了他與海盜勢力有關。而安潔莉卡與瑞德的勾結與雙雙失蹤,也證實了她與海盜是同謀。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痛苦與困惑。那個他從小看著長大,堅強聰慧、不服輸且責任感極強的女兒,竟然會背叛。他的心中一陣絞痛,失落與挫敗感如海浪般將他淹沒。
另一方面,瑞德被帶到城外偏僻的一間破舊海邊小屋,屋內堆放著一些燒柴用木材,地上散落著破舊的漁網與許多空酒瓶。四名盜匪將他押了進去,甩到椅子上。
「小子,這是你的最後機會,老實交代你的同夥和目的。」一名身形瘦弱的光頭盜匪冷冷說道,手中寒光閃爍的匕首故意抵著瑞德的臉。
瑞德看了看屋內的四名盜匪,露出不在乎的笑容說道:「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何必浪費時間呢?」心裡跟著盤算”這裡只有盜賊,而且已經離開了結界範圍,要不要出手把他們幹掉然後回組織據點?不,他們把我救出來,這個國家肯定認為我是同夥,即使殺了他們也無法證明我的清白,當然也不可能租船出海找獨行了,唉…怎麼辦才好呢?”
正當他在思考跟接下來該怎麼辦的同時,另外一名身上明顯有許多傷疤的男子說道:「不用跟他囉嗦,把他帶回去交給老大就對了,幹嘛花這時間力氣拷問他啊?」
光頭盜匪這才收起匕首,坐在椅子上休息,四名盜匪輪流監視瑞德與在窗前把風,幾個小時後把風的人喊道:「來了,準備上船。」
盜匪們迅速將瑞德押出小屋,拖向停在岸上的小船,而遠處有黑色的大小帆船各一艘停泊在海面上。
瑞德疑惑,心想”岸邊都結冰了,他們是要怎麼搭小船出海?”只見四人押著他都坐到了船上,耐心等待,不一會兒,前方結冰的海面上出現了兩名人影,慢慢地走來,隨著越走越近,身影逐漸清晰,瑞德有點吃驚,看起來他們是海洋類的獸人。
左側那位體型較大的獸人擁有深藍色身體,雙臂覆著鰭狀結構,整個人如同一頭站立的巨型鯊魚,眼睛呆呆地看著眾人,感覺挺可愛的。而瑞德看到右側那位,差點沒叫出「深海闇王」,他的模樣簡直跟電影裡一模一樣,但皮膚呈灰紫色,觸手彷彿擁有自我意識,不規則地擺動,不過他的雙眼長在稍偏上的位置,眨眼時會不時露出半透明的眼瞼。
鯊魚獸人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他就是老大的客人?」他用瞥了一眼瑞德,顯得不以為然。
「看起來這個小子也沒什麼特別嘛。」章魚獸人用不屑的聲音說道。
光頭盜匪點頭哈腰地回答:「是的,他就是我們千辛萬苦帶回來的人,快拉我們去船上吧,兄弟們。」
鯊魚獸人露出尖銳的牙齒,對著章魚獸人說道:「別廢話,時間不多,老大可不喜歡等人。」於是兩名獸人各拉著一根繩子,拖著小船前進。
”結果原來他們就是海盜啊。不過船上可是五個大男人耶!竟然拉得這麼輕鬆,而且好快啊!”瑞德心裡驚呼,同時他也知道了他們的力氣相當地大,說不定之前船員們說的「異族海盜」就是指海洋獸人。
然後他們跳進海裡,只聽身邊有人大喊:「抓緊了!」小船突然加速向前衝,就像去海邊玩香蕉船一樣,直直往大帆船前進,很快就到了。
獸人從海裡探出半個身子,抓著大船上的粗大繩索遞給了光頭海盜,示意他們攀上大船。
「很好玩耶,我好久沒玩水上活動了,以後想玩這個可以找你們嗎?」瑞德笑著對鯊魚獸人問道。
鯊魚獸人還是呆呆地看著瑞德沒有說話,光頭海盜伸手押著瑞德,催促道:「動作快點,不要磨蹭!」隨即四名海盜抓緊繩索攀爬上大帆船,瑞德跟上,剩下兩名海洋獸人殿後。瑞德邊爬邊在心裡默默盤算:”這些海洋獸人不簡單,有他們在,別說這世界的人類,連我們玩家也不可能在海上贏過他們,想徹底殲滅海盜的話,要先把所有的海洋獸人全部解決掉,不然即使找到了獨行,我們也不可能安全逃離海盜的威脅。”
瑞德終於爬上頂點,雙腳一踏上甲板,立刻有兩名海盜按住他的肩膀。其中一名綁著馬尾的海盜檢視了一下瑞德,冷笑道:「船長老大可等不及見到這位客人了。」他向船尾的艙門指了指,示意將瑞德帶入。趁著在甲板上,瑞德很快速瞄了一下,看到了第三位海洋獸人-螃蟹獸人。
瑞德被押入艙內,迎面而來的除了木材的氣味,還有明顯的香味,像是花草和香精油的味道。牆上掛滿了航海地圖,泛黃的羊皮紙上,有著複雜的標記。櫃子上擺放著許多貝殼、珊瑚、珠寶飾品許多精緻的玻璃瓶和盛滿著珍珠粉末、海藻護膚膏等等保養品的容器,還有一個海螺的容器,散發出淡淡的花草的香氣。室內有一張看起來相當古老的桌子,桌上散亂著地圖、羅盤和幾張寫滿記錄的紙張,還有幾個瓶罐擺在桌上。
一名金髮女性坐在那裡,耳朵旁有著看起來像是藍色寶石的圓形耳罩以及紅色的魚鰭裝飾,她正往手臂塗抹著海藻護膚霜;這倒是出乎瑞德意料之外,沒想到海盜船長竟然是女性。
她是瑪蒂,這艘黑鴉號的船長。她的金髮如陽光般閃耀,髮尾微微捲曲,彷彿海浪在她肩頭輕柔拍打。她的肌膚光滑,透著一抹珍珠般的光澤,身穿飄逸的藍綠色長袍,兩側有類似魚鱗的光澤,腰間繫著一條珍珠串成的腰帶,清澈的碧綠色雙眸,閃爍著溫柔與自信的光芒。她抬頭看著進來的幾人,最終目光停在瑞德身上,露出頗有深意的笑容,說道:「你就是瑞德?歡迎光臨黑鴉號。」她的聲音清澈親切,卻相當大聲,給瑞德彷彿遇到大姐頭那樣的感覺。
「啊?妳好,妳是船長吧?我是瑞德,請問怎麼稱呼妳?」瑞德邊說邊觀察房間,試圖蒐集更多有用的訊息。
瑪蒂放下手中的海藻護膚霜,起身走到瑞德面前,用輕佻的眼神打量著瑞德,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說道:「你可以叫我瑪蒂,瑞德你知道嗎?在艾倫莎爾,沒有人做事是沒有代價的,包括我派人把你帶來這艘船上,聽說你和安潔莉卡的關係很不一般啊!你們是什麼關係?」
瑞德皺了皺眉,稍微回想一下,說道:「妳說前幾天找我的那個貴族小姐嗎?我跟她只見過一次面而已,那天的談話內容也沒有什麼,她懷疑我跟海盜-也就是你們勾結,所以找我去問話,就這樣,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
瑪蒂臉上笑意更深了,明顯不相信瑞德所言,她靠近瑞德,聲音放低道:「也許吧,但我這人不喜歡冒險。無論你有沒有這個價值,我總得親自驗證才放心。這艘船上,可不容許存在任何秘密。」說完露出詭譎的笑容看著瑞德。
瑞德感覺瑪蒂身上散發不妙的氣息,趕緊顧左右而言他說道:「看來這艘船可不簡單啊,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艘黑鴉號?」
瑪蒂挑眉,露出興致盎然的笑容,「哦?你知道的不少嘛。黑鴉號可不只是傳說,這艘船上的每一個人,或是海洋生物,都有一個故事。當然,我也不例外。」瑪蒂語氣相當地自豪。
瑞德心想:”我隨便亂唬爛還真的矇到了喔?”立刻把握機會問道:「陸地上的人可不知道海洋獸人的存在呢!妳怎麼能召集他們成為海盜?想必妳有很強的號召力,能跟這麼厲害的人認識,也算是我的榮幸。」語畢微微低頭行禮。
「少來這套,瑞德。」瑪蒂揮了揮手,笑容變得玩味起來,「你不需要奉承我,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艾倫莎爾的那些貴族,可不會無聊到隨便派人跟蹤一個默默無聞的冒險者。」
瑞德一愣,心想:”這完全是把我當作某勢力派來的間諜啊!該怎麼辦?該用什麼樣的身份背景回答她?老實回答我根本沒背景?不不不,這樣反而無法套取情報,可是臨時要我怎麼瞎掰一個假身份出來啊?”瑪蒂見瑞德皺眉沉默,隨即說道:「怎麼?是不能回答?還是不敢回答呢?」
瑞德被逼急了,想著”既然不能正面回答,那就繼續轉移話題好了。”調整心態,裝作一副厭惡鄙視的樣子說道:「貴族?別跟我提到他們,我最討厭那些滿嘴仁義道德,背地壞事做盡的畜生。他們一心只顧撈油水,從來不管百姓的死活。」
瑪蒂突然一呆,眼神微動,似乎被他這話勾起了什麼情緒,接著說道:「這點我倒是非常同意,貴族的嘴臉我看得多了。告訴你吧,這艘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是被那些自私自利的傢伙逼到絕路的。就像那些孩子們,他們沒有家沒有飯吃,只有我能保護他們。」瑪蒂自顧自地說了瑞德意料之外的事。
瑞德點了點頭,心中默默記下這情報,這意味著瑪蒂的勢力中存在許多對貴族敵視且心懷恨意的海洋獸人和海盜。他用感同身受的語氣地說道:「如果世界上多一些像妳一樣的人,願意保護照顧孩子們,那就太好了!」
瑪蒂露出明明很開心,卻又假裝不在意的傲嬌態度冷笑一聲道:「哼!少來這一套。你就好好享受我們黑鴉號的招待吧!等我弄清楚你究竟有什麼秘密之前,你洗好脖子等著我,瑞德。」語畢,她轉頭對著鯊魚獸人道:「把他帶下去,確保他平安,之後再好好料理他。」
瑞德被丟進昏暗的船艙監牢,他腦中快速盤算著下一步。瑪蒂和她的船員顯然還有更多背景故事,尤其是對貴族的恨意,與這次搶奪艾倫莎爾的商船之間是否有關係?他心中暗暗打算,接下來他必須設法從這些信息中找到生機,甚至是否要反過來與海盜尋求合作?反正最重要的是將獨行俠從無人島上救回來,不管用的是海盜船還是商船都無所謂。
瑞德本想直接傳送回組織據點,但想到現在這裡是在船上,回去據點,那要再回來,還會回到這監牢裡嗎?如果船駛離現在的位置,那回來時會不會直接掉進海裡?瑞德犯難了,思考了一會兒,決定不冒這個險,最後的手段是用凌波漫步回到艾倫莎爾。在對話框裡和其他人報告了現在的狀況,並互相聊天了一會兒,躺在鋪好的床上昏沉睡去。
似乎過了許久,兩名海盜敲著監牢欄杆把瑞德叫醒,並在投飯口放了一盤餐點,那就是今天的晚餐:一塊算大的麵包,一小盤應該是魚肉,另一小碗聞起來像是優格,以及一杯水。
瑞德看到這晚餐就沒了食慾,趁海盜們往監牢更深處走去時,打算在對話框裡要求伊諾絲幫他準備晚餐,他決定冒險傳送回去,然後帶著晚餐回來監牢裡吃,正在他打字時聽到了剛剛那兩名海盜開口說話。
「大小姐,吃飯了。這可是我們主廚精心為妳準備的豪華晚餐,請妳慢用,哈哈哈哈!」一名海盜戲謔地說道。
「這是什麼東西?你們沒有更像樣的食物嗎?你們這是明知我是雷迪安納家的人,還故意拿這種東西來羞辱我嗎?」一名女聲說道,瑞德一下就想起來了,這聲音便是前幾天找他談話的那名女孩-安潔莉卡。
「我管妳是貴族家還是什麼家,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吃這些東西長大的,妳願意吃就吃,不吃拉倒,反正也沒有其他東西能吃。」另一名海盜用很不客氣的口氣說道,語畢傳來盤子放在地上的聲音,兩名海盜便往回走了。
「請妳慢用啊!大小姐,很好吃喔!嘻嘻嘻。」海盜繼續嘲諷道。
經過瑞德的監牢前,他倆瞄了瑞德一眼,「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瑞德看他們確實離開後,稍微想了一下,起身在牢前看著擋在眼前的欄杆,最後將食物拿進牢裡放在一邊,然後將頭從投飯口伸了出去,接著慢慢地扭動身體,骨頭關節慢慢壓縮,不久整個人從洞口穿了出去。
瑞德得意地笑了,小說都有提到,高深的內功都有包含縮骨功,這樣一來不用暴力破壞監牢也能出來了,接著又鑽回了牢裡,然後打字跟伊諾絲點餐。
純真:被關在監牢你好意思點餐喔?你當我是餐廳接受你電話預約?
大紅豆:拜託啦!他們給的食物看了就噁心沒食慾
子琳:廢話,階下囚的食物能有多好?跟以前當兵時的伙食應該差不多吧?
大紅豆:說真的,我覺得跟我眼前這盤比起來,以前當兵的伙食可能是人間美味…
純真:……
TABRIS:……
獨行俠:……
琳湘:……
雯雯:…那真是辛苦你了,我會為你默哀的…默哀結束
大紅豆:拜託啦純,我這麼辛苦一個人來接獨行結果遇到海盜,你幫我煮個飯而已耶
純真:真的是…想吃啥啦?
大紅豆:煮個簡單方便拿著吃的吧…乾麵或是義大利麵之類的?
子琳:你帶肉乾回去啃不就好了
大紅豆:好喔!幫我準備,我無聊的時候拿來吃
純真:煮好叫你
大紅豆:等等,煮兩碗好了,隔壁間也有個被關進來的,是前幾天那個叫安潔莉卡的貴族大小姐,明顯她也根本不敢吃海盜給的噁心食物
琳湘:唷~好貼心唷
雯雯:你484想幹人家?
一祐祐一:一碗麵就想幹人家?起碼要兩碗
獨行俠:阿彌陀佛
對話框裡你一言我一語互相鬥嘴吵來吵去,讓瑞德開心地都忘記了時間。不多時,伊諾絲煮好了兩碗義大利麵,瑞德傳送回去拿,還順便把那盤噁心的食物帶回去給他們看了看,結果所有人都露出厭惡的表情。
離開前還順便帶了些肉乾零食、水跟飲料,帶著忐忑的心情回到船上。還好,平安回到了監牢裡,接著他又鑽了出去,取出剛煮好的奶油海鮮義大利麵拿在手上,故意大搖大擺地走到安潔莉卡的監牢前。
「……喔,是你啊。果然你也是海盜,可惜那時候沒有證據,不然現在就不是這樣了。」安潔莉卡認出是瑞德後,心情低落地說道。
只見安潔莉卡坐在鋪了骯髒床墊的木床上,似乎是因為天氣寒冷,她將深紫色的披風裹在身上,披風內襯覆有柔軟的白色毛絨,看來相當地保暖,披風的領口處還有純白的動物毛皮,果然非常符合她貴族的身份,使用的東西就是高級。她的金髮盤成顆球在腦後,一根華麗的綠色髮簪插在旁邊,髮簪上還鑲有紫色的寶石。可是披風有幾處破洞,頭髮也亂了,甚至臉上也有點髒髒地,看來是被抓來時反抗造成的。
「說什麼呢?我跟妳一樣是被海盜抓來的,他們跟妳一樣,懷疑我來艾倫莎爾有什麼目的跟背後有什麼勢力,我現在跟妳一樣,都是階下囚。」接著坐在牢前,開始吃了起來。
安潔莉卡聞到奶油香氣,心裡不由得羨慕起來,但沒有表現出來,用相當不屑的聲音說道:「是喔?階下囚沒有關在牢裡,還能吃著香噴噴的食物呢!」
「想出來很簡單啊!直接鑽出來就行了!至於食物,這是專業祕密,孩子。」說完又捲了捲叉子,將麵送到嘴裡。
安潔莉卡覺得瑞德根本在胡說八道,擺明在嘲諷她,頭一撇,不想理他。瑞德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吃麵,不多時便吃完了。
「啊!好吃好吃。看妳的樣子,不相信我說的話啊?既然如此,我只好表演一下嘍!」語畢將碗連同叉子收進包包裡,安潔莉卡見碗突然不見了,正覺得奇怪,又見瑞德稍微活動一下筋骨,接著便將頭伸進投飯口,然後扭動身體,竟然就這樣穿過了洞口,進入牢內。
安潔莉卡震驚地目瞪口呆,腦袋像打結了一樣,無法思考,只能傻傻地看著瑞德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完全說不出話來。
瑞德雙手插腰,看著驚呆了的安潔莉卡,笑道:「怎麼樣啊?我沒騙你吧!」但是安潔莉卡還是沒有反應。
「喂?喂?醒了沒?」瑞德聲音提高問道。
「啊?不,你…你是怎麼辦到的?這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嗎?」
「當然可以啊!不過需要長久的鍛鍊,不是一兩天就能練成的,所以妳是辦不到的,不過比起這個,妳餓不餓啊?妳不敢吃他們準備的食物吧?說真的,看到就覺得噁心沒食慾。」瑞德看著放在旁邊完全沒動過的餐盤說道。
安潔莉卡深吸了口氣,感覺似乎在做什麼心理準備一樣,然後說道:「不,我不餓。」完全一副在逞強嘴硬的模樣,看得瑞德沒憋住,嗤笑一聲,被安潔莉卡瞪了一眼。
「是嗎?那這碗我自己吃嘍。」突然瑞德手上冒出了一碗熱騰騰、散發著奶油香氣的麵食,很顯然,跟剛剛瑞德吃的那碗是一模一樣的。
安潔莉卡驚訝問道:「你的食物是哪裡變出來的?莫非你有魔法背包,裡面放了很多食物?不對你沒有翻找背包的動作,而且還在冒煙,魔法背包也沒有保溫功能,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瑞德有點無言地看著安潔莉卡,心裡吐槽”吃個飯而已,妳問題還真多啊。”決定無視她,自顧自地將碗放在地上,擺好叉子,又拿出一杯冰紅茶擺在旁邊,甚至連手帕都準備好了,然後裝模作樣地學日本人雙手合十說道:「我開動了!」伸手要拿叉子時偷偷瞄了安潔莉卡一眼,她正直直地盯著瑞德…的食物,瑞德偷笑了一下,然後假裝打了一個大呵欠,「哈啊~愛睏了,我還是回我的牢房裡睡覺好了。」然後起身又從投飯口鑽了出去,離開前還說了一句:「餐具要自己藏好,這裡沒有傭人服務。」就消失在安潔莉卡的視野裡。
安潔莉卡慢慢品嚐這香濃好吃的麵食,冰紅茶也讓她驚豔,一直以來她都是喝熱紅茶,沒有想到加糖的冰紅茶也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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