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static.penana.com/images/chapter/1608778/Wf__5.png.png)
手機鬧鐘的鈴聲刺破寂靜,將心卉從混沌的夢境中拉回現實。她的頭沉重得像是灌了鉛,身體依舊被宿醉的餘韻束縛著,彷彿整個人還沒完全回到現實世界。
她記得昨晚的一切,卻又像是隔著一層霧,只能捕捉到零碎的片段——陳翌翻出了一瓶「生命之水」,她當時還笑著說這名字聽起來像是能讓死人復活,結果最後卻是自己被灌到腿軟,這才是她人生中真正體會到的醉意。
她掙扎著從床墊上坐起,頭痛欲裂,胃部翻滾著一股反胃感,讓她幾乎立刻後悔昨晚的放縱。即便如此,她還是得起床,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向浴室,每一步都像踩在晃動的船面上。
拉開廚房旁的浴室門簾,她本以為這個時間應該沒人,卻沒想到裡頭已經有人站在鏡前刷牙——葉煙慵懶地倚著洗手台,一邊刷牙一邊用眼神掃過鏡中的心卉。
「早啊,心卉。」她嘴裡還含著牙膏泡沫,語氣卻一如既往地從容,彷彿昨晚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
心卉怔怔地看著她,葉煙的氣色與昨晚無異,臉色沒有因酒精而泛紅,神態依舊帶著那股淡然的慵懶,和剛從宿醉中掙扎起來的自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迷茫地伸出手,輕輕觸碰葉煙的臉頰——肌膚冰冷,與自己仍然殘留酒精餘溫的身體截然不同。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能感受到皮膚下翻滾著的餘熱,這讓她一時之間分不清究竟是酒精還是某種說不清的情緒在燃燒著自己。
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葉煙停下刷牙的動作,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著她,然後忽然笑了:「會想吐吧?」
這句話像是某種開關,心卉的胃部瞬間翻攪起來,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衝向馬桶,扶著冰冷的馬桶邊緣,把胃裡殘存的酒精與昨夜的狂歡全部嘔吐出來。嗆人的酸味衝上喉嚨,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有因為喝酒而吐過,也許是因為過去喝的酒都不過是過家家的程度,從未真正被灌醉到身體失控。
當她稍微緩過來,抬起頭時,葉煙已經扎起頭髮,低頭洗臉,水流聲在小小的浴室裡顯得格外清晰。她的動作平穩自如,毫無醉酒的狼狽感,甚至連眼神都帶著一種習以為常的平靜。
「要香水嗎?」葉煙從鏡櫃裡挑出一瓶香水,對著心卉晃了晃,「這樣能遮掩一點酒精味。」
心卉接過香水,剛想開口問些什麼,葉煙卻主動走近,扶住了她的肩膀,輕輕幫她整理昨晚仍穿在身上的校服——撫平皺摺,拉整襯衫的領口,最後才舉起香水,在她身上噴了幾下,動作輕柔得像是在照顧一個剛睡醒的孩子。
「也許你會很好奇為什麼我看起來沒什麼醉酒的跡象。」葉煙低聲說,語氣依舊淡然,帶著一絲無所謂的笑意,「但我就是這種體質,酒精很容易在體內消化掉。」
她說完,湊近心卉,在她肩膀附近嗅了嗅,然後點點頭:「這樣就好,聞起來不像剛醉過的人了。」
心卉還是因為宿醉而有些遲鈍,感官卻在這樣的距離下變得異常敏感,她能感受到葉煙指尖落在自己襯衫上的力道,能感受到她靠近時那股帶著香氣的溫度,於是,在這種半夢半醒的混亂之中,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捧住葉煙的臉。
葉煙微微一怔,卻並沒有抗拒,只是挑眉看著她,像是在等她下一步的反應。
心卉看著她的眼睛,視線微微晃動,還未來得及判斷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葉煙卻抬起手,手指輕輕點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繼續靠近的動作:「上課前記得刷牙還有漱口,就這樣吧,我要回學校了。」
她輕輕將心卉的手引向洗手台,自己則轉身打開門簾,走向玄關穿鞋,準備出門。
心卉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門被關上,她才猛然意識到——已經要遲到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因為宿醉而差點誤了上課,這是她過去從未經歷過的事情,但也許,這才是那種真正「糜爛的青春」應該有的日常吧?昨晚放任自己被酒精吞噬,今早拖著宿醉的身體匆忙整理著裝,匆匆忙忙趕去學校,這才像是一種混亂而真實的青春儀式。
她打開鏡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有些凌亂,眼神依舊帶著一絲未醒的迷茫,唇角微微泛白,還殘留著宿醉後的倦意。她輕輕嘆了口氣,心裡不知在嘲笑自己,還是在感嘆青春的荒唐。
這是同居的第一天。
陳翌仍然躺在客廳牆角,衣衫不整,像是被宿醉擊潰的廢人。葉煙則已經收拾好自己,若無其事地回學校了,彷彿昨晚的瘋狂對她毫無影響。而心卉呢?
她捏緊手中的香水瓶,聞著自己身上殘留的香氣與酒精混雜的味道,輕輕閉上眼睛。
胃裡仍然翻滾著苦澀,像是一場尚未結束的宿醉,揮之不去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cw5nZPV1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