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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著城市，昏黃的街燈將影子拉長，透過樓道外的窗戶灑進狹窄的公寓樓梯間。這棟樓隱匿於都市的一角，外觀看起來普通而陳舊，沒有人會想到這裡住著幾個仍在念高中的少年少女。對於尋常的旁觀者來說，他們的存在本就顯得突兀，彷彿與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的單純生活格格不入。
這片區域的房租不算昂貴，但對於一般的高中生來說，獨自租房依舊是不合常理的行為。無論是陳翌、葉煙，還是林心卉，他們的家庭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足以讓他們在外過著半獨立的生活。陳翌與葉煙在高中開學後都陰差陽錯地選擇了這間公寓，而心卉則早在兩年前便開始獨自生活，租住在鄰近學校的一間小房子裡。
三人在酒吧裡並未喝多少酒，早早便決定回到住處，手上提著一袋袋的零食與啤酒。上樓時，心卉放慢了步伐，停留在樓梯轉角，望向窗外的城市燈光。路燈閃爍，遠處商場的霓虹燈在黑暗中交錯閃動，如同都市生活表層的虛假繁華。這裡並非主要城市區域，但城市化的設備依然展現著某種喧囂的魅力。
她知道自己不該對這種景象產生興趣——這不過是普通都市的一隅，不值得駐足。但她從小便是這樣，對一切事物都充滿不必要的好奇心，就連這種再普通不過的夜景也能讓她短暫地出神。這股莫名的觀察欲甚至讓她想到一個荒謬的念頭——如果這棟公寓樓是某個犯罪組織的藏身處，那她今晚的決定或許會讓她的人生更加混亂。
「嗯？待在哪裡傻看著什麼呢？」葉煙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已經提著兩袋東西走進了屋內，陳翌則站在門口，手裡晃著一罐還未開啟的啤酒，好奇地看著心卉停在原地的模樣。
心卉聳了聳肩，回頭看了一眼樓道外的城市燈光，淡淡地笑了：「只是在想，要是這裡真有什麼犯罪組織，說不定還挺刺激的。」
陳翌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妳這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
「妳會想要讓自己的青春被真正的污點沾染嗎？」葉煙半開玩笑地問，從她手中的袋子裡拿出一罐啤酒，率先走進公寓內。
「污點？」心卉輕聲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咀嚼這個詞語的含義，然後笑道：「如果是自己選擇的，那就算是污點，也是我自己的東西吧。」
公寓的門口天花板上，那顆老舊的燈泡偶爾閃爍幾下，彷彿隨時會熄滅一般。屋內沒有想象中的凌亂，至少在客廳中央沒有散落雜物，唯一顯眼的，是角落裝滿空啤酒罐的垃圾袋，以及廚房水槽裡未清洗的酒杯。
葉煙走進客廳後，隨手將裝滿啤酒的袋子放在矮桌上，然後整個人慵懶地倒在沙發裡，仿佛這就是她最自然的棲息地。心卉看著這一幕，不禁想起這個女孩與陳翌同居的事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卻能毫無瓜葛地活在同一個空間裡，未免太奇怪了些。
「怎麼，看不慣？」陳翌注意到心卉的視線，輕佻地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們早該發生點什麼？」
「沒有的話，反而讓人覺得可惜呢。」心卉挑了挑眉，語氣不明是戲謔還是嘲諷。
「說這種話，妳該不會是想趁機插一腳吧？」葉煙側過頭，嘴角噙著微笑，看起來毫不介意這樣的對話。
「那也要看你們讓不讓我插了。」心卉毫不避諱地回應，坐到沙發另一側，一手接過陳翌拋來的啤酒罐，熟練地拉開拉環。「反正今晚都已經踏進這個地方了，就補回剛才沒喝的酒吧。」
陳翌坐到地毯上，靠著茶几，隨手從袋子裡抓起三罐啤酒，分給兩人。三個未成年的高中生，都默契地將年齡與法律丟到腦後，舉起啤酒罐，以各自慣用的姿勢打開。
氣泡聲此起彼落，屋內的氛圍卻意外地安靜。三人沒有說話，視線各自飄向不同的地方——有人盯著關閉的電視機，有人盯著天花板閃爍的燈光，還有人只是呆呆地望著窗戶外對面樓的牆壁。
「難得這麼安靜呢……」陳翌輕聲嘟囔著。
「對啊，喝完酒卻沒什麼話題，還真是少見。」葉煙靠在沙發上，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心卉看了一眼桌上的購物袋，裡面還剩六罐啤酒和兩瓶伏特加，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神閃爍著某種異樣的興奮感：「那麼，來個更刺激的？我們互相灌醉吧？這樣明天我們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跟誰一起睡了。」
葉煙輕輕笑了，聲音像是一縷消散的煙霧：「聽起來真糜爛呢，生活。」
「說不定最後，是我把妳們兩個都灌醉呢？」陳翌故作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酒罐，語氣仍然輕佻。
心卉和葉煙異口同聲地冷笑：「想得美呢！」
三罐啤酒再次碰撞，氣泡翻湧，酒液微微溢出，滴落在地毯上，留下黏膩的痕跡。
夜還長，這場青春的混亂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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