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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泱坐在Lucas對面，輕啜一口加了大量牛奶與糖的咖啡。
睡了一覺頭腦清醒過來才發覺，從昨晚到現在，他們的互動模式根本就是同居情侶。先前書記官的打趣言猶在耳，他不是真的那麼遲鈍，但如果Lucas表白了，他會在拒絕的同時又貪心地想繼續當朋友——
對同性有興趣、又喜歡自己的人哪有多到喝個咖啡都能遇到？李辰泱決定當隻鴕鳥，自我否定了Lucas對他有浪漫好感的猜想，他就像連續劇或實境秀裡總會出現的那種完美暖男，就是人很好、很照顧朋友，甚至有點奉獻傾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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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被Lucas放下杯子的聲音打斷：「很好喝。」
「這個豆子是我朋友，就是葉明綸，介紹的。好像還得過獎。」李辰泱嗅了嗅自己的那杯：「他說要支持本地農產品，我就多訂了兩包，結果等了大半年才拿到。」
「你把它泡得很好喝。」Lucas頓了頓，笑著補充：「豆子是挺不錯的，回頭我也訂一些好了。」
李辰泱還想說點什麼卻突然語塞，匆匆把他手裡的空杯搶走，埋頭開始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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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僵硬的背影，Lucas無聲地笑出來。最近常忍不住想逗他，不禁開始反省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幼稚了。
他還不能夠確定李辰泱是否接受表白，這種興趣暫時放在心裡為好。只要能繼續靠近他，無論結局是在一起或是當朋友，都算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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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泱洗好碗，看了眼時鐘：「還這麼早，你有想去哪裡嗎？」
Lucas搖頭，其實他原本打算做好早餐默默離開，沒想到放話要熬夜的李辰泱醒得這麼早。他想了一下，說：「你也沒事的話，要不要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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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機穿梭過週末的車潮，來到僻靜的山邊。這一區是首都的傳統高級住宅區，環境清幽安靜，許多名人的別墅都蓋在這裡。Lucas駛進其中一處，穿過隱私極好的庭院，停在別墅房檐下。
李辰泱摘掉安全帽才能看清全貌，整體外觀呈極簡的幾何線條，由清水模和幾種複合建材打造，設計感十足。後方是個半室內車庫，隱約能看見幾台車停放在那裡，儘管看不清車型，看烤漆的光澤就知道一定是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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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Lucas推開玻璃大門，眼前是寬廣的客廳和餐廚空間，沿襲了外觀的現代極簡風，連燈具都是俐落的線條組合，和古典溫馨風格的麥子咖啡可謂大相徑庭。
「好帥。」李辰泱由衷讚嘆：「是新房子嗎？」
「滿新的，一兩年前我準備從美國回來的時候才建好。」Lucas摸了摸牆壁，看起來很是滿意。
「清水模冬天不會冷嗎？」李辰泱也跟著摸了上去，冰涼的水泥牆乾淨到泛光，一點氣泡都沒有，非常細緻，這種品質的房子說蓋就蓋的餘裕不是普通人能想像的，他知道Lucas是有錢人，但沒想到那麼有錢。
「有點，所以我樓上有做牆面。」Lucas哈哈一笑，帶著李辰泱上樓：「我還做了一個放映室。對了，要不要來看電影？」
「好啊。」李辰泱也很是好奇，跟著他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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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如他所說有牆面包裹大部分冰冷的水泥，顯得溫馨不少，開始出現更多照片和可愛的掛飾。
「你家人是明星嗎？」照片看起來都是Lucas和家人，李辰泱看著一張少年時期的他與一個女孩的合影。兩人長相有幾分相似，李辰泱感覺有點眼熟：「好像有幾個歌星也住這附近。」
「我妹確實是歌手，你知道Ashley嗎？」
「她居然是你妹！」李辰泱驚訝地點點頭，Ashley是一個目前還活躍於主流的創作歌手，平日非常低調，但一有新歌就會掀起話題。他又看了看照片，令他眼熟的應該不是Ashley，卻說不出哪裡熟悉。「這裡是她的房子？」
「不，她賺的錢都拿去弄音樂了，才沒錢蓋房。這間是長輩幫我準備的，早年做生意有搭上時代的風潮，我才能沾到光躺著過生活。」Lucas笑著補充：「你所看見的一切都是他們白手起家打拼來的，清清白白⋯⋯呃，避稅的方法確實有一些就是了。」
李辰泱被他心虛的表情逗得瞇起眼：「那就不歸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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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泱以為所謂的放映室，頂多就是投影幕加上家庭劇院之類的，沒想到真的像電影院一樣，有劇院規格的放映機、專用的讀取設備和環繞音響，大概只差把沙發換成電影院座椅就是個完整的影廳了。
李辰泱嘆為觀止：「太專業了吧。」
「興趣嘛，比較捨得弄。」Lucas抽出一台平板電腦，執行專門的管理系統：「片單在這，你看有沒有想看的。沒有的話看串流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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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泱接過平板，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堆艱澀的外文，簡介看起來大多是文藝片和紀錄片，不然就是幾十年前的老電影。看來Lucas是非常資深的電影迷，和自己偶爾看看院線片的程度根本不在同一個次元。
「看⋯⋯《大亨小傳》*好了。」李辰泱總算從中找出一部因為演員才聽說過的電影。
Lucas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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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部電影有一些想和李辰泱說的事，Lucas看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投入，等片尾曲空靈女聲悠悠響起時，才發現李辰泱竟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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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 you still love me 你是否仍會愛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tnkawqtd
when I’m no longer 當我不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9Qyb3pN1
young and beautiful 年輕與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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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枕著手臂，上半身完全斜倒在扶手上，顯然早晨的咖啡沒有發揮作用，已經睡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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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 you still love me 你是否還會愛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2bbfWxuB
when I got nothing 當我一無所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ZFGjPGnB
but my aching soul 僅剩心痛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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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聲地笑出來。看來是還沒到說這些的時候，再等等吧。
他小心地起身，扶著李辰泱躺平到沙發上，蓋上冷氣毯，將聲音轉小，聽完歌曲後悄悄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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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know you will…… 我知道你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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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泱這一睡就到了中午，醒來時有些汗顏。看自己提議的電影看到睡著、還在第一次拜訪的朋友家睡得天昏地暗，不論哪件事都極度少根筋，大概只有Lucas能容忍這種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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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起來，毯子從肩上滑落。這條並不是原來就丟在沙發上的冷氣毯，而是質地更柔軟細緻的毛毯，顯然是特地拿過來的。
在感情上他也不是全然的白紙，知道這種縱容很可能來自於什麼心情、又為了什麼目的，而他竟然接受且享受這種好意，甚至感到舒服安逸，不自覺地放鬆警戒、在恰到好處的試探下任由距離一步步拉近。
儘管這對他來說很危險——交友或戀愛都是自由的，但他檢察官的身分並不是，沒辦法在不清楚這雄厚身家是來自何方的情況下，一再接受對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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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泱走下樓，Lucas正聽著音樂在烹煮午餐。他看見樓梯上的李辰泱，笑著問：「醒了？想吃午餐嗎？」
他搖頭。和Lucas對看幾秒後又點頭：「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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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個咖啡店店長、自己是他的常客，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店長的待客精神加上有錢人對朋友的餘裕罷了。睽違多年才交到新朋友的李辰泱決定繼續裝死，只要Lucas不捅破那層紙，他也想一直這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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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一波李辰泱的挑食清單，Lucas繼續帶著他參觀房子。
在客廳的另一側是間溫室。還沒有什麼花卉開花，一片綠意盎然。花圃裡種著不少香料植物和蔬菜水果，看來他餐桌上許多東西都從這裡來的。
「好像植物園⋯⋯哈啾！」初夏的熱氣和著蒸騰出的水氣讓李辰泱打了一個噴嚏。
看得出來他為了維持形象努力憋住，導致噴嚏聲就像小動物一樣。Lucas趕緊關上溫室的門，遞上衛生紙：「溫差太大了嗎？」
李辰泱皺皺鼻子搖頭：「好像是⋯⋯過敏了⋯⋯哈啾！」
「要不要去看醫生？」從沒過敏過的健康寶寶擔憂地蹙起眉。
李辰泱又搖頭，擦擦鼻子說：「打到第⋯⋯哈啾⋯⋯五十個噴嚏就會好了。」
Lucas當然沒信這個說法，打算找個口罩給他戴，翻遍備品卻發現只剩下一個畫著卡通貓嘴的口罩。感覺鼻子要掉下來的李辰泱不得不戴上，原地化身成人形大貓。
「噗⋯⋯抱歉。」Lucas突然覺得李辰泱的眉眼和貓嘴異常搭配，不小心笑出聲來。
「我知道下次要送你什麼回禮了。」李辰泱拉了拉口罩：「醫療口罩十盒，顏色給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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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鄰著溫室的是一間畫室。正午的陽光灑落，室溫卻非常涼爽，巨大的落地窗就像取景器一樣，將山邊的景觀框入屋內，從房間每一處看都是不同的風景。
更吸引李辰泱的是高高低低點綴在背陽一側、挑高牆面上的數十幅畫作，有寫實有抽象，顏色或黯淡或鮮豔，大至幾公尺見方、小如明信片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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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收藏畫？」李辰泱腦中跑過「藝術品詐騙」、「洗錢」等等關鍵字。
「都是我畫的。」大概猜到他一個檢察官在想什麼，Lucas拉開圖櫃抽屜，拿起一張半成品晃了晃：「在對咖啡感興趣之前，我最喜歡畫畫。現在只偶爾賣錢賺點外快。」
「好厲害。」李辰泱沒有受過學校外的藝術教育，說不出什麼有深度的評論，此時略顯赧顏。
「我主要是想給你看這個。」見他侷促，Lucas解圍道，從油畫布堆裡挖出幾張草稿紙，赫然是嘴歪眼斜的阿麥進化史。
李辰泱捏著紙表示很喜歡，Lucas當場就送給了他：「眼光真好，你是第一個欣賞阿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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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玩了一會Lucas的咖啡用具，一直待到夕陽西下，李辰泱需要和哥哥見面才不得不告辭。在他的堅持下Lucas沒有直接開車送他，而是陪他走去搭公車。
傍晚的陽光把兩人的影子拉長到黏在一起，Lucas看著影子，自然擺動的手時不時碰到李辰泱的，但他忍住沒有去牽。
「我可以再來嗎？」看見公車遠遠駛來，李辰泱拉上口罩，輕聲問。
「當然，隨時歡迎。」Lucas笑著揮揮手，送他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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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專案案量逐漸消化，回歸日常工作節奏的李辰泱也終於找回了午茶時間，開始頻繁出現在麥子。他也不再抗拒「特別服務」，肉眼可見的態度變化讓Lucas又燃起一絲希望，儘管他實在太遲鈍，做成各種特殊形狀的餅乾都被他毫不猶豫一口吞掉，而且心得通常只有「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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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Lucas有些私事要辦提早關店，傳訊給李辰泱後就將他的點心帶到地檢。剛到門口，他看見李辰泱板著一張臉，和幾名穿著警察制服的人交談，須臾又拿來一堆文件翻閱簽字。他的口氣沉穩嚴肅，動作乾淨俐落，看不出一點在自己面前的慵懶粗線條。
李辰泱看見他，快步走到他面前，開口時聽得出來語氣努力放緩，卻沒什麼變化：「抱歉又讓你跑一趟，放那邊就好我晚點回來拿。」
「好⋯⋯」你先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李辰泱頭也不回地上了停在門口的車，一眨眼就開走了。
第一次看見他工作的樣子，有點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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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沒想到，過幾個小時又會見到彼此，還是在Lucas很熟悉的地方。李辰泱顯然有看見他，卻沒理會他的招呼，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側過身與身邊人談話。
李辰泱的表情就像看見普通路人一樣，Lucas識趣地沒再靠近或出聲，心裡冒出了許多青少年般幼稚的心思，最終歸結於檢察官就像戲劇裡演的，人際關係也需要保密，才會在外面執勤時不理他。
他走進電梯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李辰泱的背影依然非常挺拔，絲毫沒有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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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意外的是，隔天李辰泱又出現在麥子，還主動提出週末想去他家。
他的態度非常自然，兩人聊得很開心，Lucas也就沒提起那天被無視的事，就當作他真的沒注意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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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Lucas家，他帶著李辰泱參觀房子後方的車庫，先前只露出一角的豪車陣容終於揭曉。從賓士、保時捷到特斯拉，清一色都是白車，而且都不是有錢人經常拿來抵稅的公司車牌。看來玩車是他最像紈絝子弟的興趣，還玩得很大方。
「海神超跑耶。」走到車庫深處，李辰泱立刻被一台極度騷包的白色瑪莎拉蒂吸引，繞著它走了一圈：「我只有在扣押的時候看過。」
愛車被拿來跟扣押品放在一起類比，Lucas失笑：「怎麼會被扣押？」
「一個老鼠會洗錢用的車，後來拿去法拍了。」李辰泱把手背在背後仔細地觀察，像在看博物館展品般仔細端詳：「好多人來競標，還有上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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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as按下鑰匙，車燈亮了起來，李辰泱被嚇一跳：「怎麼了？」
「一起去遛車吧？好久沒開它了。」Lucas站到車門邊，邀請李辰泱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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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李辰泱又被向上開的鍘刀式車門嚇一跳，萬萬沒想到除了扣押法拍之外，還有機會如此近距離接觸超跑。
他探頭進車內，裡面看起來很低調，沒有任何他想像中那種鑲鑽鍍金的土豪裝飾。他看了看Lucas，收到他鼓勵的微笑後小心地爬進副駕駛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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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開起來算是安靜，即使Lucas中途調整到了所謂跑車模式，也許是顧慮李辰泱在車上，沒有任何出格的操作，真的就是沿著公路普通地行駛而已。據他所說是不喜歡太高調，忽略了這車的存在本身就很高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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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開到了北海岸，Lucas熟門熟路在一個公路邊的停車場停下。這是個非常不起眼的停車點，周圍一個遊客都沒有，他領著李辰泱爬上有些年頭的木造樓梯登上觀景台，繞過叢生的雜草，赫然出現整條海岸線和一望無際的大海。
陰晴不定的山海之間是難得撥雲見日，光自雲層間的縫隙如瀑布流瀉，落到海面上隨著浪花躍起，映出深淺不一的藍。
李辰泱靠在欄杆邊，難得沒去注意被風吹亂的瀏海，盯著海面移不開視線：「好久沒看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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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來這裡。」Lucas走到他身邊：「今天的海很漂亮。」
李辰泱不知怎地想起，他說過自己的名字讓他想到海這件事。但他決定不做出任何反應，假裝風太大沒有聽見他後面一句話。
大海廣闊而深邃，和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共通點。他只是一顆不懂得停下的陀螺，死守在小小的一方地裡打轉，生怕踏出去一步就會使自己無法再次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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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我應該很無聊吧。」他看著海面突然開口：「我不懂畫，玩不起車，看電影會睡著，連風景都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又沒什麼。」Lucas站到他身邊，也把手搭上欄杆，與他的手虛虛地碰在一起：「每個人對世界的體驗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一定也有自己的感覺，只是暫時說不出來。」
「我沒有。」李辰泱很快否認，趴在欄杆上。他們所在的方位沒有夕陽沉海的畫面，隨著時間漸晚，天色變得晦暗不明，海面連帶地翻湧起漆黑的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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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as嗅到一絲氣氛變得危險的信號，朝著李辰泱伸出手：「回去吧。」
李辰泱沒有將手遞給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帶我來，空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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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電影，李奧納多主演，改編自同名小說。歌詞摘錄自Lana Del Rey〈Young and beautiful〉
碎碎念：過渡章所以一次發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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