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言辭將那人安頓好後,隨即回到莫言深房間裡,雖然已經服過解藥,莫言深的膚唇也逐漸恢復了血色,卻始終熟睡不醒,並無將醒之跡象,若非脈搏呼吸較以往沉穩有力,莫言辭都快要懷疑自己是否配錯了藥方。
「阿深,睡那麼久,該起床了,再睡下去,小懶豬就快變成大懶豬,到時候連師哥都揹不動你,可怎麼辦?」莫言辭逕自在床邊低語,也不管床上的人能否聽得見:「是誰說要當賞金獵人,抓盡天下壞蛋、賺大錢的?還敢偷懶賴床,別以為這樣師哥就會心軟,不抓你回島……」
莫言辭看著那張熟睡的臉,漸漸紅了眼眶:「阿深,你再不醒,師哥可要生氣了……」聲音透著微微顫音:「也罷,如果你還想睡,那師哥…再等你一會兒,可是,別讓師哥等太久了,可好?」
一隻蒼白的手輕輕覆蓋在床邊握拳的手上,傳出聽不清楚的氣音:「好師哥,別生我的氣了…」緊閉的雙眼努力試了幾次才緩慢地張開來,唇齒微啟地道:「就、就原諒我這次吧…」
莫言辭身子僵了一下,驚喜地看向莫言深,只見莫言深像往常一樣露出無害的笑容:「師哥,我餓了,想吃糯米雞、桂花糕,還有瓦罐魚湯!」
莫言辭蹲下身,用彎曲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莫言深的額頭:「終於肯醒了?知道你這個小懶豬一睡醒就要討吃的,早替你備好了,不過沒有糯米雞,只有清粥,愛吃不吃…」看似無情地轉身而去,卻在轉身的瞬間,莫言深捕捉到了他嘴角的笑意,也不自主地跟著笑起來……
「師哥,笑折枝跑了沒關係,他身中我的曲紋毒,臉上不日便流膿潰爛,癒合之後留下的黑疤會逐漸擴散,若無解藥將終生如此,即使易容也掩蓋不住,哼,從此再也沒有神出鬼沒的採花賊,只有面目醜陋的惡賊被所有人唾罵追殺!」莫言深放下手中的瓷碗,帶點內疚地說:「只是我沒想到,我千挑萬選的離形散竟然會跟他的夢懷粉相剋,我還特地換了其中一味配方,對於女子影響降低至三成,男子則只需要半刻鐘的時間就會見效。」
莫言深有些憤恨地說:「可惜他的動作太快了,藥效還來不及對他發生作用,他就跳窗跑了!」又有點懊悔道:「枉費我特意為他調配的藥,反而害了自己,真是失算啊!」
莫言辭接過瓷碗,回道:「現在我們是化被動為主動,他需要解藥,就得來找我們,此事暫且擱後,當務之急,是你先養好身子,其餘靜觀其變即可。」
像是想到什麼,莫言辭輕描淡寫地指著隔壁的房間:「我撿了個人回來,外傷雖然嚴重,現下已經無礙,只是他身中劇毒,已暫時壓制了毒性,只是此毒尚待琢磨。等你得閒了,想練練手就過去看看吧。」
莫言深兩眼放光:「中毒?在哪?這不正巧我悶得慌,尋些趣事來打發時間,不、不,是懸壺濟世的機會,看我默蕪小醫仙來了!」
說著就動身想要下床往外走,莫言辭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腿腳還不怎利索的莫言深:「慢點,他就躺在那跑不掉,看你急的,不過,他身上的毒確實有些古怪,我只能用藥壓制此毒,以致他至今未能清醒過來……」
莫言深興致更濃了:「當真如此古怪?我可要好好瞧一瞧才是!師哥,你怎麼撿回來如此有趣之人啊?」抬眼看著莫言辭:「師哥平日最怕這些麻煩事了,不是嗎?總不是專程為了我撿回來的吧?」
聽見問話,莫言辭語帶保留地回道:「前幾日尋藥材在溪邊撿的,那裡地處偏僻,若置之不理,怕是他血流乾也無人知曉,加上身中劇毒,即使被人撿了去,不過苟活幾日罷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YTKd5nKfy
說完又語重心長地囑咐著:「你才剛醒沒多久,切勿思慮過重,如若對於此毒無從下手,便這樣吧,但求無愧於心即是,若為此反傷己身,師哥可饒不了你,明白否!」
莫言深聽聞後乖巧地回應:「我就是看看而已,不勉強的!」心中卻嘀咕著:「怎麼一覺醒來,師哥變得更囉嗦了!」轉念一想,師哥總是因為心疼自己,才多念幾句,便隨他去了!
等真正見到了昏迷不醒的某人,莫言深才明白師哥所言,那毒不僅古怪,還忒狡詐,此人中毒時日已久,且須定時服用解藥,如今想必是來不及服藥,才導致毒發。
稍加思考,莫言深不覺心中一驚:「既是用藥長期控制,又是如此凶惡之毒,受控的絕非一般人,如此想來,此人,恐怕是個燙手山芋……」
仔細探看此人脈象,莫言深的眉頭更加緊皺:「如果不是師哥先壓制住毒性,此毒嗜心侵腦,可不讓人留活路,在找到解毒方子前,只能先將毒素轉移,讓他先醒過來再說……」卻又遲疑了會兒:「此舉可能讓他暫時失去記憶,這樣一來,敵暗我明,會不會為我們帶來危險?」
情況雖是如此,莫言深仍舊開始研究起這毒,改著藥方讓那人慢慢試,既怕自己醫死了他,又擔心救醒他為自己和師哥立了仇家...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2zZcl5yL
到底醫者仁心,看著眼前的人情況時好時壞,他不顧自己還是虛弱待養的身子,終日挖空心思調整藥方,終於被師哥生氣地按在床上,不准他再踏進隔壁房間一步!
「師哥,再讓我過去看一眼,就一眼,我昨天剛換了新藥,還沒看到他的反應呢!」莫言深躺在床上可憐兮兮地看著眼前的莫言辭:「我真的只看一眼就好了,然後我就會乖乖地回房間休息,我最聽話了,真的!」
莫言辭冷下了臉,帶著幾分嚴厲的口吻說道:「看看你的臉色,都快比他難看了!再這麼折騰下去,怕是他醒了,卻換你倒下去!」邊說邊強迫莫言深躺好,掖好被子後繼續說道:「反正最差的情況就是那樣,且先顧好你自己,否則,我就把他丟到坊間醫館,都別管了!」
莫言深聽聞,立刻打了個大呵欠:「師哥,我睏了,我先睡會兒,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師哥你也早點休息喔!」
莫言辭輕輕地搖搖頭:「行了,我替你看著他,你安心睡吧,看你眼下青黛,明天若還是如此,便再延一日才能出房門!」
有了師哥的保證,莫言深這才放鬆了心神,轉眼間便沉沉地睡去,這一睡就睡到了隔日才醒,腦袋一恢復清明,睜眼便想著隔壁那人的情況,正準備翻身下床時,注意到房間裡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師哥,才突然驚覺,這幾日他忙著救治旁人,卻忽略了師哥也正勞心勞力地看護著他……
莫言深又躺回床上,還在思考著現下是什麼時辰之時,便聽到莫言辭的聲音:「醒了?剛好這藥膳粥的溫度適合入口,先吃點吧。」說著便起身端起桌上的瓷碗走向莫言深。
還未等莫言深開口,一聲咕嚕巨響就代替了所有言語:「別說我還真餓了,師哥,我睡了多久啊?總覺得我能吃下一整頭牛呢!」接過師哥手上的碗,也毫不客氣呼嚕呼嚕就喝起粥來了。
莫言辭帶著些許的笑意回道:「你睡了整整一天,這會兒剛過未時,不餓才怪。」等到莫言深喝完了,又接過空碗:「廚房裡還溫著一小鍋,都端來給你,要吃多少都行。」
等到莫言深滿足地撐著小肚子,還不忘諂媚地說:「果然還是師哥最最最好了,不僅武功高強,連廚藝都好得沒話說,感覺我的精氣神全都養好了呢!」說完還特意下床,掛在正在收拾餐具的莫言辭臂膀上:「師哥,你看,我現在還能上山獵隻雞來加餐呢!」
被莫言深突來的動作愣了一下的莫言辭,聽到後面接著說的話後,抬眼看著已經恢復幾分靈動嬌俏的眼前人,只輕嘆一句:「行了,他雖未醒,中毒的徵狀倒是減輕了不少,記著,再忘了休息,我就將他丟出去,沒得商量。」
「好哩,師哥最好了,我最愛師哥了!我先去看看他的情況…」說完便開心地往隔壁房間跑去,沒看見莫言辭輕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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