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店家表示,三名女孩出現的時間不固定,早上下午都有可能出現,因此安潔和米婭早上就到了陽光市集,坐在露天咖啡店,看著人來人往,等待目標出現。
「小姐,我們去室內等吧,天氣越來越冷了喵。」米婭看著變陰的天空說道。
「妳去吧!我在這裡等,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只能儘快找到人,然後就要馬上回去了。」
「喵嗚…」安潔那樣講,米婭怎麼可能丟下她自己窩進溫暖的室內,不禁哀聲。
等了整整一個早上都沒有等到人,米婭已經倒在桌上睡著了,安潔越等越失落,思念之情卻也越來越強烈。
”你這混蛋,到底在哪裡?到底要多神秘,要讓我找多久才甘願?”安潔一邊用勺子攪動已經冷掉的咖啡,一邊在心中無聲地怒吼。她低頭瞥了一眼在桌上熟睡的米婭,心裡一陣內疚,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只要找到她們,就一定能找到你,我就不相信你能躲一輩子。”然而,越是堅強地說服自己,安潔的卻越是充滿矛盾。思念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的心,是怒火,也是牽掛。
正在迷宮的瑞德,舉著盾牌擋下了魔物的利爪,接著揮劍使出技能打算斬殺魔物,突然他聽到了一聲清晰的「你這混蛋」,不禁嚇了一跳,還好他迅速反應過來,解決了魔物。
「哇靠…嚇死我了…」瑞德喘了口氣,腦中似乎還回蕩著剛剛那聲清晰又震耳的「你這混蛋」。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次聲音這麼清楚……好端端的幹嘛罵我啊?莫名其妙。”瑞德拿起胸前的冰心之墜端詳了一下,心裡嘟囔著,越想越不對勁,自從佩戴這冰心之墜以來,那些時不時出現的呢喃聲音,它們有時輕柔、有時急促,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大聲又清晰。他盯著吊墜,決定練完功就要馬上換下冰心之墜。
「晚上去吸貓好了,嘻嘻…」瑞德露出傻笑自言自語道,對於忙碌了一整天的人而言,寵物的陪伴無疑是最好的心靈慰藉,吸貓更是最為療癒的瞬間。
「小姐,等一天了,我們回去吧喵。」米婭一臉擔憂看著安潔說道。經過一天的等待,安潔已經明顯疲憊,但她沒有回話,還是強撐著注視著街道遠方,希望能發現她想找的目標。
看安潔不肯放棄,米婭大大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姐,妳休息一下吧喵,換我來找他們。」
「妳又不知道瑞德長什麼樣子,讓妳盯著也沒用,更何況妳肯定沒多久就會打瞌睡了。」安潔瞥了米婭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欸嘿嘿……」米婭撓撓頭,心虛地笑了笑,完全無法反駁。
直到太陽落下,目標依然杳無蹤跡。安潔心有不甘,心裡暗暗發誓至少要找到一些線索才肯罷休。於是起身,轉往住宅區的方向走去。
「喵?小姐?小姐妳走錯方向了,小姐妳要去哪裡呀喵?」米婭驚訝地喵喵叫著,連忙追上安潔的腳步。
練功結束後,瑞德先是回組織據點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傳送到女僕的家閣樓。下樓迎接他的是撲鼻而來的食物香氣。他鼻子嗅了嗅,說道:「好香喔!今天吃什麼啊?」
「瑞德大人,你今天要在這裡吃飯嗎?晚餐是烤雞和栗子燉飯,還有些簡單的配菜,抱歉還沒煮好,還需要一些時間。」在廚房的可兒說道,伴隨著切菜的聲響。
伊諾絲他們所有人都在閣樓記憶了傳送點,輪流每天一個人在女僕的家過夜,所以女僕們對主人和她的兄弟姐妹,都能夠傳送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烤雞啊……聽起來不錯。」瑞德笑了笑,走到客廳,看到琳法躺在沙發上睡覺,因為今天輪到她待在女僕的家。茶茶則窩在她小腿間,瑞德看到茶茶便撲了上去,將臉埋進柔軟的毛皮裡,貪婪地開始吸貓,無法言喻的幸福感瞬間就遍滿全身。
琳法睜開眼睛看了看,說道:「要吸貓就直接抱走啦!」
瑞德抱起茶茶,牠一副無奈的樣子讓瑞德玩弄了一會兒,便開始反抗,雙腳不斷地踢他,才終於掙脫魔掌溜走了。
香奈兒拿著牽繩將坐在廚房走道口,一副渴望眼神看著可兒的波波套上,輕輕拉動牽繩,波波就乖乖跟著香奈兒走,看著客廳裡的兩位大人說道:「晚餐還有一段時間,兩位大人要不要出去透透氣?我正好要帶波波出去散步。」
「嗯,好啊!反正晚餐還沒那麼快煮好。」瑞德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沙發上的琳法,「琳法妳要不要一起去?」
「嗯…晚餐還沒好…好吧!」琳法慢慢地坐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轉了轉脖子才站起身來,然後披上外套。坐在餐桌看書的歐若拉見兩位大人都要出門,也放下手中的書,和可兒說道:「我也跟著兩位大人去!」
四人一起出門遛狗,夜晚的住宅區燈光點點,街道寂靜,行人很少,偶爾能聽到遠處的風鈴聲。波波在前頭歡快地蹦蹦跳跳,時不時轉頭看看主人,尾巴搖得像是一台風車。香奈兒帶著笑容牽著繩子跟在後面。琳法走在中間,和瑞德、歐若拉三人並肩而行,歐若拉則在跟兩人詢問冒險者職業挑選的意見,透過對話可以發現,她似乎有意選擇防禦類型的職業,接著話題又從冒險聊到了晚餐,幾人相談甚歡,氣氛輕鬆愉快。
遠處的街角,安潔終於找到了牽著哈士奇的女孩-香奈兒,而且瑞德也在一起。她站在街角,雙手緊緊捏著毛皮大衣,遠遠地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原本心裡的焦急和不安在看到他的瞬間都化為烏有,但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瑞德身邊的琳法和歐若拉身上,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這麼多女孩子,他果然不缺人陪…”,安潔暗暗咬牙。雖然偵探的報告中早就有提到,但親眼看到的衝擊還是讓人難以招架,那些女孩一個比一個美麗,尤其是中間那位紫髮美女,更是美得驚人,雖然安潔對自己的外貌也很有自信,此刻卻也不禁遲疑,若是與她並肩,自己恐怕只會顯得黯然失色。
回想偵探的報告書,安潔知道那位紫髮美女肯定就是琳法,瑞德的親妹妹,看著他們談笑風生親密無間,實在令人心生妒意,越看心情反而更加複雜,說不出的苦澀湧上心頭。
深吸一口氣,安潔收拾好心情,大步走上前,「總算找到你了!瑞德。」她雙手抱胸,板著一張臉,帶著殺氣的眼神瞪著瑞德,雖然語氣充滿埋怨,卻也包含著難以掩蓋的喜悅。
瑞德轉過頭,看到安潔的一瞬間愣住了,「欸?安潔?妳怎麼會在這裡?」雖然驚訝,但他的臉上滿是驚喜的笑容。
其他人都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安潔身上。琳法聽到她就是安潔後,發出一聲:「喔吼?」然後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她,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邪惡笑容。
琳法故意挽住瑞德的手,語氣輕快地說:「哎呀,她是你的朋友嗎?怎麼不跟我們介紹一下呢?妳好,我是琳法,請問美麗的小姐怎麼稱呼呢?」
安潔盯著琳法的巨乳貼在瑞德的手臂,眼中隱隱有些火光閃動。她努力保持平靜,冷冷地說道:「我是安潔莉卡.雪倫.雷迪安納,妳可以叫我安潔莉卡。」
「哎呀?可是剛剛他不是叫妳安潔嗎?怎麼我就要叫安潔莉卡了?難道說,只有特別的人才可以叫妳安潔嗎?」琳法滿臉戲謔的笑容盯著安潔。
安潔眉頭微蹙,冷冷地回道:「那只是他隨便叫的,沒什麼特別之處。」
「是嗎?」琳法故作驚訝的模樣,接著看著瑞德說道:「哎呀!你怎麼這麼隨便呢?這麼隨便就成了『特別的人』。」還特別強調那四個字,她故意更緊地挽住瑞德的手,還晃了晃,裝出一副可愛的模樣。
瑞德和琳法本就是同一個人,琳法在想什麼瑞德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明白琳法是故意挑釁安潔,看著相當於自己的分身裝可愛,和她的貼身舉動實在讓人不舒服,甚至噁心。他冷冷地斜眼看著琳法,壓低聲音說道:「喂,差不多就好了,很噁心耶。」
安潔看他們兩人輕聲在講悄悄話,怒火中燒,努力憋著怒火說道:「你們……怎麼感覺你們的相處方式,好像不像是普通兄妹啊?」
琳法聽了,用一臉憋笑的臉說道:「哎呀,畢竟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妹』呢!他有幾根毛,教過幾個女朋友,接過幾次吻,我通通都知道唷!」她故意加重了語氣,言語中滿是揶揄,還故意對著安潔挑了挑眉毛。
琳法的話讓安潔簡直要氣炸了,安潔殺氣騰騰地瞪著瑞德。感受到可怕的殺氣,瑞德心裡叫苦:”想害死我啊?怎麼連自己都出賣啊?”撇過頭不敢與安潔對視。
「是嗎?我倒是很有興趣聽聽呢!不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兄妹相處得這麼……親密呢!」
瑞德害怕地小聲跟琳法說:「喂!自己出賣自己是那招啊?別害我。」
琳法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回安潔說道:「是啊!超級親密的呢!我們出門前,他還把臉埋進我的雙腿之間呢!」
「什麼?」安潔一臉震驚,瑞德也驚呆了,心裡暗罵:"靠腰!來這招?”趕緊揮著手對著安潔說道:「不不不,不是,妳聽我說,那是因為貓咪窩在她的腿上睡覺,我就直接趴上去吸貓了。」
安潔的眼神冰冷至極,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冷冰冰地說道:「所以是真的了?」
瑞德覺得背後冷汗直流,他慌忙地擺動雙手說道:「不是!我是真的在吸貓啦!真的!妳不要聽她亂講話啦!」
安潔氣到露出笑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原來如此,你們的感情真是好呢!」接著轉向琳法冷冷地道:「聽妳這麼一說,讓我對你們的『兄妹關係』更加好奇了,請一定要好好地、詳細地跟我說說。」
琳法聽了,對著安潔露出邪惡的笑容,回道:「沒問題,妳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儘管問,不過,我勸妳別問太隱私的話題,我怕妳會受不了喔!」
瑞德真的受不了了,轉頭對著琳法喊道:「夠了!別再說了啦!妳真的想害死我啊?」
這時,在一旁看戲的香奈兒和歐若拉,聽著三人之間的言語交鋒,意識到這場鬧劇短時間還不會結束,香奈兒輕輕拉了拉歐若拉的衣袖,接著輕咳一聲,對著瑞德和琳法說道:「兩位大人,我們繼續去遛狗,免得打擾你們談話。」語畢,兩人行了一個禮,隨即轉身走向安潔的身後。
然而,走沒幾步,波波突然對著安潔的身後吠了起來,叫聲打破了現場原本的微妙氣氛,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安潔身後冒了出來。
「喵嗚…」米婭縮在安潔的身後,顯然是因為波波的叫聲而感到害怕,整個身軀顫抖著,大大的眼睛充滿了不安,惹人憐愛。她緊緊抓住安潔的大衣,似乎在跟安潔求助。
香奈兒趕緊拉著波波離開,直到距離夠遠叫聲才停止。
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拉著安潔的衣服,輕聲道:「小姐…米婭怕狗…叫聲好大…我害怕…」米婭目光低垂,顫抖地說道。
安潔見狀,輕輕笑了笑,轉身安慰她:「沒事,米婭,牠不會傷害妳的,妳看,牠已經離開了。」安潔伸手輕撫她的頭,語氣溫柔。米婭的緊張情緒稍微平復,閉著眼睛享受安潔的撫摸。
「是貓欸…好大的貓貓啊!」瑞德目光呆滯,直直注視著米婭。
「那個眼睛,那個耳朵,而且她還穿女僕裝!是夢想中的貓女僕!」琳法雙眼睜得大大地,視線無法從米婭身上移開。
察覺到兩人的變化,安潔和米婭疑惑地看著瑞德和琳法,卻見他們兩人伸出雙手,慢慢地朝她們走來,就好像殭屍一般,畫面十分詭異。
他們此時的興奮情緒似乎已經失控了,兩人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像是看見了無法抗拒的誘惑,像是飛蛾撲火、貓咪遇上木天蓼一般。
琳法眼睛直盯著米婭那可愛的耳朵和尾巴,嘴角露出興奮的笑容,似乎都要流口水了。「天啊,這真的太誘人了,這麼大的貓女僕,可以擼吧?可以吧?這麼大抱起來肯定很舒服…」
瑞德也是雙手伸向米婭,眼睛閃耀著無比的瘋狂。「吸貓…吸貓…這麼大的貓貓,我可以吸一整天!」他語氣急切,似乎還喘著氣,雙腿幾乎不由自主地往前邁進。
「喵?…小…小姐…他們…好像比狗更可怕耶喵…」米婭看著越來越近的兩人,感覺到兩人瘋狂的氣息,立刻縮在安潔身後,冷汗直流。
安潔也被他們兩人瘋狂的舉動嚇到了。她的語氣恐懼,低聲警告:「別再過來了,兩位。」她握住米婭的手,將她護在身後。
即便如此,琳法和瑞德完全不受威脅的影響,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琳法眼中滿是執著的光芒,伸手想要繼續靠近米婭。「沒事的沒事的,這麼可愛的貓貓,怎麼可能放過她呢?再靠近一點,就可以擼了吧?」
瑞德也是不斷前進,距離安潔已經相當近了,他露出瘋狂的笑容說道:「讓我吸一點…一點點就好…不會傷害她的。」
「小姐我可以逃走嗎?喵…」米婭緊抓著安潔的衣服,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恐懼,但也不敢自己隨便逃走。
安潔知道瑞德一個人就收拾了海盜的主力,若是真要動手,她們兩個是不可能贏得了的,更何況現在還有琳法在。於是小聲對米婭說道:「妳快逃,他們的目標是妳,我不會有事的。」
「喵?小姐?」
「快逃啊!」安潔大喝一聲,米婭馬上轉身逃跑,一道黑影迅速穿越街道,甚至幾個旋轉、跳躍,就爬上了屋頂。
「嘿嘿嘿…妳逃不掉的,一人一邊,左右夾擊。」瑞德奸笑道。
「嘿嘿,好!」
安潔看他們兩人的表情簡直已經非人類了,也是嚇得冷汗直流,抬手打算施放火焰魔法,結果手還沒抬起來,兩人突然消失了。
「什麼?…」安潔東張西望尋找著他們的身影,幾秒鐘後,遠處傳來淒厲的貓叫聲。「米婭?」安潔立刻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會兒,終於在一盞路燈下找到琳法與瑞德,只見琳法站著在擼米婭,瑞德則是蹲著把頭埋進米婭的肚子裡貪婪地吸著貓,這畫面實在是太詭異太不雅觀了。
「喵…小姐…救…救我…呼嚕嚕嚕…好可怕…呼嚕嚕……」米婭雖然嘗試反抗,但又時不時露出舒服享受的模樣,讓安潔苦笑不得,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救她。
”看來瑞德說他只是在吸貓,並沒有說謊,可是…貓女僕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他們兩個這麼瘋狂?”看著整張臉埋在毛皮裡的瑞德,安潔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起。
女僕的家裡,女僕三人和琳法坐在餐桌上吃飯,瑞德、伊諾絲和安潔坐在客廳沙發,波波和茶茶都關回籠子裡,避免一個又亂叫,一個又炸毛。米婭呢?被其他六個人帶上閣樓,米婭見他們人數眾多,心如死灰,放棄抵抗,任憑他們撫摸玩弄,她就儘量享受這麼多隻手的服務吧!
「所以妳特地來納卡拉找我有什麼事呢?安潔。」瑞德問道。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我只是有事來納卡拉,想說有空順便拜訪你罷了。」語畢,安潔拿起桌上的紅茶抿了一口,然後把旁邊小杯子裡的牛奶倒進去,用湯匙攪拌。
瑞德聽到安潔的回答,嘴角一抽,語氣有些無奈道:「唉…妳來納卡拉,也不先講一聲,我們就可以招待妳了。」
安潔輕哼一聲,手裡端著茶杯,矜持地抿了一口茶,語氣冷淡說道:「反正只是順路罷了,不需要你的招待。」
瑞德覺得無言,繼續問道:「那妳事情忙完了嗎?妳還會在這裡待幾天?」
安潔放下茶杯,優雅地翹起腳,淡淡地說:「還沒忙完,這裡的事繁瑣得很,不過,我待多久,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瑞德被她的語氣噎了一下,忍不住回嘴:「好歹妳也是客人,總要讓我們盡一點地主之誼吧。」
安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不屑的語氣說道:「哦?我還以為你這個大忙人應該忙得都沒空理我才對呢!」
瑞德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安潔趁勢追擊:「怎麼?我說中了嗎?」挑釁意味濃厚。
坐在一旁,一直看著天花板,露出詭異笑容的伊諾絲終於開口說道:「喂,瑞德,你吸貓還沒吸夠吧?要不要上樓繼續吸?」
「吸貓?」安潔想到方才瑞德整張臉埋在米婭肚子裡的場景就覺得怒火中燒,看著伊諾絲說道:「難道是妳教他這個吸貓的嗎?為什麼你們都對貓女僕這麼…瘋狂?」
「沒有喔,我們是一起學會的,沒有誰先誰後的問題。至於貓女僕…可以說是我們共同的夢想吧!」伊諾絲回答的語氣相當隨意,然後看著瑞德說道:「還不趕快去,順便把我的份也吸一吸。」
瑞德瞪了伊諾絲一眼,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便上樓去了。
看瑞德上樓了,伊諾絲輕笑了一聲,接著轉頭看向安潔說道:「好了,他不在了,說吧!妳真正的來意是?」
安潔目光微微垂下,沉默了幾秒鐘,最後只是淡淡地說道:「我說了,只是來看看他而已。」
「嗯哼!妳看到了,然後呢?」
安潔端起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口,輕聲道:「沒有別的事了。」
「是嗎?」伊諾絲右手靠在扶手上,拖著臉頰,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著安潔,開口道:「那麼可以進入正題了吧?妳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安潔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放下茶杯,淡然地回答:「妳以為你們躲得很隱秘嗎?只要稍微調查一下,這種地方很容易就能找到。」
「不對,我不是說這個,你們兩個明明就有約定,不能再調查他的事情,不是嗎?」
安潔聞言,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冷哼一聲,努力保持著自己的矜持,說道:「我沒有違背約定。找到你們,只是因為碰巧得知一些消息罷了。」
「碰巧遇到一位妖精偵探,然後從他身上聽到我們的情報嗎?」伊諾絲語氣平和,淡淡地說道。
安潔一愣,沒有任何動作,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我是透過我們在這裡的代理人,請他委託偵探調查的,他跟我們家族沒有關係,所以不算是違反約定。」
「唉…果然是妳…」
安潔目光一閃,焦急地說道:「既然妳知道我們的約定,那麼妳應該清楚,我並沒有違反約定,也沒有深入調查什麼。我只是想找到…你們而已,再說了,我也的確是來納卡拉處理家族事務的,順便來看看你們。」
伊諾絲笑了出來,說道:「來找我們?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妳怎麼可能是來找我,來看瑞德以外的人?」
安潔臉色微微一紅,但隨即掩飾過去,語氣更冷了幾分:「妳愛怎麼想是妳的事,我來這裡只是想看看你們過得怎麼樣罷了。」
伊諾絲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說道:「我說啊,他有沒有告訴妳,我們有仇人?而且是很強很強的仇人。」
安潔微微一愣,回憶起來,抿了抿唇說道:「嗯…好像有提過,只是當時我以為他只是在找藉口…」
「是嗎?」伊諾絲微微點頭,繼續說道:「那麼我很明白地告訴妳,我們的確有仇家,相信妳已經聽說瑞德他很強了,對吧?他一個人解決了困擾你們的海盜,肯定很強吧!」
安潔輕輕點了點頭,默默認同了瑞德的強大。
「那麼如果我告訴妳,我比瑞德強好幾倍喔!他對上我的話撐不了一招,妳信嗎?」伊諾絲用不帶溫度的眼神看著安潔,嘴角挑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安潔的雙眼猛地睜大,顯然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她沒有開口,但神情已經顯示出她的懷疑。
伊諾絲微微一笑,將桌上的水織布卷撕了一張下來,在手中揉搓成球狀,緩緩開口說道:「我露一手給妳看吧!」接著用手指,將布球彈向廚房,發出一聲清脆的「啪」聲響,在餐桌吃飯的四人都嚇了一跳。
「沒事,我打蒼蠅而已,歐若拉,把我打死的蒼蠅拿過來。」
”距離這麼遠就能打死蒼蠅?騙人的吧?”安潔瞪大眼睛,眼神充滿著質疑。
不一會兒,歐若拉便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塊手帕,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布球上確實黏著一隻被打扁的蒼蠅屍體。
安潔看著眼前的蒼蠅屍體,顯然相當震驚,說不出話來。伊諾絲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信不信隨妳,可是重點是妳必須知道,追殺我們的仇家卻又比我強好幾倍,在他們面前我根本不堪一擊,毫無勝算,妳能明白實力的差距,以及跟著我們的危險性嗎?」
安潔的眉頭緊鎖,手也握著拳頭,努力地思考了一會兒,她終於開口問道:「如果真如妳所說,為什麼你們還能安全地在這裡?既然仇家如此強大,又怎麼會放過你們?」
伊諾絲輕輕靠在沙發上,語氣平淡卻隱隱透著幾分無奈,說道:「暫時而已,暫時躲過他們的追蹤,這才給了我們一些時間,我們必須在他們找來之前變強,至少要有能力一戰。可是我也不認為他們會放任我們不管,所以,妳的出現,有可能給我們帶來麻煩。」
安潔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目光中帶著掩不住的疑惑問道:「什麼麻煩?這話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我們盡量不跟其他人接觸,減少行蹤暴露的風險,就是想爭取更多的時間。但妳的來訪可能會洩漏情報出去。不管是代理人還是偵探都有可能被我們的仇家盯上,那麼我們的行蹤,就有可能被他們掌握了。」
安潔臉色一變,握緊了拳頭低聲說道:「抱歉,我沒有想到這些....我只顧著自己的心情就擅自跑來了,完全沒有考慮到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小心隱藏行蹤。」想到自己的莽撞可能造成瑞德和他家人的危險,安潔心中湧上了深深的自責與悔意。
「這不怪妳,畢竟一般來說,是不會想到我們躲藏的原因有這麼嚴重,只是如果仇家因此找上門來,我們肯定就得逃走,到時候我希望妳就不要再試圖尋找我們了。」
安潔低垂著視線,輕輕咬住下唇,明白自己的行為已經讓伊諾絲心生不滿,但心裡頭卻止不住失落,她從報告上知道伊諾絲相當於他們這群兄弟姐妹的頭領,而她卻因為耐不住思念擅自找來,因此沒能得到伊諾絲的認可。
安潔失落地說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考慮到這麼多……非常抱歉,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慢慢起身。「對不起,我這就離開。」她咬了咬唇,強忍住心中的悲傷,向伊諾絲鞠了躬,在心裡告訴著自己,以後都不能再來見瑞德了。
「妳先坐下吧,我不是這個意思。」伊諾絲閉著眼睛說道。安潔不解,但還是坐了下來。
「我沒有怪妳跑來見瑞德,戀愛中的少女想見喜歡的人是很正常的…」
「欸?不,不是…」安潔不好意思地想打斷糾正伊諾絲,但被無視了。
「妳找人來調查我們的事,就算了吧!反正不管對方有沒有找上門來,以後我們總有一天也會去找他們報仇的。」說到這裡伊諾絲停頓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安潔,緩緩說道:「安潔,妳身為貴族,有身份有地位,辦事能力又強,妳可以過上多數人期望的富裕又安穩的生活,可是妳是否想過,如果妳要跟著我們跟著瑞德,妳可能要放棄所有的一切,甚至賭上妳的生命安全。」
安潔怔了一下,眼神中寫滿了不安。
「妳知道我們的處境有多危險嗎?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隨時都有可能被追殺。妳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跟我們一起過著隨時可能面對死亡的生活嗎?」
安潔輕輕咬著下唇,低聲回道:「我……」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伊諾絲繼續說道:「就算妳願意,那妳的家人呢?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他們肯定會為妳擔心,妳又真的能拋下他們,不顧一切地為愛闖天涯嗎?這不是只憑一時衝動就能決定的事情。如果妳只是想見瑞德,想留在他身邊,這我可以理解,但這到底是不是愛情?還是友情?妳必須好好想清楚。我們不需要妳道歉,說白了,不過就是瑞德認識的女生來找他玩而已,不是嗎?重點是妳要好好想清楚弄明白,妳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妳有沒有為了得到它,拼盡一切的覺悟?」
伊諾絲明明臉上掛著笑容,眼神卻彷彿利刃,似乎看穿了安潔,讓安潔有種她的心情,伊諾絲都親身體驗過的感覺。
「等妳做好決定再來吧!就算是當朋友,也可以寫信聯絡啊!」伊諾絲的提醒,讓安潔想起了魔法書信套組,只要多買一點,不就可以長期寫信聯絡了嗎?可是納卡拉和艾倫莎爾隔那麼遠,魔法書信是否還能正常傳送呢?安潔不禁擔心地把問題說了出來。
「嗯…說得也是,那就測試一下吧!放心吧!下次妳來我會告訴妳測試結果的。」
「咦?」安潔不明白,艾倫莎爾距離這裡如此遙遠,為何伊諾絲能如此輕描淡寫,就好像在隔壁條街一樣,不過瑞德也是能做出讓她意想不到的事,那比他強好幾倍的伊諾絲,肯定也能做到讓她難以想像的事。
安潔看著伊諾絲從容的模樣,內心一陣複雜。但原本酸楚的心情也舒緩了不少。她站起身來,微微行禮,說道:「非常謝謝妳,伊諾絲……姐妹,我會好好想清楚的,這次真的很抱歉……也謝謝妳願意提醒我。」然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便要離開。
「欸!等一下!」伊諾絲大喊。安潔立馬回頭,表情有些疑惑。
「妳不要妳的貓女僕了啊?那就送我了喔!」伊諾絲雖然是開玩笑的表情,但眼神透露著貪婪的光芒。
安潔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才不是!米婭是我的女僕,我怎麼可能把她送人!」然後上樓拯救被一群吸貓成癮的癮君子包圍的米婭。
當晚,伊諾絲交代瑞德去買魔法書信套組回來測試。
隔天,安潔沒有出門,和米婭一起待在房間裡,大多時間她都坐在窗戶前,看著窗外的景觀,邊思考著各種事情,尤其是自己對於瑞德的感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而米婭幾乎睡了一整天。
傍晚時分,房門響起敲門聲,安潔以為是客房服務,便自己去應門,開門後,站在眼前的並非服務員,而是滿臉怒容的父親,身後是戴著單片眼鏡的管家。
安潔見到父親先是一呆,隨即低下頭,心虛地問道:「父親,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我不來的話女兒都要跟男人跑了。」文斯沒好氣地說道。
安潔不敢抬頭,低聲回答道:「我…我是來處理我們的商船事務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哼!說謊也不先打草稿,妳當以前處理商船事務的人是誰啊?就算代理人不在也輪不到妳特地跑來。」對於父親的斥責,安潔不敢回話,只能低頭不語。
「還站著幹什麼?不讓我進去嗎?」安潔趕緊站到一邊,讓父親進房。
文斯邁開步子走進房間,掃了一眼簡陋的擺設,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當他的目光落在窩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米婭身上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冷冰冰的說道:「這是什麼情況?主人醒著女僕竟然就在睡覺了,安潔,妳身為貴族還懂不懂規矩?給我起來!」
米婭被文斯的喝聲嚇得猛然驚醒,睜開眼看到文斯怒氣沖天的模樣,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慌張地整理衣服跪在地上,聲音都在發抖道:「老老老老爺,你…你怎麼來了?非常抱歉,老爺……讓讓…讓你看到我失職的樣子…」因為害怕,連喵喵叫都忘了。
「我特地來叫妳起床的啊!哼!」這句話讓米婭害怕得都低下頭來。
安潔趕忙上前想要幫米婭解釋:「父親,這不是米婭的錯,她昨天為了保護我遭受了很大的委屈,我不想她太勞累才讓她休息的。」
文斯冷哼一聲,明顯不相信安傑的話,但也沒再理米婭。環顧四周,看著房間裡簡單的家具和陳設,不滿地說:「這就是妳住的地方?妳可是貴族千金,住在這種破地方,像什麼樣子?」
安潔咬著唇,低聲說:「這是我自己選的地方……方便處理事務……」
文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別說這些廢話了,我們來談正事。」他坐到一張比較像樣的椅子上,管家則站在一旁。
「安潔,妳老實告訴我,妳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那個叫瑞德的小子,對吧?」文斯銳利的目光直直盯著安潔,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安潔低頭承認道:「是……我只是想見他一面,確認自己的感情……」
文斯冷笑了一聲,說道:「確認感情?那妳確認了什麼?」
「我……我還沒有想明白……」
「還不知道?那妳知道那個瑞德到底是什麼人嗎?」
安潔抬起頭,表情顯得疑惑不解,問道:「父親,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文斯將手靠在桌上,語氣低沉地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玩家』,就是我們民間故事裡,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裡,擁有我們難以想像的強大力量的人類,他們把我們的世界當做遊戲場,爭權奪利、壞事幹盡,我們的世界不知道被他們玩家蹂躪了多少次了。」
安潔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若不是在這種氣氛下,她肯定會以為父親是在開玩笑,疑惑地問道:「玩家……這…這不是只是故事嗎?難道玩家是真實存在的?」安潔小時候的確有讀過關於玩家的故事,但她始終認為那都只是虛構的故事而已。
「我以前也跟妳一樣,以為那只是童話故事,但直到二十年前,玩家把我們國家搞得天翻地覆,我才知道原來故事是真的,如果當時不是女王出手,恐怕我們艾倫莎爾早就滅國了。」文斯看似只是在講述歷史,但表情和語氣卻透露著明顯的怒氣。
「別看他貌似單純善良,那只是因為他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涉世未深,以後肯定就會開始顯露貪婪殘忍的本性,而且他們不同陣營彼此是敵對的,不斷互相殺戮搶奪,我們這些平凡人一旦牽涉進去,後果不堪設想。」文斯語氣嚴肅地說道:「妳有沒有想過,妳現在的行為會給我們家族帶來什麼麻煩?萬一他的敵人盯上了妳,妳該怎麼辦?」
安潔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父親,昨天伊諾絲…瑞德的妹妹跟我談過這些,她也要我好好想清楚。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文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說道:「妳和他的妹妹談過了?談了什麼?為什麼是妹妹跟妳談?」
「她似乎是他們兄弟姐妹之中,實力最強大的一個,他們也是以她為首。」安潔將昨天伊諾絲的話簡單地重述了一遍,尤其是關於伊諾絲提醒她要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和覺悟的部分。文斯聽完,暗暗點頭,但還是冷冷地道:「看來那個伊諾絲腦袋還算清楚,但這並不代表妳可以繼續去找他們。」
安潔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道:「父親,我會考慮清楚的,這是我的選擇,請你相信我。」
文斯直直看著女兒,知道她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再說服,嘆了口氣說道:「希望妳能做出明智的決定。」說罷,他站起身來,轉頭對管家說道:「安排一下,我們明天回家。」
安潔愣了一下,趕緊說道:「父親,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想……再考慮幾天。」
文斯停下腳步,回頭怒道:「錯過明天的船,下一艘船還要等好幾天,難道我們雷迪安納家族的事業都要停擺嗎?」說完,他便帶著管家離開了房間。
安潔看著緊閉的房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坐回窗邊,腦中滿是複雜的思緒。身後的米婭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輕聲說:「小姐,妳還好嗎喵?」
雖然心裡委屈,安潔還是擠出笑容,小聲說道:「米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米婭蹲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小姐,無論妳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妳的喵。」
窗外的夕陽染紅了整片天空,而房間裡則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沉重與矛盾。
不久後,安潔和米婭出現在女僕的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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