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諭是上午生效的，換院系手續是中午通過的，宿舍是下午搬完的，舍友是晚上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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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嘴上說著狙擊院裏都是四人宿舍，其實他班上有一間宿舍當下只有一個學員住，燕祈回去了，正好能跟單獨住的宋翔宇搭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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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知自己跟指揮院第一名做舍友，宋翔宇別提有多高興了，主動向燕祈回做著自我介紹，並向林棲保證他會照顧好燕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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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院的教官有得意門生，林棲在狙擊院也有。宋翔宇在班裏綜合成績排第一，也算的上是他的得意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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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得意門生成績雖好，但並不符合他收徒的所有條件，燕祈回是最合適的人選，也會是他唯一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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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宿舍問題，看到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林棲才放心的離開。明天燕祈回要接觸狙擊課程，鑒於他的手傷未愈，前幾天就只能上文化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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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課前，林棲讓燕祈回上到講臺，向班裏的學員們做了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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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講臺那刻，燕祈回莫名其妙的覺得很是緊張。他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在國宴上給莫利亞國王拉小提琴時都沒有這麼緊張，可面對下麵那些同學就緊張的不行。在介紹自己的同時，將右手藏在背後，忍不住用力摳著手心，去壓制那股緊張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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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在一旁看到燕祈回的小動作，猜到他是在擔憂因為貴族身份而無法融進班級，不過這擔心都是多餘的，等人介紹完自己，學員們都鼓掌熱烈歡迎著新同學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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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裏學員沒有固定的上課座位，林棲讓燕祈回自己去選位置。宋翔宇一直在下面暗搓搓的用眼神示意燕祈回去他那，燕祈回跟宋翔宇住同一個宿舍，較為相熟一些，想也沒想就到人旁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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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開始上課後，燕祈回聽的認真，雖然前面的課程沒學到，當前課上內容筆記倒是記了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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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的課講得很好，完全不輸於指揮院的教官，一節課下來學到了不少知識，還聽了些發生在戰場上的奇聞異事，讓燕祈回對狙擊手這一兵種有了更多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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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林棲並沒有直接離開，給了燕祈回一份整理好的重點筆記。養傷期間，林棲沒有給燕祈回安排體能和射擊訓練，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去補習一下先前落下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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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並不打算用訓練學員的方式去訓練燕祈回，常規教學只會浪費燕祈回的時間，更無法把他的天賦完全激發出來。無論是為自己，又或者是為埃爾維奇，他都要把燕祈回培養成最優秀的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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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傷好前，燕祈回都是這樣上課的，同學們去上體能訓練課，他就在訓練場上找個地方坐著看書。林棲也在給學員佈置完任務，交由宋翔宇去領著訓練，自己則耐心的給燕祈回做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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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燕祈回的天賦確實是高，縱使學習進度較其他學員差了許多，但學習起來並不吃力，沒幾天就把基礎知識掌握全面，又在他不斷鼓勵中，躍躍欲試的想進入實訓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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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正式讓人摸狙擊槍前，林棲先帶著燕祈回去了趟指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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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不明白林棲這樣做的目的，而他也沒有問，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人，直到走進報告廳後才意識到，原來今天是肖擎嶼結束禁閉反省，要做公開檢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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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院三個班的學員都已全部落座，第一排是校領導的位置，還有兩個空位沒人坐，想來是為他跟林棲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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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林棲是早就知道校領導的安排，只是沒有提前告訴他，而他也把肖擎嶼還要做檢討這事忘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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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仔他們見他來了歡喜得不行，待他落座後，小聲跟他講著這些天肖擎嶼一派的慘樣，有肖擎嶼為戒，一個個的再囂張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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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沒想到他這一架能打出這樣的效果，之所以會鬧的這樣大，估計少不了林棲的推波助瀾，他想問林棲用了什麼手段，林棲只是眉眼帶笑的看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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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沒有幫所有被肖擎嶼欺負的學員討回公道的能力，但給燕祈回討公道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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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教官，秉公處理問題是職責所在，作為師父，他肯定不能讓自己的徒弟受委屈，白吃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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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公道是燕祈回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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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擎嶼拿著檢討書上臺時，看到林棲跟燕祈回坐在台下，氣的嘴角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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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又不是他一個人打的，憑什麼燕祈回調去了狙擊院就什麼責任都不用承擔？林棲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校領導跟父親都有所忌憚？女王陛下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親手寫了一份手諭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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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擎嶼的檢討書寫的很長，不過看似是已經對自己的欺負同學的行為有了深刻的反省，實際上是一絲一毫的悔意都沒有，要不是台下坐了那麼多校領導，他不好直接表現出來，那眼裏的恨意都夠把燕祈回活剮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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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二世祖林棲見過很多，無不是仗著家族背景無法撼動，就在人前作威作福。等著哪天家族倒臺，沒了貴族身份，去大街上要飯都要不到幾個子，到了活都活不起的時候，哪還有這樣囂張的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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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討做到最後，肖擎嶼強壓住怒火，向燕祈回鞠躬道歉，並問及燕祈回是否願意接受他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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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不是個記仇的人，現下又是狙擊院的學員，自然是不願與指揮院的人再多有牽扯，坦然接受了肖擎嶼的道歉，這事就算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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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討會散後，林棲為防止肖擎嶼死性不改，再來找燕祈回的茬，及時將人帶回了狙擊院，去到無人的靶場上，開始上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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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擎嶼的事解決完，現在就該解決燕祈回的心結了，他要讓燕祈回在訓練期間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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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截突出的樹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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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端起狙擊槍，順著林棲所指的方向，通過瞄準鏡尋找那根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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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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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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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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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揮院裏上射擊課時打得都是固定靶，燕祈回從未對移動的目標進行過射擊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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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樹枝只有小拇指粗細，又在風中搖晃個不停，毫無停下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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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不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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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瞄了半天也沒能扣下扳機，自暴自棄的放下了槍，對著林棲委屈巴巴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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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搖晃得太厲害，毫無軌跡規律可尋。每當他覺得瞄準了要射擊時，樹枝就會晃出瞄準範圍，他的瞄準速度跟不上樹枝搖晃得幅度，不用想也知道不管他開多少槍都不會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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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槍都沒開怎麼知道打不中？放心大膽的去試一試，萬一打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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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打不中您會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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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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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燕祈回都在打壓式教育方式中成長，父親過度的否定讓燕祈回變得越發不自信，也更為注重結果，這是非常不利於提高自身實力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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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固然重要，但過程同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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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林棲的保證，燕祈回才再次抬起槍，調整好呼吸，瞄準搖晃的樹枝，射出第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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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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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不甘心是這結果，修正後開了第二槍，依舊就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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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槍都沒打中，燕祈回難免有些失望，開第三槍時，在心中默默祈禱著無論如何都要打中，結果不斷向自己施壓並沒有獲得想要的結果，僅僅是射中了一片樹葉，而樹枝還完好無損的在那裏隨風搖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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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槍下來僅收穫一片落葉，燕祈回的情緒低落得很，明明彈匣裏還剩兩發子彈，他還有機會也不願再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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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要在林棲面前丟人呢？射不中就代表著自己的能力不行，他不想讓林棲覺得他很廢物，連根樹枝都打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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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到葉子說明已經有進步了，不要怕打不中，要相信自己肯定會做到，再去試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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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沒有自信心越需要鼓勵，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進步都應該去突出放大，不然就只敢躲在自己的安全區裏，不願作出任何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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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棲的鼓勵下，燕祈回又一次抬起槍。這一回他很緊張，左手不受控制的微微發著抖，呼吸也變得急促，眼睛透過瞄準鏡緊盯著樹枝，無比遲疑的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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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擦著樹枝飛過，並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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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這種結果，燕祈回不知是該喜還是憂。說他沒打中，那道缺口就在那裏，說他打中了樹枝又沒有斷，還好好的生長在那。模棱兩可的，讓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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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打中了，但我覺得你還能做的更好，再試一次看看能不能打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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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直接蓋棺定論，不讓燕祈回在到底算不算打中方面多做糾結，繼續鼓勵著人去作出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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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認可這樣也算打中本該是件高興事，可燕祈回卻高興不起來，相反的是感受到了更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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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槍他打中了，如果下一槍打不斷樹枝又該怎麼辦？林棲在他身上寄予厚望，要是又沒打中，會不會惹人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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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著忐忑的心情，燕祈回再度抬槍瞄準樹枝，盡可能保證跟上一槍相同的位置，扣動扳機的手指顫抖著，等了半天也無法將子彈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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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慢慢調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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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將手輕輕搭在燕祈回肩膀上，感受著緊繃的肩部肌肉逐漸放鬆下去，呼吸也從急促變得舒緩後，手托在持槍的左手上，穩定住燕祈回的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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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準就射擊，不要猶豫，也不要怕，什麼都不要去想，放心大膽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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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聽從著林棲的勸導，深呼吸幾次，把腦子裏那些有的沒的全拋到腦後，屏氣凝神，靜待樹枝搖晃到射擊點上，果斷決絕的扣下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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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響過後，樹枝應聲而落。看到這回是實打實的打中了，燕祈回如釋重負一般長舒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能夠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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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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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揉捏著燕祈回的肩膀，為人緩解壓力。可能連燕祈回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槍打中的不單單是一根樹枝，還是他自身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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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燕祈回不知為何仍舊高興不起來，他不滿意這個結果，卻又改變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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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也算表現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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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習慣性否定自己已經成為常態，他一時半會兒根本改不掉這個毛病，總是會不自覺的向身邊人尋求認可，以證明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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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從兩個方面分析了，你要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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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故意賣關子，誘導燕祈回繼續探索下去。過於直接評價說不定會被燕祈回當成是批評，不僅不能開導到人，還容易把他推進死胡同裏，內心敏感的人鑽起牛角尖來可是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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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強的求知欲讓燕祈回輕鬆上鉤，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願意聽後，就聽林棲慢條斯理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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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槍法在短時間裏有著很大提高，這是你表現好的一方面，但在心態方面上，表現得並不是很盡如人意。跟我說說，你在瞄準射擊時都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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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我能不能打中，如果打不中您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對我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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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不敢對林棲隱瞞實情，把心中所想一股腦都告訴了林棲。這些的有的沒的都是影響射擊狀態的因素，他不應該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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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說到後面都沒有了底氣，在林棲面前低著頭，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嘟嘟囔囔的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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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既然知道錯了，林棲自然不好用嚴厲的語氣去說人的不是，溫柔的揉著燕祈回的發頂，安撫起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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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判一個狙擊手是否優秀，不在於他的表現是否能讓誰滿意，而是他射出的每一發子彈是否擁有價值。不管面對的是敵人，是獵物，還是一張紙，一個瓶子，只要命中了目標，就算這顆子擁有了它出膛的價值。而人也一樣，人活一世，不是為了讓誰開心高興去活的，你沒辦法讓這世上所有人都滿意，別人對你的看法不重要，你只需要對自己負責，讓自己不後悔，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認可，我講的這些你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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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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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每一次開導都能讓燕祈回獲益匪淺，狹隘的思想頓時變得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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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說的沒錯，他一直在為獲得他人的認可而活著，之前是為父親，現在是為林棲，自始至終從未考慮過自己是否認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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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能早一些遇到林棲呢？如果能早一點遇到林棲，他這些年也不會活的如此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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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短時間裏改掉這些小毛病不簡單，不如這樣吧，你慢慢調整心態，等什麼時候調整好了，我就告訴你一個有關我的秘密，是身為“雨燕”僅親人可知的秘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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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獎勵就沒有動力，這是林棲從他尚且年幼的弟弟妹妹身上得到的經驗。這招在小孩身上百試百靈，想來對燕祈回也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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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驚訝於林棲敢用這種方式去鼓勵他，他自認為自己對林棲來說還沒有重要到那樣的地步，更不想讓林棲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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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親人可知的秘密告訴我一個外人，這對您來說不會很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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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是這世上最難掌控的存在，誰能保證在知道了一個足以威脅他人性命的秘密不去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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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成為我的徒弟以後就不是外人了，按照銀月師徒傳承習慣，徒弟對師父來說也是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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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不甚瞭解銀月王國，林棲說什麼就是什麼。林棲在任教官時對他都能這樣好，想必日後成為他的徒弟也不會太差，他必須要通過收徒考核，成為林棲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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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課結束了，明天正式實訓。晚上回去自己消化一下我說的話，不要多想，再好好睡一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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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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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祈回悶悶不樂許久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將槍交還給林棲，跟人做了告別後，小跑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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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看著燕祈回那歡快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缺愛的孩子總是這樣容易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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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往後越陷越深，出不來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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