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通宵達旦完,嘴裏還藏著紅酒和香煙的味道,我們坐上了趕著交更的的士。3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P87wUuEuc
的士在無人的街道上快速地開著,瀝青路濕漉漉的,剛剛下了一場大雨,霓虹燈做的招牌,大半夜還亮著,使得地上一會兒青,一會兒藍,一會兒紅。
的士司機聽著不知道哪一個電台的廣播,電台播放著一首歌,歌名是什麼,我不太感興趣,只知道是莫文蔚的聲音,一種屬於女性的,既滄桑又溫柔的聲音,有的人把這種聲音稱作「優雅」,我覺得是他們不太認同女性也可以很滄桑,所以亂冠名字。3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k1XzUOqRA
朋友一邊跟著電台哼歌,一邊按著手機,忽然他高興地告訴我,有新一季手提袋可以買了,還是限量款的。我笑笑不語。3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3h43B3Sfv
的士開始駛進了一段不太平坦的路,整個車廂顛顛簸簸的,我的胃也開始翻來覆去。朋友紅著臉,開始分析自己的月薪可以買多少個手提袋。我知道他醉了。我也不想叫醒他,不想叫他從美好的夢中醒來。因為我的胃準備要隨著車廂的搖晃倒出來了。
「我準備要去投資股票了。」朋友看著窗外橘色的路燈說,雨滴在窗戶上,弄的他臉上出現一點一點的黑點,黑點又隨著車廂搖晃,從他臉上滑落。
「就你那點月薪?」天還沒矇矇亮,夜色還是很深,我看著的士開往的方向,一架車都沒有,敞亮的路面,缺了點什麼。
「要快點把學費還完啊......」
「夢想怎麼辦?你要放棄了嗎?」
......
「藝術值幾個錢?」
「......」
我在腦海裏翻來覆去也找不到半句可以反駁他的話,正如我翻來覆去也倒不出的胃酸,脹氣得難受,也處理不了了。我看著綠色的霓虹燈照進了車廂,就像上一次給演員拍特寫,燈調了好幾次也穿鏡,朋友在給演員上粉補妝,那天沒有下雨,只是馬路都封了,沒有車開得進來,也沒有車開得出去,但是我們總是笑著,像個白痴一樣。在街上的人也笑著,大家都是傻子。3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S827bxlYP
但是朋友現在已經沒碰演員的臉很久了,久到他只記得什麼牌子的紅酒最綿密,什麼牌子的啤酒最不傷身體。
確實,藝術值幾個錢,文字又值幾個錢,那些紅著眼眶,瘋狂在電腦上敲打的日子,換不來一口古巴的雪茄。3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I8pgKPArf
胃很疼,疼到生病了,好像真的生了一場大病,病到把鍵盤都敲爛了,只為了寫出洋洋灑灑的字來,那些文字會跳,像剛到澳洲的兔子,瘋狂繁殖,瘋狂跳來跳去,跳進我腦子裏,將所有的記憶踩個稀巴爛,那些好的,不好的文字,都變成了兔子腿,踩在我臉上,匯成了一條小溪,這條絢麗的小溪有多少人願意佇立一會,只為那路過錦鯉。不會好了,味蕾裏都是香煙的苦澀味道,不會好了,腦中的創意都成了最便宜的獅威,不會好了,兔子腿成不了銀行戶口的一個零頭。3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DGNDJqtCt
不會好了,我得了不寫作會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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