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洛特解釋了阿俊的狀況後,她也交待了她只能幫他們到這地步,問題還是「解鈴還須繫鈴人」。不過,經她的施法,只要他們暫時不再喝這裡的水,看來還可活多大概一個月,在這期間或可以找到解決方法,例如找嘉敏的媽媽幫忙,因為嘉敏的信任,其效果一定會更好。
夏洛特就這樣交待完,便與韻玲一起離開了。在她們離開後,阿俊也可暫時安心一個睡。
這晚,兩人睡得前所未有的好。翌日的早上,阿俊為嘉敏請了病假,然後自己也向公司請辭,沒說甚麼原因,因為他實在難以解釋在第一天返工因「畀鬼責」而遲到,而第二天又因要去「驅鬼」而請假,乾脆就辭職好了。對此,盧太也沒多問原因。
阿俊到街上買了些早餐回來,等嘉敏起床,然後就會去找伯母。下午,醒來的嘉敏好像完全不知道昨晚所發生的事一樣,阿俊叫她通知伯母一聲會去找她幫忙。
路上,追問起阿俊突然急著要找她媽媽幫忙,他只說待會見到伯母再說,令她更見擔心。
來到嘉敏的家,嘉敏母先看過了嘉敏確定沒甚麼大礙後,才對阿俊說︰「俊仔,告訴我,你發現了甚麼不妥?」
阿俊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不過伯母妳,與及那個看更權叔,都曾說我的氣色不妥,再加上我新返工才認識的同事,她帶了我見她的師傅,我知道一定要來找妳幫忙……不過很抱歉在此之前,對妳有所懷疑……」
嘉敏父在梳化上看著報紙,滿不在乎的樣子,卻態度嚴肅地說︰「有甚麼就說了,我們不是要知道你為甚麼感到抱歉的。」
阿俊聽了嘉敏父的話,想起了韻玲對他說「問題根源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這番話,就說︰「嗯……在一個多月前,那時我住在深水埗的劏房,樓下發生過一單命案,我可能是最後一個見過死者,也是惟一見過兇手的人。」
嘉敏緊張起來,說︰「沒聽過你說這麼大件事呢?」
阿俊答︰「我……我以為過了這麼久,也不關事呢?」
嘉敏母說︰「那為甚麼你現在又覺得跟那件事有關呢?」
「因為我前晚『畀鬼責』。」阿俊答,然後再說起「畀鬼責」的過程,那女死者對他說的話,更重要是將昨晚找了韻玲的師傅幫忙,整個過程說起來時,嘉敏聽得目瞪口呆,她一點也都不記得。
嘉敏母聽罷,沉默良久,說︰「那件事是幾時發生?」阿俊因為記得當日收到房屋署的信,就記得清楚的日子。嘉敏母再從阿俊所說的日子,屈指一算,續說︰「依我看,現在你的情況,就是要幫她找出兇手,為她雪冤。」然後,嘉敏母就將他的情況解釋,由於那女死者在被殺後含冤待雪,這怨念要在七七四十九日內,找到兇手才能化解,假如過了這個稱為「尾七」的期限仍未能令她釋除怨念,她就會化成遊魂野鬼不能投胎轉世,而她更可能化成厲鬼。
嘉敏也好奇問︰「假如她成了厲鬼,會做甚麼?」
「她可能會找你做替死鬼!」嘉敏母對阿俊說︰「因為我看你的面色不妥,已好像瀰留狀態的氣息,不過現在已好了很多,幸好你同事的師傅也有些真材實料,不然找了個騙人的神棍,明年清明,伯母就要去拜山找你。」
阿俊又想起韻玲的說話,說阿斌的面色比他更差,甚麼說不定一個月那些話,欲言又止,現在才想到她當時在說甚麼,連忙道︰「可是,我根本連兇手是怎樣也記不起了……怎幫她?」
嘉敏母說︰「方法不是沒有的,但最終是看你的運數。」說完,她叮囑丈夫安排一些東西回來。然後嘉敏父就出門了。
阿俊想知道現在要做些甚麼,嘉敏母說要為他「問米」,請女死者現身說法。
在嘉敏父回來之前,嘉敏母趁有時間,一邊為嘉敏作法,一邊再詳細問了阿俊知不知道女死者是甚麼人,為甚麼他會見過女死者及兇手,他才說起他所住的劏房情況,那女死者是一樓一鳳的妓女,那個兇手就是嫖客。
傍晚時分,嘉敏父拿著一袋二袋的東西,以及一隻活雞回來,苦笑說︰「一日最衰都是禽流感!為了這活雞,搞到要入一轉新界。」
嘉敏母說︰「都不是第一次啦!是否幫屋企人也要說這些話?」
嘉敏母在多年來,每次為求助的「客人」作法,都需要些活雞,因此跟現在寥寥可數的雞農,去購買活雞,而在元朗的一個雞農老郭就這樣熟絡起來。老郭常抱怨,明明禽流感都是從大陸輸入的雞引致,可是政府卻要本地的雞農承擔「罪名」,換了從大陸進口「冰鮮雞」,扼殺了他倒賣活雞的生意,根本是毫無道理。可是老郭一把年紀,難道關閉農場去打工?所以仍然堅持,不過由於受到極多限制,即使每天售賣活雞都能賣清光,但生意已大不如前。
嘉敏父沒有辯駁下去,以熟練的手法,準備好開壇作法的一切。嘉敏母再一次向阿俊講解,她除了會嚐試為他「問米」請那女死者上來問過究竟之外,還會為他作一個護身之法,但是這些法事都不能完結這件事情的,最終還是需要他為女死者找到兇手,令她沉冤得雪才能解決事情。
阿俊聽得明白,嘉敏母就開始「問米」,請女死者上來。由於阿俊也不知道女死者的底細,他只好想著前晚「畀鬼責」的時候,所見女死者的容貌,以及想著那時候相見的那一幕,來引導這次「問米」的通靈過程。
基於這樣的原因,使到今次「問米」比平常困難多倍,經過了四次請上身的靈體也不是女死者,嘉敏母的面容彷彿瞬間老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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