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望著「靚仔警員」面目猙獰的淫慾凶相,心裡想著︰「不可以死的!」想著同時,一股「力量」強行將她扯了出來。
她竟然可以在天花板上看著那個「靚仔警員」正在以雙手掐著她的頸上。她看見自己的臉色呈紫黑色,雙目瞪大凸出滿佈血絲。
她還看到在「靚仔警員」的背上,有一幅彩色紋身十分浮誇。這在她心中警察的印象有很大距離,令她牢牢記著這幅紋身。
「若果真的死了,就是找這幅紋身的人報仇!」
可是,這幅彩色紋身的圖案相當複雜,阿紫形容出來實在不夠整幅紋身的百分之一,她只能說出圖案中有一個狗頭和一隻大麻鷹,還有一些玫瑰枝和刺,說得十分模糊。
阿紫繼續在半空中如第三者般看著自己被殺的過程,「靚仔警員」在殺了她之後,表現相當悠閒,而且極之詭異,還跟她的屍身一起沖涼,十分細心地為她洗刷身上每吋肌膚,然後再抱回床上一起並排躺著。
「靚仔警員」拿起電話就打出去,可是阿紫完全聽不到他在說甚麼,只見他有說有笑,得意忘形。
阿紫看著這一幕一幕被殺後的景象,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不會完結似的。她突然想到趁他未離開之前,去告訴其他人,並且求救。而她一想,眼前景象就是她聽到門鈴聲,然後打開門,那個阿俊的夢境裡。
她不能離開,只有一手捉著阿俊。
可是,被他掙脫了後,就回到了原來的房間裡,只見自己全身赤裸躺在床上,「靚仔警員」已不見了。接著,在一個迷濛的空間,不知過了多久,就見到一個身影出現。
阿紫望著阿俊,說:「這個身影就是你。」
阿俊疑問說:「所以……妳就跟著我?」
阿紫說:「是你牽引著我。」
阿俊說:「欸……雖然,現在知道殺妳的是警察,但我怎樣可以幫到妳?」
「在他背脊上有一幅紋身,圖案是一個狗頭和一隻大麻鷹,還有一些玫瑰枝和刺……」阿紫重複了這細節,說。
阿俊沒好氣地說:「那又怎樣?人海茫茫,我怎去找這個背脊上有狗頭、大麻鷹、玫瑰紋身的警察?」
阿紫說:「你試下返去深水埗揾下,那些姐姐可能會見過他的。」
阿俊心想,的確要看到一個人的背脊,恐怕都只會是她們的行業,才能夠輕易看到。
阿紫說:「除了你,沒有其他人可幫我的了,求求你。」
阿俊感到迫於無奈,說:「我真的不知道幫不幫到妳,我惟有盡力試下,但往後妳可否放過我呢?」
阿紫沒有直接回應,說:「總之你幫我找到他先,我沒時間了。」說完,嘉敏母的身體軟伏在桌面上。兩、三秒後,又撐起身體來,面色也回復紅潤,說:「看來,你要盡快找那個警察出來了。」
阿俊還在猶疑,說:「真的可找到嗎?」
嘉敏母說:「剛才請她上來,我已經知道還有大概七日,是她的『尾七』,我這些修道人,還是不想一下子就來得太絕,你盡盡人事吧!若果找不到,我必定會想辦法幫你的。」說罷,在丈夫耳邊輕聲細語,嘉敏父點頭連連。
良久,兩人似乎終於說完,嘉敏父對阿俊說:「你帶我過去深水埗那邊吧!」
晚上八點半左右,深水埗鴨寮街。
一棟唐樓旁的馬路,一個架的士停下。
阿俊與嘉敏父從的士下車。
阿俊一看這棟住了好幾年的唐樓,如舊在樓梯入口外,有一條粉紅色光管亮著給嫖客作一個「這裡有一樓一鳯」的記認,牆邊多出了一個「足底按摩」的新廣告燈箱,令只不過才搬走沒多久的阿俊,感覺陌生了,彷彿是隔了一世重臨的感覺,定神認清楚後,喃喃說道:「是這裡了。」
嘉敏父見阿俊神情恍惚,說:「怎樣?你在這裡住了幾年嗎?」
阿俊忙道:「嗯,因為有些不同,幾乎不認得了。」
嘉敏父似另有所想,嘴角一翹,笑說:「是嗎?上去了,那人背脊有甚麼紋身圖案嗎?」
阿俊見世伯那一笑,不知他想到了那裡,也不好解釋,說:「嗯,她說是狗頭、大麻鷹、玫瑰的紋身圖案。」
嘉敏父閉起雙眼,奇怪地說:「狗頭?應該是狼吧!唔……狼鷹之下還有荊棘叢生……」
阿俊以為他在跟別人對話似的,突然想到世伯表面上好像只是伯母的「隨從」般,為伯母打點一切法事安排的事,對伯母言聽計從似的,其實真正的高人說不定是他才真。
嘉敏父見阿俊傻了眼地望著自己,說:「喂!你的魂魄返蒞未呀?有沒有聽到我說甚麼?」
阿俊一恍神,說:「你話狼鷹之下還有荊棘叢生嘛。」
嘉敏父眉心一皺,似有所想的說:「帶我去望下甚麼環境先再說。」然後,阿俊帶了他由二樓開始逐層查看。
在晚上八、九點這個時間,通常都是一樓一鳯的一個比較旺的時間。而這棟唐樓有三層的鳯姐供應,就更不在話下了。雖然,在阿俊的印象中這棟唐樓沒甚麼「好貨色」,眼前熙來攘往的嫖客,也是幾年來見過的日常景況。
即使這裡有眾多的嫖客,但是還可一眼看到兇手並不在內,因為他們都是合理推測的那些地盤工人、三行工人、貨車司機跟車之類的人,尤其在阿俊的印象中只剩下「相當靚仔」這模糊四字,很快就帶著世伯略過了這三層樓。然後,嘉敏父提議直上天台,阿俊就跟著上去。
在天台上,阿俊望著嘉敏父獨自四處巡視了一遍,不知他有甚麼打算,只好靜候著。
嘉敏父四處巡視完後,說:「等少些人再落去問人吧!」說完,從恤衫口袋拿出香煙,並給阿俊遞上一支。兩人開抽起煙來。嘉敏父再說:「放心吧!如果兇手曾經再出現過,一定有姐姐記得的。」
阿俊趁這等待的時候,問了一個嘉敏父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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