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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家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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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大門被猛力打開,看的出來者非常焦急,已經在裡頭的瑪卡蓮娜與摩恩正在與求助村民攀談,想試圖從他因驚嚇而斷斷續續的口吻中了解狀況,馬銀旭則安撫著瑟琪的情緒,蘭衝上前捉住村民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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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
『蘭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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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驚嚇的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瑪卡蓮娜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蘭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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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看見了?」
『千、千真萬確!!求求你們了,請幫助我的家鄉!』
『我們都快被屠殺光了!!我會給你們相對應的報酬的!!』
「如果真是如此我們會無償幫忙。」
「但若是被我發現你騙我,下場就跟之前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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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抓著村民的衣領大吼,近幾個禮拜來,總是有各處被人面怪侵擾,並且根據傳言,是比人面怪還要聰明的高等生物,無法抵禦的人類小村落總是會來尋求蘭的國度幫忙,但除了給予報酬之外,更多的是哄騙蘭他們有目擊騰原的出沒,好讓他們無償幫助,蘭不清楚這種小道消息怎麼會不脛而走,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看得出是否為謊報,若是如此情況她一律將求助者格殺勿論,蘭不能忍受利用他們尋找騰原下落還從中獲利的有心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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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我想去。」
『瑟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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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愣愣地看著起身的瑟琪,多次的烏龍受傷最重的往往是瑟琪,但她卻一直抱有希望,她堅信捕獲騰原後能利用轉生香將其解除變異,卻一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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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就跟之前一樣,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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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搗毀的小村落蔓延著烈火,悶燒著殘破的餘燼,已經習慣安穩生活的蘭皺了皺眉頭,放緩呼吸頻率,不想吸入太多生物燃燒的刺鼻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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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我們的英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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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小男孩發現了村長帶領著蘭等人接近,從破爛的草堆中起身,用力指著他們,聽見驚呼,愈來愈多的村民起身,對著蘭行使注目禮,蘭環顧糟糕的景象,這是所有委託中損傷最嚴重的一次,看來也許是真的遇到了更高等的人面怪,因為在先前的事件中,已知人面怪並不擅於用火,甚至是懼怕火焰,而這裡顯然是被火攻焚燒,並不是單純的人面怪作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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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救救我們,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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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對他們俯首叩拜,這是真的走投無路才會坦露出的神色,蘭升起絕對的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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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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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村民的情報,這批人面怪很奇特,甚至連掠食的時間都特意不規律的挑著夜半三更,人最毫無防備的時刻,蘭守著火堆,清醒的看著遠處的地平線,勉強看的清些微輪廓,她帶來的人手不少,必要時絕對可以派上用場,但她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捉拿騰原,她已經將轉生香調配的藥劑交給瑟琪,她同樣也沒有睡著,靜靜的攢著那包淡藍色粉末遙望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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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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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佇立在一片狼藉之中,面對面的是咬著火炬的騰原,蘭大口的喘著氣,壓著腹部的血口,所有村民早已失去性命,包括她帶來的所有半感染者,同伴橫豎倒在不同的位置,奄奄一息的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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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該是這樣的!!!!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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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的吶喊沒有喚醒騰原,他渾白的眼珠危險的瞇了瞇,伴隨呼吸,口中的火炬忽明忽暗,蘭想不透,為什麼變異成人面怪的騰原會比同類高出許多智商,不論是進攻先後以及時間點,甚至是火攻的風向都掌握得比她清楚,這團人面怪的攻擊性也比以往的強上許多,幾乎是一瞬間就把大批的人力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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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在找你啊!!騰原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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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燃燒的斷裂聲當作了倖存者決戰的鼓點,背景的木造橫樑墜毀在火場之中,騰原率先發起進攻,雖然智商水平偏高,但對於人面怪的攻擊招式應對,蘭非常有把握,在他揮動巨大的手爪拍向蘭時,蘭一躍而起,順著騰原來不及反應的手部快速奔馳,毫不猶豫的進攻已經被伊格斯方才攻擊到的右眼,將他的一邊視力完全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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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原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將蘭甩落高處,尾巴精準朝還沒落地無法轉換方向的她打去,卻被伊格斯搶先一步抱走蘭,騰原轉向,用左眼追蹤著他們兩個的行動,蘭與伊格斯朝他衝去時路徑卻瞬間交叉,蘭消失在騰原的右面,來不及跟上的視線只能鎖定伊格斯,將其甩向更遠的地面,蘭卻已經朝著他的頸部進攻,千鈞一髮之際騰原向前衝刺,僥倖躲過斷頸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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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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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空的蘭大喊,瑪卡蓮娜瞬間從癱軟的屍首堆衝出,爪子切斷無法反應的騰原右手經絡,正要轉而攻擊左手又被後腳踹飛,好在摩恩順利從死角砍斷左腳腳筋,大致癱瘓他的行動力,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了他,但一直擁有身形及攻擊力優勢的騰原根本無法讓他們餵下足夠劑量的轉生香,瑟琪帶了很多備用藥,卻在每次要送入他口中時被甩開,殘留的轉生香在他唾液上溶解成螢光藍液體,稍微減弱他的攻擊力,但劑量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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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消耗體力導致大家幾乎都只能使出一招便要休息一下,無法很連貫的戰鬥,所以只好一次次,少量多次的癱瘓騰原的行動,但人面怪超強的回復力卻不斷阻斷他們的攻擊連技,如果不瞬傷,完全無法了結戰役,要維持在不能殺掉,但又不傷太重的範疇,硬是比直接了當的解決更加困難好幾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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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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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恩又敗下陣來的咒罵說出了大家的心聲,蘭再度發出號令,這次她要挑戰一次切斷四肢的活動神經,一人分配一肢,再由她想辦法撬開騰原的嘴,讓瑟琪將足量的粉末倒入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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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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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身影瞬間出擊,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機會,已經沒有體力能消耗下去,再這樣就會超越極限失控,順利的切斷所有活動筋骨,蘭將長寬合適的木頭卡入騰原口中,瑟琪上前將最後的粉末全數拋入,賭上全部,容不得一丁點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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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轉生香瞬間發出螢光色,騰原掙扎著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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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化為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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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轉生香溶入騰原的口中,像灼燒一般讓騰原渾身潰爛,治癒能力在這時發揮不了作用,彷彿被甚麼抑制住,痛苦的神情看在大家眼裡非常難過,雖然早就知道不一定有效,因為原先這帖藥方就是應用在人類轉為人面怪身上,半感染者與人類構造不同,本就無法相提並論,但眾人都抱持嘗試的心態,相信著會有奇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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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效已經讓騰原奄奄一息,像犬類般跪坐在地面,轉生香無法拯救他,沒有賦予他轉生的能力,卻將他扯入煉獄,沒有必要再戰鬥了,但大家也無法浮現喜悅的神情,蘭才剛爬起身,卻在一瞬間被衝撞,騰原沒有找回理智的張口對著蘭咬下,這是他最後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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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四濺,馬銀旭隻身擋在伊格斯護著的蘭面前。
咬痕之大,貫穿雙臂,騰原與馬銀旭雙雙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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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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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經閃過人生跑馬燈的伊格斯,怎麼也沒有想到馬銀旭會捨身搭救,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馬銀旭倒在他們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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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對不起。』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
『你們兩個要…好好活著阿…』
「不可以!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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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斯孩子般哭鬧,一向是蘭最堅強後盾的他難得露出這種情緒,抱著馬銀旭哭喊,蘭默默的陪伴在他身邊,愛莫能助。馬銀旭雖然沒有失血過多,卻已經被咬傷,過不了多久就會變異,而他們並沒有再繼續戰鬥的本錢,也沒有能夠改善的方法,唯一的方案僅有趁變異之前了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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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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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琪緩步靠近騰原,她已經幻想無數次重逢的場景,會是什麼景象、天氣如何、她應該說些什麼,這些她都在夢境中溫習了一遍又一遍,但等待她的結局卻是如此殘酷,眼眶刺痛,瑟琪吸了吸鼻腔,想辦法克制住落淚的衝動,她不想這樣嶄露在她期盼已久的重逢場面,卻在看見騰原灼傷的臉龐後按捺不住,豆大的淚珠滾落在騰原的臉頰,濕潤的觸感引發他稍微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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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丟下我!!你說過你不會離開的!!」
「你騙我!!!千緒是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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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原看著嚎啕大哭的瑟琪,強撐開的眼睛顯露他的訝異,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瑪卡蓮娜擺出預備姿勢,預防騰原突然的攻擊,卻被摩恩輕扶手臂,壓下她的動作,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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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琪捧著已經不完全像騰原的臉龐,不嫌棄倚靠著,邊親吻邊淚如雨下,她終於找到他的下落,卻無法將他從深淵拉出,椎心的哭喊有些沙啞,責備著騰原沒有信守承諾,要是她一輩子找不到他的下落,就這樣遺憾離世或許還有一絲安慰,但如今卻要眼睜睜的目送所愛之人離去,她沒辦法接受,然而瑟琪沒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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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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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性乾啞的嗓音透過聲帶的振動發出,瑟琪震驚了一秒,隨即望著他恢復的眼睛,她想記得這張臉,不願忘記,騰原緩慢伸出人類的手指,想觸碰瑟琪左胸前的印記,在即將觸摸到的下一秒無力垂下,呼喚名字的尾音也在「琪」的口型中發不出聲,瑟琪崩潰的抱住騰原,尖銳的吶喊被胸前的蝴蝶刺青帶著飄遠,那是騰原千緒曾經存在她生命中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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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伊格斯與蘭閉上眼,手覆上馬銀旭的頭部,猛力向旁一扭,輕柔的覆下他的眼皮,伊格斯咬著牙,卻擋不住嗚噎聲流瀉而出,埋進蘭的懷抱,悶住的叫喊依舊刺耳,落在大家心中都不好受,蘭仰著頭,不讓眼淚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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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漸漸聚集,陰雨綿延,冰冷的雨滴拍打在蘭的臉龐,挾帶著積蓄已久的淚水滑過下頷線,分不清楚冷暖混雜的液體究竟是雨還是淚,也不想再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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