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內含血腥內容並涉及性侵犯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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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錶上尖長的秒針隨著節拍跳動著,指向了置頂的數字。「噹——」幾下沉重的鐘聲在空曠的教堂內迴響著,延綿的回音更是尖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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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相信天主嗎?」頂著一頭黝黑細髮的小男孩坐在前排較為破舊的木製長椅上,雙手按著椅身、瘦小的身體微微向前傾。坐在小男孩身旁的少年一身黑色長袍,雙手緊緊合十、停靠在了下巴處,良久過後才微微張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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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天主總是毫無怨言地聆聽著我們罪人的禱告,給予了並不值他憐愛的我們救贖。」少年緩緩放下了雙手,撫上了小男孩柔軟的髮絲,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輕掃著他的腦袋。小男孩只是猛然轉過頭,盯著教堂中心的木製十字架,彷彿心中有著萬千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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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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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就是從痛苦中解脫,讓人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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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得到救贖了嗎?」他扭過頭緊瞄著黑袍少年,臉無表情地輕聲問道。只見少年眼光呆滯、臉色一沉,似乎沒聽到他說的話。本已白皙得毫無血色的臉彷彿更是白得發青,撫摸著小男孩髮絲的手抖顫不止,以至於他收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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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神父。」一把低沈沙啞的嗓音響起了在二人的耳畔,小男孩默默看向了聲音的擁有人,李祭司。那人身穿更為隆重的白色長袍,脖子掛著看似沈重的十字架項鍊,稍微圓潤的臉上遍布著若隱若現的皺紋。小男孩緊皺著眉頭,雙手用力拉住了準備隨著那人離開的少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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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會兒,哥哥回來再陪艾德祈禱。」少年輕輕說道,話語裡流露著柔和,卻夾雜著無法隱藏的恐懼。被留在原地的小男孩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隨著李祭司離開,他並不明白,為何少年要露出如此絕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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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小男孩每天在鐘響起前都會到來教堂內陪同少年禱告,模仿著他的手勢,緊閉著眼楮,與心中默念著想要告訴天主的話。即便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情節,卻只有少年越來越心不在焉、神情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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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神父。」熟悉的沙啞嗓音彷彿像是刻在了正上演著的劇本上,總會在此時段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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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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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耐不住內心有如泉湧的好奇心,小男孩躡手躡腳地跟隨著二人到了教堂內黯淡的迴廊,走廊的燈火顯然未能照亮黑暗。內心驚慌不已的小男孩正打算回頭離開,卻被那輕微卻充滿痛苦的呻吟聲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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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然停下了腳上的步伐,流動的時間彷彿凝結起來,周遭的聲音卻仍是響亮徹耳,讓人驚詫。夾雜著抽泣聲的哀求、痛苦絕倫的哭喊聲以及讓人恨之入骨的低吟聲,種種的讓小男孩無言以對,只是靠著門側的白牆、抱著膝蓋坐下,依舊的面不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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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了不知多久,教堂的鐘聲被敲響了數不清的次數,窗外的景色也被一襲漆黑取而代之。門被推開了,從門後走出來的少年臉上掛著清晰可見的兩行乾涸淚痕,凌亂的髮絲亦藏不住雙眼腫漲、眼角泛著血般的鮮紅,那雙顫抖著的手緊抓住鬆開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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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暗沉的雙眸仿如永無止境的黑洞,直至他目光投向門側乖巧坐著的小男孩,他再也無法掩蓋內心的絕望、傷痛,千情萬感彷彿一瀉而下。少年臉上再也不是呆滯渙散,換而言之的是讓人心中生畏的扭曲。他猛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將小男孩擁入懷中放聲大哭,直至聲線沙啞、哭不出眼淚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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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得到救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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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問題卻終究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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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劇本依然上映著,然而少年的奔潰卻僅此一次。時光流逝,轉眼之間八年過去了。「噹——」沉重的鐘聲響起了,也許是歲月的摧殘,響鐘的聲音亦變得不再圓渾,伴隨著絲絲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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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艾德嘛。」一身黑袍的神父向坐下於身旁的少年說道,話語卻充滿了久別重逢的喜悅。即便歲月如梭,八年過去,少年艾德卻能一眼認出那時的哥哥,儘管早已長大成人的昔日少年沾染上了成熟的氣息,卻依舊溫文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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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好久不見了。」艾德臉上掛著難以解讀的笑容,口裡緩緩說道。他依舊模仿著昔日的祈禱手勢,一下子陷入了無盡的沈默當中。而神父亦只是帶著淡然的微笑、合上了雙目,向著前方的十字架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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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得到救贖了嗎?」少年輕輕問到,語氣平平無奇,卻帶著一絲莫名的強硬。神父彷彿被他忽然的問題嚇到了,愣了一愣才回過神來,只一記婉轉的微笑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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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太好了。」少年低聲呢喃著,眼底盡是詭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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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同時亦是張神父的生日,即將退休的李祭司為了交接職務,叫上了將接手大祭司一職的張神父在教堂中見面。然而,推開門後的眼前景色讓他畢生難忘,恐懼之下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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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之中,靠著微亮的月光穿過七彩玻璃窗,模糊可見十字架下,彷彿流淌四周的血泊中躺著早已氣絕卻死不瞑目的李祭司,刺鼻的鮮血腥臭充斥著整個空曠的教堂。雪白的四面牆壁在黯淡的光線底下映照著玻璃窗的色彩,隱約可見分散無序的鮮血濺到了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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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神父睜大了雙眸,一手掩住了因詫異、恐懼而無法閉合的嘴,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眼前的光景實在難以置信,頭昏腦脹下他腳軟無力,馬上要往後墜落時,被一雙手抓實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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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生日快樂!」艾德興高采烈地說道,只見張神父猛地轉過頭,眼底盡是無法消除的畏懼、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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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德,快報警!李祭司被殺害了!」張神父轉過身按住艾德的肩膀,驚慌失措地呼喊著。下一秒卻沉靜下來,不停翻找著身上,試圖撥打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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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喜歡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嗎?」艾德語氣略帶委屈地說道,隨後緩緩走到血泊之中蹲下,指尖沾染了一下地上被光線映射反光的鮮血,然後含住了血淋淋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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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你、你在胡說什麼?」張神父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嘗試走向艾德。少年卻沒太在意對方,只是撫上了那冰冷如金屬的身體,指尖遊走於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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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哥你這麼關心這個人渣的死活,讓我很心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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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是、是你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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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抬起了頭,眼光停留了在驚嚇得面色蒼白的神父臉上,臉上慢慢浮現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在月光的照亮下,神父才清晰看出少年的臉上血跡斑斑,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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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一直在數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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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折磨了多少次,我就捅了多少刀。你該看看他掙扎求全的迫切模樣,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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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神父只是欲言又止,臉上驚訝恐慌的神情難以遮掩,一下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只見少年早已走到自己眼前,居高臨下地放大了他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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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如今得到救贖了嗎?」少年微微歪著頭笑言,向眼前恐懼絕望的人走去。張神父卻後退著直至背上撞上了大門,緊閉上雙眼,漆黑之中只能感受到自己狂亂的心跳節拍。直至一雙冷冽如寒冰的手溫柔地撫上了自己的臉龐,他才微微張開了眼睛,對方卻強逼自己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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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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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你的救贖,你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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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驚慌害怕的人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雙手環抱著身上沾滿鮮血的少年,放聲大哭著。在月光底下,血泊一旁,黑袍的男生就像是放下了心頭大石,如釋重負地解放,重獲自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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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請你必須敬仰我、崇拜我、永遠地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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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今起,你的救贖也是你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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