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黢墨會把星川對摺,流暢的手法不曾走漏風聲,它迫使暈月朝往跡痕間隙的深淵竄逃,用崩壞去做裝綴,用空寂飾掩,總想讓時序逐一倒流,卻停不住白雲蒼狗,所剩無可奈何地、終歸得被迫妥協,只讓那些剝落的陸離光彩,全化成了再無價值的餘燼紛薄。
我將雙手合攏,啟唇偎近,吐出的熱息就散在手心,假藉二氧化碳的黏讓指與指際靠得更緊。有那麼片刻,我感受到肢體反射出不甚正常的體感,虛冷的肌膚被無形的刺骨穿戳而過,卻仍無端張開手掌,接納了繁星瓦解後的墜跌衰變。
我就站在街道中央,踩踐夜半蜿蜒。前方的軌跡像是用逝盡的生命織造而成,塗糊上灰白,視之漠然,亦無多餘色彩,只作象徵性的卑微表態,被輕賤於下,被棄擲在外,就連自己的意識也不再有所振作,砸碎滿腔滿懷。
都不過是逃不開宿命而勾出偏執而已。
夜鷹彷若嘲諷似拉長嗓聲奸笑,狡黠地匿跡暗裏窺覷它們的庸懦無能,如同流命街頭的人們最終難離一死,一但失了質,就再無足輕重。其實世界的不公不正才是所有規則的原型,就像某些人總在論道世情如紙,卻依然懷揣心思寡義,從沒想過它們也曾為了指引蒼生而高懸於空,賭以性命為天下燒灼自我。我氣不過,便將雙手舉過了頭,用悸動,用躁熱,血脈噴張地把一抔星塵推入落地燈罩裡。
它們終究要輪迴至某個角落等待重生,不如我送它們最後一程,予一處方寸安享晚年,交融冥濛的昏晚,然後與燈下燭蛾共度寥寥餘生。它們能被安頓在擁擠的侷促裡,足夠用所剩不多的溫存去慰藉餘下的枯萎殘疾。猶似眠入一場夢裡,斃於一段靜如止水的如癡如醉,再不語話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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