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面無表情地看著若翎的結界將自己還有噩夢怪物一併關了起來。
「欣賞」完這堵無法翻越的高聳半透明牆面後,白幽接著轉向仍然飄在半空中的古代女子打扮的噩夢怪物,它吐出來的巨大手臂上纏繞著黑凌不久前遺留下的紅色粗繩,後背上的腐爛舌頭挑釁似地搖晃著。
「上次真是承蒙你關照了。」噩夢怪物開口說話,出來的卻是白幽有些熟悉的男聲,只是他的人臉記憶庫裡沒有人跟這道男聲能對上。「雖然我不清楚那名來自刻印派的孩子跟你是什麼關係,但是你害我吃了一大口的牛糞,所以你最好在今天給我咬緊牙關!」
白幽的身影瞬間消失。
當他再度現身時,一掌就打在了噩夢怪物的胸口上,將其炸出驚人的大窟窿,凝聚噩夢怪物的靈力就這樣四散飛濺。
噩夢怪物……不,不知躲在哪裡的羅德爾卻是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原來你這麼沒常識嗎?噩夢可不是憑空產生的,如果把此噩夢怪物斬殺,難道不怕反噬到夢者身上?」
「……」
白幽沒有搭理羅德爾。將噩夢怪物的胸口打出一個大窟窿後,他又一把抓住噩夢怪物吐出來的手臂,以摔跤選手看到絕對會相當震驚的蠻力直接把比他還要高大的噩夢怪物甩到地面上,炸起陣陣塵煙。
「嘎啊啊啊啊啊──」噩夢怪物在承受這記重擊後,發出更加刺耳尖銳的嘶吼,但白幽的耳朵就像是聽不見似的,近距離聽到這聲嘶吼依然面無表情,甚至還有餘力將噩夢怪物穩妥地壓制在地板上,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毌消逝,毌忘卻;刻之轉瞬,印之永恆──憶起汝之原貌,回歸初始之地。Berata dai noi nazilia zouh, Morata ga Berata yomo formino seep(艾蒙語,意即:汝本不為醜陋之物,願吾賜予汝永恆的安息) !」
「什麼?這不是艾蒙語嗎?難不成這小子是……」羅德爾震驚到直接從躲藏處現身,也就是如今歇業中的花店旁的小巷,接著他就看到以下更讓他瞠目結舌的畫面。
只見念完咒語的白幽突然仰頭望天,淺藍色的眼睛泛起刺眼的白光,並從他的一雙眼眸裡投射出一道半透明的石板。隨著這塊石板的出現,巨大的噩夢怪物亦被白色的光芒包覆,逐漸化為點點星輝,飛入漂浮在半空中的石板內。
石板一吸收完噩夢怪物後,同樣化為點點光芒落回白幽的額際間。
白幽的額頭浮現三秒鐘的淺藍色刻印印記,但因為時間太短了,站在遠方觀看的羅德爾根本無法看清。
就像是那一小段吸收噩夢怪物的時間白幽停止了呼吸,當他事成之後大口喘氣。
一轉頭,白幽再度失去光點的藍眼睛,鎖定住羅德爾。
這名夢靈派人士倒吸一口氣,他沒有想到白幽居然這麼快就發現自己,幸好此時響起來的電話讓他有藉口開溜。
「喂,老頭?你這電話打得妙啊!」
『哦?我還以為你會說妨礙到你報仇呢。』電話另一頭傳來老者的聲音,一出口就是揶揄:『怎麼樣?事情辦好了?』
「……」
『羅德爾?』
「……有些大意了,我們不該分頭行事。」羅德爾說,如今的他一邊通話一邊快步行走,想要盡早脫離白幽能夠伏擊到他的範圍:「那傢伙不是人類,是『古代兵』啊。」
『什麼意思?』老者也變得嚴肅起來:『葉瑪琳我這邊已經控制住了,但我感覺到有兩位艾蒙人正在趕過來,所以你這是在變相告訴我復仇失敗了?』
「什麼?他們不應該知道我們的計畫才對!」羅德爾卻是反駁:「我以為他們會留守在白髮的身旁呢,這不也是你的計劃嗎?我牽制住白頭髮的同時,你去讓葉瑪琳的噩夢失控。就算有孟玉這名蝶師在,我們的計畫應該不會那麼快暴露……」
『但確實有兩位艾蒙人往我這裡趕來。』老者說,態度篤定,讓羅德爾一時之間不是滋味:『所以,不是你太快殺了白幽,就是白幽用了某種方法提醒那兩位艾蒙人,葉瑪琳陷入危險。我希望是第一個發展?』
「白幽?」面對老者的提問,羅德爾卻是對這個名字起興趣:「你調查了那名白頭髮?」
『葉瑪琳的記憶告訴我的,白幽是幫助她解決噩夢的負責人。』老者說:『但也只知道這麼點資訊。你剛剛提到白幽是「古代兵」,又是怎麼回事?』
羅德爾停下腳步。
他感應到白幽正以飛快的速度接近。
興許是知道逃不了了,羅德爾乾脆把知道的全部資訊說出來。
「你知道的,我們艾蒙人因為要適應現代社會,早就把古老的艾蒙語廢除了,年輕一輩的艾蒙人更不可能會說艾蒙語。」羅德爾說:「唯有一種人……不,應該稱他們為『兵器』的『古代兵』,仍有可能繼續使用艾蒙語。只是隨著時代更迭,整個艾蒙人的家族面臨分崩離析,再加上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僱用古代兵,所以古代兵的數量應該會大為減少……但我不幸的……碰上了其中一個。」
『……你現在馬上跟我會合。』老者說:『你的夢靈還有我的「夢魘金瞳」加起來應該仍有勝算,再加上具現化的高階噩夢……一口氣將這些違背祖訓的後輩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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