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閻躲著幾位江湖人士詢問,他們對這位毫無來歷的少年和尚甚是好奇。他一路從壓星水榭正堂繞到了後方的翠竹林,一股清香浮動,他知曉這香味,便尋風而去,果然看到粉帳翠玉輦掛在幾枝竹子上,鶯鳴啁啁。粉色的長綢從高處垂下,隨著細風擺動如柳,頗有幾分幻夢虛境。
「是你啊,俊菩薩。」芳盡歇探出頭來,像是剛化成人形的花妖,明媚玲瓏。
「妳為什麼不跟我比武?」觀閻仰頭問。
「因為你長得帥啊。」一向在意輩份的芳盡歇似是不在意少年的語氣,依舊答非所問又句句在理。「你破過戒沒有啊?」
觀閻到底年少,被無端地一問羞地耳根泛紅,搭不上話。「妳…」
「我聽聞一個僧人曾西行取經,路上遇過幾隻妖精要吃他害他誘惑他,更有一位女兒國國王要這位僧人跟他共渡餘生,忘卻苦難。」芳盡歇道。「可惜僧人一心求渡蒼生,終究是沒拿起兒女情與貪嗔癡怨。
「你說,美酒佳人當前,他怎麼辦到的啊?
「還有那路上壞人那麼多,他竟然也沒破殺戒?
「菩薩要他取經還要找他麻煩,也真夠折騰人。
芳盡歇沒完沒了地說著她的故事,觀閻只是靜靜聽著,並不作聲。
「如果我是菩薩,你來求什麼呢?」
聽到此問,觀閻眼底閃過一絲光,抬頭道:「我想和你比武。」
「好。」芳盡歇語氣及軟,淡然地彷彿對方所提正是她心中所想。「你要接著我啊!」
未等觀閻回應,芳盡歇恍若飛花飄零,從玉輦處落下,觀閻只覺一股淡香沁入,從骨子裡引出酥癢,下一刻,極其溫軟的身子便在他的懷中。他並未雙手出力抱著她,只是任由芳盡歇勾著他的脖子,觀閻別過臉,躲著那雙明晃晃的眼還有呵氣如蘭。
「施主,這樣不合適。」觀閻長了一張俊美中不失傲氣的臉,可在佛門修行多年,他並不常與女子接觸,在芳盡歇的調戲下更顯僵硬。
「你若四大皆空,怎麼不敢看我?」芳盡歇笑靨生花,絲毫沒有半分生疏。
觀閻長眉微鎖,悶聲放下芳盡歇,他比芳盡歇小一歲左右,卻比她高出許多。
「如果我贏了,你拜我為師可好?」芳盡歇退了一步說。「如果你贏了,我肯定會打到你輸為止。」
觀閻抿嘴看她俏生生的模樣,回道:「好。」
話音落下,只見粉影一現,雙掌如雲如雨,接連著打去,正是一招「袂拂雲雨」,掌法棉裡藏著細雨般的暗招,來回接過三十幾招後,觀閻才警覺手臂上已被寒氣浸透,連忙運氣小周天,以易筋經緩下,又接上雙掌,使出渾身解數,一招「明鏡非台」,緊緊挨著那綿延不絕的攻勢。
芳盡歇笑著打出「明鏡非台」,左手是長生門的掌法,右手是少林羅漢拳,時而飄逸,時而剛猛。「明鏡非台」並非這樣的拳路,芳盡歇將兩套類似的拳掌融為一體後,逼得關閻節節敗退。
芳盡歇在最後幾步時,突然俯下身來,一招「水月空花」,那虛實交疊的掌法中,前掌如竹煙波月綿延不絕,後殺招如寒江射月,直破對方腦門。少林武功講求扎實,長生門則力求意境,這幾招下來,芳盡歇可謂是行雲流水,盡展風流明快。未想最後一指她是收手了,卻在指尖傳來細痛,她嘶了一聲道:「慘了慘了,我以為是個俊菩薩,沒想到竟然是個真祖宗。」這世間能破她而不為所聞的人罕有,芳盡歇看了看滲出血珠的指尖。
「按照年紀來看,你應該是靖徽皇后之子,當朝第一嫡皇子,昭王孟景堯。」芳盡歇微微拂低身子,向觀閻行禮。「也難怪你是給萬霆老頭帶大的,不過嘛,這帝王血蠱也不是不能破,況且我能做得更好。」
帝王血蠱,是邕朝數百年來維持帝位的象徵之一,它是邕朝一位蠱族的皇后用數十名皇子皇女的鮮血肉身煉成的。當年,異姓王擁兵自重,聯合諸邦起義,而邕太祖子嗣眾多,在內朝亦有諸王之鬥,在內憂外患下,順昌皇后為保祐自己的嫡親用了自己部族古法,將千年老蠱謠傳為真龍玉骨,引誘多位皇族子弟踏入陷阱,將他們囚禁在地窖內餵食給老蠱,隨後又用殺帝奪鎮國玉璽與古咒將老蠱用自己的性命鎮壓,並且喂給自己的一雙兒女。
那位皇子後來變登基為邕武帝,多次御駕親征,臨陣殺敵而不曾傷其身,只要刀劍拳腳欲要傷害他,帝王血蠱便會飲用帝王的鮮血並反擊敵手。幾百年下來,蠱愈發強勁,而孟邕皇族一脈愈發強大,建立了中原未曾有過的一代王朝。
這帝王血蠱是僅有皇帝能夠用血引與玉璽裡頭的本蠱將其分散給他所鍾愛的子女,隨著肉身死去而回歸本蠱。多年來也曾有多位親王欲用先帝給予的蠱重新煉製,不想卻因為順昌皇后留了一手而被蠱蟲反噬。
身懷帝王血蠱的人也並非百兵不傷、百毒不侵;多年來,亦有無數絕代高手能以武功破蠱,這也是禁衛軍代代傳承武藝,並且由各家相互持衡的原因,一來為了提防外來刺客,二來避免內奸起反。
芳盡歇並未下殺手,但是蠱毒已飲血,加上她收手極快,蠱毒反應不及,於是才傷了她的指尖,好在周身有「揉春剪雪神功」護體,沒有大傷。
觀閻明白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倒也不羞不惱,他知道皇族的身分能夠讓芳盡歇打消收徒弟的念頭,況且他身上的蠱蟲是由金剛經輔練的,就算芳盡歇武功再高,恐怕要兩敗俱傷,或者是自己竭血而亡。
「小師父,妳可要教我?」
芳盡歇被觀閻這麼一問,瞬間渾身不適,她原先是瞧這個少林和尚武功高又好看,才想說來戲弄一番,搞不好還可以收個徒弟,在長菲山谷擺著欣賞,沒想到是個天潢貴冑,少林寺戒律森嚴,觀閻卻無需有真佛心,有大戒限制卻也不必拘於佛法。
「你不準叫我小師父!我年紀比你大,好歹也要叫我姑姑!」
「方才是我輸了,我要拜妳為師,我不叫你師父難道叫妳師姑?」觀閻噙著一絲玩味道。
「你!」芳盡歇氣得眼尾發紅,連連跳腳,又急忙道:「你當然叫我師父,但為什麼要加個小字!」
觀閻見她氣極,不免失笑,他忍著鋒利的嘴角,一半笑意一半端正,眉眼舒展,似利刃藏鋒。「小師父年輕貌美,個子又不高,當然要叫小師父。」
芳盡歇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聽見觀閻誇自己年輕好看,不禁喜上眉梢,冰清的眼底壓不住她仲春桃花般妍華的笑容。
「行,小師父就小師父,我回去給你寫個心經劍譜,就當作我給你的拜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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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壓星水榭的厦間處幾樹長青松隱隱掩上挨著湖畔的矮亭,湖的一側是雕木欄杆,用細針似的竹骨簾掩著水氣,另一側是用十二仙女石雕屏風擋著青竹林,左牆懸著上百隔間的漆木玲瓏櫃,櫃子裡備著些跌打損傷活血化淤的藥材,右牆一幅手抄上林賦,字跡鳳泊鸞飄,在筆尖揮灑處似萬龍盤舞又似仙子入畫,彷彿天上人間在一瞬之間被描摹。
「小醫仙,我們宗主的傷到底要如何是好?」
亭內十幾人圍著在榻上脣色發紫的龍不悔,一名身量矮小的鬼面大夫握著他的手腕一語不發。
「安靜,別吵小神仙把脈。」一名背著大戟的那人怒噓。
小醫仙帶著面具,卻不難看出他形色裡的無奈。面具背後傳來悶悶的聲音:「龍宗主大人雖然僅被重傷一次,然而方才比武中他的氣脈運行多次被打斷,尤其最後一式,那招屠龍快劍講求經脈運轉,可是卻生生被人掐斷在關礙處,恐怕一時半會難以痊癒。」小醫仙忙上忙下地在幾個抽屜前翻翻找找,嘴裡神神叨叨地唸著:「劉寄奴五錢、紅絲線五錢、丹參四錢、北杏三錢四分、陳皮一錢、甘草兩錢….」
「這些藥材拿去,用四碗水煎成一碗,先暫且服用這味藥。」小醫仙將手裡的藥材塞給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此人是陰陽宗左護法紀曉風,他拿了藥之後便往外頭去找爐火,卻在繞過十二仙女屏風時,撞上了楚陵絮。
楚陵絮告訴他煎藥房的位置後,便款款走到陰陽宗一群人面前。「在下長生門楚陵絮奉師父之命前來關心龍宗主。」
「你們別來假惺惺了,快請你們那個狗屁師祖來跟我們解釋解釋。」
「是啊,就比武而已,竟然下這麼重的手。」
「況且本來我們要打的是另一位姑娘,怎麼變成那個姓芳的!」
陰陽宗一行人看楚陵絮文弱的模樣,不免鬧著討要說法,一向穩重的楚陵絮惶然,先是勸和幾句,又被亂哄哄的聲音打斷。
「啊楚公子來的正好,我還需要島上幾株草藥才能配成的玉紅散,要不你帶我去吧!」小醫仙在慌忙之中走到兩方人中間。
「這百草櫃裡已經備下不少內外傷能用的藥材了。不曉得大夫還需要什麼藥草?」楚陵絮低頭問道。
「這裡是有一些藥,不過龍宗主的傷還需幾個配方才能完全根治。」小醫仙推著楚陵絮走出亭間,外頭的竹海翻湧,青墨一色,凜冽的竹香依稀帶著水氣的清冷。「我還要現採的玉紅草和昭暮曇才能配好。」
楚陵絮略沉思一會,又問道:「在下不才,未曾見過先生高姓大名,敢問先生可是陰陽宗門人?」
小醫仙嘿了一聲,答道:「楚兄管我叫小醫仙便好,我是半月前救下了一位陰陽宗的人,他們便想請我來島上玩,說這裡有比武大會什麼的。」
「是這樣啊,小醫仙兄弟。」楚陵絮若有所思地點頭。「你要這些草都在長菲山谷那處,那處正好是小師祖的地盤,她一向不喜歡外人的。」
「連你們長生門內的人也不能嗎?」
楚陵絮搖頭道:「不過我可以請人跟小師祖說聲,到時候會有人拿給你的。」他眼神一暗,連忙壓下兩人的身子,只見三兩顆果核大小的鑠著綠光的銀色菱標劃過他們上空。
「是誰?」楚陵絮長劍出鞘,將小醫仙護在身後,看著暗器飛來的方向。
「呵呵小伙子反應挺機靈啊。」林子深處傳來沙啞的聲音,氣若游絲卻清晰可聞。
隨後,前後左右飛來十來個暗器,楚陵絮手起劍落,背過身子擋下幾枚後,又提著小醫仙一個翻身從破去的攻勢中躲開。
「小醫仙,他們一共五人,你可千萬小心地跟著我,那暗器上還有毒,千萬別碰著。」
霎時,暗器如暴雨直下,楚陵絮挽著劍花打下無數,又用內力籠著他們所處的半步方圓,正是一招「百花齊放」。趁攻勢暫歇,楚陵絮劍氣橫掃,一時竹浪翻覆,之後便聽到有東西從高處落下的聲音。
左面處有一些兵刃相見的聲音,不久竹林處便聽到一聲驚呼,來人華光四射,不可逼視,正是珠光寶氣靡顏細理的趙夕雨,一手拿著劍,一手拖著血淋淋的人影,只見那人身著五彩線織救的衣服,身上配著銀飾與野獸骨,是蠱毒教的人。
「五師妹?」楚陵絮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訝然問著。
「我在林子間散步,他掉下來要砸到我,我才教訓他呢。」趙夕雨冷哼一聲,看了看滿地毒器。「我們被包圍了?」
「貌似如此。」
三人被一陣鈴聲打斷,一名老者提著人骨蛇杖出現,杖長不過人高,頂著一個纏著布包的頭骨。老者面貌醜陋可怖,巨大的肉瘤垂到胸前,頭髮花白,幾道蜈蚣狀的疤痕遍佈,脖子上又有幾處腐爛,楚陵絮見他戴著銀銀花花的帽冠,幾處垂墜的是人的指骨,便躬身道:「在下楚陵絮拜見蠱毒教教主。」
蠱毒教教主風煌後頭跟著三位五彩衣的美女,一名女子手持木笛吹奏靡靡之音,另外兩名女子則半跪在地,讓風煌坐在她們肩上。風煌掃過地上那血淋淋的身軀,漠然道:「錦雀,笛聲悠揚卻很是單調寂寞,妳難道不曉得唱曲嗎?」
那人影蠕動幾下,抬起頭來不停叩首,開始唱著零零落落的曲調,聲音是婉轉是淒厲。那是一張頭髮散落,血跡斑斑也不損妍麗的容顏,檀口櫻唇,清秀可人。
「你是惡鬼嗎!她都傷成這樣了!」小醫仙看不下去的喝斥。
風煌笑而不答,手指浮動幾下,錦雀整個人猶如被擰成麻花、編成繩結,骨骼嘎嘎作響,如此痛極仍不敢噤聲,音調如厲鬼嘶吼,直至身形扭曲看不出半分人的模樣方然斷息。
「小娃娃,這才叫傷。」風煌睨了一眼,露出幾顆缺牙。
楚陵絮一眾未曾見過此般殘忍的殺人手段,不免心生畏懼。楚陵絮推搡著兩人說:「你們先去找人幫忙,我來擋著他們。」
趙夕雨拉過小醫仙的手,朝壓星水榭方向跑去,可不過十步,吹笛子的女子便追到她們身前,攔住去路。
趙夕雨沒有多想,一招「獸爐沉水」往笛女橫掃過去,劍光如霞。笛女被劃破衣裳後,退了一步,從木笛中吐出兩個毒鏢,趙夕雨刷刷兩聲擋下暗器,可她又覺得身體提不起勁,總覺得招式比以前遲緩不少,笛女武功平平,要躲過她的一招一式都有困難。
「大師兄,我們著了他們的道了。」趙夕雨轉身急道。
小醫仙只覺腦子昏沉險些站不住,趕緊從隨身攜帶的藥草裡拿出些醒神乾草燒了一把。一旁的楚陵絮自然也不好過,他方才動手時吐納間以吸入不少無色無味的迷香,又聽了那怪曲怪調,能夠擋下風煌的飛骨杖以是不易。
「楚兄弟、小美女,我這藥草只能幫你們撐一會了。」小醫仙用手搧開煙霧,清涼的草氣讓二人回過神來。
風煌頗為訝異,他不曾算到竟有人能隨身攜帶可以暫時壓制蠱毒教「無香無骨毒」與「牧蠱謠」的草藥。
風煌站起身子,又將手杖一甩,只見手上的頭骨朝小醫仙打去,楚陵絮揮劍打向繫著骷髏的銀索,長劍被繩索纏住,另外兩名女子拿著長針刺向他,楚陵絮一時分身乏術,好在趙夕雨挑起兩個地上的暗器逼退女子二人。
這樣一往一來,楚陵絮精神恢復許多,眼見骷髏又要吐出白煙,他內勁一起,先是掙脫銀索,又縱身一招「穿林打葉」先挑去女子的武器,又直殺風煌;可他前進就脫離了藥草濃煙處的庇護,渾身無力,劍法輕易被擋下,只好又退回煙霧之中。
楚陵絮明白風煌這樣天下榜排名前二十的高手要殺他們肯定易如反掌,那麼他肯定另有所圖,於是他道:「風教主貴為江湖高手,竟用如此卑鄙手段,晚輩絕對不輕易就範。」
「你這個醜八怪,還不趕快放我們離開,還想被我師父打嗎?」趙夕雨怒罵,而這話似是戳中風煌的痛處,他大吸一口氣,將藥霧吹散,而草藥已所剩無幾。
風煌咧嘴笑道:「本想留著你們完完整整的,但好像少了一些東西也無妨。」
他方才吹氣時又用了無色無味的毒,此時趙夕雨已唇色慘白,一旁的小醫仙早已昏迷不醒由楚陵絮攙著。
只見風煌身形鬼魅,高舉木杖朝楚陵絮打去,他招招只打後腦、脖頸等命門,楚陵絮和趙夕雨雖動作緩慢些,好在兩人劍招錯落,勉強護著彼此。趙夕雨用了十二仙女劍的第八式「獨臥畫古佛」,運劍如畫筆,楚陵絮一手緊抓著小醫仙,僅得提劍幫趙夕雨攔下長劍未及的攻勢。
可另外三名女子卻又取出髮髻上的銀長針朝他們逼去,趙夕雨腳下一閃,擋去其中兩人的攻勢,可是到底雙劍難敵四人。
說遲那快,一條紅綾如蜷蛇盤上楚趙兩人交錯的手臂,二人順著紅綾高高往後一跳,笛女要攔下二人時,又是一條紅綾勢如破竹地打向她的臉,連帶橫掃蠱毒教一眾,風煌被逼退十來步。他腫脹的眼睛亮出兇狠惡毒的光,抬眼望去,楚陵絮三人正順著紅綾落下,又見水袖一收,是他們的師叔玉腰奴,她側身而立,體態嫋娜,正紅色的廣袖裙上繡著金色的蝴蝶,整個人恰似萬綠叢中一點紅艷。
「師姪謝過玉師叔。」楚陵絮抱著小醫仙,一旁的趙夕雨取下頭上的珠簪遞給楚陵絮悄聲道:「這個簪子可解毒,師兄你方才和那醜八怪鬥纏鬥那麼久,萬一中毒可不好,往指尖一刺激可以了。」
「那妳不先嗎?」楚陵絮面容有些發青,他方才有益控制吐納以免吸入毒煙,不過蠱毒教的毒到底邪門霸道,無孔不入。
「我沒事,不過就是還沒適應而已。」趙夕雨整理了一下碎髮,她面色蒼白異常,比平時更多了三分嬌弱感。
楚陵絮見趙夕雨模樣真誠,半是疑惑半是嘗試的刺了一下,果真通體舒暢不少,就連泛著隱隱青色的面色也緩了好幾,又給小醫仙依樣畫葫蘆的刺了一下,只見小醫仙悠悠轉醒,他看著楚陵絮手裡的簪子與手上的血珠不免驚呼了一句:「這是百藥金?你怎麼會有…」語音未落,趙夕雨便壓著他的面具不讓他說話,趕緊奪過簪子,插回頭上。
卻說玉腰奴收回紅綾時,她一邊的長袖搭在肩上,似舞似立,對風煌道:「長生門下余避月的徒弟,玉腰奴見過風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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