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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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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迪諾看著人影看著自己時,有很些微得頓了一下,他想,可能是那人被自己的改變跟舉動感到驚訝或是詫異。但,那人並沒有說什麼,就連一點表情上的變化都無,不過這也是他預料之中,然後,眼前的人便毫不猶豫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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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影消失在視線後,迪諾倏然覺得仍佇立在原地的自己,顯得可笑,他不免牽扯出一抹難看的微笑,像是在掩飾那快落下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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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隨後跟上來善後現場的隊伍,一頭淺黑色的隊長讓他聯想到雲雀,但那隊長隨即禮貌的向加百羅涅的首領欠了欠身,那個聯想也隨著這謙卑的舉動而便幻滅,迪諾露出微笑示意讓他們隨意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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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穿著素黑色的人開始默默得清理著,那沾染艷紅色彩的屍體和那像押花的放射狀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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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利歐,這樣做…是不是就可以放他離開?」
「這樣,他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他所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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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熟悉的部下出現,迪諾這麼的說著,而語氣像是呢喃、也像是訴說,眼神中的寞落是如此銘刻在那一向耀眼的雙眸。頭次看到自家首領如此沮喪,羅馬利歐輕嘆了口氣,悠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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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我不認為這是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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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利歐很清楚這不是好決定,因為,那是犧牲男子對那人的情感做為基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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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他不知道為什麼雙方要顧慮那麼多?或說,他們是小心翼翼的去試探對方?結果還未得到結果,就被對方的行動給傷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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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恭彌他的幸福,不應該是我給予…」迪諾苦笑的說,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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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這不是人人都等待的了的時間,偏偏,他為了等那個少年,就等了十年這麼久了。究竟是哪裡出錯了?沒有回應、沒有拒絕,迪諾不知道這到底算什麼樣的答覆。當初的一見鍾情,現在想倒覺得有些魯莽衝動,但迪諾不曾後悔,甚至很慶幸自己有如此的行動,可以這樣表達出義大利人的特質,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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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十年的時間,夠長了,足以讓一個人慢慢得被絕望侵蝕。看著一次次的互動,迪諾越來越覺得,其實是對方懶得去拒絕自己,所以,就放任自己的放肆──他根本沒那意思,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賣力演出那可笑的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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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難得的離開加百羅涅,拉著羅馬利歐出門,想說要到處去晃晃,透個風,到了下午再回去家族裡──原本是該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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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在其間的車程當中,迪諾看見了他──雲雀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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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與任何人親近的他,竟然會出現在大街上,而身邊挽著一位女性。不說互動情形,光憑這點,就造成如此大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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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忌妒、疑惑、哀傷,多種混雜的情緒,就這樣毫無遮攔的衝上心頭,瞬間的思緒像是斷了線般的空白,讓迪諾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愣愣的看著那兩個人影慢慢的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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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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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的衝擊太大,迪諾只是淡淡的說了這句後,便久久不語,只是一味的看著天際,不知道是在想事情、或只是單純的望著浮雲,原先的談話也變得可笑且突兀。直到轎車在加百羅涅的大宅面前停下,羅馬利歐的叫喚下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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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會有一點蛛絲馬跡,回神後的迪諾便督促著羅馬利歐趕緊通知情報課,而自己則匆匆忙忙的進了辦公室,也許是要整理一下自己紛亂的情緒,想讓自己在部下面前呈現一如往常的模樣。但,在人員都到齊後,男子模樣倒是有些哀傷的開始吩咐部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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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的是,幾天過去了,關於那女子的資料依舊是毫無所獲,身分不明職業不明的人讓迪諾感到不安。而,雖然雲雀恭彌的行蹤是有些掌握,然而拍回來一張張的照片,身邊依舊挽著那名不明來歷的女子,雖然不常交談、但也具有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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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些照片,只讓迪諾覺得越來越悲傷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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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會是如此的痛苦不堪。由情報人員帶來的一張張的照片,就像是在嘲弄他十年來的努力。他努力十年,依舊得不到一點回覆或是表示、甚至是拒絕;然而那女子,只有短短幾天便取代了他長久一直以來,在那個人身邊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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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忌妒,但迪諾很清楚,這些情緒是對事情毫無影響,所以,迪諾便任由那些醜陋的情緒淹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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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每在午夜時分的舞台上,便總是會看見那青年鮮少露出了微笑,模樣幸福的挽著那名女子進入白色建築物,而他只能在一旁看著他們兩人離去,就算在怎麼大聲吶喊、向前奔跑,那景象便像是無限拉長的迴廊,變的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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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驚醒下的自己,冷汗浸濕了全身,明明是夏日的午夜卻顯的格外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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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利歐,我改變主意了,麻煩通知一下綱吉,我想去一趟彭哥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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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來的跟隨,羅馬利歐很清楚自家首領現在的心情,焦躁不安的舉動正是說明了男子心中的一切。當然,原因他也很清楚,因為就算過了幾天,當時那景象實在太過的顯著而讓人難忘。只是,羅馬利歐很疑惑,一向部與人親近的雲之守護者,為何會放任一個女性挽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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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領發楞時,羅馬利歐捎了封短訊,說明自家首領的拜訪,也希望彭哥列首領可以在待會的面談中,能給男子一個解釋──而,不過,或許不需要告知,那少年也會從超直覺中察覺出一點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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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下人的帶路,迪諾熟練的來到彭哥列,被譽為如初代首領般的現任首領,自己師弟的辦公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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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一路來的成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從最初的懦弱,到現在的溫柔且強悍,不忍傷害其他人卻可以為了夥伴、為了家族,而抹滅一切敵對的反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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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整理了一下儀容,迪諾便禮貌的敲了敲門,在推開那精細雕琢的華麗桐木門扉。一映入眼前的景象,是坐在大面落地窗前批改呈閱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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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諾先生,歡迎你的拜訪。」那位擁有棕色長髮的青年,溫和的對自己笑說。「隨便坐下吧,我手邊還有點文件,可能會耽誤一下…」
「沒關係,你先忙,我突然拜訪才是我的失禮。」迪諾歉意的笑了笑,便坐在那酒紅色絨毛的椅上,望著牆面上的作畫。「太久沒見到你,想與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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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訝異男子不同以往的態度,讓少年好奇的抬起頭看了那正發愣的男子,於是,他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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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什麼事讓迪諾先生眉頭深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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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少年開口,那是一句肯定句。那刻,讓迪諾覺得自己還是無法將情緒隱藏的不夠好,低迷的情緒都被自己的師弟給看得清楚,不過轉念一想,或許在超直覺下的自己,情緒或許是想在臉上般的清楚吧?讓他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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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彭哥列的超直覺,一眼就看出來了呢,綱吉。」
「不,迪諾先生,這無關超直覺喔,是你自己把事情都寫在臉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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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田綱吉語氣中充滿了笑意。而那期間,修長的手指又將公文翻了幾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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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逆向的陽光照落,身影顯的朦朧;柔軟的長髮落在額前,讓人看不清此時彭哥列十代首領此時的表情,當然也無法探就,他是抱持怎麼樣的心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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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斥在場有第三個人吧?」
「沒差,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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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灑脫,迪諾一副若無其事的說著,但交疊的兩手早已緊握的泛白。或許他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想問、不想問,想知道、不想知道,兩個極端對比的想法,正矛盾的來回撞擊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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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關於雲雀學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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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一瞬間的動搖,綱吉沒看漏,也因為這一個眼神,讓綱吉更加的篤定今日男子失常的原因,他露出一抹微笑。而面對青年的回答,迪諾沒有承認,但也不否認。或許是真的打擊太過巨大,連隱藏都顯得無意義,被師弟直白的說出這句話,他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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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男子一副像是不以為意的平靜模樣,青年狡好的臉蛋上,那抹讓人感到溫煦的微笑更加的深。擁有超直覺的好處就是可以揣測到,平常人不容易、甚至無法察覺到的事情。於是,他便娓娓的道出他的決定,或說,男子想得知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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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禮拜前,之前頻頻與某家族發生的零星爭鬥事件,在這次爭鬥下伴隨著一件任務。普通的也就算了,請其他基層人員就可解決。」青年語氣頓了頓。「…然而,那件任務卻還挺棘手的,是關於匣子,需要的是心思慎密且擁有高戰鬥力的人擔任,自然,守護者是最適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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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諾大概知道為什麼了,知道雲雀為何會出現在大街上,是任務所需。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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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那時所有守護者,不是都剛好離開義大利到國外出任務、不然就是手邊的任務還未結束…就連骸君也是今天早上才趕回來的。」他笑說,眼神落在自己身旁不遠處。「這次的任務頗為艱鉅需要長時間執行,也因為這任務攸關匣子急需趕緊處理。於是,我只好委託這陣子剛好從日本來雲雀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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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麼多,依舊沒有提到迪諾最在意的部分──那女人究竟是誰?從哪來會不會危害到雲雀?跟雲雀是什麼樣的關係?…──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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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雲雀學長是不答應的。但,那件任務是關於對方家族首領的匣子,當我這麼說明時,學長他便沒在多說什麼。」青年眼神一暗,而這舉動讓迪諾感到有些不安。「…不過,要奪取這匣子勢必走一趟那家族,所幸在很久之前我早已安插一個情報人員在那…若要躲避不必要的麻煩,就得靠那情報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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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情報人員是一位女子,是受對方首領寵信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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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雲雀學長很乾脆的表明自己單獨行動。我也很清楚他的孤傲,不過,那家族擅長的就是暗道與機關這類的陷阱,我無法讓我的守護者去冒險,也無法承擔失去守護者的風險,對此,我很堅持要雲雀學長與那位情報人員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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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底流轉的光痕,像是嘆息、像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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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學長不怎麼愉悅,不過也沒有露出慍色,只是丟下一句我在考慮便離開彭哥列。我知道雲雀學長需要時間去衡量利益,或說,有件事讓他感到心煩、以致於他不得需要些時間來釐清這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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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諾對於綱吉的解釋感到放心,但同時也有更深的沮喪。而這時綱吉卻露出一抹苦笑,恐怕,這兩人心想感到困惑的,都是同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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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聽說在雲雀學長出去後,便利用私人飛機到德國去,心情不甚佳的咬殺了一個長期一直干擾他研究的人。也聽說,就是在那時,他們兩人的關係突然惡化,不相見也不交談,若有會見到對方機會的宴請,都一律婉拒。也從那時候,男子便有陣子不在到彭哥列打擾──更聽說,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全是因為眼前男子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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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似乎因為這件事,促使雲雀答應這件不甚願意的任務。或許,是想給他一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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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放棄?」
「因為…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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