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超強阿尼繪製(*☻∇☻*)🖤)
|崔維斯·薩曼|
崔維斯是個憤怒的人。
不是那種會隨便發脾氣,將怒火時不時噴發的那種人,而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普通人不能靠近,不然就要大難臨頭的人。
崔維斯是個憤怒的人。
儘管他的家庭沒有與普通人不同,正常的家庭卻讓他有著憤世妒俗,原因正是他在平淡中迷失了。他的父親對事物都是沈默以待,為此他也時常窒息在沈默之中;他的母親健談但唯獨對他沒有興趣,為此他看不見母親的眼中有他的身影。
憤怒是唯一在意他的同伴,它邪惡卻又令他上癮,這種失去理智的毒品讓他從很久之前就無法擺脫。
憤怒讓他在喝醉時跑去刺青店刺了許多黑色刺青,但他的家人沒有責罵他;憤怒讓他開著從二手車買回來修改的黑羚羊到處飆車,即使好幾次警察攔下他並且告知他的父母,他們卻也從未與他大吵一架。
他的家不是他的家。沒有全家幅,沒有溫暖與生氣,只有窒息與沉默。他的靈魂彷彿被拋棄,毫無生氣的空間侵蝕他直到憤怒降臨。
崔維斯·史蒂芬·薩曼是個憤怒且具危險性的人。
但他還是有著可以忍受的人。
休·尼爾有種奇怪的魅力,他不怕崔維斯滿身的刺青與危險的外貌,不膽怯他銳利的眼神和尖酸話語。即使不是新來的,他看起來完全不在乎崔維斯散發出來的生人誤近的警告。
他在生物課時突然問他要不要一組做實驗,崔維斯理當發揮遺傳或是父親感染的能力沒有回答。儘管如此,休並不黏人,他是那種我跟你說話就只是普通人對話,不會展露對他人興趣或是厭惡,只像是閒聊一樣。
就算全校都知道崔維斯叛逆的瘋狂作為和父母讓他自生自滅的行為,他不介意有人提起——只要那個人有健全的牙齒足夠問他。但休似乎沒有想過要問他這種問題。
看著休把化學藥劑倒進另一個燒杯混合時,他一頭霧水這種狀況。即使他假裝不知道,但休是個非常引人注目的人。
不是怪異的那種,休有種旁人沒有的魅力,對人微笑時別人就會不自覺的敞開心胸信任他,說話時談吐都十分吸引人,而的確休長得俊美,但那是恰當而不是超群的美貌。
這種人當然不缺朋友,但他居然與這種跟他完全相反的人處在一起。
休只偶爾看了看身旁無聊用手指玩弄酒精繩上火焰的崔維斯。而崔維斯覺得他帶著護目鏡的模樣像極了天才科學家,而休的確也是那樣。
那一次的分組實驗很順利,比他一個人時順利天殺的多。
不過這不會因此改變這兩人的關係。他不認為休會喜歡接近他,而他也不想要有人靠近,崔維斯不會是一個人,他擁有憤怒這個不會背離他的朋友。
而休也沒因此纏著他,經過那次分組,休似乎就把他當成普通朋友一樣見到會打招呼並且忍受他的毒舌嘲諷。休有種魅力,就是即使不展現受到冒犯生氣的模樣,那雙真誠的藍眸卻讓他沒辦法像對其他人一樣用惡意將他傷得體無完膚。
對崔維斯來說休是個奇怪的人,但也是他唯一可以忍受的人。
四季輪替很快,但他的家庭卻彷彿存在令人窒息的宇宙。崔維斯在前幾天與其它兄弟會混蛋飆車不小心把黑羚羊撞壞了,而自己也有一些受傷,尤其是右手指不小心撞到儀表而瘀青嚴重。
一大片紫紅色替一身黑的他增添了新的色彩,讓他看起來更加不容親近。在走廊遇見穿著普通卻用氣質讓自身彷彿穿著昂貴西裝的休時,對方沒有像其他人用眼神批評或是困惑他的傷怎麼來得。
他只是學習崔維斯一樣用著沉默,然後說聲再見並且與崔維斯擊拳然後就離開了。休有種魅力,就是獨一無二,他的想法總是與人不同,他不會逼迫崔維斯改變或是變好,彷彿打從一開始他就打算接受這副模樣,儘管有時候眼神會背叛他的想法。
崔維斯知道休認為他是有靈魂的人,認為他不完全是個被黑暗吞噬的人,但這次看見他受了這麼大的傷時,他驚訝自己居然憤怒休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就像他的父母一樣。
崔維斯喜歡憤怒,它會讓思考退縮,讓他全身熱血沸騰而不是感到受傷失望,他不會在意休為什麼這次沒有問他傷的事情,也不會在意他的眼神與他父母冷漠的眼神重疊。
憤怒會燃燒摧毀一切,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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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發現自己沒辦法與父母一同吃飯,因為一看見他們他就會想起休的眼神,看來此刻,他唯一能夠忍受的人也被除名了。
崔維斯不發一語的離開家中,由於黑羚羊壞了所以他只好用走的去到城鎮的超商。夜晚的空氣冰冷的刺激他赤裸的皮膚,棕色幾乎平頭的頭髮讓他頸部因寒冷而雞皮疙瘩。
這時候他看見休的車,而休也反常的坐在駕駛座發呆。他困惑走近,才看見休臉上的紅腫。
而對方也看見了他。
休有種魅力,當他用無比認真且具威嚴的口氣時,崔維斯就會不自覺的順從。為此,他坐進了副駕駛座。
更靠近時他才發現休的臉腫的可怕,像是起非常嚴重的過敏一樣。「你怎麼回事?」他一點也不相信他居然會關心人。休聳肩,藍眸望著前方。
「你才是,我知道你飆車受傷了。」
「我不知道那到底關你屁事。我又沒叫你在意我的破事。」崔維斯用平常的方式怒道,就算他知道這種語氣對休不管用。而這次休只是閉上眼輕輕嘆了口氣。
「我是你的朋友嗎?崔維斯·薩曼。」
即使他知道這種問題很白痴,但休有種魅力,他知道這句話不是在開玩笑,而最令人震驚的部分還是休口中的落寞與藍眸中的孤單。
他看著休,雙眼如同他的外表銳利。「我不是任何人的朋友。」他如實說,但又隨即補了一句。「但你是我唯一可以忍受的人。」
休在愣住後展露笑容,那是所有人從未看過的笑容,那是屬於真正的休的表情——真誠而赤裸。
「我想要離開這個小鎮。」休說道。崔維斯保持著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姿態,但他心中仍舊出現一絲慌張。休有種魅力,讓他不自覺的習慣他的陪伴。
「你要去哪?」
「哪裡都好,我要離開這裡。」休立即回答,加深了他說出口的決心。崔維斯握緊拳頭,這裡窒息的像是癌症逐漸殺死他,他才坦言休是他唯一能夠忍受的人時,他卻說他要離開?
憤怒攻擊且刺激他的血液,但悲傷卻充斥他的內心,這時候的他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很脆弱,忽視內心那股渴望別人在意他的可悲,但休澆熄了他的怒火盔甲。這段友誼不到一年就要葬送於離別,而崔維斯總有一天會因為憤怒而害死自己。
他沉浸在他的憤怒悲傷之下,為此沒聽見休說的話。
「什麼?」他的聲音過於暴躁。
「我在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離開?」
崔維斯逼自己不要展現震驚的表情。
「為什麼?」他終究只能用惡劣的口氣掩蓋驚訝來質問。心臟加速,休沒有移開雙眼。
「因為你是我唯一可以忍受的人。」他睜大雙眼,休的語氣讓他知道這是真的。「跟我一起去別的地方上大學吧,崔維斯。」
「你為什麼想要離開?」他問,但他真正好奇的還是為什麼?為什麼要他跟他一起走?
休的神情黯淡下來,伸手撫摸臃腫臉頰。
「我的父親。」簡單的幾個字卻解釋了一切,解釋了為什麼他想要離開,解釋了為什麼看見崔維斯受傷時他的眼神為什麼空洞。
他受到家暴。
但崔維斯也是暴力的使用者,但休卻說他是他唯一可以忍受的人。
「為什麼要我一起去?」
「當所有人都接近你時,你便可以看得出誰是真誠的。而我覺得你很真誠。」
沉默出現一會,但他卻首次沒有感到煩躁或窒息。片刻,他發現自己正在大笑,而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這個回答很模稜兩可,尼爾。」他邊笑邊說,這種開懷大笑的感覺極度陌生,但休有種魅力,他會使這種快樂感覺起來很正常。
「既然我們該死的只能夠忍受噁心的彼此。那麼,尼爾,我們就一起走。」他說完便舉起拳頭。
當休與他擊拳,崔維斯知道這段友誼或許沒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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