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那莫...」巴奈輕輕地搖著那莫,一邊呼喚著那莫的名字。過了一會兒,那莫才悠悠的醒過來。
巴奈沒好氣的說:「你也太誇張了吧,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在這睡覺,你還真想就這樣躺著到試煉結束嗎?」
「姊姊~」忽然那莫跳了起來,驚恐的看了看四周,「鳥呢,那隻紅色的鳥呢。」
「什麼鳥,我就只有看到你躺在地上。」巴奈回答,
「唱歌,姊姊,那隻怪鳥還會唱歌」
「嗯,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之前有遇過?」
「有啊,還有綠色的鳥唱歌也很好聽,唧唧的聲音,高高低低的,好聽極了。」巴奈說,她的聲音變得柔和,彷彿進入了自己的回憶世界。
那莫聽了有點著急說:「不是這種唱歌啦,是真的唱歌那種,聽起來很像小時後媽媽唱給我們聽的那首歌。」
「真的有這種鳥?」巴奈皺眉,露出疑惑的眼神「不會是你胡謅來騙我的吧?」
「才不是騙人的!」那莫著急了,雙手揮舞著強調,「還有一個背上有一大片疤痕的姊姊,她也有看到!」
巴奈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弟弟激動的樣子,沉默片刻後,才輕輕嘆了口氣,「好啊,那位姊姊在哪?」
那莫愣了一下,抓抓頭,語氣有點遲疑:「我也不知道……不然我們就在這等她好了!」說完,他一屁股坐下來,雙手交叉,似乎打定主意真不想走了。
巴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坐在那莫身邊「那莫,你是想媽媽嗎?」
「不知道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還小,媽媽的臉對我來說也有點模糊,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還記得媽媽唱給我聽的歌。」那莫隨手抓起一顆石頭往溪裡丟去,石頭在天空中了劃一條漂亮的弧線後,落進水裡。
「對啊,我有時候也會想到她。」巴奈輕聲說,目光落在緩緩流動的溪水上,然後輕輕拍了拍那莫的頭,「好好完成試煉好嗎?別讓我們擔心。」
那莫深吸了一口空氣,眼睛反映著天空的淡藍。他雙手張開往後一躺,開始自言自語地說:「試煉完成後呢?成年禮嗎?然後加入會社,每年都忙一樣的事,蓋房子、打獵、參加祭典,就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去更遠的地方,離開部落,到海的另一邊看看。」
巴奈皺眉,「你是這個看待我們的生活嗎?一成不變的事?」她緊握脖子上的雲豹牙項鍊,那是父親留給她的,握著它,彷彿能感受到與父親一起在森林中追蹤獵物時的那份專注,以及在他死後,落在巴奈身上的責任。
「你又做了什麼,只會成天做白日夢,成為全村子都頭痛的搗蛋鬼,你有想過其他人是怎麼看你,以及看我們的嗎?你就不能好好的像其他人一樣,努力成為村莊的一分子,為村子貢獻一份心力嗎?」巴奈的語調漸漸提高,眼神卻不經意地透露出一絲羨慕。
那莫猛然站起身,雙拳緊握:「又來了,跟老頭一樣,整天叫我為村子貢獻,村子有那麼重要嗎?我才不要像你一樣,種田織布,然後像膽小鬼一樣躲在村子裡過一輩子。」
接著兩人都不說話,只剩下森林裡的鳥鳴聲及溪流聲。巴奈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鎮定自己的情緒,她緩緩走向小溪,當腳尖觸及溪水,冰冷的感覺立刻擴散到全身,「有時留在村子裡才需要更大的勇氣。」她冷冷地說,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到。
「姊,你怎麼有帶麻糬和豬肉來?」那莫的眼睛亮了起來,似乎沒聽到巴奈的聲音。他熟練的撥開荷葉包,一股香氣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真的太香了,我要開動了!」
但那莫在吃之前猶豫了一下,彷彿想到什麼,問道:「姊,你覺得背上有疤痕的那個姊姊,她是誰?她為什麼會知道媽媽的歌?」
巴奈剛要開口提醒弟弟不要吃得太快,但一陣突如其來的吼叫聲打斷了她。
「那莫!」巴奈瞬間警覺大叫,一道黑影已經從草叢竄出,猛地衝向弟弟!黑影撞擊的力量將那莫推倒在地,使食物四散滿地。
巴奈眼中充滿恐懼,她快速向那莫。但當她接近時,發現這不是她想像中的山豬或野獸。那是一名男子,雙眼有如野獸般泛紅,從喉嚨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他雙手毫無章法地抓起地上的豬肉,不顧泥土就往嘴裡塞去,眼神裡除了飢餓,更帶著一種野獸般的警戒與瘋狂。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mvkHhwxW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