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房子在五樓,我手抱著兩大袋旅行袋,走了五層樓梯,上氣不接下氣,一手放下袋子在門口,彎著腰在喘氣,隔壁的鐵閘發出可怕的嚕嚕聲,有個呀伯探頭出來,「後生仔,幾層樓梯便氣喘喘,一定是平日沒做運動。」他笑了幾聲指了指我,「你是三婆孫仔?她走那天我也在,她工人好姐整晚在大呼小叫…」這個呀佰一直滔滔不絕,說他跟嫲嫲怎樣要好,怎樣發現她過世,怎樣安慰她工人好姐。我揮了揮手,終於順了氣,站直身子,「我叫發毛,我先進去了,再見佰佰。」我拉開道吱吱聲的鐵閘走進屋,聽到呀佰還在我身後繼續說著,「發毛?你個名唔多吉利,我是王伯呀,發毛仔…」
我關上木門,環顧四周,嫲嫲還在生的時候我一次也沒上過來,每次也是在街口的酒樓跟嫲嫲飲茶。房子是比較舊,牆身有點剝落,舊式磁磚地也有點污跡,但面積夠大,近五百尺,兩房,我一個住綽綽有餘,只需要添置點新傢俱便可以煥然一新。我走進主人房看看,一面大玻璃窗正對著對面一座格格不入的新式私人住宅,我探頭貼著玻璃,陽光正照進對面一個單位的房間,有個女人正在脫下身上的深藍色睡袍,露出光滑的背部,然後又穿上一件白色的睡袍。
我激動得把鼻尖貼上玻璃窗,瞇著眼盯著對面的女人看,她半躺在床上,白色的絲質睡袍散在身後,露出了一雙修長雪白的腿,她懶洋洋地翻著手邊的雜誌,沒有認真的看,只是打發時間,我看著她一頁一頁地翻動,然後她突然合上雜誌,走到窗前往外看,我嚇得立刻倒在床上,手忙腳亂地爬出房間衝進廁所,心臟在猛然地上下跳動,她是不是看到了我,她知道我在偷看她,她覺得我是變態佬嗎,我鬼鬼祟祟的走出去,慢慢探頭進房間看向玻璃窗,沒有人在房間,她不見了!
房間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房間和很小客廳位置,客廳靠窗有張米色布沙發,沙發前有張小茶几,上面放了兩盆小小的植物,沒有花,看似是多肉植物。早晨的陽光猛烈,我看不出房間有沒有開燈,不知道她是出外,還真的是躲開我,現在我徹底是個變態了,搞什麼,我拍了拍頭,坐在床上,真是個白痴。
於是我套上外套,要出外吹吹風清清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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