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阿蘭也氣得說不出話來,雙眼也漸漸發紅了。
銘兒此時卻是站了出來!她雙眼也是紅紅的,她以一雙詰問的眼神,抬頭看著黃萊道:「對你們來說,打破一個學校的玻璃窗或許只是小事,可是對我們來說,卻是無數心血結晶的破滅!你們可能打從心底裏瞧不起園藝部和手工藝部,可是這並不表示,我們的心血可以遭受任何人的踐踏!」
銘兒的一雙詰問的眼神,讓黃萊漸漸受不了,他別過了頭來,但嘴臉還是一副的不屑。文展鵬道:「我不想再糾纏這件事下去,說,你們要怎麼樣才肯離開球場?」
銘兒看了看阿蘭,發現她仍處於緩不過氣來的憤怒狀態,便開口道:「我要求你們向我們正式道歉,而且要負責把我們的部室回復原貌。」
銘兒身後幾位女生都紛紛點頭同意。
文展鵬的表情明顯不好看,他身後黃萊等人更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以他們的脾性,叫他們道歉?恐怕比挨揍還難受。
黃萊更是道:「你們是不是誤會了?由此至終,我們有承認過是我們把玻璃窗打破的嗎?」
這話惹來眾女生鄙夷的目光。
面色蒼白的阿蘭,抓著手上的排隊直伸到黃萊的面前,幾乎擦著他的鼻子,「你夠膽跟我說,這顆球不是你們的?」
那顆球上面,清晰地印著「草根學園男排隊」七個字。
那黃萊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阿蘭把球再伸前,逼迫著黃萊:「一句話,你說這顆球是不是你們的?」
這球碰到了黃萊的鼻子,他一怒之下,一記扣剎般的揮手,把球用力拍開。這球卻是擊落在銘兒的肩膀上,再遠遠彈開。
以銘兒那弱不禁風的身子,哪裏能夠挺得住這麼一記扣殺?她尖叫一聲,就被球打得摔倒在地上。
阿蘭怒上加怒,嘴唇都發白了,他指著黃萊道:「你!你竟然⋯⋯」
那黃萊眼神游離,顯然知道做得過火了,可是嘴巴還是沒有放軟著,他哼道:「不過是意外,你有本事就去告我,大不了便停學幾天,我正好可以上街去玩⋯⋯」
飆!
就在這時,一顆排球有如炮彈般水平飛來,正正轟中了黃萊的臉頰,打得他像海豚般往後翻身摔倒在地上。
眾人同時看向球兒飛來的方向,天佑還在保持著扣殺的姿勢呢。
「不好意思,意外。」他笑笑道。
他完全無視文展鵬等人的敵視,逕自走到黃萊身前,把球拾了起來:「你還好吧?同學?」
那黃萊還在地上滾來滾去呢。他的嘴流著血,本來門牙所在的位置,如今變成了兩個血洞,他突然被球重重擊中,還被打脫了兩隻牙齒,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竟爬在地上到處找牙呢。
他聽到天佑在說風涼話,才清醒過來,也馬上猜到了他就是襲擊他的人。
「你⋯⋯你竟敢在學校打人?」
天佑一臉無辜的樣子,「不是說了是意外嗎?這裏是排球場,我來打排球有甚麼問題?倒是你身為排球隊隊員,卻連一個外行人的扣殺都接不過來,你說這能怪誰呢?」
那黃萊卻是被天佑這句話說得回不了嘴。人家在排球場用排球向你扣殺,你身為校隊成員,竟然也接不上來,說出來真是臉都丟到家了。
不過剛才那球確實是很可怕,這種威力⋯⋯黃萊根本想不通,天佑為何會有如此恐怖的扣殺能!用排球轟脫別人的兩隻門牙?黃萊自問就做不到!他心裏想,這肯定是巧合,要他做第二次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文展鵬等人距離球比較遠,而且球的來勢被黃萊的身子遮掩著,是以他們並不清楚這一球的真正威力,只以為黃萊這次是純粹失手丟了臉,一邊埋怨黃萊幹嘛這麼大意,同時已把矛頭對準了天佑。
天佑倒是不把這班高大男生當回事,以帶著關注的眼神看著銘兒那邊。銘兒倒是沒有受傷,只是受到打擊的肩膀有點痛,正在委屈地掉眼淚呢。
阿蘭摟著銘兒的肩膊,轉過頭來向天佑示意一下,表示銘兒該沒大礙。
天佑這才放下心來。
文展鵬逕自走到天佑面前,表情滿是挑釁:「你以為自己打球打得很棒對不對?」
天佑雙目冷冰冰地盯著文展鵬,表情卻是笑道:「當然不!我可是個完完全全的門外漢,連最簡單的發球都不會!」說罷他把球拋高,然後使盡力氣扣殺在倒地的黃萊身上!
天佑對黃萊的恨意,是由於他把球打中了銘兒!對天佑來說,這是絕對不能忍受的一件事。
這球狠狠打在黃萊的小腹上,打得他「嗚!」地一聲慘叫,抱著肚子卷縮在地上嗚咽呻吟!他本來有一隻牙齒被之前那一球打得有點鬆脫的,如今被他自己用力一咬,也給弄斷了。
「看,又出意外了。」天佑道,一雙眼睛還死死盯著黃萊,恨不得給他再殺第三球。
「欺人太甚!」
文展鵬心裏憤怒到極點,他可是在校園內橫著走路慣了的,如今竟然有人在排隊場上當眾落他面子,叫他以後還怎麼出來混?
文展鵬一拳頭就要打向天佑!天佑倒是沒有一點懼色,直直站著讓他打。天佑還恨不得文展鵬打他呢,校園範圍裏,當眾打人,這絕對是足夠被罰停學的大過,停學還是小事,這件事整隊男排隊也脫不了關係,太多校內同學當目擊者了,恐怕男子排球隊會被罰停止對外比賽一年了。
「住手!」此時,一把低沉的男聲,及時喝住了文展鵬。
文展鵬對這把聲音的服從性很高,驀地剎住了拳頭,拳頭在天佑鼻尖前一吋停了下來。天佑有點不滿,偏過頭來看看是誰在多管閒事,不過是誰也應該是很明顯的了。
男子排球隊的教練史文雄,邁著大大的步伐過來了。這人曬得很黑,身材很矮但很健壯,樣貌不苟言笑的樣子有點嚇人。
「史教練。」男排隊員們都很有禮貌地對教練打招呼。
「文展鵬,下次做手臂伸展時,要先注意附近有沒有其他人。」史文雄這麼一說,就連文展鵬企圖打人的嫌疑都洗脫了。
「是,教練。」文展鵬心裏樂著呢,他們當然知道教練正在護短。
「教、教練⋯⋯」還沒能站起來的黃萊,坐在地上慘兮兮地向史文雄投訴:「這、這個人他⋯⋯打我,還打掉了我三隻牙!」
史文雄看到黃萊的慘狀,不由得心上一痛。看他這個模樣,看來多少也會影響到三天後那場比賽的發揮,黃萊可是陣中的先發!
史文雄的臉色頓時變了。
「這位同學,你有甚麼解釋嗎?」他盯著天佑問道。
天佑聳肩:「我不過是想要跟這位同學切磋一下排球技術,怎知道他竟然接不住球,受傷了我也沒辦法。」他對史文雄沒有好印象,是以又補充了一句,「是我高估了我校男子排球隊的實力,這一點是我不好。」
史文雄聽著,心裏怒火中燒。
黃萊和文展鵬等人,馬上圍在史文雄身邊加油添醋。「他哪是在練球,根本是惡意偷襲!」
阿蘭等人都聽不下去了,她走過來道:「哪有像你們那麼顛倒事非的!明明這件事事是你們不對在先!」
史文雄根本不聽阿蘭解釋:「我相信我的隊員們所說的話。我們排球隊的隊員們,全部都經過我本人的嚴格訓練,在紀律上絕對服從,他們絕對不會在我面前撒謊。」
「那你就是在說,我撒謊了?」阿蘭可動真怒了,「我們的部室被你們隊員一顆球砸過來,砸得裏面亂七八糟的,難道還有假的?那個人用排球打傷了銘兒同學,在場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到,難道這又是假的?我們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局,就是為了陷害你們男子排球隊嗎?」
史文雄直接把阿蘭當成透明,對她所說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對著天佑道:「這位同學,你在神聖的排球場上,蓄意傷害我的人,讓他無法出賽,這觸犯了非常嚴重的校規,這件事情我一定要追究,你要有心理準備,以後可能沒機會穿上草根校園的校服了。」
天佑只是笑笑,「啪!」的一聲,一巴掌就把史文雄抽得原地轉了個圈。
「這巴掌才算是蓄意傷人,剛才那些全都不算!」天佑冷冷地道,「像你這種是非不分的昏庸之人,哪有資格為人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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