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雖然這考生個性極之討厭,可是畢竟生死悠關,天佑依然決定出手相救!
誰知天佑剛起步,卡卡雙目兇光一閃,那五個藍色小丑便把彎刀砍落!
天佑來不及救援,只有親眼看著這傢伙被圍砍至死。
那是確確實實的血腥場面,鮮血肉片飛濺,內臟器官流滿一地⋯⋯這還是天佑第一次親眼目睹,考生測試失敗的下場。
「原來⋯⋯沒通過測試的考生⋯⋯真的會死掉啊?」
「不然你還以為這是小孩子玩遊戲啊?」彼拉說,「不過你放心吧,他不會像這樣一團肉碎般,被送回現實世界的。」
「這話怎說?」
「失敗的考生,被送回現實世界之時,所有負傷都會轉換成精神傷害。至於損傷程度嘛⋯⋯則視乎他本人的意志力和性格有多堅強。以這位考生作例子⋯⋯情況好的話,他大概會被惡夢纏繞個三、五年吧,每天晚上都會夢到自己被斬死之類的⋯⋯若是情況壞的話,他大概會變成瘋子,無藥可救了吧。」
「從第一次測試到現在,共有超過七萬名考生已被淘汰了。那即是說⋯⋯那七萬多人,回到現實世界之後,全都會變成瘋子?」
「那也未必。在早段便被淘汰的話,精神損傷會比較輕一點。都是做幾天惡夢,或者以後看到血就會嘔吐之類的。但測試到了後段,考生所受的精神考驗便越是嚴厲,差不多可以說,要是不能成功考進帝京,便肯定會變成腦殘或植物人⋯⋯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只存在著超級天才或一般凡人,處在這兩者中間的一般潛力者,早就被重重測試和難關等給毀掉了。」
「我突然覺得⋯⋯心裏好寒冷。」
「所以我在過去二十年裏,對挑選潛力者都是非常謹慎的。半桶水的潛力者,想要考進帝京的話,風險實在是太大了,還不如讓他們繼續當凡人的好。」他說,「呵⋯⋯但是天佑同學是不會步入這種結局的。你將會成為異能世界中的一顆閃亮的星,這從你最初的潛力值測試時開始,就已是註定的了。」
二人無言地看著那漸漸透明,最終消失掉的破碎屍首。五隻藍色小丑也已被卡卡收回,重新融入進盤地中央高空的那個藍色大光球去了。
至於卡卡,他早就把脖子伸到別處去,欣賞著另一位考生的絕望表情了。
畢生第一次親眼看到血肉模糊的死亡畫面,天佑心頭的冰冷是難以言喻的。他放眼看著盤地上餘下的考生,才明白到他們如此拼命,除了是想要通過測試的決心之外,也是確確實實想要逃命,儘快脫離這個隨時會導致生命危險的恐怖戰場。
尤其目前已到了測試後段,高手們早已憑實力輕易過關,餘下來的都是潛質最普通的傢伙,但盤地上的異獸卻越來越強,在害怕失敗的超強壓力下,大家都漸漸變得神經質,人性中黑暗的部份慢慢地顯露出來。
無恥地搶怪搶撲克點,以弱者作為誘餌,甚至互相殘殺之類,遂成為他們加速收集點數的手段。帝京官方似乎是默許這些行為的,最有力的證據就是這次測試的考官人選:小丑卡卡。這傢伙就是最喜歡看到人家被折磨的大變態。
或許官方就是故意要透過這次測試,把考生們抱著的所有天真想法,都徹底地沖洗掉吧。
雖然這是一個合理的邏輯,卻不等於每一個考生都會接受這種邏輯。心頭無比震撼的天佑同學,在心裏自問道:「以這種方式選出來的傢伙,就是出色的異能者嗎?」
在天佑眼前,剛好就出現了如此一個畫面。有五個流氓似的傢伙,在逼迫著一個滿身是傷的考生,要他當誘餌。
他們的方法很簡單:把這個考生的雙手綑綁著,然後直接拋向獸群。
由於強化比比耶是種低智慧的傀儡型半生物,只會朝向最接近的獵物發動攻擊。看到誘餌朝向牠們飛過來,就會全部衝過去搶同一隻獵物。
那五個流氓便可以獲得漁人之利,從外圍向獸群的背後施襲,輕易地逐一殺死牠們。
這些人的實力並不強,祭出的劍氣才不過兩、三吋左右,各人身上也多多少少負著傷。恐怕在測試初段時,他們也是被高手們搶怪的對象吧。
現在高手們全都過關了,池中無魚蝦為皇,就輪到這些人作威作風,欺負比他們更弱的考生了。
那十幾隻上當的異獸被清除之後,那個當誘餌的考生躺在亂糟糟的爛泥地上。他大口地喘息著,表示尚未死去,只是看來受傷更重而已。
「哈哈哈⋯⋯這誘餌還真是超級管用啊!」
「上次那個才被拋一次就掛掉了,這個卻很命硬呢。恐怕可以用到我們全部過關為止吧!」
「別說廢話了,再來!這次拋那邊!」
說罷,其中一個無賴便扯著那誘餌的頭髮,硬要把他拋向另一群異獸當中了。
「其實,人與人之間的鬥爭,本來就是如此殘酷和自私的。這就是人性的真面目。」彼拉說,「對天佑同學來說,去認識這種事情,年紀還是太小了嗎?」
「我⋯⋯不認同這種事情。」
「天佑同學,你⋯⋯不是想要插手進人家的事情裏吧?」
「哼。」天佑可是憤怒到極點了,鼠尾草劍頓時祭出了半丈長的血色劍氣,反映著他當下的心情。
這本命元氣的顏色變化,是一種能力上的突破。根據剛才詠琪所說,天佑同學的本命元氣如今也進入了「淬煉」的門檻。這是異能入門者的第二個覺悟,到目前為此只有以黎強為首的極少數考生,可以憑自修到達這個境界。
其實現時天佑那手執小草當劍使的能力,已是突破第三覺悟「質變」後的成果。恐怕他是帝京歷史上少數先覺悟「質變」,後來才補回「淬煉」的入門者吧。
而事實上,要不是他巧合地碰上了極度渴材的詠琪,天佑根本是無緣以考生的身份,去達到第三覺悟的境界。
天佑深呼吸了幾口,強自壓制著怒意,緊握著血草劍,慢慢走向那班無賴。他搭著其中一人的肩膊,那人兇狠地回過來頭,瞪了他一眼後,便全身劇震,倒退三步。
他明顯地被天佑的怒威所壓倒了。
「請問一下⋯⋯」天佑以不帶感情的聲調問道,「那位被綁著雙手,塞著嘴巴的考生,到底有何得罪,要被幾位如此折磨凌辱呢?」
其餘四人也轉過頭來,想要看看誰在多管閒事。但他們一看到天佑手中的血劍,自己手中的破劍便全部被比下來。那一張張猙獰自私的嘴臉,竟迅速地變成商人般的奸狡笑容:
「呃⋯⋯這位大哥,請問、請問有何貴幹呢?」
天佑心裏好笑。看這班人的年紀,應該也是大學生了,現在竟然叫他這個高中生當大哥呢。真是欺善怕惡啊。
「咳嗯,那我就不客氣了。本大哥現在問你們,拿弱者當誘餌這種無恥行為,是人類可以幹得出來的嗎?」
「你在說甚麼!」
這班傢伙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憋不住想要動手時,看到天佑的血劍,又滿臉鐵青地害怕起來。但不打,又等於是認同了他的辱罵。他們就這樣憋在打又不敢,不打又不行的尷尬裏。
「這傢伙拿的是甚麼武器?怎麼不是官方配給的劍?那東西⋯⋯怎麼看也只是根小草,但那可怕的劍氣⋯⋯」
「怕、怕甚麼⋯⋯我們有五個人,就是被他一劍幹掉兩、三個,餘下的人也可將他擊殺啊。」
「好,那就由你來打頭陣吧。我跟在後面支援。」
「你這傢伙,剛才還一直要爭先的啊。遇到難啃的骨頭便退縮起來,這還是個男人?」
「別吵了,你們兩個就猜拳決定誰當先鋒吧。小弟主動犧牲自我,為你們斷後。」
「對方才一個人,哪用甚麼斷後?」
「你們少廢話!」五人中看來是領袖傢伙,喝止了其他人。他站了出來,滿臉淫賤地跟天佑商量道:「這位大哥,看來也是個「行古惑」的吧?我們就按道上的規矩來拆帳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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