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激烈的第四和第五測試,再加上途中殺出的綁票事件後,天佑同學總算是四肢健全,健健康康地回到現實世界了。
天佑打開了從異界回到現實世界中的門,又回到了草根學園的校長室。彼拉已經變回了光頭校長,一本正經地坐在辦公桌前呢。他還正在跟有「古文殺人魔」之稱的趙老師,在討論著甚麼。
趙老師聽到校長室牆邊的櫃門突然「吱呀」地打開了,嚇得怪叫了一聲,整個人差點沒坐上校長的桌子上,那副古板嚴肅的樣子,變得完全扭曲了!
天佑有點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校長你好,趙老師你好。」天佑畢竟是個尊重師長的好學生,至少嘴頭上是如此的。
彼拉幾乎想要脫口而出地說句:「你回來啦。」但這對於趙老師來說似乎太荒謬了。彼拉表面上露出一副淡然的表情,心裏卻道:「你這混小子怎麼不先聽聽風聲才蹦出來啊,這下又要花功夫解釋了。」
「你、你、你⋯⋯天佑同學!你怎麼會在這兒?你躲在校長室裏幹甚麼?」鎮靜過後,趙老師的架子又漸漸從骨子裏滲出來了,「你太大膽了,之前無故曠課三天,今天總算出現了,卻故意缺席剛才第六課的古文默書,直到現在放學鐘聲敲響了,才施施然地從校長室的衣櫃裏跑出來?你⋯⋯竟然連校長都敢玩?」
天佑在泰萊莎那兒已昏睡了三天,現實世界也已是星期三了。
天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趙老師解釋,他猛地跟彼拉耍眼色。彼拉的眼神也有點急,但他還是偽裝得很不錯,校長的架勢擺得很足很端正。
趙老師已完全地進入角色了。親手抓到了犯錯的學生,這不等於是任他魚肉嗎?他直直指著天佑的鼻子,向著彼拉吼道:「校長先生!像這種混帳的學生,絕對不能夠姑息!這個學生肯定是為了逃避古文默書,所以才躲在這兒裝神弄鬼!他剛才肯定是在櫃子裏睡著了,不小心掉了出來,不然他還要睡到今天晚上呢!」
那趙老師生平最愛面子,最見不得學生不尊重他,尤其故意蹺他的課,缺席他的古文默書,更是他的逆鱗。
「哼哼哼⋯⋯我知道了。這天佑向來成績普通,上次默書卻奇跡地拿到九十五分,我已懷疑這當中有甚麼古怪的了,可惜當場卻抓不到證據。這次好了,突擊默書,沒機會事先預備,他就害怕了,所以就躲起來了!要是他真有這個實力,還有需要躲麼?像這種漠視規矩的人,簡直是拖低了我們草根學園的整體質素啊⋯⋯」
天佑同學直直地站著,聽這趙老師一輪機槍掃射般的指控,他心裏想,我不過從校長室的櫃子裏蹦出來罷了,你就把甚麼莫須有的罪名都加到我身上?
天佑心頭頓時無名火起。他如今還會害怕甚麼古文默書嗎?上一次他拿九十五分,不就是他拼命努力得到的結果?人家進步得顯眼些,就一口咬定是作弊,他媽的有這麼看扁自己學生的老師嗎?
天佑實在連跑上去抽這趙老師一巴掌的心都有了,但正當他差點把欲望付諸行動時,光頭校長卻向天佑耍了個眼色,然後便不緊不慢地道:「那麼趙老師,你認為要怎麼處理天佑同學的問題呢?」
趙老師以為校長大人贊同他的看法呢,他底氣頓時足了,便抬起了下巴意氣風發地道:「我認為天佑同學必需好好檢討他的學習態度,這次他無故缺席古文默書,即是得零分,根據我的標準,他今年的語文科是鐵定不合格的了。由於語文是主要科目,我強烈建議天佑同學留級一年,並需要在暑假期間每天進行補課。天佑同學,希望你能夠把握這個機會,好好反省。」
校長不客氣地打斷了趙老師的話:「天佑同學,趙老師指控你無故曠課,你有甚麼話說?」
共同經歷過幾次測試,天佑跟彼拉也已經建立了不錯的默契。他默默地搖著頭,道:「我承認曠課了三天,卻不是「無故」,我是有原因的。」
校長故意顯出很有興趣的樣子:「哦?是甚麼原因呢?」
天佑聳了聳肩膊:「趙老師的課,對我來說太簡單了。要我花時間去上他的課,還要花時間去默那些簡單得可憐的課文,實在是有礙我的智力發展!」
那趙老師聽得幾乎整個蹦跳起來:「你!你這個大言不慚的小子!你竟敢⋯⋯」
彼拉打斷了趙老師的話,「趙老師,你別急,我還沒有問完呢。」他轉向天佑道:「天佑同學,你這番話也似乎太過自信了吧?人家趙老師剛才可是懷疑你上星期默書拿的九十五分,是作弊得來的呢。」
天佑笑了笑,禮貌地對趙老師道:「趙老師,我想請教一個關於語文的問題。」
趙老師也不知道天佑為何要岔開話題,只是隨便道:「說吧。」
天佑清了清喉嚨:「要是一個人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抹黑另一個人的人格,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用「含血噴人」這個成語來形容呢?」
趙老師身為「古文殺人魔」,何時有被學生如此駁嘴的經驗了?他幾乎氣得當場吐血!最讓他吐血的是,他幾乎衝口而出地回答道:「天佑同學是對的。」
趙老師心想,這學生滿腦子都是壞水,竟然在老師面前玩弄文字遊戲?「你!你要是認為我的課沒用,還硬要堅持自己上次默書時沒有作弊,那你就得證明給我看!證明給校長看!」
天佑同學表情頓時變得有點為難,目光都垂下來了。趙老師心想,這小子肯定是心虛了,剛才還敢給我大言不慚?
校長也插嘴道:「沒錯,我也認為天佑同學有義務向校方證明一下他的語文水平,尤其是在古文方面。」
「那、那要怎麼證明⋯⋯?」天佑膽怯地問道。
趙老師早就想好了,他不徐不疾地道:「三天之後,我會準備好一份學力測驗試卷,考題都在高一語文科的課程範圍裏,考題當中也包括了一篇隨機挑選的古文默書,是在高一課程中全部三十八篇指定課文中挑選出來的。要是天佑同學能夠拿到九十分以上,默書部份少於三個錯字,我就承認你的語文水平,在今年內已經不需要上語文課了。」
「趙老師,你所提出的測試,好像有點強人所難吧?」校長道。
「人家天佑同學剛才還自信滿滿地說,我的語文課會影響他的智力發展呢,以他聲稱那麼高的程度,拿九十分應該很輕鬆吧?但要是考試出來的成績不夠理想呢?那恐怕天佑同學明年就不得不重讀一年級了。」趙老師囂張地道,「怎麼樣?天佑同學,你願意接受挑戰嗎?」
天佑同學戰戰兢兢地道:「趙老師⋯⋯我有點擔心。」
趙老師呸地一聲:「哼,現在才來後悔會不會太遲了?」
天佑同學的嘴角,帶著一抹彎彎的弧度:「趙老師,要是我測試真的合格了,那不就是說,你剛才確實是含血噴人,而且你的課確實有礙同學們的智力發展了?」
趙老師一個氣悶,差點就當場氣昏了。
光頭校長斜眼看著趙老師:「對了,也不能抹殺天佑同學確實能夠通過測試的可能性,那到時候,趙老師又有何打算?」
「你要是能夠在我的考卷上拿到九十分,我在全校師生面前喊你一聲爺爺!我向你斟茶認錯!說到做到!」
彼拉和天佑心裏同時在想:我實在巴不得馬上就來到三天後啊。
三天之期已經定下,也沒甚麼好說的了,趙老師便昂起頭來,虎軀一震,加持著渾身的王霸之氣,道:「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給我出去!」
只見天佑依然站著,像在看傻瓜似的盯著趙老師。趙老師心火又起,正想要向校長當面告狀,卻發現校長大人以相同的表情盯著他看。
最後還是校長大人乾咳兩聲,道:「趙老師,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班吧。」
趙老師頓時漲紅了臉。「那、那他⋯⋯」
「我還有事情要向天佑同學交待,」校長見趙老師還沒有行動,又補充道:「我們有要事,不方面有外人在場。」
這話說得挺不客氣,就是指趙老師是個無關痛癢的外人了。趙老師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他心頭那個怒啊,心想我一定要精心設計一份史上最變態殘酷的試卷,三天後玩死你這個沒大沒小的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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