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顆人頭高掛在西域都護府牆上,斑駁的石面滿是乾涸的血跡,槐棨僅僅簒著拳頭,怒下誓言不屠盡府內性命不罷休,殊不知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
都護府被圍已四月有餘,城內早已彈盡援絕,但依舊堅守不降。
負責指揮圍城的年邁老者見到槐棨,便將主導權盡數交給他處理,自己退居成二線等待命令行事,隨後在會議上,胡皓翎以"烏孫是將來的西域知王,而中原只是派兵幫助,主客有別"為由,把破門之後的入城第一位讓與槐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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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孫兵扛著巨木奮力撞開城門,裡頭等待他們的是與身後胡皓翎生的別無二致的胡皓翼和面帶微笑的五皇子,以及穿著打扮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中原王軍的大隊兵士。
槐棨大驚,回頭看見身側的胡皓翎親暱的上前和胡皓翼寒暄,舒緩了神色才開口招呼 : "胡將軍,不知這兩位貴人是?"
"在下中原五皇子"這傢伙還在笑,笑得令人生厭。
"胡皓翼見過槐棨勇士,現在,我們可以攻城了吧?"
"您說什麼笑呢,你們既然從裡面出來不就代表都護府已經投......"
"殺!"槐棨話還沒說完,只見胡皓翎大手一揮,身後王軍便從門內傾巢而出,與門外的王軍將烏孫軍前後夾擊,讓其想逃也無路可逃。
最末端的顏汶婋聽聞哨兵來報王軍已然拔劍出鞘砍殺,便俐落的鑽出車廂爬上馬背,率領白虎騎上前助陣,而她自己則策馬直奔城門口與友方三人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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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三皇子派來的,勇士大人不妨想想,區區三皇子,怎麼可能有能力用虎符調動三十萬大軍?"
"你和月氏人互相通知的書簡早就被我們攔截了,一直以來和你通信的都是我們"
"都護府是中原皇帝設立的,他若是要助烏孫一統西域,大可直接將督府收回,何須大費周章的助你等攻城?"
胡家兄弟和六皇子圍繞著槐棨,乾脆破罐子摔破,將事情全數搬上檯面坦白,"您怕不是受騙了吧?"胡皓翼做了總結,未料槐棨大吼一聲朝他撲過去,他只得急急後退閃避,其餘二人見狀也上前與健壯的大漢纏鬥起來,企圖制服槐棨。
戰場硝煙四起,砂土紛飛,有女素衫一塵不染,穿梭緋紅四濺的其中,手起刀落,無懼無畏。
槐棨雙腿被射中數箭,身上大大小小傷口不計其數,卻依然屹立,不願做敗降之人,大刀仍舊舞得虎虎生風,他仰天長嘯,吼聲震的周圍士卒幾乎站不穩。
"我說,多對一,你們會不會,勝之不武?"顏汶婋喘著氣。
"是郡主啊,您不是身體抱恙嗎?"槐棨邊說邊揮刀劈過來。
"胭脂擦多了就會這樣,我該說什麼,怎麼大家都專找我打?喂!五殿下等等!"
五皇子衝上前與槐棨纏鬥,胡皓翼那邊脫不開身,胡皓翎搖搖頭甩掉噴進眼裡的血花,跟顏汶婋並肩圍向槐棨,順道護住六皇子隨時可能被偷襲的後背。
但是五殿下也是第一次上戰場跟人真槍實彈對打的幼雛一隻,再加上先前三人圍攻又耗盡大半氣力,沒過多久就一時不察腹部中刀敗下陣來,不得以退到後頭和才剛從人群裡脫身的胡皓翼互相攙扶。
槐棨抬起頭,就發現顏汶婋一個旋身已來到跟前,長劍直指他眉心,詭異的微笑不知何時已悄然攀上她清冷的面容,癲狂不自然卻又無違和的和白衣相互襯托,一如秀麗山水點上醜陋黑雲,莫名其妙。
不待對方反應,汶婋手腕翻轉,銀光閃過,修長箭身向前攻去,槐棨猛然回神扭身閃過,出手快狠準的拔出深刺入股的羽箭,不顧滲出的泊泊鮮血,再度狂吼揮刀劈向對手。
"胡皓翎,這裡我來,那兩隻弱雞傷兵你快去看著點"顏汶婋依舊是瘋狂的笑容。
"我......"胡皓翎不放心,"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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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甲比一般盔甲適合活動且防護性更高,但畢竟是貼身穿著,一旦受傷傷處可能會更嚴重,顏汶婋雖然常常吐槽這東西有一好沒兩好,不過她再怎麼嫌棄都還是對軟甲愛不釋手,喜歡的很。
赤芍解開顏汶婋身上的衣物,心裡默念不能生氣,不顧一旁失聲驚呼的老媼,深呼吸了好幾下才開始幫某位不要命的人上藥包紮,顏汶婋坐在床上彷彿感覺不到痛楚般神色自若地看軍報。
渾身上下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甚至深可見骨,真不知道這般傷勢,她是如做到面色不改淡定療傷的。
反觀隔壁間那叫一個呼天搶地,老醫士手腳麻利動作快速的處理三位全身沒一處好地的兒郎們,卻還是引來哭天喊地一陣嚎,赤箭在旁邊頭都痛了。
要不是怕赤芍發飆顏汶婋早就東西一扔去罵人了。
"我說你們三個,三打一打不過,現在治個傷又哀成這樣,能看嗎?"
"喂喂喂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進來啊!"三位手忙腳亂。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平了一點嗎?"這位倒是理直氣壯。
全場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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