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汪深潭頂上是能透出光線的洞,絲絲陽光投射在水面上,照的潭水清澈透明,清晰見底。胡皓翎雙手捧水聞了聞確認沒有異味,再輕輕的將水浸回原處,食指點點潭面放入嘴中淺嚐,真真切切確認水能喝才放心暢飲。
顏汶婋摸著石壁細細端詳,接著將目光放在角落的石堆上,最後落在砂土地面上。
"這裡有人來過,就在不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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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家夫婦和三兄弟似乎什麼都沒發現,打獵的打獵,下棋的下棋;胡皓翼一直覺得不對勁,好像自己在什麼烏漆嘛黑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正想找自己四兄聊個天,就發現他人不見了,大概是雙胞胎之間的特殊連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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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汶婋和胡皓翎挖開角落的石堆,後面更深長的甬道顯露在眼前,點燃鑲嵌在石壁裡的燭台,火光綿延,無休止境。
剛剛挖石堆的時候碰巧找到還能用的木頭,胡皓翎拿石塊敲了許久才敲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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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祭第三日申時清點參與者所獲,最後由記官計算分數,宣布何人拔得頭籌。
大皇子上繳水鹿一頭;三皇子獵得大雁三隻、野兔數隻;四皇子壓根就沒進獵場;六皇子弄了條無毒的水蛇回來,和一籠子的麻雀;五皇子最是讓人頭痛,"撿"到一隻親人脾氣溫和的大野豬,讓一幫人全都看傻眼。
公主們不是沒下場,就算下場了充其量也只是騎馬上山逛一逛,沒磕著碰著都算好了,自然連獵物的尾巴都沒碰到。
再來就是清點眾世家公子女娘的獵物,非常高興的補充,參與的小姐僅有顏汶婋一人,在唱名多次都沒聽到顏汶婋回應後,記官果斷地跳過她先處理其他人。
赤箭和赤芍在一旁是一丁一點的緊張和焦急都沒有,昨日從洞口垂降下去的時候看到了汶婋疊的石堆記號就明白了她沒事,果斷收兵回帳並下令切勿將此事傳揚出去,否則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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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汶婋握著匕首跟一頭老虎對峙,讓肩膀脫臼的傷兵胡皓翎自己想辦法爬上樹以免受到波及,理由是傷者只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她才能放心的去攻擊,胡皓翎講不過她也只能應下。
"你還可以嗎?"
"你覺得我是誰?閉嘴啦不要讓我分心!"剛閃過老虎撲擊的顏汶婋大喊。
皓翎摸摸鼻子,縮在樹上乖乖閉嘴。
老虎怒嘯一聲再度向汶婋撲過去,只見她一個翻滾滑過大獸身下,匕首順勢劃過一刀,虎腹的柔軟白毛登時沾滿鮮血,胡皓翎發現顏汶婋的眼神變了,變得充滿戾氣,四溢的殺氣讓他這個坐在樹上的人都有些心驚。
縱使手臂、腿部都被對面那個大傢伙的利爪劃得皮開肉綻,顏汶婋依舊像沒事人一樣奮力搏鬥,彷彿好戰的勇士永遠不會力竭,手中匕首更是神出鬼沒,只見銀光閃閃,卻毫無軌跡可循,下一秒就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劃破空氣刺向大虎,弄得牠滿身傷又氣又急,奈何身形笨重又受傷,怎麼抓都抓不到動作靈巧翻來滾去的顏汶婋。
握緊短刃向野獸飛奔而去,行雲流水的騎上虎背,汶婋死死抱住老虎脖頸不讓自己被甩飛出去,陰鬱的雙眸瞇了瞇,身型一扭反以擁抱方式掛在牠身上,果斷揮動匕首,尖利的刀鋒一閃而過,腥紅血液從野獸脖子噴湧而出,灑的顏汶婋一頭一臉滿身都是。
胡皓翎從樹上跳下來,輕輕戳了戳站在虎側仍舊嚇人的汶婋,叫名字叫了好一會兒才讓她回過神,慌忙歛起戾氣恢復正常。
"我剛剛看過,這裡離獵場主幹道不遠,一下就能回行宮了,樹影顯示現在是未時半,圍獵是申時結束,動作快點應該能趕上,不過我們一無所獲就是了"皓翎認真的裝沒事,假裝毫無察覺顏汶婋方才的變化。
"這不就是獵物了嗎 ? "踢踢死透了的大老虎,汶婋慢條斯理地回答,"牠身長比你長,體重比你重,我們倆一起應該還是可以把這傢伙拖回去的"。
"認真?"
最後胡皓翎還是認奮的和顏汶婋一人一邊撐起到大老虎,搖搖晃晃地離開山林。
好吧,這隻大傢伙真的重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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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喊了!我們回來了啦 ! "聽到這句話赤箭終於憋不住徹底笑出聲,還差點岔氣讓赤芍擔心的趕忙幫他拍拍背緩緩勁。
入口處蓬頭垢面的兩人讓現場掀起大騷動,胡皓翎左肩被包紮起來,顏汶婋身上的衣袍被血染的全變了色,膽小的女娘已經嚇得驚聲尖叫,胡皓翼連忙衝上前幫忙兩人卸下老虎屍體。
待到騷動平息,皇帝才慢悠悠的開口 : "你們倆,怎麼回來的如此之慢啊?"
"回陛下,驍昭和胡四公子在山裡偶遇,下馬相談卻不料誤入虎穴,是以與獸纏鬥才誤了時辰,請陛下恕罪"汶婋撲通往下跪。
"請陛下恕罪"胡皓翎也跟著顏汶婋跪下。
"陛下,你看看都成這個樣子了,就放過他們吧"皇后站起身向夫婿諫言。
"能看嗎,還有你胡老四,胳膊怎麼回事啊,又不是沒騎馬打仗過怎麼就這麼簡單就弄傷啊,老實交代!"
這下胡皓翎尷尬了,剛剛才和顏汶婋說好不將地道的事透露出來,現在圓謊好難啊,"皓翎坐騎受驚,就......就從馬上摔下去了"丟臉死了,練武之人還摔下馬。
這回憋笑的人變成胡皓翼和胡夫人,方才聽說老四回來就拉著胡啟海和幾個兒子過來,非常剛好的撞上這一幕,就非常不厚道的笑了,看看胡皓翎耳朵都紅成豬肝色了,不笑都難。
"罷了罷了都下去吧,那隻山君就讓記官處理吧"皇帝揮揮手,停止碎念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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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麼辦事的!是你告訴孤那畜生盤踞隧道出口,顏汶婋必死無疑,現在好了,人除了皮肉傷什麼事都沒有!你該怎麼跟孤交代!"
"殿下息怒!是臣失策,沒料到那顏汶婋身手竟是如此了得,此次就當給她個試探,下回定讓她在劫難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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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身上只有左肩脫臼並無其他外傷,在請醫官確認骨頭位置無大礙之後,胡皓翎就被他沒良心的幾位兄弟扔水裡去了。
赤芍一邊碎碎念一邊手不停歇地往顏汶婋傷口處抹藥,赤箭在屏風外報告他帶人上山搜救在周邊查探到的東西,等汶婋整理好衣衫走出屏風,馬上拿出一個流蘇掛墜交給她。
"還好女公子和胡公子摔下去的時候沒有騎馬,要是馬匹摔下去可就慘了"赤箭還有些心有餘悸,然後指指掛墜說道 : "那個坑洞我已經讓人用網子蓋起來了,周圍布滿許多看起來約莫是獵祭開始前幾日踩踏留下的足印,這東西大概是那群人落下的吧,還有六皇子那隻野豬這麼親人也挺奇怪的,我們的人在空洞不遠處也有找到山豬窩,挺詭異的"
"這是白家的繡紋,女公子看看,這是隻翠鳥"赤芍非常肯定。
"事情還挺有趣,底下洞穴也有人來去的痕跡,去拿紙筆來,"顏汶婋決定把走過的路畫下來,"一開始的隧道走過到底是一處大空地,頂上有光線透進潭裡,左邊的路被碎石堵住,所以我們走右邊,右側隧道是斜坡往上,通道很長坡度平緩,地上都是成年男子的腳印,那條路走到盡頭剛走出去看到太陽那隻老虎就撲過來,真不知道我哪裡惹到牠了"
"短時間是不可能挖出這麼大的隧道,一定是很久之前就有了"
"他們用鹿角引我過去的"顏汶婋咬指甲。
"也有可能是想引哪個誰過去"赤芍敲敲桌案。
"不對,正常人都會走主要幹道進獵場,我是直接走偏道繞進後山,他們是算準了我會過去"
"我會多留意白家的"赤箭做了總結。
"別忘了那位大殿下"
"是!"
顏汶婋把方才畫的輿圖沾上蠟燭的火苗,眸中暗晦不明的看著它一點一點被火焰吞噬,徒留灰燼落在帳中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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