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她大兄訂親了怎麼都沒人跟她講,顏汶婋看著眼前這位未來姒婦,百思不得其解。
據說這位喬娘子是喬司空的次女,跟顏淵青梅竹馬又年紀相仿,是以家長們聊個天工夫就將親事訂下了,三個月前顏汶婋還沒回來時就辦好訂親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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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看那對未婚夫妻的親暱樣,汶婋果斷拉著剛認識的喬三娘子溜了。
"我說啊阿臻,璱璱阿姊跟我大兄以前就那種相處模式嗎,我看著渾身雞皮疙瘩"
"真的,我以前看他們那樣就覺得,額,太可怕了"喬嬩臻搓搓胳膊。
"對了,他們婚宴定在何時?"
"十二月十八"
"十日之後?大兄怎都沒跟我說,過分了吧"顏汶婋挑眉。
"先不說這個了,下月祁山獵祭的事你知道吧,聖上已下旨,朝中大臣家中已達志學、及笄之年的公子娘子們都可以參加,你去年沒參加對不對?我跟你說那山上的獵場大的不得了..........."
院子裡落下點點細雪,兩個少女蹲坐在簷下嘻笑言談,畫一般的場景讓路過的家僕也停下腳步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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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過沒幾日顏府上下便張燈結綵一片紅,連行動不便的永盛侯都來了。
一見到永盛侯夫婦,顏汶婋就如同惡狼看到骨頭一樣的撲了過去。以上來自顏沛的形容,但是偏偏很不巧顏汶婋從後頭經過剛好聽到,他就理所當然的被痛打一頓,事後顏沛按著瘀青的地方忿忿地在院子角痛罵兩個手足見死不救,一點都沒有兄弟情義,本來三兄姊都沒有要理他的意思,還是這些年跟著顏汶婋上刀山下火海順便下戰場砍砍匈奴的赤芍見他可憐,給他送了些能快速祛瘀的傷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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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朝中眾臣大多都偕同夫人兒女來顏府喝喜酒,一時間砲聲轟鳴,敲鑼打鼓,人聲鼎沸,賀喜聲不斷,好像整個都京的人全被顏家府邸吸來似得,顏司徒和永盛侯兩對夫婦在門口迎接貴客,顏汶婋和顏決、顏沛領著下人們張羅筵席,至於新郎官嘛.......,新郎官去接新娘子了。
喬嬩臻見到汶婋的時候,她正好忙完坐在後院樹下喘口氣。
"璱璱阿姊呢?"
"花轎在半路上了,大概一刻鐘後會到,阿母要我先過來"
"那走吧,陪我把幾個廳室都再循一遍"顏汶婋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裙,她今天在眾僕婦的要求下穿了一身淡紫色衣裳,活動有些不便。
幾個廳室分別為喜廳、公子席和女公子席。因為是喜宴,所以已成婚的夫婦們都位列主廳觀禮,未成婚的男女們則在觀禮後各自入坐兩間側廳。顏汶婋怕兩個弟弟鎮不住場面,打算去男眷那方的側廳看看。
然後就遇到了幾個讓她心情為之一振的人。
"我跟你說,這個穿青衫的是胡五公子,這個穿白衫的是胡四公子,他們是雙生子,喂胡皓翼,你笑什麼?"
"我朝人人皆之當今三公胡大人、顏大人及喬大人是刎頸之交,三家兒女更是自幼一同成長,你不會不知道吧?"胡皓翎是憋著笑說完這段話的。
"我想著少時大家都在邊關,結果你們早就認識 ? "顏汶婋撇撇嘴。
"你小時候在顏家長老那裡養著,我們見都沒見過你,還是後來顏伯夫人將你攜去邊關才見到人,哪知道你根本連顏府都沒進去過,也就乾脆不提了"
顏汶婋 : 真是謝嘍。
外頭鑼鼓喧天越來越大聲,約是喜轎來了,府上賓客紛紛移往主廳聚集,看熱鬧的同時順道沾沾喜氣,圖個吉利。
新娘一身紅綢,輕扇掩面,仍蓋不過姣好容貌;新郎面如冠玉,眉目含笑,在場眾人無不嘆息這對夫妻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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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女眷席那裡,一群耍嘴皮的女孩對著顏汶婋酸言酸語,赤芍不悅要上前理論,汶婋沒覺得有什麼將她攔下來,可那群人依舊得理不饒人,越說越過分,顏汶婋白眼都懶得翻直接拉著赤芍走人,看女公子表情沒什麼變化,赤芍就知她根本不在意。
"女公子,那些人........"
"別理那些話,你伴我多少年了還不知我的脾性嗎"是啊,何必理會,鈍化的箭鏃本就傷不了堅若磐石的心。
即便是赤芍,也只能點頭應下。
迎面而來的奴僕急匆匆道 : "二娘子,可算找著您了,少夫人說要見大公子,可大公子他....."
"慢慢說,怎麼回事"
宴席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灌醉新郎。
顏汶婋再度前往公子席,要幫新晉姒婦尋回自家大兄,然後呢就沒有然後了,她大兄根本醉成一坨爛泥,看到在旁邊偷笑的雙胞胎就知道是他們搧風點火幹的好事。
赤芍趕忙叫人去拿點解酒的東西來,再找人把顏淵扔進房間醒醒酒,接著阻止胡氏兄弟大眼瞪小眼的女公子,正要拉著人離開席間的時候,後頭傳來一道聲音。
"在下白旭,見過驍昭郡主"此話一出,一片譁然,四下都是竊竊私語之聲。
顏汶婋深呼吸一口轉過頭,勉強扯出笑容 : "初次見面,感問白公子何事?"
赤芍 : 到底哪個不長眼睛啦。
"早聽聞郡主為女中豪傑,白某著實欽佩不已,不知今日可有榮幸敬郡主一杯?"
"好,赤芍,拿酒來,今日我顏汶婋,在此敬諸位一杯,感謝來寒舍飲我大兄喜酒,謝各位!我還有事,就不破壞雅興了。胡皓翼、胡皓翎,我明日在西營要看到你們"
胡氏雙胞胎面面相覷,料定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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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顏汶婋在西營操練白虎騎,遠遠就聞馬蹄聲,是以胡皓翎的馬率先抵達,胡皓翼略微落後,兩人抵達時都有些詫異,後面一大群似是清寒人家出身的女娘排著隊站的挺直,黑壓壓的一群好不壯觀。
"這是做什麼,怎麼這樣多女娘聚集於此?"胡皓翎傻眼。
"女公子見許多人家的女娘生活不易,想著讓白虎騎也多些人手,要建一支娘子軍"赤芍無奈回答,還帶了點不好意思,"這不,人手不夠就把您兩位請過來了"
這下換胡皓翼乾笑幾聲 : "昨日那是請啊"
"兩位,軍中一場,賣我個人情嘛"顏汶婋搭上他們兩個的肩。
"你給我放下,與男子勾肩搭背成何體統啊"胡皓翎撥開她的手,順道把大氅脫下,就這麼認真的準備幹活去。
胡皓翼咂咂嘴,對著赤芍咕噥一聲"情愛果然使人毫無底線"走上前幫忙,赤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隨即上工操練新來的娘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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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尉雖然處事公正不愛聽八卦,但是對膝下五子的感情狀況特別有興趣。
這不,五子胡皓翼一進府門就大呼小叫,把其他三位兄長都找來書房,說要父子齊聚討論關於四兄胡皓翎的八卦,胡啟海一下就來了興致,稟退僕從又關上門窗,拿好糕點準備聽故事。
"阿父阿兄,你們是沒見著四兄看顏娘子的神情,那眼神何其寵溺啊,顏娘子一說需要幫忙他二話不說拖下大氅就上前,可真威風啊"
"上回在邊關并州大營不也是這樣嗎,一聽顏娘子腳扭了就急吼吼的跑去探望"
"我記得還有一回,顏娘子遇到幾個投奔我營的鮮卑人,人家正準備驗驗他們的可信度呢,老四他就帶著人跑去,說什麼女孩子以身試敵總歸是不好,還是讓他來吧之類的話,顏娘子一臉莫名其妙著實精彩"
"為父我也見過,十一二歲那時人家小姑娘東西掉池裡去了,正站在水裡撈呢,那池子也不深,結果他以為人家落水去了,撲通就往裡跳,直接把人往上拖,事後被踹了好幾腳"
在自己屋裡專心看書的胡皓翎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正疑惑自己向來身強體壯,什麼時候吹個風就禁不起涼。
今天顏汶婋依舊是英姿颯爽,非常漂亮啊。
胡皓翼要是知道他的雙生兄長帶點癡漢個性,大概會直接摀臉裝作不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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