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人咖啡廳 - 第十二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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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聲蹟

Aug 18, 2023

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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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一個涼爽的秋天午後，早上購買咖啡的人潮散去，剛好又過了午餐時間，我看著牆上的指針一格一格的緩慢移動著，看著店長自在的品著咖啡邊做著紀錄，我伸了個懶腰，慢慢的延展身體，突然的鈴響打斷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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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拐杖的聲音從門口一路傳進店裡，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走進了店面，拐杖碰到吧檯的瞬間，女孩露出了微笑，她輕輕捏著裙上的蝴蝶結。「店長！來杯老樣子！」

聽著女孩非常有精神的打著招呼，店長靜靜的做著咖啡，女孩是店裡的常客，就在我要領她坐入位置時，她在窗邊的傾聽工作桌旁停了下來。

「今天就聽我說吧！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看著女孩一反常態的樣子，我端上了咖啡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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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我是看不見的吧！」

女孩摘下了墨鏡，雪白的瞳孔被陽光映照的有些刺眼，與眼白黯淡的米白色不同，女孩有一雙很漂亮的瞳孔，卻沒辦法看到這個世界，我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女孩的真面目，我有些驚恐的倒退了好幾步，甚至差點撞上了端著咖啡的店長，也因為這樣我對女孩印象深刻。

「我從出生就看不見了，我不知道人們口中的白色是什麼樣子？陽光對我來說就是腦中幻想出來的一團火球，說是這麼說但我也沒有真的看過火呢！哈哈！」

女孩邊遮掩著嘴角邊大聲地笑著，心裡一股不知名的難受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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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要裝！！到底在裝什麼？？？？」

我用力的書寫著，手上的鉛筆應聲斷裂，我轉過筆記本，撇過頭才想起女孩看不到，正當我想在她手上書寫時，她率先緊握著我的雙手。

「我知道的。但是難過有甚麼用？那並不會讓我們更好過。只有好好的走下去……才能有未來。」

女孩平穩的講述著，我輕輕擦去眼角的淚，女孩伸出手在空氣中揮舞著並緩緩地落在我的臉頰。

「你就是這麼的善良，那個女孩去世的消息……我聽過新聞了，店長也跟我說過那天發生的事。」

我們倆的額頭互相緊貼著。

「在裝的不是我！是你……你一直都很善良，你很羨慕店長遇到事情都如此的冷靜，但是你卻有點情緒化，你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現在你該做的是好好的發洩！」

我哭泣著，眼淚浸濕了女孩的瀏海和我的衣裳，我試著調整呼吸，讓視線聚焦在女孩的臉上，她笑著，看起來發自內心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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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好好休息吧。你也真是木頭，幾乎每次她來都是坐在離你最近的座位，甚至會在每次的傾聽服務都特地更換座位到你旁邊記得嗎？我相信你是不記得。」

店長收拾著桌面，嘆了口氣，女孩繼續嘲笑著我的單純及木訥，但是我卻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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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少會在這個時間在外面遊蕩吧！畢竟這是你平常工作的時間！」

我看著女孩邊注意著路上的小石子，邊左右擺動著拐杖，我牽起女孩的手。

「原來你平常那麼注意我。」

將想法留在了女孩的手上，女孩停下了腳步有些害羞的捻著髮絲。

「從你第一次幫我開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不只是幫我開門，幫我點餐，因為自己不能說話再加上我看不見，你嘗試著用不同的方式跟我溝通，你初次在我手上寫字時跟剛剛完全是一樣的，一樣的青澀。」

女孩牽著我的手，我引領著她漫步在河邊的小道，看著夕陽落下，我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肩上。

「我喜歡著你的善良，從你每次傾聽完幫助我的每個小舉動，我都可以知道你的心情，不小心因為失神翻倒茶杯、被我放在桌邊的枴杖絆倒、失神差點撞上店長，這些我都知道，雖然你強裝冷靜，明明不是你親身經歷，但你就是會為那些故事感到痛心！」

女孩舉起手，慢慢的摸索著，接著捧起我的頰，雙脣碰在了一起，剎那間，我所有的善良好像被人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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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我決定要離開了！」

店長看著筆記本上大大的字跡，以及站在我身後的女孩，他笑了笑。

「常回來找我玩啊！」

我牽著女孩走出了店門，女孩看著我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我知道這就是店長說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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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所有人的理解，你只需要一個理解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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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人咖啡廳，今日營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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