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衣袍、披風及頭髮在陣陣涼風的吹撫下不斷搖曳,刺眼白光一閃,烈特爾右手出現一把劍刃與劍柄皆是純黑的劍,拉德爾則為一把長刀,同時將皇冠收起。
將刀直指向烈特爾,拉德爾渾身散發駭人殺氣。
年幼時候即已聽聞「對王來說戰鬥不過是遊戲,但要與王戰鬥必須抱持著殺死他的意志」,這象徵彼此的力量差距。
烈特爾露出笑容的同時,人已來到拉德爾背後。
儘管側身閃過劍的攻勢,另一側卻有數道黑色刀刃迅速逼近。在與長刀接觸那刻,刀刃立即炸開。對此拉德爾早有準備,及時移動他處未受波及。只是,其餘黑刃轉了個大彎追隨其而去。
然而拉德爾非常清楚這絕不是真正攻勢,已在爆炸中失去蹤跡、可能藉此空檔凝聚魔力的烈特爾才是該小心的。
拉德爾一邊揮動左手驅使著其祖傳、唯有不死族高階術士才能控制的禁術──接觸即會造成對方死亡的可怕力量。因其相當危險,若不慎被敵人彈回將造成重傷以上的結果,對於自身可說是雙面刃,而且魔力消耗也很大。正因如此,即使在與他族的戰爭中亦不常看見。
快速到達遍佈林木的區域,拉德爾一邊飛躍在那些樹上,一邊用魔法改變身後的地貌,令部份黑刃為地面突然竄現的尖石、土牆所阻擋進而爆炸。
不只如此,他更注意隱藏起來的烈特爾動向,仔細觀察整個區域魔力與空氣的流動。若要運用魔力,即使使用高等級的隱身魔法依舊會在發動時洩露些許。不過,以此作為恍子藉此發動近身戰的可能性也大。
拉德爾常覺得和烈特爾的戰鬥就像是被教育,培養瞬間的判斷力與直覺。而且不動腦不行,想太多同樣不行。
在察覺魔力波動時,拉德爾在其中一棵樹頂停下,召喚數道黑色雷電一口氣將剩餘的黑刃擊碎並將它們移動至波動及其感到可疑處,讓它們在那些地方爆炸開來,並在自身周遭做好防護及攻擊準備。
藉由其中一道不自然上升的火燄氣流,拉德爾確認烈特爾的所在。那瞬間,拉德爾右手將刀反握並打了個響指,他前方的樹林、土壤開始遭受腐蝕、瀰漫瘴氣,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目的地延伸。
然而,在接近之前,突如其來的幾道黑色暴風將其吞噬其中,並迅速合而為一化成巨大龍捲風,襲向拉德爾。
與此同時,現出身形的烈特爾也逼近過來,劍尖直直斬向他的右肩。原本純黑的劍身,此刻微微泛著藍紫色光芒,彷彿有魔力流動。
立即將自己和龍捲風的位置調換並高高躍起,在烈特爾一劍斬開龍捲風及下方土地的那刻,拉德爾將左手的禁術釋放開來,使其由烈特爾那被散開狂風所挾帶之沙石遮蔽的視線死角襲擊過去。
不意外地禁術被返還魔法彈回,拉德爾馬上將其移動至烈特爾所在處的正下方。
察覺波動烈特爾躍起,數道黑色光束於其眨眼之際憑空在身側出現,由不同方位向上攻擊、逼開拉德爾。此外,原先散開的狂風以及那危險的禁術突地遭受壓縮,下一刻一道黑色裂縫顯現於地面,將它們全吸收進去。
拉德爾快速揮刀擊開所有光束、打算製造機會準備下波攻勢時,上方出現一個透明大球將他吞噬進去。及時在周邊設下堅固防護壁的他,看見壁外那一起被捲入的土石、木片在眨眼間被擠壓化為粉末。
蹙起劍眉,拉德爾一臉不悅地喊:「既造出時空裂縫又使用這種扭曲空間的招術,您想找時間再至異界玩耍也別表現出來!」
這話讓烈特爾笑了,回答:「確實還蠻想的。別擔心,依你的才能很快就辦得到。」
來往異界的時空魔法並非秘密,但因其為多重複合魔法且需要消耗許多魔力,使用起來相對不易,通常是存活數千年、累積相當經歷者始能掌握。所以,烈特爾此言可以說是給予拉德爾相當高的評價。
無預警地受到稱讚讓拉德爾有些彆扭,移開視線沒有回應。
「你不需要害羞啊。」
沒理會烈特爾,拉德爾連同防護壁一同移動至數公里以外、連綿山脈中的一座高山上,打算重整態勢。不僅如此,他不忘在移動前凝聚魔力於那大球之外,魔力同樣形成黑色光束以不規則的軌道先後掃向烈特爾。
然而,還未來到烈特爾前方,它們就被改變方向,全為球體吸收進去。頓時,球體由透明轉黑,隨即裂成無數塊,瞬間化為燃燒著黑色火燄的小球,藉由移動魔法直接迎面朝拉德爾擊去。
一揮衣袖,凝聚而來的黑色水氣分別將火球全包住,但卻是立刻炸裂開來,火光、煙霧遠比先前更驚人,覆蓋範圍也大上許多。當一切較為平息時,即能發現原先那種群山相連的地形已不在,整個區域被炸出一個個巨大窟窿,部份水往裡頭流,最深處立即化作一座湖。
飄浮在上空,拉德爾解除防護壁後再度皺眉,邊凝聚魔力邊想:『不是分身嗎?這還真是連一點節制魔力的打算都沒有!』
讓他一瞬間有種這一位是本體的想法──不過依照烈特爾一直以來的習慣,留在王宮的都是分身,因為王宮內的狀況最為清楚方便掌握,不確定性較少。同理,先前米蕾茵亦是以此來判斷。
迎面而來的斬擊波動拉回拉德爾的注意力,他橫揮長刀,不慌不忙地改變衝擊波方向。不意外的,在衝擊波讓他右後方地貌改變時,烈特爾已逼近過來,刀與劍撞擊在一起,發出聲響。
沒握武器的左手,皆在下一刻以強大魔力轟向對方頭部。只是,做好準備的兩邊皆毫髮無損,魔力藉由各自的移動魔法往兩旁擊開──一般人看來或許如此,其實眨眼間雙方已在彼此周邊移動魔力數次,直到要炸開仍佔不了便宜後才使其往側邊去。
不過,下個動作拉德爾卻慢了那麼一點。
改為雙手握劍的烈特爾,用加重力道的斬擊讓拉德爾後退半步,並大步向前,在拉德爾迎擊前即以劍柄重擊其右肩,不僅令他的刀脫手而去、肩骨碎裂,還讓他重摔入下方湖中,濺起大量水花。
沒給拉德爾喘息時間,烈特爾將整座湖全凍成冰,再以黑光束轟毀它。
察覺身後出現魔法波動,烈特爾迴身橫斬,衝擊波將拉德爾發動的魔力球斬成兩斷。但它們忽然像黑泥一般展開,由不同方向蓋住烈特爾。緊接著,黑泥化作瘴氣與周遭憑空出現的不死族禁術相融合。可惜,烈特爾身影不在其中。
「嘖!果然還是太慢了!」一邊唸著自身的失誤,一邊令術法消失。撿回長刀的拉德爾再度飄浮起來,右肩傷口已用回復魔法治癒。
與其相反,烈特爾由上方向下飄落,到達和他平視的高度時揚起嘴角,笑說:「其實使用時機算不錯,而且這兩種術法混合也有加成效果。」
即便聽烈特爾這麼說,拉德爾仍然完全開心不起來。不只如此,在感覺自身氣息已稍顯凌亂時,卻發現對方依舊從容,心下有些煩躁。
雖是預期情況,每每也都這樣,可他怎麼也習慣不了。
即便如此,「放棄挑戰」並不在考慮範圍內,其他魔族人多半亦是同樣想法。
在雙方準備下波攻擊時,地面裂出好幾條縫,由其中生長出數棵巨木。不僅樹枝宛如蛇般靈活地襲向兩人,綠葉還化為野獸般的血盆大口像要吃掉他們。
這是為了避免戰鬥者感到無聊而會隨機出現的狀況之一,總共有數百種,除了可能同時出現數種之外,每段時間還會更換新的突發狀況。在此地練習魔法或武術時它也相當好用,能訓練魔族的應變能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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