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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就是如此連續開了三個小時,陳致清看見距離目的地已經遙遙在望,一座座古式的建設物,周圍的景色非常有大自然的感覺,這裡就是馬來西亞最具特色的「老城」靈市-八打靈再也(Petaling Jay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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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駛到靈市內那馬來西亞聯邦高速公路上的拱門時,電話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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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二話不說就接通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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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幹嘛不聽我的電話?你不是要回你的妻子嗎?」又是這把處理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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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暫且恭敬地說:「你都好有心,打不通我的電話就發短訊。」為免節外生枝,陳致清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就是盡量保持禮貌對待,心怕那群老巫婆會突然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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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哪裡把美鈴交還給我?」陳致清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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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要駛到的前方樹林中,幾個神祕的黑衣人把一個女人帶到路旁,似乎在等待著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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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說:「我已經把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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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把頭伸出車窗外到處張望,不時說:「放了?在哪?」他並沒有發現任何女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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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黑色長袍,把半邊面掩蓋著的神秘男子,向著電話,風騷地說:「好像在你前面。」說罷便使盡力氣,等到車子接近了才將身前這個女人推了出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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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陳致清在忙碌地到處張望之時,車子前方突然撲出一個人影,剛好撲在車頭前面,然後「嘭!」的一聲,這個人因為忽然跳出來的關係,陳致清完全反應不及剎車,車狠狠地撞上了這個人,車廂中一陣搖動,他看著人影被車子撞得拋出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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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本來正要說話,突然車子前方傳來異響,他的腦袋此刻就像被抽空了一樣,什麼也想不出來,電話裡的人,賊笑了幾聲就說:「哎呀!幹嘛這麼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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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親手撞死了美鈴,這個一生所愛,為他帶來喜怒哀樂都源自這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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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言的陳致清,他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正是自己要救的人,美鈴臉色蒼白的看著他,聲線有點沙啞,她想對著陳致清招手過去,但是四肢有如殘廢掉一樣,動也不能動,只有胸部上有微弱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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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雙肩彈動,還是不敢相信是美鈴,彷似欲哭欲哭地蘊釀著泣號,他每一步的前進,距離那個重傷女人的位置就愈來愈近,距離愈近,陳致清就越可以清晰看見那一張熟悉的面孔就是美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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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不可置信的望著,美鈴的嘴巴一呼一吸地重復著吐出血水,腰部因為撞擊的關係,傾斜的彎向右邊,但在這一刻,美鈴的樣子不再痛苦,反而露出艱難的笑容,她的瞳孔裡好像有種說不出的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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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立即蹲下身子,把美鈴送進懷內,同時用手一直摩擦著美鈴的的身體,盡可能地製造熱力,幫助她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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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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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感受到她的體溫開始迅速下降,兩人握住彼此的手,都想不到再一次的接觸居然是這樣,但是美鈴仍然保持著笑容,盡量不把痛苦的樣子呈現給陳致清看見,這時美鈴早已回到昔日與陳致清在北京看著舞台劇的情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還有她最愛的作品「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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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美鈴輕輕唱起來:「在愛與不愛之間,我們都有自己的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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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必須要給空間,只願在你我之間,從此沒有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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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胸口如受重擊,這首歌,令他回憶到人生裡最美麗的瞬間,在中學二年級他在中學校際舞台劇大會的觀眾席下大呼呵欠,牆角上的大鐘時針快到達四點時,上演了最後一曲壓軸舞台劇「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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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個禮堂包括台上忽然燈光熄滅,未幾,兩盞獨立的大燈筆直的亮在兩個人身上,那兩名高大英俊的男生是當年校草,他們一上台立即使到任何女生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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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燈彷似被吸引的只跟著那兩名校草,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對唱,歌詞內容是兩名親兄弟在爭奪一位美麗的女子,到了歌詞大意已被大眾所明白之時,一位身穿淡淡藍色長裙,衣袖幽幽長飄,樣子美若天仙的女子從舞台高處如神仙下凡一樣降臨到地面,那個女子就是美鈴,這一瞬間陳致清就被她深深吸引,這女生從未見過,是轉校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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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鈴如天仙一樣鑽進兩位英俊的校草之間舞蹈高揚,兩男登時如痴如醉,被吸引得迷糊的看著正在旁邊跳舞的仙女美鈴,唱著:「你說她溫柔似水,你猜測她心裡在掛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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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馬上揮起衣袖,眼睛裡盡是美鈴的倩影,充滿了憧憬地回對唱:「如果她能在身邊,那應該是生命的美,就算溺愛她寵壞了她,而讓她任性撒野,也是最美的世界。」然後兩人同時合唱:「我願意付出一切,生命不殘缺,換美麗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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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男對視一秒,發現原來大家也喜歡上同一個女子,鬥心已無油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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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走進她的天,思念如風在雲間,看流星劃過了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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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走進她的天,能走多遠就多遠,這景色始終變化萬千,讓我還沒開始就忍不住想要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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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歌詞一過,兩人登時互相指控對方,批評對方的人格,大數對方的才能沒資格擁有眼前這位神聖的仙女,而自己一定是受到神女微笑跟隨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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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先是揶揄:「你不是無心闖禍,你只是不肯長大不肯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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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無奈反道:「我真的無心犯錯,是你愛她還渴望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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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人又圍著美鈴打轉合唱:「每當她在流淚時候,你怎能四處遊走,放她一人怎麼過,只有你不能做到,讓心感同身受。」登時台上的音樂一轉,變得激昂,音域飛快升高:「我有自己要選擇的生活,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糊塗傢伙。」其中一男唱著手一拉著美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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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男大怒,將是橫手一扯,美鈴的另一隻手又被他奪了過來,唱著一樣的:「我也有自己要選擇的生活,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糊塗傢伙。」觀眾們立即見到兩位英俊的校草各自拉住美鈴的兩臂,兩人也絲毫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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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去到最高點又登時急落,旋律變得輕柔,美鈴的舞步忽然變得失落,無助,像鳥兒對主人失望後不留半點痕跡偷偷離去,女神在身邊的畫面變成泡影,燈光又回到兩位男主角身上,他們看著女神已經不辭而別,音樂的旋律又回到了起點,表情非常傷心,又慢慢變成無奈,最後更似乎有後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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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與現實之間,我已看清楚了自己的弱點,在愛與不愛之間,我們都有自己的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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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男主角互相朝住對方走過去,經過愛上,爭奪,妒忌之後現在變成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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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必須要給空間,只願在你我之間,從此沒有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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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劇就在兩位男主角互相理解,化解彼此仇恨,和好如初之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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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看著美鈴吐出來的血水,把正在回憶的陳致清拉回現實,與此同時美鈴也唱完了這舞台劇的整整全曲,其實當時美鈴在舞台上表演已經一早注視到台下觀眾席上有位男生呆痴痴地注視著自己,她回到昔時那一刻的微笑現在重新綻放,陳致清這下也注意到是一樣的,原來那個時候兩人也一早注視著對方,陳致清一刻戀上了美鈴,美鈴也被台下這位陳致清的眼神所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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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鈴眼裡盡是映著曾經與陳致清那最甜蜜的時光,原來台上與台下兩人的第一次的眼神接觸,就是她所認為人生中最美麗的一瞬間,她綻放最後的微笑,眼睛合上後流下一絲短暫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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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感覺到美鈴的手開始無力,從他掌心上漸漸地鬆開,這一刻他的心猶如被利刀深深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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