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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清目送了那個英國藉裸女駕駛著電單車離開後,內心不禁一寒,無論以什麼角度來看,山林裡面一定發生了搞出人命的事,要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一個滿身傷痕的人跑出來,猜猜看,有可能遇到猛獸,或者遭到強盜伏擊。
陳致清感覺有點後怕,此處地勢險要,周邊高樹密林,山坡不見天日,若果有強盜在這裡埋伏,上坡人就肯定凶多吉少。
剛才那個女人的表情,此刻陳致清歷歷在目,她面如死灰,用著充滿絕望的哀叫來乞求自己,他猜測受害人與友人在密林中遭受毒手,雖然其中一人倖免,但也眼白白目睹友人痛苦不堪如待宰牛羊卻無力救援。
他站在原地有點猶豫,到底該不該救人,他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強姦犯還是強盜,他不過是個文員,體能一般,打起來會不會有勝算,但是想起受害人,也是跟美鈴一樣是個年輕少女,就不忍心袖手旁觀。
以防萬一,陳致清決定盡力而為,目的盡可能救人之餘也能明節保身,他撥了個電話報警。
警察局的人很快就聽了電話,他的英語不太好,直接說中文,接電話的人是聽不懂,但是沒過多久,就有一個懂中文的警察過來聽電話,陳致清的心馬上就放了一半,告訴了對方實際的地點,對方答應他會盡快安排人手過來救援就掛了線。
陳致清收起電話,看著山上,他知道那個裸女的朋友應該還沒有逃出來,人命關天,不能就這樣站著等警察過來,他朝著剛才裸女出現的方向跑入山林。
山林裡,到處都被樹木所困,寸步難行,就算陳致清弓身而行,但面部仍然一直被樹葉和樹幹不斷地拍打,四下裡蟲聲唧唧,天色開始入黑,陰風陣陣,良林美景的感覺,馬上就煙消雲散,他想起剛才那位滿身鮮血的受害人,更覺此地令人心惶發毛。
走了一會已達樹林正中間,進入了一個呈U形的小空路,放眼一看,有三個黑色的身影在不遠的前面就急了,他知道那三個人就是歹徒,所以悄悄地躲在草叢裡,再也沒有行動,屏著氣心怕會發出半點聲音。
他想要看清楚歹徒的樣子,在草叢裡慢慢地探出頭來,他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很意外,沒想到那三個身影的主人,並非暴徒強盜,也不是粗獷大漢,更不是猥褻色魔,而是一群皮包骨,身穿黑色大袍,臉孔扭曲著的佝僂老人,是一群得了神經病的老婆婆。
她們把一個年輕的妙齡女子用腳將她壓在地面上,這個妙齡女子同是裸體,可以發現旁邊的空地,上面有小背心和熱褲,估計都是被老婆婆脫掉的,此時三個老婆婆嘴巴還唸唸有詞地讀出一些極其古怪,發音難聽的句子,陳致清猜測是咒語,最可怕的是隨即三人接二連三地取出一把刀子出來,然後彎下身子,以刀子割破自己的拇指,然後用血在這個妙齡女子的胸部中間畫出一個六芒星的血陣。
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妙齡女子,看著幾把刀子的尖端正對準自己,嚇得她嘴唇劇烈地抖動,眼神已經失去了光彩,餘下的就是一片死灰。
陳致清目睹眼前的畫面就很觸目驚心,他不禁駭然,眼前所發生的,是多麼的不可思議,不禁低聲驚呼:「What the......」
妙齡女子那雪白動彈的雙胸被用血畫上六芒星陣之後,下一秒,腹部就被冷冷刀刃刷聲割開,與此同時,腹部的出血就一發不可收拾,那女子身體不停的發抖,叫不出聲,很可憐也很無助。
三個老巫婆一見鮮血如泉,反應猶如三天沒喝過水一般,在飢渴難耐之際,發現一股泉水正在眼前洪洪奔騰一樣,立即爭先恐後地把頭伸去噴血的腹部上張嘴飲血,其中一個老婆婆似是覺得仍不足夠,她再次舉起刀子刺下去,打算再開一個「孔」,妙齡少女頓時運氣張口大叫,「啊」聲長嚎,似是用盡死前最後的一口氣,一時間聲音在山林之中迴盪了幾轉。
陳致清被叫聲給拉回現實,眼前這部慘劇仍然在激烈上演,立即暗罵自己猶豫一時,錯過了救人良機,轉眼間,那個妙齡女子的樣子好像快不行了,也停下了掙扎的動作,她放棄了,當她接受將死的現實時,忽然聽到一句叫罵聲:「吃屎吧!」
陳致清說話間已經從草叢中飛出,那三個老怪物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已經猛烈地撞上了那三個老怪物身上,老怪物們突然被巨力所撞倒,均不知發生什麼事了,當她們想站起來看看什麼情況時,陳致清已經正好送了一拳打在臉上,再轉身對其餘兩人左腳一踢接著右腳一絆,一個二個接連倒地,反正就是先下手為強,不讓她們有機會反應,繼續的打,往死裡打。
陳致清年青力壯,明顯他不會格鬥,更沒有學過拳擊,他雖然亂打一通,但是下手沒重沒輕的,三個老怪物年事已高,身體當然都不能挨打,只能倒在地上痛苦打滾,只剩下挨痛呻吟,手持的利刃也脫手鬆開,他沒有再打,他怕再打這些老怪物就會出人命,所以住手了。
陳致清看著那個女子一眼,滿身是血,於是連身上還在穿著的衣服都脫下來,然後使盡氣力把背心撕開,然後蹲在女子的身邊,在大出血的傷口上包紮。
包紮好了之後,陳致清抱起女子就走,沒有理會後面那群老怪物。
那女子很虛弱,呼吸聲時有時斷,陳致清當場就急了,不想誤了時間,朝著山林下面瘋狂的奔走,但是走到沒多久,他感覺到一股暖流滑進了他的手裡,陳致清垂頭一看,滿手是血,這女子的傷口太大了,單憑包紮是止不了血。
她的氣色虛弱得很快,臉都蒼白了,呼吸變得極不協調,陳致清看她的,哽咽一聲,馬上拍打她的臉,拚命的對她叫:「喂!are you ok?」
只見這個女子好像快要不行,又見用來包紮的長白布已經染成一片深紅,幸好她沒有放棄,還是苦苦地支持著,她用著僅餘的氣力說:「Thank......」片刻之後她那雙青白的嘴唇,向陳致清艱難地微笑說:「You are......so kind.」
陳致清一聽之下,以為對方對自己說「You are so kai」而苦笑了,此時他又回頭望一下後方,發現那三個老婆婆就在後面不遠的地方在追殺他們,陳致清有點吃驚,沒想到這些老怪物竟然還能站起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他看著三個老怪物手上的刀,神情都是想要人命的就很心寒,只好繼續跑。
與此同時已經衝出了山林,兩人都到達山林外面的馬路口,陳致清知道這裡就是昔才遇到第一位少女求救的地方,就知道離安全不遠了。
說時快那時慢,陳致清已經聽見警車的聲音響遍全個山林,應該就算不到山上或者已到山下了,陳致清頓覺馬拉的警察不輸香港半分,效率果真極高。
陳致清把少女小心翼翼地放在馬路中心,這時她已經奄奄一息,鮮血已經浸過白長布,流血著實不小,似乎已經臨近瀕死邊緣,陳致清從未遇過生離死別,這時他竟然對這位陌生女子大大著急,用力拍打她的臉,同時大聲說:「喂!醒一醒!我這麼辛苦救你回來,別死啊!」
少女的雙眼幾乎閉上,但一聽陳致清在她耳邊大呼小叫,又胡亂「掌摑」她的臉,雙眼又再勉強睜開,只是無力說話,強撐著微笑地向陳致清點頭。
擔架從救護車的後廂子拖出來,幾個醫生拖著車子,輪子的滾動音聲陣陣傳出,又見警察也連同來到,陳致清一見救兵趕到,明知他們不會粵語,但情急之下也照樣向他們說:「喂!上面有凶徒啊! Follow me!」
此時陳致清轉身為警察帶路,雙目一時間變得極之凌厲,望著山林,向著剛才跑出來的位置走回去,勢必乘勢追擊。
他背挾著汗地狂奔,很快,他就看見剛才追殺自己的三個老怪物看到警察來了,馬上轉了反方向跑去。
「別想逃!死變態!」陳致清向著她們那邊窮追不捨一邊大叫,追的比警察還凶,一直狂奔,咬著不肯放。
但是在山上反地心的關係,他跑得吃力,加上已經回來兩次,體力已大不如前,但是前方的三個老怪物真得不科學,雖然她們是老人,步速不快,但是體力卻異於常人,跑了良久,也不見她們喘半口氣,好像不會累一樣。
忽然間,追上了一段距離的陳致清發現腳下一個玻璃瓶,他立馬撿起來,將玻璃瓶往隨處的大石上一敲,「砰」的一聲,玻璃瓶碎了一半,陳致清看著那三個老怪物就把玻璃瓶擲過去,沒想到竟然真的擊中了一個老巫婆,他看著玻璃瓶的尖端,狠狠地釘住她的背部上,滲出鮮血,老怪物低呼一聲,馬上就倒下了來,其餘的兩個並無理會,反而繼續狂奔,可見她們都是有「義氣」的同伴。
「能抓一個是一個!別放過。」陳致清由剛才看見她們用血畫出一個奇怪的星陣就覺得她們好像女巫,飲血這種變態的行為,不是女巫是什麼,這種既野蠻又恐怖的邪教,竟然還存在這個世界上,感覺匪而所思,他知道絕不能故息這些人,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道勁,追了上前,把那個受傷的老女巫制服。
陳致清此刻感到自己做了一個天大的好事。
這時後方的警員也隨即趕到,馬上拿出了手銬,將那女巫扣起,以免被她有機會逃走。
那個老女巫看著自己被鎖了,知道自己被抓進去了之後,可能再沒有機會出來了,她的臉扭曲得很厲害,與剛才對人施害時的樣子顯得諷刺,但是,她突然回頭用著暴怒的目光,滿面恨意的怒盯陳致清:「你將會引火自焚!」
陳致清一怔,不由得奇怪,巫婆看上去是外國人,卻竟然懂得說華語。
陳致清沒有害怕,而是挑釁地道:「哦!還敢恐嚇我呢,啊Sir告多她一條罪吧。」
隨後,陳致清跟著馬拉警隊來到警察局,以中文字來寫在口供後便打算離開,一個看似比較高級的警員走出來,把陳致清攔住,一下子感覺不好,對方沒有半分善意。
「你是香港人?」這個懂粵語的中年警察說罷,陳致清就知道,他就是剛才跟他通電話的那位警察,他向著陳致清左手一擺,示意他就座。
陳致清點頭,說:「是啊,不過你的同事都聽不懂粵語,在這裡給口供有點吃力。」
「沒辦法啦,不過你還不能走。」那位中年人邊說邊整理口供文件。
陳致清不解,等待著他回答,此時中年男說:「不會耽誤你太久,你要跟我去認一認疑犯的樣子。」
「哦,還以為有什麼事呢,好吧盡快。」陳致清笑說。
陳致清跟著這個中年警員步入去認人室,他看見大約十名年齡相近的老年婦人,一字平排地站在這個房間上。
中年男人領著陳致清走進來,說:「陳先生,你可不可以認得出誰是疑犯?」
陳致清乾笑了一聲,便立即伸出食指,在茫茫站在一排內的人之中,指出一位目露凶光的老年女人:「就是她!我看到她在山林裡想殺人。」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便伸出手掌跟陳致清握了一下,敬意地說:「好啦,勞煩你。」
「別客氣。」陳致清自覺自己是大英雄,現在已經熱血沸騰,說罷便離開這個房間,他鬆了一口氣,臉蛋劃出燦爛的笑容。
「我二十七歲,終於做了一件好事。」陳致清此時卻不知道,認人室裡面那位被拘捕了的老巫婆雙眼充血閃出殺機,含著極大的怨氣「目送」正在離開的陳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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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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