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自己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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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管理員非常的憤怒,憤怒到連讓學生辯解的機會也不給。
越來越接近期末考,湧入圖書館的學生也就越來越多,恰巧的是應聘的職員還未上岡,所以每日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而眼前看起來乖巧的女學生竟然公然違反圖書館的禁令,帶了杯咖啡進來、甚至還翻倒了整杯咖啡,搞的桌面一片狼藉!
越想越氣,管理員的話語也就越尖酸刻薄,勞動服務已然不夠,準備再多加支大過才能以儆效尤!
李詩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慌張地一個字也蹦不出來為自己辯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滿腦子亂糟糟地儘是想要求救與逃跑的念頭。
她從來就不知道怎麼抵抗比她還要強勢、還要大聲的人,眼見對方越來越靠近自己,李詩語冷汗直冒地看著四周,直想鑽過空隙逃出這裡。
可是她知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
沒有答案得問題,使她有些茫然地看向管理員的方向,突然間四周暗了下來,一個笑得猖狂的男人與圖書館管理員重疊了,他舔著嘴,像是在看著砧板上的肉似得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看。
李詩語嚇得想要放聲尖叫,可下一秒,一道溫和的嗓音驀然在腦中響起。
「妳很安全,這裡沒有人會傷害妳,只要抬頭,妳就能看見陽光。」
是啊,我很安全,沒有人可以傷害我,所以我不用逃跑。李詩語突然閉上了雙眼,想著燦爛的陽光,再次張開眼,剎那間,所有的感官與知覺都回籠了。
眼前的圖書館管理員雖然自以為是地以為得理而不饒人,但生氣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邪念,只是氣急敗壞地數落著她的不是。
可她沒有錯,因為不是她做的!
所以不該逃跑的,應該據理力爭才是。李詩語如此想,但理想總歸是美好的,她雖是因為那道嗓音回到現實,可真實的狀況卻是她依舊不知該怎麼為自己伸張,一張嘴開開合合地,就是吐不出一個音。
管理員當然不知道李詩語的心理反應,他只覺得對方是心虛地不敢回話,可是一看到她從茫然到定神地直視他,管理員也察覺到了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但他刻意忽略這點,態度更為強硬且不耐煩地又念了幾句,並往李詩語走過去,準備領她到廁所領清潔用具,好整理這裡的環境。
李詩語下意識地又後退了幾步,讓管理員先是一怔,以為對方要反抗,隨後臉色一黑,便要破口大罵,下一秒,身後掠起一道溫和的男音。
「您好,陳先生,這裡是公共場合,還請您注意音量。」
話說得不卑不亢,周㻙文緩步地走到了兩人中間。
周㻙文其實在李詩語兩眼漸趨無神時,便已站在了書架後面,這並不讓他感到驚訝,是因為圖書館管理員的性別為男,也因為對方確實脾氣爆造又咄咄逼人。
正因為這位管理員的暴脾氣,所以即使有很多學生都忍不住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過來,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敢真正地靠近。
可出乎周㻙文意料之外的,是李詩語很快地便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在他訝異於她的進步時,又見到對方漲紅著臉站在那兒說不出話來,還是忍不住走了上前。
管理員看到周㻙文,又是一愣,他認得眼前的學生,曾在校史室見過幾次面,不過沒有交集,只是互相點頭示禮而已。而對方選在這時機點出頭,要不是有什麼事要找他,便是認得眼前的女學生,看樣子是後者,因為周㻙文泰然自若地走到了女學生面前,輕聲地安慰著她。
「告訴我怎麼了好嗎?」
李詩語沒料到那道嗓音的主人竟真的出現,因而傻傻地看著他。
「詩語?」
「呃、」李詩語馬上回過神來,完全沒察覺自己的表情打從見到周㻙文時,便露出了得救了的安心,只是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不知道,我一回來就便成這樣了,我想要整理時……」
話都還沒說完,管理員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這裡只有妳一個人,又都是妳的東西,不是妳還能有誰?」
周㻙文折起眉宇,卻是從容地站到了李詩語身邊,不過於靠近地保持距離,卻仍然能讓對方感到溫暖的心安,「陳先生,既然這邊都是她的東西,那她就更沒有理由灑得到處都是,應該是盡力地搶救自己的東西才是。」
周㻙文指了指整張幾乎都灑滿咖啡的桌子,「然而這咖啡都已經漫到離她位置最遠的邊角,除了蓄意為之,也沒有更好的理由了。」
接著,周㻙文的視線又放在許夢西的布背包上,是小型的束口袋,長度大概有二十公分,寬也不過十五公分,由裡到外全都濕透了,裡面的東西不用多說,也都泡湯了。
「另外,先不說許同學帶了東少東西進圖書館,光是咖啡的液體量來說,絕對遠超過現在地上那杯只能裝三百五十毫升的杯子還來的多,更別說那種紙杯容易溢出來,若是要藏進包包裡,可行性不大。」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真要拿進圖書館,肯定只能大剌剌地帶進來,那麼沒做好把關動作的圖書館管理員同樣罪無旁貸。
管理員自然聽出弦外之音,雖是怒火攻心,可也確實找不到合理的話來反駁周㻙文,卻仍是不願鬆口,輕蔑地道:「哼,誰知道會不是請同學幫忙帶進來的!圖書館每天那麼多學生進進出出,哪那麼多雙眼睛能盯的住。再說了,搞不好就是她跟朋友玩得太過火,但人緣不好,都把罪推到她頭上了!」
「有道理,那麼調閱監視錄影來看看,雖然這角落沒法看出真相,但至少可以證明她是否真正在場、又是否被哉贓?」周㻙文眼神犀利地看向管理員,對於後者的強辭奪理與高高在上的態度也不禁動怒,「但若是證明李同學無罪,那麼還請陳先生向她道歉,並找出真正的人犯。」
聞言,管理員一窒,圖書館的事情就已經忙不過來了,哪還有人手能去找校醫或是校警,更別說是找出人犯了,因此氣燄也就消了下去,只能氣不過地擺了擺手,讓他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走,別再浪費他的時間。
至於毀壞的圖書,因為是登記在李詩語的名義下借出的,所以毀損自然只能是她賠償,圖書館並不負責學生們之間的恩怨情仇等等。
周㻙文看出管理員不想淌這趟渾水,而說辭固然不近人情,卻也是依理行事,但苦主並不是他,因此他偏過頭看向李詩語,以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李詩語咬著下唇,這點她也不是想不透,只能點頭表示同意。
管理員見狀,在內心暗罵了聲倒楣後,便轉頭走回櫃檯,打電話示意請清潔阿姨來收拾善後。
頓時,這小小的空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李詩語抬頭看向右側的周㻙文,察覺對方也把視線放到她身上後,赧紅了一張臉地又低下頭去,隨即發現自己竟不自覺地捉著他的衣角,瞪大了眼地又抬頭望向周㻙文。
周㻙文也是到現在才發現這件事,卻覺得李詩語這目瞪口呆的模樣很是可愛,不想讓她更進一步地受到驚嚇,因此只是彎起嘴角,等著她自己反應過來。
周㻙文突然想到,嚴一飛曾一臉不解地詢問他們三人為什麼都麼寵自己的姊妹,當然,三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可他印象很深刻的是,李重玖很是認真地說:因為姊姊對我來說是全世界最可愛的人,更別說,到現在為止,我還真沒看過哪個真正認識了姊姊之後,能夠不把她捧在手掌心上寵的!
當時的周㻙文態度持平甚至有點偏向不反對這個論點,持平的原因是他算不上認識李詩語,所以怎麼說也不對;偏向不反對,當然是因為李重玖的關係,這麼短時間就已經成為他們這間房的團寵,就他側面觀察來說,李詩語應該也是相去不遠。
直至現在,看著李詩語傻呼呼的表情,周㻙文不得說,確是如此。
其實李詩語自己也很是意外,因為到目前為止,唯一能更與她有肢體接觸的除了家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即便是顏子凌與吳可馨,她最多也只是如同現在這樣的捉著對方的衣角或袖子。
可是為什麼呢?她明明與這位學長見沒幾次面呀!什麼時候對他產生的安全感與依賴?
想不通的李詩語就這樣盯著周㻙文好一會兒,直到對方臉上的笑意越趨促狹,她才發現自己動作的不妥,因此趕緊放開了手,又垂下頭去,聲量細如蚊地道:「謝、謝謝學長的幫忙。」
「不用客氣。」周㻙文將目光放在那桌上,內心嘆了口氣,卻還是保持一貫地冷靜態度問:「桌上這些,應該都不能用了,最棘手的恐怕是筆電,妳有備用的嗎?」
「有平板,期末應該是沒問題。」李詩語點頭回應,她跟著看向滿是咖啡漬的書與已經暈開、完全看不清字跡的筆記本,知道就如同周㻙文所言,這些都救不回來了。
咬著下唇,李詩語正想著是不是要去櫃檯詢問哪裡可以拿到大塑膠袋以便清理,回頭正巧看到清潔阿姨拿著黑色大塑膠袋與整理用具卻滿臉訝異的表情,輕聲地道:「這些麻煩您都清理掉吧,至於書,我會再跟管理員確認有哪些,謝謝您。」
清潔阿姨覺得浪費地嘆了口氣,盡責地打掃了起來。
李詩語細心地向阿姨又拿了一個小塑膠袋,裝起自己的布背包,打算回宿舍再好好洗洗,還能再繼續用。
周㻙文瞄了眼筆電,發現上面還插著隨身碟,因而提醒道:「隨身碟應該能夠繼續使用,妳要不要拔下來拿回去試試看?」
聞言,李詩語卻是臉色一白,「不,那也、那也不能用了。」
「怎麼了?」周㻙文一邊跟清潔阿姨說謝,一邊領著李詩語走向了電梯口。
「其實剛剛……」李詩語嚥了嚥口水,跟著周㻙文的步伐,想起方才的事情,露出了後怕的表情,因為這時她才真正地意會到,是有人刻意找她麻煩,「我回到位置上時候,筆電還沒自動關機,但螢幕跑出了亂碼組成的骷髏頭,我想,應該是有病毒入侵,所以隨身碟恐怕也不能用了。」
話都還沒說完,周㻙文就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整件事究竟是誰做的,他當然是心理有底,可問題是這位置實在是太過偏僻,若對方咬死不認罪,他們也討不了公道。
看來這確實是有預謀的犯罪,但天理昭昭,還不如先暗兵不動,總有天對方會自行露出馬腳。
思及此,周㻙文便不打算將碰到徐沂卉的事情告訴李詩語,只是輕聲地叮嚀道:「妳最近自己小心一點,盡量不要單獨行動。」
李詩語用力地點了點頭,她也很謝謝周㻙文沒問起嫌疑犯可能會是誰,除了是因為她真的毫無頭緒外,也怕對方嫌她笨,都出了這樣的大事了,竟然什麼頭緒都沒有。
這種害怕被人討厭的心態……李詩語楞了楞,又呆呆地看向周㻙文。
周㻙文有些意外李詩語的停步,卻是提了另外一件事,「我送妳回宿舍?」
李詩語咬著下唇,又垂下頭去,輕聲地問:「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學長了?」
「沒什麼,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周㻙文看著愈發昏黃的天色,一邊思索著為什麼李詩語反常的態度,但毫無頭緒。
聞言,李詩語輕輕頷首。
男女學生的宿舍其實就隔壁棟而已,無論是真想送她回宿舍亦或只是順路的舉手之勞,李詩語沒有力氣深究,因為現在她腦中一片混亂,不僅是為圖書館的事,也是為自己對周㻙文的想法。
兩人各懷心思,很快地便到了離圖書館不遠的女生宿舍。
「謝謝學長。」周㻙文大概比她高了快十公分有,因此李詩語飛快地抬頭看了周㻙文一眼後,看到對方彎起的嘴角,忍不住又低下頭去。
周㻙文看著李詩語紅了的耳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頭,當然,在她都還沒來得及尖叫前又縮回了手,道了聲:「那我就先離開了,再見。」
快得讓李詩語只來得及眨眼,楞楞地看著對方的背影揮手。
太奇怪了。李詩語想,一方面是對方的舉動,一方面是自己的心。
可仔細想想,好像又沒什麼問題,李重玖常到學長們的寢室,她也因為還有辦派對這件事與學長們見了幾次面、聊了幾次天,儘管仍然還很有距離,可因為這樣,周㻙文會願意多幫忙她,也說得過去。
那麼自己的心呢?
李詩語搭上電梯,漫步走回寢室。
怕被討厭,其實就是因為已經把對方放在心上了吧,或許是因為那句話對她的幫助很大,因而不自覺地就他當做可以依賴的人了?
別於一般人常使用的鼓勵、或是安慰,那單純只是陳述事實的句子,是每當她要陷入憂鬱或是過往時,最能夠引領她回到現實,並且振作的話語。
尤其是當時周㻙文說這句話的語調,是那麼的堅定與溫和,更讓她每次想起來時,更有動力的讓自己跨出去面對現實。
這麼說來,怎麼有種單相思的感覺?但這就是男女生之間的喜歡了嗎?
李詩語紅了一張臉,從來就沒有戀愛經驗的她當然沒有答案,就在兀自沉思之際,宿舍的門已在眼前,她拿出卡刷過後,才拉開那麼一點縫隙,便聽到裡面激烈的爭吵,打斷了她的思緒的同時,也惹來在走廊上同學們的側目。
李詩語嚇了一大跳,先是不好意思朝著同學們微微彎腰表示不好意思,便迅速地閃身進到室內,這才發現三雙眼神刷刷刷地全落在了她的身上,看得她差點沒放聲尖叫地又奪門而出。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徐沂卉,她冷冷一笑,「不管是不是我做的,東西又不是妳們的,妳們到底有什麼資格在這邊大聲?」
「就算不是我們的,但這樣的舉動就是侵犯他人的隱私以及有盜竊的嫌疑,我們不過就正當防衛而已!」暴脾氣的吳可馨對於徐沂卉的強辭奪理,想也不想地回嗆。
顏子凌看出李詩語的怔然與眼底的懼意,因而往她走了過去,「詩詩。」
李詩語定下心神,雖然神色仍有些倉皇,但還是捉到了徐沂卉話中的意思,因此低聲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顏子凌嘆了口氣,她最不想要的就是讓李詩語碰到這個場面,無奈太過湊巧,她也很是無奈,「來吧。」
李詩語疑惑地跟著她的腳步來到最裡邊的房間,也就是她的房間,赫然發現門是打開的,且浴室淹了一地的藍色洗廁劑,不僅如此,她房內所有的書、筆記本與紙張等等,全都被丟進了浴室,至於平板以及隨身碟等則安然無恙地放在書桌上,可也不是她記憶中擺放的位置。
見狀,李詩語慘白了一張臉,在圖書館她還能不為丟失的書與資料感到慌張的原因,就是她一直都有儲存備份的好習慣,可現在她一點也不懷疑桌面上那些定也與筆電一樣地被灌入了病毒。
這下該怎麼辦?下禮拜就是期末考週,先不說筆試的部份還可以跟系上的圖書館借閱或是借教授的書來影印,那些花了她好幾個禮拜做出來的期末報告,能在短短幾天內做完嗎?
李詩語感到一陣暈眩,好在她倚著門,才沒直接跌坐在地上。
顏子凌有些不忍心地想拍拍她的背給予安慰,可思及李詩語不喜歡他人的碰觸,因而退了一步,正好看見了她手中的塑膠袋,「詩詩,妳手上拿的東西是什麼?」
李詩語沒有回話,她只是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回過身看著都站在客廳的三個人。
顏子凌一臉擔憂地著她;吳可馨義憤填膺地鄧著徐沂卉;徐沂卉氣燄囂張地環胸注視著她們三人。
半晌,李詩語輕聲地問:「可可,妳為什麼會認為是徐沂卉做的?」
吳可馨有些愕然一向習慣縮在後面的李詩語竟會開口,但想想對方就是當事者,不說話才奇怪,因此很快地回:「妳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所以我是第一個發現的,我當時一直打電話給妳、妳又沒回我,所以我就先問了舍管,順帶一提,我也將事情都跟舍管說了,舍管說她會再處理。」
說到這邊,吳可馨又瞪向徐沂卉,「還有,舍管也說今天只有徐沂卉來借萬能卡,她本來要跟著上來,但當時有其他女學生跑來跟她抗議室友事情,徐沂卉又一副很急的樣子,所以就先讓她把萬能卡拿回去用了。」
「哼,我借卡又怎麼了?我就是忘了帶卡出門不行嗎?」徐沂卉一聲冷哼,「再說了,我拿個東西也就下來了,過程不到十分鐘,哪有那個閒功夫來做這些。」
「十分鐘夠做很多事了。」顏子凌瞇著眼回應,「做這些事情根本不用五分鐘。」
「哈,聽起來挺有經驗的呀,搞不好是妳做的吧?」徐沂卉不甘示弱地道,「表面上是和樂融融的朋友,沒準就在背後桶刀呢。」
「我是有經驗沒錯啊,國小三年級?」顏子凌聳了聳肩,一點也不在意地回道,隨後滿臉誇張地諷笑,「先別說這根本是國小生才有的幼稚行為,這種背後耍花招實在太低級,太沒有技術含量了,根本就是沒腦子的人在做的事情,我做不來。」
聞言,徐沂卉狠狠地瞪向顏子凌,顏子凌卻是不在乎地回看她,「唷,這算是對號入座嗎?」
看徐沂卉吃憋的模樣,吳可馨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
徐沂卉掛不住面子,便將砲火轉向李詩語,「無憑無懼,這樣就樣定我的罪,那李詩語老愛躲妳們後面,老是自己一個躲在角落,所以說她是自閉症只是剛好,也是活該被大家叫陰沈女囉?」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顏子凌與吳可馨立刻皺起了眉頭,正想開口反罵回去時,李詩語卻是往前站了一步,讓在場的所有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李詩語先是抿了抿唇,看上去很是受傷,卻有別以往地堅定,「妳……我只想問,為什麼妳那麼討厭我?我……」
話都還沒說完,徐沂卉冷哼一聲地打斷了她,「理由還不夠多嗎?我沒空在這邊一一列舉給妳聽,反正今天的事情我不認帳也與我無關。」
語畢,徐沂卉指高氣昂地轉頭回房。
「欸、妳!」脾氣不好的吳可馨更暴躁了,衝上前去便要攔住徐沂卉,讓她把話說清楚,卻被一邊的顏子凌給揪住了衣角定在原地。
「妳要幹嘛啊!」顏子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吳可馨只說了三個字,便停了下來,因為李詩語對著她搖搖頭,讓她很快地也冷靜了下來。
是啊,就算把人給攔下來了又怎樣?不過就是繼續爭執,沒有任何的意義。
「謝謝妳們。」李詩語微微欠身地向兩人說謝,便默默地開始收拾殘局。
兩人當然也都義不容辭地幫忙,但李詩語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平淡,讓她們滿頭問號也頗為意外,因為就她們預期中的李詩語,就算不哭、至少也會露出不知所措的難過吧?怎麼完全沒有反應?
相較於兩人滿臉不解,李詩語其實心情很是平靜。
對李詩語而言,這種惡意的攻擊她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要說麻木也有一點,但她更習慣以「證明」來做為無聲的反擊。
惡意嘲諷?無所謂,反正就當耳邊風;毀損她的筆記?沒關係,反正她總會備份;看不起她?無妨,那就拿個全學年前三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之所以她之前還會對徐沂卉產生懼意或是小心翼翼,除去對方總是氣勢凌人外,主要還是因為她還存有那麼一點小期盼,能夠與對方成為朋友、或是退一萬步來說的室友。
可對方既然已做到這種地步,在李詩語心中,也就被劃分到「無所謂」的區塊,更別說現實根本沒讓她有時間耽溺在情緒裡,她現在滿腦子只有該怎麼應付期中考而已。
而這也不能怪顏子凌與吳可馨,因為大多數的人對李詩語的第一印象便是怯懦與依賴性很深,卻忽略了在這兩者背後,她其實也是一個果斷且行動力很強的人,否則又怎麼可能總是佔據學年排行榜的前三?
「詩詩,妳現在打算怎麼辦?」顏子凌蹙起眉,看著地上兩大袋的垃圾,很是擔憂地問。
「只能盡量趕了。」李詩語嘆了口氣。
「可是下禮拜就期末考了,妳的課又那麼滿,怎麼趕啊?」吳可馨想起李詩語密密麻麻的課表,就替她一個頭兩個大。
李詩語正待回應,手機突然響起,定睛一瞧,是李重玖,她有些猶豫,卻在兩人的攤手下接起了電話,「小玖?」
「語!週六的科展我有邀學長們一起去,妳要不要也問問看妳的室友們?反正下午也沒事,就順便去商圈晃晃怎麼樣?」
李重玖的想法很簡單,也了解李詩語的習慣,肯定早已把期末的作業或報告都做完了,所以便想趁著這機會,讓大家更熟絡一些,也讓李詩語能更加放鬆些。
李詩語想要幫顏子凌辦派對這件事,除了派對主角外,所有人都摻和下去了,只是李詩語還在適應中,所以除了室友們外,對於男生宿舍的這三位學長還是保持著一定距離。
李重玖在確認過嚴一飛對李詩語沒什麼其他意思之後,也就放下了戒心,禀持著少年愛玩的心性,以及對於這三人的認可,自然就想要讓大家能更熟悉、最好就乾脆成為一個可以互相幫助的小團體。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拓展生活圈,還能幫助李詩語的人際關係,可謂是一舉兩得。
算盤固然打的很精,也確實頗有成效,只是這次卻不能如他所願,尤其是當李詩語說清原委後,真真讓他不由自主露出了焦慮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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