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怎麼還沒回來?
「嗯,所以──」李詩語偏過頭,赧紅著臉道,「我剛在想,在這邊多待兩個月,然後回家先把個展的事情處理處理,然後陪你工作可以嗎?」
也不是沒有前例,只是每次李詩語這麼做時,周㻙文總會覺得很是溫暖,因此彎起了嘴角,「那當然好。」
「那就這麼說定啦。」李詩語見狀,自然也笑開了張臉,「對了,學長打算在這裡留多久?」
「一個星期。」周㻙文伸手幫她理了理瀏海,「妳有空嗎?」
「有~吧?畢竟寄件本來就是多勞多得,但要先跟主管說一聲。」李詩語想了想,「下禮拜三,也就兩天後,敏赫就要離開了,所以明天我們回去後,我跟主管說一聲,然後請假做張卡片送敏赫,啊、學長還是會繼續留在墨爾本嗎?」
「嗯,先把墨爾本的景點逛過一圈,再想想要從哪邊走吧,或者我也可以直接到你們的小鎮,然後再到阿德雷得。」
「哦,聽說阿德的海灘很漂亮!」
「那就這樣吧。」
兩人邊聊邊走回飯店,正巧碰到了兩組藝人與工作人員都在大廳,寒暄了幾句。
工作人員正在退房準備回韓國,而KID的成員們臨時卡了新工作,不得已也要跟著回去,所以朴敏赫心情好得很,因為這樣一來就沒人來囉嗦他,惹得哥哥們又是一頓笑罵。
SOUL的成員本是各有規劃,但因為時間不允許,最後還是決定團體行動,所以上官靖凝特意來跟周㻙文打了聲招呼,說是會先租車走一趟大洋路等等,不過朴敏赫因為很怕金真希,所以可能會當個小電燈泡跟著他們。
周㻙文不置可否,因為他看得出來李詩語很喜歡朴敏赫這個弟弟。
就這樣,三人一同在墨爾本過完剩下的休假時間,朴敏赫又載著李詩語回到米爾杜拉,而周㻙文則因為機票還有租車問題,要再晚兩天、正好是朴敏赫離開那天會到米爾杜拉接李詩語一起去阿德雷得玩。
「所以現在都沒事了?」現在只有兩人在車上,朴敏赫當然也就不再壓抑那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嗯,但是,我可能也不會在這邊待太久了。」李詩語答的坦然,望著路上一大片漂亮的樹林,腦中很自然地構思著接下來想要畫的結構,自從走出家門之後,她的畫就進步很多,開得個展也就越來越成功。
「咦?為什麼?」
「因為心結已經打開了呀。」李詩語回過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笑,「這邊工作結束之後,可能跟你一樣,花個一個月的時間環澳吧。」
「姊姊太奸詐了!我只有一個禮拜的時間能環澳啊!」朴敏赫哇哇大叫,隨後又有點擔憂地道:「可是姊姊只有一個人的話,不太好吧?澳洲治安也不是很好,妳有想過要跟誰一起旅行嗎?」
澳洲治安不像台灣那麼安全這件事,李詩語也是知道的,所以思索了半响,才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都走大道的話,應該是安全許多。」
「嗯……總之,姊姊還是小心一點吧。還是說,姊姊要跟我一起離開?先一起走一個禮拜,之後我把車過戶給姊姊?」
「這樣不好啦,當時主管就有說一個禮拜前要通知不是嗎?」李詩語皺著眉又道:「別擔心,我好歹也是姊姊啊。」
聞言,朴敏赫也不好再說下去,所以換了個話題:「姊姊之後是要陪著㻙文哥工作嗎?」
「嗯,先回國開完個展後,就會跟著他跑。」
「姊姊是要開什麼個展啊?」
「還沒想好,可能是書法、也可能是山水墨畫吧。」說到這,李詩語就有些頭疼,個展用說的很輕鬆,可需要的作品質不用說,量也不在少數,所以這次回去肯定要閉關個兩三個月才有可能成功開展,思及此,還是不得不跟現實低頭,於是又道:「我應該也是明天會跟主管說離職的事情吧。」
朴敏赫不懂開個展的困難,但想起錄製專輯與拍攝音樂錄影帶的辛苦,因而點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一路聊回住家,約莫是八點半的時候,家裡因為有從事外場的人,都是五點多就要起床,因此通常這時間點,家裡都已經靜悄悄的。
兩人習以為常,拿起行李便進到了屋內,卻在經過廚房的時候,看到了秀美、徐沂卉與法國人在餐桌上悄聲地不知道在討論什麼,這很正常,但讓他們覺得哪邊不對勁的是,一看到是他們回來,竟不約而同地皺起眉以及很明顯地有些慌張。
「怎麼了?」朴敏赫跟三人平時也會聊天,所以也就由他開口。
「哦,再等你們回來,主管剛剛通知我們說,明天Evelyn跟沙織換位置,因為沙織動作太慢,拖到了下班時間,所以想說換看看,讓流程順一點。」
朴敏赫雖然覺得這跟他們方才的慌張搭不上邊,但因為明天過後他就要離職了,所以在調度上有所變動也很正常,因此聳聳肩,不說話了。
被點名的李詩語因為走在朴敏赫身後,並沒注意到三人的怪異,但經過大學的洗禮,對情緒或是惡意很是敏感,因此察覺到了三人對她的投射的眼神很不對勁。
但畢竟是主管吩咐的事項,而徐沂卉因為在這邊待的比較久,所以主管確實也會透過她來傳達消息,因此也就沒說什麼地點頭表示明白。
隔天上班時,李詩語沒忘昨天的插曲,認為他們應該是想在工作上刁難她,所以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工作,讓主管不由得對她的效率刮目相看。
因為休息了三天,所以大家的態度都有點散漫,主管看不下去,屢屢停下工作精神喊話,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下了殺手鐧,告訴所有員工,如果今天這批貨沒處理完就不准下班。
偏偏今天的果量確實很多,儘管大家後來都繃緊了神經,卻依舊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完成。
李詩語待的這組更因為大多都是新人,動作更慢,拖累了全體的速度,因此被罰留下來清掃整個工廠。
清掃工廠至少也要半個小時的時間,李詩語便讓朴敏赫先在家裡的人回家,直到清掃完畢後,她再搭同組一個家在附近的妹妹的車回家。
朴敏赫想了想也不無不妥,因此便先載著其他人回家。
只是一回到家,他卻不免有些奇怪,因為昨晚還在餐廳的那三人組居然也同時不在家,問了與秀美同房的沙織,沙織說是他們一起去採買,可澳洲最有名的兩大超市最多也就開到九點,下班時都已經八點四十五了,這時間是要採買什麼?
朴敏赫覺得不太對勁,但也沒往壞處想,雖說那三人對李詩語一直都挺冷淡的,也沒什麼交集,應該不致於做出什麼事來才是,所以儘管略感不安,他還是一邊吃著室友們留下來的晚餐,還順便幫李詩語那份丟到了微波爐。
沒隔五分鐘,朴敏赫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周㻙文的來電,他有些驚訝,「㻙文哥?」
「我在你們家門口了,詩語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是怎麼了嗎?」
朴敏赫立即跳了起來,幫周㻙文開了門,「哦,農場比較郊區,很常接不到訊號,很正常。」
周㻙文點點頭,表示明白。
「㻙文哥不是明天才到嗎?」
「事情既然辦好了,也就提早出門了,詩語還在工作?」
「是啊,今天主管把她安排到新人組,所以動作比較慢,就被罰掃工廠。」朴敏赫算了一下時間,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都已經九點半了,怎麼還沒回來?
見他的表情不太對勁,周㻙文也跟著皺起了眉,「怎麼了?」
「我再打一次試試看,如果還是沒接,我們就去農場看看好了。」語畢,朴敏赫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才響了一聲,就已經被接通,讓朴敏赫有些錯愕,但還是問了句:「姊?」
那端沒有回話,卻傳來一陣陣英文的吆喝聲:「X子!妳再跑啊!」
兩人頓時一震,沒有任何遲疑地衝了出去,期間,朴敏赫還非常機智地按下了錄音鍵。
與此同時,周㻙文也立刻報了警。
兩人互看一眼,暗自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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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李詩語聰明,也可以說是真的聰明,知道自己絕對跑不過大男人,更別說是準備包抄她的兩對男女,所以利用身材嬌小的優勢,躲到了角落的陰影處,讓他們一頓好找。
可惜的是,運氣不太好,好不容易找了個死角躲起來想報警時,卻一點訊號也沒有,在她努力左移右挪、還要小心手機屏幕發出來的光亮不要被發現時,總算有了訊號,卻偏偏響起了鈴聲,就算她動作很快地接了起來,卻也同時被發現。
於是,再怎麼聰明,還是被逼到了死角,李詩語嚇得臉色蒼白,只能瞪著眼前的四個人不知所措。
讓她感到腳底發涼的是其中三個是她的室友,而另外一個大男生是這附近有名的混混,時常找落單的背包客麻煩,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混在一起的,今天竟一起來堵她了。
「哼,妳也有今天啊,李詩語。」徐沂卉手上拿著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刻意照向李詩語臉,看著她顫抖的模樣,很是得意笑道,「既然那麼喜歡勾引人,正巧,鮑伯看上妳了呀,陪他玩玩怎麼樣?」
混混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往前走了一步。
李詩語自然又退了一步,嚥了嚥口水,整個腦袋發脹,很努力地不讓自己陷入過往回憶,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周㻙文的那句話──別害怕,沒有人能夠傷害妳,只要抬起頭,一定能看到陽光!
是啊,沒有人能傷害我,電話已經接通,只要拖著時間,一定會有人來救我!思及此,李詩語鼓起了勇氣,開口與他們周旋。
「徐沂卉,我以為妳已經成熟一點了,沒想到還是那麼幼稚!」
徐沂卉聞言,立刻變了臉色,「幼稚?如果不是妳!學長喜歡的就會是我!妳不僅搶了我喜歡的人,還是讓我大三、大四過的那麼淒慘的元兇,妳還敢說我幼稚!」
這一段都是中文對話,讓另外三人都摸不著頭緒,但法國人眼見自家女友情緒不穩定,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對著李詩語露出冷笑,「寶貝,別生氣,她現在落在我們手裡,妳要怎麼報復都行啊,到時候拍個一兩張裸照,哼哼。」
李詩語臉色又白了幾分。
見狀,混混與秀美笑的更歡了。
「是啊,拍幾張照片,公布到社群網站,看看敏赫君還會不會對妳那麼寶貝,妳說,妳明明就有男朋友了,為什麼還要那麼下賤地勾引敏赫君呢?」
「她就是個天生的狐狸精,有什麼好奇怪的。」徐沂卉輕蔑地道,「鮑伯,你不是說你一直想試試看東方女孩嗎?」
「嘿嘿,確實是呢。」鮑伯舔了舔嘴唇,放肆地打量著李詩語,卻是想到了什麼偏過頭,惡狠狠地對三人道:「一起動手吧,如果這女孩乖的話,當然沒事,若是不乖,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聞言,三人臉色又是一變。
徐沂卉深信依照李詩語的個性,事後是絕對不敢做出什麼舉動,因此走了向前;法國人與秀美則是相信有照片在手上,按照東方女孩子的禀性,通常都是隱忍居多,所以也配合其他人的動作,上前要抓住李詩語。
李詩語也不是笨蛋,就算被堵在角落,可周遭正好都是用來裝葡萄的匣盒,因此在他們撲過來的同時,用力地推倒了匣盒,為自己爭取逃脫的機會。
四人還真沒料到李詩語會做困獸之鬥,一個沒注意地便被匣盒給砸得正著。
葡萄匣盒都是塑膠製品,邊邊角角很是堅硬,四人被砸得唉唉大叫。
李詩語抓準四人或倒或蹲的時機,奮力地往外跑,卻不料鮑伯被砸出了火氣,不理會身上的痛,身處手一把便抓住了她的腿,讓李詩語重心不穩地跌倒在地。
膝蓋直接撞擊地板,李詩語疼的淚水都飆了出來,可情況也不容她猶豫,所以她用力踹向鮑伯的手,讓對方吃痛地收回之後,又奮力地爬起來,一拐一拐地往農場的大門跑去。
法國人知道一旦今天沒有抓住李詩語,他們肯定完蛋,因此忍痛地站了起來,跑向李詩語、抓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往後一甩。
李詩語來不及反應,一下子便撞到了地上,身下都是匣盒,後腦杓嗑到了其中一個邊角,痛得雙眼發黑。
鮑伯此時緩過勁了,走到李詩語前面,罵罵咧咧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力道大的讓李詩語整個身子都側了過去,可此時,她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疼痛,連一聲疼也喊不出來。
接著,她感受到有人正粗魯地扒開她的衣服,熟悉的感覺、類似的場景,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哭了出來,或許也是腎上腺素突地激發,她不知哪來的力量推開了正要為所欲為的鮑伯,然後努力地蜷縮起身體,想要保護自己。
鮑伯一怒,對著她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身邊傳來各種嘲笑與加油聲,她只能更用力地抱住自己,繃緊肌肉,讓傷害降到最低。
突然間,兩道熟悉的嗓音突然傳來,她甚至都來不及確認是不是所想的人,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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