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是不是同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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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圖書館,周㻙文漫步在前往教學大樓的林間小路上,他一點也不意外現在的好心情,卻同時也有些不解。
他不是一個容易有情緒起伏的人,關少樺總說他上輩子肯定是個修行者、而且是老到不行的那種,所以這輩子的性子才會這麼的冷,冷到如果不是他親近的人,根本沒辦法體會到他本性是個多溫柔、正直的人。
當然,後面那句話周㻙文並不苟同,他並不覺得自己像關少樺所說的那麼好,很多時候,不過就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地順從己心罷了。
所以,對於李詩語,他也是以同樣的態度來面對,就如同他原先所設想的那般,隨緣隨心。
因此,他一點也不意外,自己確實對李詩語上了心。
卻不完全是動心。
周㻙文很清楚,自己會對李詩語如此關心的原因,很大部分來自於對過往的既視感,總讓他無法徹底的對她置之不理;但若要完全說沒有動心是騙人的,只是因為還不夠,還不夠讓他有足夠的動力追求並視對方為唯一。
周㻙文自認是個很老派的人,但也沒天真地認為第一任女友就可以是未來的妻子,可他確實是往這方面在努力。
即使就目前來說,李詩語是第一個真讓他動了保護念頭的女孩子,可對他來說,至少還要再多接觸幾次,他才會真正地做出決定。
因為只要是下定決心的事情,他就不會輕易放棄,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對每項「決定」都如此慎重的原因。
除此之外,周㻙文也曾想過,說不定也因為李重玖的緣故,他才會對李詩語如此注意。
就這些日子下來,李重玖根本只差直接住下的天天往他們宿舍報到,因為關少樺對李重玖的另眼相待,周㻙文也對這個弟弟頗為照顧。
當然,主要還是李重玖的性子確實是討喜,不過就周㻙文對好友性子的了解,似乎是有哪邊不太對勁。
瞇著眼,周㻙文看著慢悠悠走進教室的關少樺,突然想起了對方說的那句話──「討小舅子得歡心。」
真只是小舅子嗎?或者,其實在不經意間,已然上升為許家「男」婿的候選人之一了?
關少樺坐到了周㻙文的旁邊,看到好友古怪的表情,不解地皺起眉,「怎麼了?」
「你知道,李重玖還未成年吧?」
「蛤?」
只提點了這句,周㻙文便不再言語,搞的關少樺完全摸不著頭緒,接著才後知後覺地罵了一句。
「你在想什麼啊!我當然知道他未成年,我對他沒……」
聲音嘎然而止,關少樺再次折起了眉宇,一臉若有所思的摩挲著下巴。
見狀,周㻙文又補了一句:「你知道,若你因為對未成年下手而被逮捕,我是不會去保釋你的。」
關少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在你眼中,我就是個這麼沒分寸的人嗎?」
「你沒反駁,所以你對小玖確實有意思?」
關少樺一窒,隨後嘆了口氣,「我承認我挺沒節操的,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只是讓我想起了小表弟,所以才會特別地逗著他玩。」
說到關少樺的小表弟,周㻙文也曾聽過對方的天才事蹟,某方面來說,確實是有相像之處,但他還是不肯鬆口地道:「移情作用?所以你喜歡的是小表弟?」
「並不是!」關少樺忍不住又給了周㻙文一個白眼,隨後看到對方眼梢含笑的模樣,這才意會過來,對方根本就是耍著他玩呢,因而磨著牙,陰森森地道:「看樣子你今天心情很好嘛。」
「還不錯。」周㻙文聳了聳肩,卻沒打算多提的讓關少樺有把柄可以反捉弄他,只是站在好友的立場,還是希望對方能夠想清楚,因而多說了一句:「成年與否固然重要,不過心意才是擺在第一位的。」
關少樺先是皺眉,而後露出了自嘲的笑容,「雖然這是我的選擇,不過能擺在第一位的,也不會是我的選擇。」
若是不了解關少樺的背景,肯定聽不懂這句話,可周㻙文明白關少樺這是在指家族企業,儘管身為家族的一員,是願意奉獻,可也確實不是他能夠自由選擇未來的走向。
每當這時候,關少樺總是一臉羨慕地看向周㻙文,並發出感嘆,就如同現在這樣。
「為什麼,我不是被像你們家這樣的家庭收養呢?」
關少樺從未隱瞞自己是被收養的孩子,可說真的,周㻙文也不覺得好友是真心說出這句話。
因為從關少樺的眼裡,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野心」。
所以這句話不過就是無病呻吟,周㻙文也懶得回應,只是把視線調回眼前的書上。
關少樺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他知道周㻙文不以為然,可他確實真動過這樣的念頭。
他的母親被生父劈了腿,一氣之下離了婚,嫁給了繼父,卻過沒幾年就出意外過世了,所幸繼父待他極佳,兄弟姊妹相處和諧,他也確實有個愉快的童年。
但他很清楚,他真正渴望的是能有個普通的生長環境,父母和睦的家庭,就如同周家這般。
周父是暢銷小說的作者,周母是全力支持丈夫的家庭主婦,兩人十分的恩愛,甚至是夫唱婦隨到人人稱羨的程度。現今長年旅居國外,說是為了激發靈感、尋找小說題材,可實際上是因為孩子們都大了,可以好好地過兩人世界。
在這樣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的周㻙文,雖然性子出乎意料地冷淡,可很多時候,關少樺總能在他身上看到人性的美好。
就拿方才那就事來說,不管關少樺對李重玖真正的心思為何,周㻙文的第一反應卻是為他好地提醒他。
可若換做是與他有同樣背景的那群朋友,肯定是先放在心裡,並暗中收集證據,再來評估這件事對家族的利益何在,是否能夠作為談判籌碼等等。
每當這時候,關少樺總會為那時主動跟周㻙文攀談的自己點個贊,佩服自己的眼光之好,才能交到這麼樣的一個好朋友。
正想著,預備鈴打響,嚴一飛匆匆忙忙地衝進了教室,一屁股坐到他身邊,喘得不行。
「怎麼,活像是被狗追了一樣?」關少樺毫不客氣地取笑道。
聞言,嚴一飛不開心地翻了個白眼,「最近我們系的公關想追教政系的公關,老纏著我跟他一起參加聯誼,但實驗室那邊一直在催數據,我哪有時間跟他玩這些五四三啊。」
關少樺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這孩子最近確實都早出晚歸的,現下臉上還清晰可見深深的黑眼圈,怎麼看都覺得很可憐。「好啦,這堂課的報告我跟蚊子會整理好,你就不用擔心了。」
周㻙文點了點頭,也給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這堂課是所有系所共同必修的文化通識課程,所以學期初時他們也就一起選修了這堂課,也因為是通識課程,學分並不難拿,只需要去參訪廟宇或是參加神明出巡的遊行,在期末報告中加入照片及寫好心得感想,便能得到蠻高的分數。
這也是為什麼這堂課會爆滿的原因之一,至於之二,關少樺曾很是得意地說三系系草都在這裡,怎麼可能不爆滿!
當然,周㻙文跟嚴一飛都當做沒聽到的忽視了。
但也確實,的確是有不少人是衝著他們來的,所以儘管他們現在不過就是坐在位置上閒聊,也時不時地有不少視線往這邊飄過來。
三人早就已習慣而自動地屏蔽了。
嚴一飛聽到關少樺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晚上我請客吧。」
兩人聳了聳肩,不矯情地表示沒意見。
「對了,叫上小玖吧,上次他幫我帶簽名的事,我還沒謝謝他呢。」
「他這幾天社團有活動,不會過來,改天吧。」關少樺很自然地脫口而出。
嚴一飛楞了楞,也完全沒有經過大腦地就道:「小玖還未成年你知道吧?」
聞言,關少樺立刻黑了一張臉,而周㻙文很是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周遭又傳來一陣興奮地竊竊私語,以及倒抽口氣的聲音。
幸好嚴一飛還懂得說這種話時要壓低音量,所以上述那些純粹只是因為周㻙文的笑而有的少女反應。
關少樺懶得再解釋;周㻙文怕某人惱羞成怒,也只是摸了摸嚴一飛的頭;嚴一飛很早就習慣這兩位學長常有的這種默契,明白就是讓他不要再問了,所以很乖地換了個話題。
「那照片我要寄給少樺學長還是㻙文學長?」
關少樺戳了戳嚴一飛的額頭,「寄給我吧。」
嚴一飛吃痛地瞪了關少樺一眼,並順手把這件事記錄到手機裡,「對了,我記得當時都是我在拍的,可是,裡面有好幾張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應該是你們拍的吧?」
聞言,關少樺立刻扭頭看向周㻙文。
周㻙文是攝影大賽的常駐贏家這件事,這所學校估計只有關少樺知道,更別說前者從來就不想外傳這件事,因此基本上在人前都不碰任何的攝影器材,頂多就跟時下的年輕人一樣,擺弄手機而已,因此他才會下意識地看向對方。
周㻙文這才想起來,當時走訪廟宇時,有幾個畫面讓他印象很深,可是用手機卻很難真正拍出他想要的效果,因此才拿了嚴一飛的相機拍攝,也虧得對方就是個小迷糊,完全沒注意到就是。
但說對方迷糊,周㻙文想,自己也不遑多讓,但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只是隨筆記錄,所以才會覺得無所謂的沒特別想拿回來。
「雖然不知道是你們之中的誰拍的,不過我覺得拍的很好,感覺都能拿出去投稿了。」
關少樺挑起了單邊眉,嘲笑地眼神赤裸裸地射向周㻙文。
是啊,他都忘了,嚴一飛雖然是理科生,但對藝術的審美高度可不亞於一般的專科生,因此周㻙文開口道:「是我隨手拍的,沒你說的那麼好。」
嚴一飛眨了眨眼,正想反駁,眼角餘光卻注意到有一個女生看起來很是認真地在聽著他們的對話,因而好奇地望了過去,然後楞了楞。
那女生發現到嚴一飛的眼光,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對著他嫣然一笑。
嚴一飛頗為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轉頭回來便見關少樺與周㻙文兩人──不、正確來說,只有關少樺一臉八卦地看著他,而周㻙文純粹只是在等他的回應。
但嚴一飛一個字都還來不及說,上課鐘聲已然響起,學生們一一地回到早已佔好的位置,就連周㻙文也不例外,而且教授也十分準時,幾乎是鐘聲一響,便已經站在講台上,於是,嚴一飛只好把話又全數吞回肚子裡。
這堂課的教授是個非常隨和的老學者,知識十分淵博,對於臺灣的歷史文化故事可謂是信手拈來,講課詼諧又逗趣,因此上這堂課的學生都會很樂意跟教授互動,甚至學生們還發起了賭約,看誰有辦法可以讓教授整堂課都不說到教材內容,而是與課堂無關的歷史文化故事。
不過,至今仍然沒有學生成功過便是。
見教授又開始講起故事,惹得全班哈哈大笑,嚴一飛看著那女生的背影好一會兒,終究是憋不住地低聲問隔壁的關少樺:「那個女生,是不是跟㻙文學長同系啊?」
關少樺看過去,也依稀覺得很是眼熟,好像在很多堂課都有看過,尤其是跟周㻙文同一堂課時,不過也知道如果問周㻙文,答案肯定是不知道,所以反問道:「怎麼?真對人家有興趣?」
「才不是!」嚴一飛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刻意地壓低了聲音,「我剛從圖書館那條路跑過來,因為靠的近,所以聽到她們的閒聊,她好像在生什麼氣,一直跟朋友抱怨㻙文學長從未注意到她。」
關少樺挑起了單邊眉,「這種人還會少嗎?有什麼好在意的?」
「因為,她還提到了李詩語學姊,氣沖沖地用了一些不好的字眼,覺得是她高攀了㻙文學長。」嚴一飛皺著眉說,「但我實在想不通,㻙文學長跟李詩語學姊怎麼會扯上關連啊?他們認識嗎?」
關少樺聞言,分了些心神看向正認真聽講的周㻙文,到底是正好今天被撞見誤會了,還是其實已經兩三次了?
不過之前也沒聽周㻙文提起,所以關少樺更傾向於前者,畢竟就他們來說,隨便跟誰碰面或者是透露出喜歡什麼東西,很容易就會被傳成曖昧,嚴一飛對李詩語的欣賞就是一個例子。
只是李詩語今年是不是拜錯廟了?本來那麼低調的人,怎麼就接二連三地惹上了這種麻煩?
嚴一飛見關少樺沒有回應,以為他也不知道或者是根本就沒這回事,因此又道;「晚點你傳訊息跟小玖,讓他跟李詩語學姊說一下。」
關少樺也跟著折起眉宇,最近李重玖因為社團要衝刺全國的科研比賽,也同樣很多天都沒好好休息了,所以如果是這種不確定的事情,他也沒想讓那孩子徒增擔心,因此很是乾脆地以手肘戳了戳隔壁的周㻙文,「欸,你最近還會跟李詩語見面嗎?」
「不會。」都約好時間,沒什麼事的話,其實也沒有碰面的必要。
「這樣啊。」
「怎麼?」周㻙文一臉疑惑地看向關少樺。
關少樺複述了一便嚴一飛的話,然後又隱晦地朝那女生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瞄了一眼,周㻙文覺得頗為面熟,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只得作罷。同時也想到,若要因此通知李詩語,只怕後者也只會慘白著一張臉的不知所措,或者,自己再多留心一點?
關少樺看周㻙文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略略瞇起了眼。
到底是動了心吧?只是程度到哪了?關少樺暗自揣測著,卻沒有多說什麼來調侃對方。
主要是因為周㻙文的性子太冷,冷到哪天突然說要出家修行,關少樺也不會感到意外。
打從他們認識以來,關少樺也只見過周㻙文有過一任女友,分手的原因之一是女生出國唸書的遠距離,之二是女生嫌周㻙文太過淡漠。
身為旁觀者,關少樺看的很是明白,周㻙文固然對前女友有意思,可終究是還不夠,才會如此灑脫地方手。
如今,又有那麼一個人能夠讓周㻙文牽掛,關少樺可謂是樂見其成,雖說對方的身分有些……微妙?
關少樺是個反對吃窩邊草的人,所以若是兩人走到了壞的極端,依照李重玖那護姊的性子,恐怕是沒完。
嗯,為什麼想到這麼遙遠的以後了?
依關少樺對周㻙文的了解,只要有在考慮,基本上就是八九不離十了,雖然偶爾也會有那麼幾個回馬槍的狀況,不過就大部分來說,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更別說有些事,太過明白地攤在陽光下,就不好玩了呀!
於是,這堂課就這樣各懷心思地過去了。
周㻙文雖說想要多留一分心思在李詩語身上,但他也知道這不太可能,畢竟兩人不同系不可能每天碰到面,若是天天都在圖書館「巧遇」也太明顯,因此還是傳了封訊息,提醒她九樓那個位置雖然很是寧靜,但還是太過偏僻,東西要小心收好等等。
李詩語很快地便已讀,但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鐘才回應,大意是謝謝他的關心,並表示會多加小心。
說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可周㻙文明白,李詩語肯定是想了很久,反覆確認後才回傳了這些文字。
想到對方現在肯定紅著臉,像是開心又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周㻙文不由得彎起嘴角。
一旁的關少樺見狀,也只是搖了搖頭,暗嘆愛情的偉大──儘管這兩人根本就八字還沒一撇,又或者該說是多巴氨的可怕?
時間就這麼不快不慢地走著,讓周㻙文覺得有些煩躁的是,不知道系學會是哪來的消息,雖不曾武斷地指名他就是那位攝影獎項的得主,卻不停地讓系學會的成員來旁敲側擊。
說來,周㻙文因為將作品全權交予周珈嵐處理,雖然後者每次都會回傳信件表明將作品投稿雜誌社或參賽,不過基於對姊姊的信任,所以周㻙文從未認真細看地就回信表示知道,因此他還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思及此,周㻙文打開了私人信箱,這才發現周珈嵐早就提醒他這次的作品得了國際獎項,雖然並非首獎,卻是國內唯一得獎的作品,所以獲得極高的關注,因而信裡面也提到雖然她已經極力地隱瞞他的事情,不過現今媒體的功力也不容小覷,所以讓他自己小心點。
確實是不能小看。周㻙文心想。
那張照片來自於學校附近的山景,斜雨紛飛,煙霧繚繞,綠茵的清亮與墨綠的深沈,遠處的朦朧襯著近景的清晰,正是「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因此取名為〈山鬼〉。
但為什麼會將瞄頭指向日文系,周㻙文也很是疑問。
直到某天他又到攝影社使用暗房時,隨意問了句,才知道原來攝影社近幾年有過半都是日文系的成員,所以算是排除法地優先選了日文系來追蹤。
至於一直想方設法想跟攝影撇清關係的周㻙文為什麼最終還是近了攝影社,答案非常現實,因為攝影社有著全校最好的暗房與攝影設備,所以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攝影社團,但也非常賴皮地沒有繳交過任何作業就是。
得獎是年初的事情,至今也已經過了五個月,周㻙文相信再過一段時間,這件事就會平息下來,系學會那邊,再繼續敷衍下去,他們理當也會漸漸地掩旗息鼓地不再詢問。
想到時間,他看向桌面上的日期,算算時間,下禮拜就是期末考週。
依照這所學生的慣性使然,圖書館現在應該成為「喪屍」的聚集地,這麼說來,他們約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可圖書館人一旦變多,李詩語還會前往圖書館嗎?或許先到圖書館碰碰看,若真找不到人,在電話連絡好了。
打著這樣的主意,周㻙文在隔天下午沒課的時候,前往圖書館,正準備走進大門時,便看到徐沂卉一臉冷笑卻滿心愉悅地走了出來,他不想跟她牽扯上關係,也碰巧對方大概是真的太過開心,所以沒注意到周遭,因此兩人完美的錯過。
饒是如此,在與對方擦身而過時,周㻙文聞到了一抹淡淡的咖啡香味。
圖書館不是禁帶任何飲料?
周㻙文雖是覺得奇怪,卻也沒時間細思,因為太過湊巧又加以對方臉上的表情,讓他心底有些不安,因此飛快地上了九樓,不料,才剛靠近李詩語常坐的位置,便聞到了一抹濃厚的咖啡味,以及圖書管理員的高聲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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