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佑的家裏,早已來了十個來歷不明的人。他們看到了天佑等人,全都露出了兇狠的嘴臉!這些人當中,有一半是穿著豪門學園的校服,餘下那些穿便服的人,看起來更加兇神惡煞,當中有人還故意亮出了腰間的兇器,看來都是被請過來助拳的職業流氓。
而更讓天佑覺得意外的是,他在這班流氓當中,也看到了熟人。
「你、你不是那個⋯⋯」天佑覺著對這個人有印象,但想來想去,也想不起此人的名字。
那人看到天佑,臉上隨即現出怯意。
坐在客廳沙發正中央的高瘦男生,正蹺起二郎腿,以散漫而囂張的嘴臉看著手中的漫畫書。天佑對此人的印象倒很深刻,他正是李日成。李日成看到天佑他們出現,卻裝作不知,慢吞吞地看完正在看的那一頁,才緩緩放下書來,對那天佑認識的流氓道:「史紋龍兄弟,當天那個偷襲你的,真的就是這個人?」
「是,是的。」史紋龍道。
原來話說當日籃球比賽,一年三班爆出大冷門打勝了一年四班後,四班嚥不下這口氣,便找了史紋龍等一幫流氓在校外伏擊天佑等人!結果可想而之,天佑憑著手中一個籃球,便把這一班人痛打個落花流水。
不過這確實是一件小事,比起在卡拉ok上打了李日成更加微不足道。偏偏這兩件小事情的對手,竟然走在一塊兒了。
「那真是太巧了!我們想要找的人,正好是同一個呢。」李日成笑著道:「真遲啊,天佑同學!你知不知道,我們足足等了你三天!望穿秋水啊⋯⋯」
天佑當然是伙伴當中最冷靜的一個人。他笑了笑道:「李日成同學,我跟你有約嗎?我怎麼不記得⋯⋯對了!」他鎚了鎚掌心,「你和這班兄弟們肯定是沒飯吃了,特地過來是跟我要飯的對吧?餓了整整三天嗎?真是可憐⋯⋯沒問題!我這兒今天晚上正好要辦派對呢!儘情吃吧!」
上一次在皇冠假日,天佑也同樣在揶揄李日成等人吃白食,這次更是直接取笑他們在要飯了。天佑身後的陸家榮等人,雖然覺著天佑罵人罵得很爽,很想笑出聲來,但看到身後那流氓亮出的刀子,便誰都不敢笑了。
天佑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夠膽對這幫流氓火上澆油?這到底是膽色和自信心的表現,還是純粹地缺乏危機感?他們向來都是操行不錯的好學生,看到亮刀子的流氓會心怯是很正常。天佑到現在還那麼鎮定,倒讓他們心裏產生了一定的期待,想要知道他接下來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李日成被天佑揶揄,臉色頓時憋得漲紅,眼看著要爆發時,他卻硬生生地壓抑住了。他笑道:「天佑同學還是那麼的幽默,不過開玩笑也要看場合看情況,要看自己開不開得起玩笑⋯⋯」
天佑道:「這裏是我家,我在家裏說甚麼你管得著?」
李日成身旁穿著豪門學園制服的男生,狠狠拍了下桌面,指著天佑罵道:「混帳!你這是跟成少說話的態度?」
天佑只是稍為看了那男生一眼,道:「輪到你說話了嗎?嘍囉。」
那男生氣得兩眼暴突,一副想要作勢撲向天佑的樣子。他的目光向橫瞟了一眼,發現李日成根本沒有幫他說話的意思,最後只有灰頭土臉地坐下來,滿臉陰沉地盯著天佑看。單看此人的身材,就知道他不是打架的料子,剛才的作勢明顯是裝的。
李日成把腿擱在茶几上,道:「我想你也知道,我們這次是為了甚麼而來的吧?」
天佑點了點頭:「不就是要飯麼?我這會兒就打電話叫外送,你們再忍耐一下子,先去洗洗手⋯⋯」
李日成怒得把手上的漫畫撕碎,喊道:「皇冠假日那件事,我們今天怎麼也要討回公道!」
話音剛落,那幾個流氓都同時亮出了刀子。
天佑呆住了。他看了看身後陸家榮等人,同樣也露出了驚訝中帶著深深鄙視的表情。
天佑當然不是被刀子嚇到的。
他心裏想,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那麼無恥的。皇冠假日一事,明擺著就是他李日成在沒事找碴,要說是討回公道?天佑倒還真想讓對方賠償他當天的損失呢,才抽了他兩個巴掌,也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不過李日成的意圖也很是明顯,誰有刀子,公道就在誰那邊。
審視著眼前的佈局,天佑心想,這事或許有點麻煩。拿刀子的人太多,而且太分散,他不太可能同一時間制伏掉所有人,這樣兄弟們便會有受傷的風險。不過他當然沒有表露心中的想法,只是輕鬆地笑了笑,道:「全部自備餐具嗎?還真是環保呢。不過怎麼所有人都不帶叉子?我要看看廚房裏的叉子夠不夠⋯⋯」
李日成冷笑。他是看透了這天佑了,大概他是那種處在恐懼狀態裏會不由自主地語無倫次的人吧。他道:「我也不想嚇到你們,這樣吧?我看你家環境也不俗,讓你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還有兩層呢。你就拿一筆錢出來,少說二十萬吧,當作是給我們幾位老同學的面子賠償,至於史紋龍兄弟那邊,也意思意思,拿二十萬出來給他們當和解費好了。」
天佑有點好奇地看著李日成。你身為豪門集團大少爺,竟在向我勒索?你有那麼缺錢麼?
皇冠假日那件事,純粹是李日成歪曲是非,論到和解,怎麼說也應該是由理虧一方向天佑等人和解才對!至於史紋龍那邊的糾葛更是莫名奇妙。和解費?當初不是史紋龍收了人家的錢,半途攔截想要打人的嗎?現在他還有臉反過來說和解?
天佑看史紋龍也不是那麼無恥的人,他的表情態度明顯是很不自在的,似乎是被他身旁那疑似是老大的人,硬拉過來的。
林聰明聽到李日成所報的數字,忍不住道:「有沒有搞錯?四十萬是一個高中生拿得出來的數目麼?就算人家父母有錢,也不可能留下這麼大筆現金給他吧?」
「說得好,其實數目方面還是可以商量的。」李日成道,「天佑同學,讓你身後那位兄弟捅你一刀,就算便宜你五萬。要是你挨得上八刀,那就一毛錢也不用拿出來,我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不過你要記住,這是你自願把身子壓在刀鋒上的,我們可沒有捅你!」
李日成這番話,令天佑身後的這班兄弟們,怒火爆發了。
「你說捅便捅啊?你當我們是稻草人嗎?」
「亮刀子很了不起啊?老子的拳頭你挺得住嗎?」
李日成那邊的流氓,正恨不得把事情鬧大呢,他們都把兇器握在手上了,正準備衝上前去大殺一場。
其實在天佑進屋之前,這屋外的某處,早已潛伏著一個神秘人物。他一直在靜靜觀察著事情的發展,想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誰是誰非,也在等待著適合的時機出手。
那人看到天佑在如此關頭,仍然嘴巴毫不留情,損得李日成等人灰頭土臉,有幾次他都幾乎要站出來拍掌叫好,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這個叫天佑的傢伙果然有種,個性果然很對我的口味!這次真是來對了!看到了精彩的場面!不過這傢伙也實在是魯莽了些⋯⋯他真有信心同時對付五、六把刀子?天草堂的秘法真有那麼厲害?還是他早就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知道危急時我肯定會跳出來?」
此時,兩班人馬看著要打起來了,那神秘人著急地打算衝進去助拳,卻聽見了一把聲音突然喝道:「給我住手!」
這四個字,聲音之響亮,足以令在場所有人耳鼓生痛。
吼出這四個字的人,正是天佑。這一吼,夾帶著一點點的煉能力,令接近他的人都給其氣勢強行逼退了好幾步。最接近他的陸家榮,甚至因為中耳受到太強的震撼,而一時站不穩,要由他身後的林聰明扶著。
那些亮著刀子的流氓們,當然沒想過此人看起來甚是平凡,但是剛才一吼卻是魄力驚人。如非習武者,哪能有這份中氣和膽色?
曾吃過他苦頭的史紋龍,則躲在其他同伴後面。他心裏暗暗地想:「我早說這傢伙不簡單,你們硬是不信,現在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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