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掛天際,萬里無雲,一片祥和。維菲山,位於西區最西部與魔族領地交界處,山上有許多魔物以及魔族在巡視著,是個危險之處。沒有去過的人們總會以為那是個黑暗可怕的地方,其實不然。相反的,它還是個寧靜優美之處。山上到處都充滿著翠綠,四處鳥語花香,一絲魔物會出現的氣息都沒有。
安德魯與希維雅以移動魔法來到維菲山山腰,一處有著茂密森林,旁邊還有一條小溪流的地方。他們停在這裡,思考著是要等到晚上再來找尋,還是要去向希維雅住在此處的族人們詢問看看。
希維雅雖然住在魔族領地,不過她只有聽過此處,而從未到過這裡。其實不只是她,賽特與奈芙緹絲也沒來過。這是因為他們所住的地方並非維菲山旁,而是較南面。所以他們離開魔族時也不是躍過這座山,而是走南邊的水路。
希維雅問過了山裡的動物捫關於月無草一事,牠們告訴她,月無草的確是在太陽下山後才會出現,它們很好認,因為會在沒有月亮的夜晚中發出亮光,由遠方看來,就會像整個區域都在發亮一般。不過就算等到晚上也未必會有,若是那天明月高懸,必定無法發現月無草。
除此之外也可以向一些魔族人民要,因為他們時常會採來做食物,所以可能有用特別方式將月無草加以保存也不一定。不過向人問可能會被人認出,到時恐怕會很麻煩也不一定。因為或許那些人會在認出之後向希維雅父親報告此事,那樣難免不會被她父親發現她已經找到賽特這事。況且她父親和她一樣討厭人類,看到安德魯恐怕會生氣也很難說。
所以兩種方法都不是很好的選擇,不過他們一定要在這兩者內取其一,沒有別的辦法了。
「哪種方法?」希維雅問著,語氣冷淡。
她原本根本不想開口問的,不過看在安德魯是馬爾茲主人的份上還是開口問了一下。不過若是讓她知道安德魯曾經做過任何欺負馬爾茲的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當然把馬爾茲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安德魯是不會做那些事的,所以兩人才能像這樣好好相處。
「這……」安德魯思考著,他開始分析著這兩種方法。
實在是不容易下決定。當前萊因洛斯情況緊迫,所以是向人問會比較好,可是那樣又有可能會害了賽特,而希維雅與奈芙緹絲必然也必須回去。這樣拖累他們的事他做不到,他相信萊因洛斯聽到此事必定也會很自責。等到晚上若是找得到月無草也就算了,但是萬一這幾晚都是明月高懸的情況那就糟了,要等到新月時分還得要好多天。
「無法決定?」
「是呀,我們不便連累你們……」
「你認為我會那麼笨,把找到哥的事說出來?」聽到安德魯的話,希維雅顯得相當不悅。
他把她當成誰啦?她怎麼可能會說出這事!雖然要搞定父親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可是無論如何她是不會說的,她才不可能出賣別人,更何況對象還是疼愛自己的親哥哥。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怕你父親會刁難你!」安德魯連忙否認,同時也表示自己的擔心。
「算了!還是先想想要哪個方法好了!」
正當兩人還在煩惱之時,忽然馬爾茲開始叫個不停,接著感覺到有東西朝著他們襲來,兩人各自拿出武器做好防衛。很快地那東西以一般人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非快移動著,光閃著,不知用什麼武器將他們四周的樹木砍倒,散落在四周。隨後就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響,但是兩人知道那東西還在附近,因為空氣中瀰漫的壓力還在。
不行,如果連牠的動作都看不見的話一定沒有勝算,必須想辦法讓牠停止一下才行!安德魯這麼想著。他將左手姆指與食指靠近唇邊,吹起口哨,接著前方地面變得像流水一般,隨後一隻毛色漆黑柔亮,有著一對淺褐雙瞳的黑豹出現在前方,這黑豹比平常的豹大上許多。牠與安德魯對望一眼,隨即便知曉自己的工作,消失去追那不明物。
附近傳來打鬥之聲以及動物的吼聲,褐色土壤上也出現點點鮮紅血液。不久後那黑豹重新出現在安德魯面前,牠身上有幾處傷口不斷流血,不過看來沒什麼大礙。牠口中叼著一隻深褐色像是大型蜥蜴般的生物,值得注意的是牠前額上有隻角,但形容特異,就像是鐮刀一般,看來相當銳利。
「這隻是『魔鐮蜥』,除非有人意圖攻擊牠們,否則平時是非常溫馴的。怎麼會突然想攻擊我們?」希維雅顯得很疑惑,對此感到不解。
魔鐮蜥,魔族領地各處可見,頭上有著鐮刀似的利角,速度很快;不過個性溫和,不會主動攻擊他人。魔族人民有許多甚至飼養牠們,大部份也都相安無事,雖然牠還未攻擊兩人,但是這隻魔鐮蜥的行為還是相當奇怪。
「是否牠是為了保護什麼東西,還是受到控制?我來看看!影,把牠放下吧!」安德魯說罷,快速走向黑豹。
名為「影」的黑豹隨即低頭並且張口,就將那隻魔鐮蜥放到地面上。之後牠便坐下,輕舔自己身上的傷口。牠是安德魯在離開盜賊團之前馴服並訂下契約而來的,也是他第一隻收服的大型召喚魔獸。安德魯幾乎都不把牠叫出來,唯有在危機發生之時才會召喚牠。因為這和一般所知的召喚獸相同,叫出來需要強大精神力,術者很快就會感到疲憊。
馬爾茲其實也同樣是召喚魔獸,不過牠和一般的性質不同,沒有訂下契約,而且像一般動物一樣以食物做為能量。即使如此,牠還是有自己的特殊能力在,只不過還沒有機會使出來罷了。
「我沒將牠殺死。」影舔完自己的傷口後這麼說著,聲音低沉。
這類召喚魔獸只要和人訂下契約,就能夠開口說人類的話,而且和主人心意相通,不必經由語言,只要互看一眼便能知曉對方的想法。因此影那句話並不是說給安德魯聽的,而是告訴希維雅。
「那太好了!你也沒事吧?」聽到影這麼說,希維雅以笑容代替原來那微帶擔心的表情。
「傷口很快就會好了。」影說著。
牠身上的傷口漸漸好起來,不久傷口便消失了。召喚魔獸的恢復力很驚人,因此就算受了重傷,只要還留有一口氣就沒有關係。
「這隻魔鐮蜥是受到別人控制,牠的角上有咒術用紅線纏繞著,我把它解下來了!」安德魯檢查完畢後這麼說著,他拿著那紅線在觀察。
「那麼,我來為牠做治療!」
希維雅說罷,隨即來到安德魯身旁,她半跪在魔鐮蜥前方,使出治癒術。魔鐮蜥的傷口越來越小,慢慢的不見。接著魔鐮蜥就清醒過來,牠一付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緩緩離去。看起來是完全好了,也讓希維雅鬆了口氣。而安德魯此時還手持那紅線在研究著,想著咒術的事情。
「直接操縱別人或是其他動物的咒術對於被施咒對象傷害很大,這種咒術也被一般人所厭惡,所以雖然很多人都會使用它,但是真正會使用出來之人卻是少之又少。」安德魯說罷,嘆了口氣,緩緩站起。
其實這項咒術他也會使用,因為從前人家曾經教過他,不過他卻從未使用。同時,他也希望自己能夠一輩子都不要用出來。控制別人或是其他動物,這種事他非常不願意去做。
「關於操控的咒術嗎?我們魔族倒是也有類似的魔法。」希維雅也隨後站起,這麼說著,想起有族人喜歡控制人類一事。
她覺得那種事很無聊,不了解控制別人有什麼有趣之處。由其是別人總喜歡控制她討厭的人類,這讓她更加厭惡。要是她的話,老早就會把那些人類殺光了,省得礙眼。
「你想插手這事?但是,不是時間緊急嗎?」一旁趴伏在地上的影抬頭,開口問著,牠感覺到安德魯有著要找出兇手的想法。
安德魯不語,他猶豫著到底要先處理哪件事。他們來此當然是為了要得到月無草,不過既然聽到這樣的事發生,他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在此補述一下,雖然希維雅從未來過維菲山,不過以前卻常聽見父親與長輩們說起,而且她也看過許多描述維菲山的書,所以她將那些記憶中的資料在腦中重整,接著維菲山大約的情形便浮現在眼前,就能用移動魔法帶著安德魯到達山腰位置。不過原本她覺得有點不安,怕是無法成功,直到問了山裡的動物們,確認是到了維菲山之後才安心下來。
「有人來了!」影豎起耳朵,同時出聲警告兩人。
聽到了影的提醒,兩人也開始注意起四周情況。仔細一聽,有數個腳步聲慢慢靠近他們。不知是敵是友,也不知道他們來此目的是什麼,因此兩人警戒著。沒多久,六個人從他們前方樹林中走出。
那些人外貌看起來和平常人沒有兩樣,不過會出現在此地的,應該是魔族之人機會比較大。他們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空氣中有股危險的味道,感覺起來他們似乎隨時都會出手攻擊一般。當然若是真要打的話,安德魯與希維雅也不會留情。
「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走在最前頭的人大聲問著,語氣不善。
「我們是來採月無草的,為了要救人。」安德魯說著,他不願意隨便就跟人起衝突,因此他語氣和善。
「救人?你們現在要是還不離開這裡,就要別人來救你們了!」安德魯和善的語氣對那些人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們以威脅語氣要安德魯等人離開。隨後甚至還摩拳擦掌地,作勢要修理人。
「大哥,那女人長得很美,不如……」某個人說著,他指著希維雅給他稱作大哥的那人看。
「是呀!」接著那些人就對著希維雅指指點點起來,時而竊笑,不斷地低語著。那種感覺讓人極為不舒服,甚至會讓人感到噁心。
「……勸你們最好不要再說任何話,否則我怕你們的性命會不保!」安德魯出聲警告那些人。
他是說真的……他的確在為那些人的性命擔憂。開玩笑,惹火希維雅可不是一件有趣之事!而且希維雅又很容易生氣,若是直接給那些人一個痛快也就算了,怕是她氣起來就將人凌虐至死,這就很可怕了。所以好心的安德魯立刻開口要那些人閉嘴,這樣或許他們能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你這小子說什麼!你活得不耐煩了嗎?」很遺憾的,那些人並沒有將安德魯的警告聽進去,反而還惡狠狠地瞪著他,隨時準備要打他。
這也讓安德魯不禁想搖頭,自己的好意他們聽不進去,那他也束手無策了。只能替他們祈禱,祈禱希維雅出手不要太狠。
果然如他所料的,希維雅忍耐到了極點,拿出她的武器「弦天」,眼神冰冷地向那群人攻去。她邊揮動弦邊讀咒文,隨即弦變得像是一條黑龍,朝著其中一個人攻去。那個人反應很快,趕緊拔刀來擋,不過人還是被那撞擊的力道彈了出去,背部狠狠地撞上了後面的大樹,震得那樹晃動了一下,落下了許多樹葉。這一招便是之前希維雅在與安德魯和霧敏打鬥時所用出來的,那個名為「餓龍咬」的招數。
希維雅使出這招後,也讓其他五人嚇一跳,全部震驚地看著她。他們想都沒想過眼前這美若天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會主動出手攻擊他們,而且還不是那種軟弱無力、一點用處都沒有的攻擊。不過沒有時間讓那些人驚訝了,因為希維雅又甩起弦,朝著六人擊去。這次有一人來不及做防禦,腹部被那「黑龍」穿透過去,血濺當場。不過當希維雅抽回弦天時,那人的傷口竟然慢慢復原。
「什麼?」希維雅與安德魯同時喊著,對眼前的景象難以置信。
若是以一般的弦或其他武器來對付魔族,就會像這種情況一樣,他們的傷口會立刻恢復過來;不過若是以付加魔法的武器來對付他們,就能夠順利傷到他們。所以,兩人才會對於此事感到吃驚。看來事有蹊蹺,可能和魔鐮蜥一事也有關聯。
那些人對兩人笑著,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一般,接著便慢慢朝著他們前進。此時附近傳來什麼東西飛來的聲音,安德魯發現了,趕緊推開一旁的希維雅,隨即他被擊中。那是一枝箭,射中了他的左肩。
「安德魯、希維雅,情況有異,又有其他人過來了!快走!」影大喊著,衝到兩人側邊。
牠與安德魯交換一個眼神,隨後安德魯立刻拉著希維雅,兩人一起上了影的背部,接著影立刻向牠感覺安全的地方衝去。雖然背上多了兩個人,不過牠的速度未減,快速地穿越在樹林中。
過了一陣子,影停止了牠的腳步。來到了山上一個附近沒有樹木的地方,這裡位置較高,視野也比較好,可以隨時發現敵人的蹤跡。
「來到這裡應該沒問題了!」影說著,不過牠還是警戒著四周情形。
「嗯!」兩人下了牠的背。
「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那一箭本來應該是會射到我的呀!」希維雅說著,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我也不知道……痛……」安德魯一邊拔下那枝箭,一邊說著,露出了痛的表情。
看著安德魯,希維雅不語。安德魯則專心以魔法治療自己,沒有注意到她在看他。
「看來這個地方似乎隱藏了不少秘密,不知剛剛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安德魯問著,對此事越來越感到興趣。
「可以知道的事,他們絕對不簡單!」希維雅說著,想起剛才的景象。
這時,一陣狂風由外側吹來,整座山上的樹木,都被吹得沙沙作響。過沒多久後,一切回歸於平靜。而這陣風也將天空那原本在遠方的雲朵吹了過來,使太陽被遮蔽起來。
「附近……有鮮血的味道?」影嗅了一下,這麼說著。
或許是方才的風將味道吹過來也不一定,總之,嗅覺靈敏的牠確實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而且,還有漸漸增強的趨勢。有人在附近殺人嗎?會不會和方才一事有關?牠不太放心,決定前去一探。
「你們待在這裡!我去看看!」說罷,影便飛快離開此地。
安德魯與希維雅甚至於還來不及問牠事情以及要牠注意一點,牠就不見了,只留下感到疑惑的兩人。他們乖乖留在原地,同時也思考著剛才那異樣的情況。
希維雅表示那十分不尋常,就算是她,受到了付加魔法的攻擊也不會立即恢復,因此那些人或許不是魔族也不一定。至於是否為別人所改造出來的怪物,這一點兩人也不清楚。安德魯想起以前曾經聽過亞斯蘭大陸東區人有使用式神一類的東西,感覺上似乎有些相像,不過又有不同,因為那些人看起來應該擁有自我意識才對。難道是那操控魔鐮蜥之術者所做出來的?答案還處於無解狀態。
等了許多,還是不見影的歸來,這讓兩人感到擔心,也準備前去尋找。
兩人向影離去的方向找去,走了好久,漸漸聞到濃郁的血腥味,兩人想著,大概就是這附近了。不過為何影沒有回到安德魯身邊呢?他們既疑惑又擔憂,感覺上,牠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但是能夠讓影無法回來,對方必定不是好惹的,所以他們小心萬分。
不久後,他們來到傳出血腥味之處。撥開前方的小樹叢,一付慘不忍睹的景象出現在兩人面前。原本青翠的草地上盡是鮮血,血泊中可看到十多人倒臥著,那些人看起來像是慘死,因為他們的身體皆不完整,不是少了頭,就是四肢不完整。他們應該是魔族,因為地上也散落一堆黑色大型鳥類翅膀以及蝙蝠翅膀。這個景象也讓兩人起了噁心感,同時也為那群人哀悼。
兩人在那附近尋找著留下來的痕跡,不過都沒有斬獲,附近也不見人影,此時也寂靜地可怕。雖然現在是白天快正午之時,不過方才見到那種景象,總會覺得這樣的寂靜有些駭人。
由於四周皆找不著影的蹤跡,因此安德魯試著召喚牠到自己的面前來,可惜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接著安德魯突然感到暈眩,一手按著頭部,一手扶著旁邊的樹木支撐著自己。
召喚花費了不少力量,再加上之後又沒有休息,後來還看到了那種血腥景象,因此他才會感到頭暈。但是當前情況他也不想要休息,他很擔心影,他們有著很深的感情。不過他很肯定影還沒有死,因為若是召喚魔獸死亡的話,術者會一瞬間有著很大的疼痛感,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空虛感。所以他猜想著,可能是被人封印起來,以致於影無法動彈。
「你沒事吧?」希維雅問著,語氣依然冰冷。「若是有事的話就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去找!」
「不,我沒事!不找到影我不會安心的!」安德魯放下按著頭部的右手,抬起頭來堅定地說著。
他一定要盡快找到影!一定要!自己拼了性命也要救牠!倘若發現影有任何損傷,他也必然不會放過那個人!他內心如此想著。
接著,兩人又繼續在附近尋找可疑的跡象。
※ ※ ※
賽特片刻不停地奔跑著,希望早點看到醫生的身影。他動作得快一點,找到醫生後,醫生應該會有解決辦法,那樣他們就只要等著安德魯他們回來,大概暫時不會有問題。想到這裡,他又加快了腳步。
其實他是三兄妹中唯一會召喚魔獸出來的,他也曾想過要騎著魔獸去尋找那醫生,不過這條路上太多行人,他不想引來別人的注意,以免引來麻煩。而他又不會變身成有翅膀的動物,也沒有馬匹什麼的,所以他一路上只能靠自己用跑步方式來尋找。
過了好一陣子後,賽特總算是看到醫師的身影。不過能以這麼短的時間找到人,也是好在這一路上沒有叉路,不然賽特可能會頭疼不已,光是思考要走哪條路就會花了大半時間。這是因為他是那種遇到危急時能臨危不亂,仔細思考後再做行動型的人。但也常因想太多,敵人已經攻上前來,之後慌慌張張的逃開,再做攻擊。要等他思考完全部的叉路,可能醫師就已經到達別的城鎮了。
賽特看到醫生後便衝上前去,立即表達自己的來意,接著告訴醫生安德魯他們已經前去維菲山採月無草了,也請醫師與他一同回去。事情緊急,醫生聽到了之後趕緊點頭同意,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他。看到醫師答應,賽特露出笑容,也鬆了口氣,隨即使用移動魔法將自己和醫生送回艾文他們所停留之處,一瞬間兩人就出現在艾文與奈芙緹絲眼前。
「哥?這麼快?太好了!我們好擔心,快請醫生來看看吧!」奈芙緹絲看到賽特和醫生出現,不由得鬆了口氣。
在其他人不在的時候,萊因洛斯時而發熱時而發冷,她與艾文都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也非常緊張,深怕其他人一去不回,那樣就糟了。好在賽特沒有花太多時間就帶醫生回來,這讓人安心不少。
醫生走到萊因洛斯身旁,蹲下身去觀察他的狀況,不由得皺眉。他拿起他的「醫術之杖」,同時也讀起其他三人從未聽過的咒文,接著就見到萊因洛斯臉色變得較好,不像先前那樣蒼白而沒血色。儘管如此,醫師臉色深鎖著的眉頭依然沒有放鬆。
「醫生,真的很感謝您!」看到萊因洛斯似乎好了許多,三人感謝起醫生。不過卻見到他對他們搖頭,三人不解。
「先不要謝我,你們同伴若是不趕快回來的話,我也無能為力!目前我只能減輕他的痛苦罷了!」醫生說完即重重嘆了口氣,若是沒有找到月無草,他也沒辦法救萊因洛斯。
「……至少還是感謝醫生您願意來到這裡。」賽特說著。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謝我!」他搖搖頭,示意他們不用道謝。「還有你們叫我『燄』就可以,不要再醫生來、醫生去的了!」
「嗯。」
「那麼現在就只等安德魯他們回來了!希望他們能快一點!」艾文說著,不過在心中也有點擔心安德魯與希維雅,希望他們能夠順利得到月無草。
※ ※ ※
正當安德魯與希維雅尚在找尋可疑痕跡之時,不遠處突然出現聲響。那像是是女人的叫聲,聲音悽厲。這陣聲響也讓周圍的鳥兒們受到驚嚇,紛紛飛起逃竄。兩人聽到這聲音,互望了一眼,隨即同時跑向聲音來源。在途中,又聽見了其他的慘叫聲,因此他們加快速度,希望能早一步到達。
過了不久,兩人來到聲音來源之處,他們由一棵大樹後方探頭向前看去。
那是一個湖泊,範圍不大。潔淨的湖水水面這時已經被血染了個紅,湖面上還浮著像方才一樣的殘缺屍體。湖泊中央有著一塊大石,上面坐了一位身穿黑衣,身材矮小、皮膚黝黑且有著一對尖耳的男孩。他全身沾滿鮮血,不過他卻絲毫不以為意,依然手撐著頭,帶著笑容看著前方那慘不忍睹的屍體群。
「什麼?是他?」安德魯低聲說著,臉上帶著難以致信的表情。
對了,之前曾經猜想過他也有魔族血統,而且之前在冰城中也遇到被他所變成的怪物以及被殺之人,所以方才發生的那些事件可能跟他有關這事,自己怎麼會沒有想到?安德魯想著,同時也猜測影是被他所封印了。
「你認識他?」希維雅好奇的問著。
她雖然不認識那個男孩,不過她卻感覺得出他不是好惹的,大約有著可與她一些長輩們對打的實力。而看他殺了那麼多人卻還能笑得好像任何事皆未發生,感覺上殘酷度絕對不會輸給她身邊的任何人。
「嗯,他就是讓萊因洛斯魔化的兇手。」
想起這件事安德魯不由得皺了眉,若是當時能夠小心一點就好了,事情也不會變成那樣。再次見到他是幸還是不幸?答案想必是後者。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須由他手中奪回影才行。
「又失敗了?真是沒有用呀!還是只有上一批成品完全能夠適應……」男孩說完便嘆了口氣,不過隨後又露出了個笑容。
「算了!晚點再去找人來實驗就好了!不過今天倒是抓到有趣的東西……」很快地,他察覺到有人在附近,他立刻抬頭望向安德魯與希維雅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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